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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两人一组到分头包抄风仔强的住处。”许子明跟组员们说完,大家就往各个方向奔了出去。
“前面那个人有点像是风仔强。”陈得喜一边紧紧盯着前面的一个人一边跟留下来和她一组的许子明说,但是由于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楚。“风仔强”她试着叫了一声。
果然前面的人听到有人叫唤转过头来,一看到是陈得喜,立即拔腿就跑,明显是心里有鬼。陈得喜立即紧追,许子明看到陈得喜不顾一切的样子,心头一紧,也跟着追了上去。
走到一个分叉的小巷子口,风仔强逃进了左手边的巷子,陈得喜追了进去,许子明一犹豫向右手边的巷子跑去,打算对他来个围堵。风仔强突然停下来,陈得喜这时也看到了前面的许子明。
“跑啊,怎么不跑了。”许子明有点气喘。
“呵呵,不知道madam和阿sir找我有什么事啊?”风仔强打着哈哈。
“你不知道我找你有什么事,你跑什么跑?”陈得喜一步步逼近。
“之前没看清楚嘛,以为有人追债,所以才跑的。”他还在继续装蒜。
“你最近不是很富贵吗?还会欠人钱吗?”许子明已经走到了他眼前,一个擒拿手把风仔强反扣在墙上。
“如果你不想在这里说的话,那回警局说吧,时间,我有的是。”陈得喜威胁他。
“不要吧,madam,我都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你让我说什么啊?”
“还装是吧?”许子明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啊~~~痛啊,轻点阿sir。”
“说不说啊。”
“我说我说,之前是有人给钱我让我放风说是察猜十六号离开香港的,我也不想骗你的madam。但是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哪敢违抗啊,上面发话了,我只能照做啊,除非我不想再混了。再说了madam,如果我不混黑道了,以后谁给你爆料啊?!这次我知道错了,你就放了我吧。”
许子明和陈得喜对望了一眼,“背后是谁指使你的?”陈得喜接着问。
“我也不知道,背后的老大是谁?有人给钱我就做事喽。”
“那是谁给你的钱你总应该知道吧?你不会想说不认识吧?”
“这我倒认识,就是标哥喽。”
“哪个标哥?”陈得喜问。
“就是文标,伦哥手下的标哥啊。”
猜的果然没错,真的是岑永伦,虽然他本人并没有露面,但是肯定脱不了干系。
“你知道不知道欺骗madam会有什么后果啊,把阿sir耍的团团转。”许子明又用了点力道。
“阿sir,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Madam帮我求个情啊,我之前一直都有提供可靠线报给你的。”看着陈得喜一点求情的意思都没有,不得已又说,“这样吧,我刚收到一个新消息算是将功补过。”
“什么消息?”陈得喜有了点兴趣。
“宋坤场子里来了批新的小姐,听说是内地偷渡来的都没有身份。”
听了这个消息之后,许子明和陈得喜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许子明松开了手。
“以后记住,有消息通知阿sir,老老实实地,别再耍滑头,否则一定叫你黑白两道都无立足之地。”许子明给他敲了个警钟。
“没有下次了,我以后都不敢了。Madam,阿sir我可以走了吧。”说着偷眼看着他们的神色。
“走吧。”陈得喜的两个字让他如获大赦,一溜烟就消失了。
看到风仔强不见了,许子明才上前好好地端详了一遍陈得喜,“你现在怀孕了,你能不能小心一点,行动的时候能不能顾忌一下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提醒我这件事。”陈得喜很反感他对自己的这种关心。
“这不只是为你自己的身体,也是一种责任感,对你没出世的孩子的责任,你是不是真的希望在行动中出现什么不幸?”许子明对于她不爱惜自己的表现也很反感。
陈得喜没有说话,她自己也说不清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想法,也许意外真的会让她如释重负。
