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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伯明和杜简茹的再次相遇得从他的生日那天说起。他原本打算邀请韩阳一同出来吃饭的,可是韩阳那时已经吃过了。于是,他只好独自来到校门吃了碗炒饭。
这时,一个身穿浅紫色衣服的人手里拿着几本书走了进来。
伯明抬头看了一眼,居然是杜简茹。
说实话,本来她的形象已经开始慢慢地从伯明的心府往下沉落了,就快被无聊、不知所措的日子掩埋的时候,就快被麻木的每天一模一样的生活抛下的时候,她居然再度出现在他的眼前。
“啊,终于再次和你相遇了!”伯明心头不禁一怔,连自己都模糊起为何要说“终于”两个字了。所以,他脱口而出后总怀疑自己把某些信息(譬如等待的苦楚、急欲见面的热切)吐露了出来。
“是啊,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然后,伯明又激动地说:“吃饭没有?——我请你!”
看样子,他是很动感情了。至于杜简茹,她则永远给人一种既亲近又遥远的感觉,像是小溪里的水一样有时平静着,有时却会泛起一丝波澜。伯明则完全不同,此刻他连自己都惊异起他的心跳加速、脸颊变红这些生理特征了。
杜简茹当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听了伯明说的话也只是很平常地回答道:“可以呀,只不过要让你破费了。”
“没关系!”他说。同时显得非常乐意。
“那我也吃炒饭吧。”
然后,伯明就问了她最近在干些什么事情,还向她要了电话号码。
可是,他们吃饭的时候没有做出太多的交谈,因为伯明实在找不到话题。杜简茹也是。毕竟他们不是老朋友(注意老同学可不等同于老朋友),所以不像老朋友的重逢时可以有无限的离愁别恨需要诉说。
吃过饭后,伯明又才问了一句:“你晚上有课吗?”
“有课。不过就是觉得上这课很无聊!”
“你不看课外书吗?”
“不看。”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这一点伯明可没有想到,因为在他看来,上课无聊的时间总该以其它有趣的书籍来打发。不过,此时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了。
是的。看看天色已经快黑了。他又想起了杜简茹还有课这件事,遂觉得是该和她告别的时候了。于是,他说道:“回去休息一会再去上课吧。”
“好的。谢谢!”
接着,他们各自回了寝室。
这次的相遇,在伯明当时看来,实在是绝对完美的。当他和银生谈起这件事的时候,他的脸上一直布满着无法形容的笑容。仿佛在他看来,上帝正把通往天堂的钥匙扔给了他,并且在对他说:“现在你可以打开天堂的门了!”是的,他觉得他开始一步一步接近杜简茹了,接近他所喜欢的人了。
2
但是,陆伯明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却不容易睡着了。他又失眠了。因为他的脑子里面全是杜简茹的身影。他幻想着他们的故事该以怎样的结构开始。是再次相遇的时候表白呢,是通过写信的方式表白呢,还是直接给她打电话、发短信表白?起初的几个小时他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当然,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在这些方面显得愚笨了些也是正常的。不过,我们可以肯定的是一个开始憧憬起他的爱情的人是一定会往各种方面胡思乱想的。
后来,他索性听起音乐来了。(他睡觉时一般不听音乐,他怕这样会睡不着觉。)于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竟然糊糊涂涂地睡着了。
睡着了就开始做梦。
(他每晚都会做梦。他曾经问过其他人是不是每晚做梦,得知他们晚上睡觉不是经常做梦后他还去看过心理医生,后来说是得了什么“躁狂性抑郁症”。)
梦里他只知道杜简茹有了男朋友,并且她对他的表白也是听而不闻,还显出一副焦躁、不耐烦的神情。伯明真的想哭出声来。可是,他忍住了。他不能在她面前掉眼泪。但是,杜简茹开始牵着她男朋友的手离开了。这时,他果真哭了出来。他不需要再伪作坚强了,他不需要抑制内心的情感了。他开始宣泄着哭了起来。
陆伯明的醒觉,是因为他感觉他的喉头干痒得很,正是这种不舒适让他醒了过来。他感觉到他急需喝水。于是,他侧了一下身子。这下可把他惊呆了:他的枕巾上有一块地方居然湿透了!
他开始回忆起他的梦来。他想起了自己在梦里哭过,可是怎么会让眼前的枕巾打湿呢?这一点他怎么也没有想明白。不过这又完全是事实!完全是事实!
他再度感到喉咙的干痒难受,并且因此轻轻地咳嗽起来了。他觉得极度的不舒适,像是喉头还有话语梗塞着似的。可是他不知道他究竟要因此说些什么。不过,他打算不再理会这些了,然后起床倒了杯水。
他又轻轻地咳嗽起来。于是,他一口气喝完了这一杯水。
这个晚上并没有像伯明在回寝室时银生对他说的一样“幸福在等待着他了!在向他招手了!”,他所领受到的只是第二天早晨的倦意和心神不宁。
果然,第二天早晨一起床,银生就问道:“伯明,昨晚没有睡好吗?”
“是的!中途还醒了一次。”
“难怪呢,眼睛都有点浮肿了!”
“没事的!洗过脸就好了。”伯明轻描淡写地说。
不过,今天上课的时候,伯明是怎么也看不下书上的内容了。他买的那本《侏儒的话》摆在桌上两节课了却没有看完里面一篇内容。
他记起了里面有句说“恋爱的征候”的话,于是迅速把书翻到了那里。那句话是这样说的:另一个恋爱征候就是能够敏锐地发现与她面孔相似的人。
伯明想了想,虽然这句话用不到自己身上,可是他觉得他真的陷入了爱情(相思)的泥潭。这一点和银生当初颇为相似:虽然并没有敏锐地发现与她面孔相似的人,但是上课时候的六神无主却是如出一辙。
这时候还是上午的课程。于是,他劝说自己如果晚上的应用文写作课还是这样的话就干脆给杜简茹打电话说明这一切。当他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的心跳明显地快了起来。
伯明就是这样一种人,当他有过什么念头后他就总放不下那个念头,并且还总是往着坏的一方面想象。
所以,下午没课的时候,伯明就在想着要是表白后连朋友都不能做的话他应该做些什么措施弥补回来。说白了,他总是有些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
总之,陆伯明心神不宁了整整一个下午,连烟都吸了一包多。小林和阿敏本来在一旁给他讲解一些有用的经验,甚至叫他不要急着表明心迹。可是他却觉得一句都用不上,因为他居然觉得他是必定会失败的。然后他开始分析原因:“你们不知道,说不定她早就有男朋友了!就算这不重要吧,可是我有些什么呢?第一,没什么钱;第二,没什么本事;第三,不会哄女人;第四……”
小林听了,赶忙打断了他说的话:“算了吧!你自己都没有信心,那为什么还打算去表白呢?这不是自找烦恼吗?”
“还有,你怎么老把自己看得那么悲观呢?其实你有很多优点的,譬如:勤劳,团结,诚恳,不嫌贫爱富,知识渊博……还有很多呢!”阿敏说。
伯明自嘲道:“这些有用么?”
“怎么没用?尤其是阿敏说的诚恳,这是爱情中最重要的!”
伯明说:“我倒觉得现在看中物质方面东西的女生要多得多!”
“你又来了!怎么老是这种悲观的想法?——算了,不跟你说了。”小林埋怨道。
然后,伯明又吸起烟来。
上应用文写作课的时候,伯明果然坐不住了。他的心更加焦急、烦躁起来。第一节课刚下,他就跑出了教室,一个人走到了教师办公大楼旁边的一块空地。
接着,他开始给杜简茹打电话。(他本来想发短信的,可是后来觉得打电话让对方听到声音要庄重、诚恳一些。)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想是在寝室的缘故,显得颇为安静。
于是伯明就声音颤抖地向电话那头说:“简茹,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不然,我憋在心里……会受不了的!……我喜欢你!真的!”
电话那头是悦耳的声音:“谢谢!那么,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还有两节课要上。”
“哦,那你先去上课吧。不要想那么多,课上了要紧!”很显然,伯明听不出这是关怀还是推诿。
然后,他们先后挂了电话。
伯明虽然说不准究竟会怎样发展,可是说出心里的感受后,他自己好受多了。于是,他回到了教室。
晚上熄灯后,伯明收到了杜简茹的短信,说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还叫伯明重新去找一个合适的女孩。
这真是一记晴天霹雳!辟碎了伯明的所有梦幻。
他此时觉得他跟当初的银生一样了。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时他去安慰银生的时候,银生对他说:“知道心痛的感觉吗?如果你想知道心痛的感觉,那么去爱一个人吧。”
那句话是银生对自己的嘲笑呢,还是暗寓着银生对伯明的嘲笑?放在现在来看,真可谓两者有之!
此时的他显得极度的烦躁,不安和痛苦。
是的。这一切都太过讽刺了!无论是那时银生对他说的话还是他昨天重遇杜简茹后银生对他说的“幸福在等待着你,在向你招手”的那些话,在此时都成为一种讽刺了!成为绝大的讽刺了!