警局会议室里,许子明安排着晚上的行动,“根据风仔强提供的线报,今天晚上宋坤的帝豪夜总会有非法黄色买卖。根据资料,从事非法黄色买卖的女性都是从内陆偷渡来港,人数应该有二十个之多。但是帝豪夜总会门前三米处都有监控录像,所以我们行动之前一定要特别小心不要被他们发现,如果泄露行踪,在我们行动之前目标很可能会被转移,以后再想找到就更麻烦了。”
“那许sir,今晚宋坤会出现吗?”伟杰问。
“很有可能,听说最近宋坤为了竞争,从岑永伦的场子里拉了很多客人过来,而其中大多数都是他们的贵客,宋坤为了打垮岑永伦招揽人心,几乎晚晚都会出现在帝豪,亲自过问这盘生意。”
“今天晚上我们不止要抓获那批偷渡的‘小姐’,还要一举擒获宋坤,相信这次的证据会让他很难脱身,他可是中兴的堂口老大,陈孝风的得力助手,如果让他在里面呆上个三年五载对我们接下来瓦解中兴会有很大的帮助。所以晚上的行动有一定的危险,大家一定要格外小心。”陈得喜补充说,“包国威和卫兰留在前门接应,伟杰和高义监视后门。”
“为什么又是我留在外面啊?”卫兰不乐意的撅起了嘴。
“里面不是嫖客就是妓女,你进去干什么?”高义笑着说。
“那madam都可以进去喽?”卫兰不服气。
“madam怎么一样,这种大场面madam见惯了。”
“好了,别听他瞎说了,你比他们心细,要你留在外面,随时监视可疑人出入。”陈得喜安慰道。
“madam放心,肯定没问题。”卫兰这下才开心了。
“伦哥”看到岑永伦走进来,文标和手下人都赶快站了起来。
“恩,坐,我只是来看看。”岑永伦一向对手下很谦和,不像老大倒像大哥,这也是人人肯为他卖命的原因。相比而言,宋坤对手下的颐指气使就不太得人心了。
“事情都搞定了吗?”岑永伦只留下文标一个人问。
“放心吧伦哥,风昨天就已经放出去了,估计这两天晚上就有动静了。”
“干得不错。”一眼瞥到了放在桌上的一摞照片,“这是什么?”
“哦,之前我派了小弟去探探帝豪的详细情况,这些照片都是偷拍回来的,里面的货色确实比我们的好,关键是年轻没有风尘味,现在那班老淫虫都喜欢清纯的小妹妹,我打算接下来在我们场子里搞些噱头,像什么制服诱惑,校园时光什么的,给我们的小姐重新包装,走清纯路线,把客人都招揽回来。”文标把自己这些天来的想法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岑永伦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肯定,“很有想法啊,不错,好好干,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说着拿起桌上的照片随手翻翻看,突然浑身一震,‘她,是她,她怎么会在这儿。’
文标刚要开口说话,突听岑永伦说,“快,跟我去帝豪,马上。”
“madam,后巷刚刚开来一辆面包车,车上一共十八个女人全部进了帝豪,为首那个男人行踪鬼祟,相信这些女人就是我们要抓的目标。”高义汇报最新的情况。
“好,继续监视。”
“宋坤到了。”包国威汇报。
“十分钟之后行动,大家准备。”许子明下命令。
来这里一个多月了,严飞雨已经逐渐习惯了日夜颠倒的生活,她告诉自己舞小姐只是自己的职业,让客人满意是自己职业唯一的要求。为了生活,必须承受,她勉强堆起笑容应付着身边这个给得起钱的‘老板’。
“来,陪我喝一杯,伺候的好,少不了你的。”说着丢了张钞票在她胸口。严飞雨收起钱,仰头喝干了身旁这个男人放到了她嘴边的酒。
酒刚穿过喉咙,就听外面的走廊上突然充斥着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谩骂声,瞬间就乱成了一团,严飞雨还没反应过来发了什么事,包房的门就被打开了,“警察查牌,所有人都留在原地并出示你们的身份证。”阿迪推开门大声说着,陈得喜也跟着走了进来。
严飞雨全身一震,她是偷渡来香港的,哪里有什么身份证,正在惊慌之际,只听有人跟他说,“麻烦出示你的身份证。”陈得喜一进门就发现这个低着头的女人目光闪烁,两只手不停的相互绞着,凭她当警察这么多年的经验,敢百分百肯定这个女人没有身份。
“我,我……”严飞雨嘴唇哆嗦,目光游移,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阿迪!把她带回警局。”陈得喜不再废话,直接吩咐说。
“madam,都差不多,行动很顺利,洪爷现在在大厅清点人数。”小志进来跟陈得喜汇报说。
“嗯,我知道了。”陈得喜在阿迪押着严飞雨出去之后,也走了出去。