他想起了他最喜欢的当代作家张悦然在《水仙已乘鲤鱼去》里写的句子,那是陆逸寒死于车祸后璟感到生活没有依托而绝望的句子,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那句话是:“当你感到幸福在接近你的时候,其实不过那些是困顿和痛苦短暂的离席,它们躲在暗处浅吟低唱,然而因着你对幸福的过度渴慕,你忽略了它们的叫声,你以为它们像早晨起床时弥漫的雾,此时已经散去。然而它们定然会再窜出来,攻其不备。”
当他回忆起这句话后,他开始惨笑起来。是的,他想用这惨笑把生活的讽刺抹杀,结束掉它的性命。
可是,这终究不过是一种(无用的)心理活动而已。
生活的讽刺还在继续……
3
葬我在荷花池内,
耳边有水蚓拖声,
在绿荷叶的灯上
萤火虫时暗时明——
葬我在马缨花下,
永做芬芳的梦——
葬我在泰山之巅,
风声呜咽过孤松——
不然,就烧我成灰,
投入泛滥的春江,
与落花一同漂去
无人知道的地方。
这首诗歌是风格偏于古典的中国现代诗人朱湘的《葬我》一诗。这首诗歌似乎是一种预言,是谶词,是巫师的咒语……所以,这位年轻有才的诗人,伯明非常喜欢的现代诗人,终于和诗歌中写的一样“投入泛滥的春江”了。
在伯明受到“生活的讽刺”的第二天,陈美媛他们组织的文学社终于准备要出杂志的第一刊了。就在这天早晨,陈美媛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伯明,告诉了曾为这个组织短暂工作过的成员。并且陈美媛还没有忘记上次伯明要求退出时她叫他能够投稿一篇现代诗的事情。所以,当她把好消息告诉伯明后就说:“不要忘了你的现代诗;我可是积极等待着的,我完全相信你的能力!”
伯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他本来是不写现代诗的。可是,既然别人三番两次地提及到过、嘱托过,并且带着信任的诚意,他没有理由不帮人家的忙。另一方面,他虽然不怎么看中国的现代诗(只是有时看看戴望舒、朱湘、北岛的诗歌),但是对外国的诗歌却了若指掌。诸如俄国的普希金、叶赛宁,法国的波德莱尔、韩波,美国的惠特曼、托马斯?;艾略特、狄兰?;托马斯,英国19世纪的三大浪漫主义诗人、谢默斯?;希尼、塔特?;休斯等等,他都有过广泛的涉猎。并且他对中国古代的诗歌也了解得很多很宽泛。所以,写作现代诗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困难,只要他愿意写的话。
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能够写现代诗,他只是为了(含有点头承诺的)任务才这样做的。所以,在写作之前,他就想过写出来后会不会和中国这几十年写的现代诗一样毫无表现力,毫无脉络和情感。
不过,他毕竟动手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处于悲伤和痛苦之中。——他需要宣泄出这种悲伤和痛苦。而写东西不失为一种宣泄情感的可观的方法。
并且,他想把自己的这种悲伤和痛苦渲染更加深刻,更加浓烈。于是,他想到了绝望、死亡、葬礼这些字眼,他正是在这一瞬间翻出了朱湘的那首《葬我》。
他写作的时候正是看着这首《葬我》想象了半个多小时才动笔的。
他开始宣泄起来:
挽歌
当雨水到来时
把雾的迷蒙也带到了这里。
氤氲于雾气中的雀榕
给暗夜增添了不少——神秘
仿佛是你那心(认为
我的爱盲目得毫无意义)
而我,却像饮了毒酒
再无任何良方可以治愈。
——我,只想
躺在草地上,在阳光
的照耀下寂静地
死去。
也许,真的是我错了!
我以为我们可以
相爱,并相守到老;
其实,我不过是朽木——没有生机
却还要浪费你的热情
使我的生活更有意义。
到时候,也许
没有谁来为我亲选墓地;
没有谁为我种上曼陀罗
等到布满花朵,在每一个春季;
也没有谁
为我奏响挽歌,哭泣!
伯明写完后首先就拿给了银生看。可是,银生有一点不太明白,于是他问道:“我觉得你第一节后面”神秘‘那里写得有点莫名其妙的!“
伯明听了就给他解释:“哦,你说的那里呀。我是这样想的,我把”神秘‘用了顶针和一词两用的手法来写作。我的意思就是说:缭绕在雀榕的雾气给夜晚增添了神秘;而(认为我的爱是盲目的)你的那颗心也是神秘的。——就是这样!“
“呵呵,那看来写得不错!不过我读着就是感觉太悲了一点9有你怎么认为你是”朽木‘呢?这也太悲观了!“
“这倒没关系。——怕就怕写得不好。”
现在呢?他听了银生的评价后,就开始给陈美媛打电话了。他在电话里谈过这件事情后,接着就把诗歌的稿子送了过去。
陈美媛看后也是一惊。是的。这个讨厌现代诗的人写出了一首不差(仅仅是她的看法)的现代诗。她没有忘记夸奖伯明几句。并且她还叫伯明以后多写写现代诗,说是以这样的水平发展下去一定会在中国的诗歌界取得辉煌的成就。
伯明可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想他的(含有点头承诺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就足够了!什么狗屁中国现代诗歌,从此都可以从他的眼前消失了!消失得远远的!