“许sir,一共十八个,和高义之前说的一样。”洪爷记录完之后跟身边的许子明说。
“好,全部带回去。”
“宋坤,现在我们需要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不是一定要你说,但你所说的会用纸笔记录下来,如有需要,将来会用来作为呈堂证供。”许子明按程序说道。
“我很乐意配合你们警察工作,不过告得了我再说吧。”说着转头吩咐,“帮我联系李律师。”
许子明亲自为他戴上了手铐。
岑永伦来晚了一步,警察封了帝豪,岑永伦在外不安的搜索着什么。
“伦哥,我们在这不方便,被警察认出来不太好,而且宋坤也可能会怀疑是我们放的信。”文标不明白今晚老大的举动。
岑永伦似乎没听到他的话,还在不断地寻找着,终于他看到了,“真的是她!”
他疯了似的冲过了警戒线,“小雨,小雨,是我。”
严飞雨被警察押出来的时候一直低着头,虽然她在这里没有亲人朋友,可是她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这种‘职业’实在让她抬不起头来。突然一个不断出现在梦里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想自己又醉了,又梦到他了吧,但是声音不断地传来,她猛然抬头发现这不是在做梦,转头看到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永伦,是他,真的是他。
“伦哥,伦哥,我在这。”她试图向他走去,但是被警察挡了下来,“你想去哪?你想拒捕?”这句话让她惊恐的停下了脚步,但是不断地说着,“伦哥,救我,伦哥。”
岑永伦抑制着自己的颤抖,他不是没想过她的生活有多艰苦,但真的是做梦都没想到她会做了‘小姐’。“放心,我会救你的,不用担心。”
严飞雨不知道是担心又一次失去岑永伦,还是害怕进警局,两手死死地撑在车门上,任旁边的警察怎么催逼都不肯上车,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伦哥救我。”
陈得喜处理完里面的一切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走到车边,用力扒开严飞雨撑着车门的手,一把将她推上了车,吩咐旁边的同事,“可以开车了。”
岑永伦看着陈得喜的举动有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看着陈得喜走了过来,岑永伦死命的攥着拳头强压心头的怒火。
“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你?”陈得喜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那辆押着严飞雨的警车开走的方向,“看来你们认识。”
“文标,帮我打给律师,马上去东九龙警局。”岑永伦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转头吩咐着。
“madam,等下见。”说着转头走了出去。
陈得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还有多少事是不为人知的,这是第一次他无视她,在她向他走来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让人不寒而栗的凶气,但当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那股凶气却又已凭空消失了。
岑永伦看到严飞雨的境况很心痛,那种带着深深内疚的心痛,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如果能早一点找到她,她就不会受这么多伤害了。看到她被推上警车的一幕,他真的想冲过去暴打那个伤害她的警察,可是当他看清楚那个人是陈得喜的时候,那种暴戾的感觉却突然平静了下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点慌,这是不曾有过的,他希望只是因为今晚发生了太多不在他掌控中的意外才会让他失常,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