4
当人们津津乐道于“爱情是无法捉摸透彻的”这一主题时,银生却说:“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无法捉摸透彻的东西的话,我想说应该是心理。”
银生近来比较喜欢看一些心理学和哲学方面的书籍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看书要越来越有品位的好;我们应该挑战高度!”是的,看这两方面的书籍确实是一件“挑战高度”的事情。
这时,他又从图书馆里借了一本书回到了寝室。这本书是奥修所作,即众所周知的《奥秘心理学》。他一进寝室就翻到了《性、爱和祈祷:走向上帝的三步》这一章。他也许是看到了目录中的这个题目才翻到这一章的。刚看了几分钟,他就走过去拍了拍正在玩电脑的伯明的肩膀说:“给你看几句经典的话:”爱情就我们所了解的只是性的裸体的外衣。如果你深入观察你所称之为爱情的东西,你就会发现性在那里跃跃欲试。‘——经典吗?“
“看的什么书?写得还挺不错的!”
也在一旁玩电脑的小林接到话头:“看的是《奥秘心理学》吧?这一章还有更经典的,好像是说不能静心的话你就会被性统治着,成为你爱人的性的奴隶,没有你爱人的性你就根本无法生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你叫银生找给你看吧,——这的确是一本好书,很有启迪性!”
“是吗?不过我不太喜欢心理学!”伯明说道。
银生说:“你不要只关心文学书籍。我觉得这方面的东西还是可以了解的,真的!”
“银生说得对!应该了解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对了,我这里有份不错的心理测试要不要做做?”
伯明经他们一说,便把头凑到了小林的电脑屏幕上。这份心理学测试的题目叫做《我遇见自己——很特别的心理测试》,伯明大致浏览了一下便开始回答起那些问题来。
几分钟后,结果出来了,内容是:
D、梵高
画家脸谱:梵高是位用尽生命创作的画家,一生疯狂追求真爱且忠于自己的感受。他的作品和人格特质没有世俗的做作和市侩之感,表现在画布上的,就是对世界的真实情感。小时候的梵高并未马上展现艺术天分,一直到与弟弟讨论艺术品和未当成牧师后,他才恍然大悟,明白绘画才是自己要追求的。在获得家人的支持后,梵高展开了绘画生涯,并结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在法国南部乡居期间,还经常与高更一同创作,他为世人所熟知的割耳事件,也是在这个时期发生。罹患癫痫症的梵高,最终还是因为精神和身体压力举枪自尽,结束了生命。
性格基因:你是个执着乐观的人,对人生的看法充满热忱和几分难得的孩子气。重视情感的你很容易被打动,正因经常受制于人情压力,且因为情感付出太多,最后被毫无保留的伤害而深感痛苦不已。你的想法单纯,不够世故是你的优点,也是缺点。任何事情都是一体两面,你的善良成为他人利用你的藉口;拿不出主见,受到他人看法影响而摇摆不定,会影响学习与工作,甚至是爱情运。你的妥协多半是没有必要的,因为天真而受创,也难以博得他人的同情。
生命路线:你需要更理性地理清自己的需要,不要顺着感情做判断和过日子。你已经耗费很多时间与心力在成就他人和满足自己的情绪感动;剩下的时间,你应该学着为自己订出原则。保持生命的热忱很重要,但请不要忘了也要善待自己,过滤朋友和予取予求的家人,或是与情人保持距离,是你要加强的务实理性生存态度,千万不要过分燃烧自己,最后只是为了照亮他人。你的身体里面需要有一点点自私的血液,对于人的观察也要更加深刻。孩子气虽赋予你可爱的特质,但学习保护自己,也是成长的重要课题。
还是银生比较激动,他看见伯明浏览过后,赶忙就问了一句:“答案与你自己的生活是不是很相似?”
“差不多吧。不过,我跟你说,我一看到”你已经耗费很多时间与心力在成就他人‘这一句话就想笑出来,因为我觉得我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而这句话说得挺伟大的。“
小林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也许说的是将来吧。”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还真得把自己练得圆滑、练得自私一点才行,不然这辈子一定挺惨的!”银生开玩笑说。
伯明说了一句:“你要不要测试一下,说不定你测试出的结果比我还惨!”
“算了,我还是看书吧!”银生摇头说道。
于是,寝室再度安静下来。
5
小林把那份心理测试找出来给伯明做,其实也是希望伯明在里面找到一个与自己相似的“画家脸谱”然后再按照里面说的那样去弥补自己的不足。毕竟他不想让伯明也因为感情的事情颓废下去,反而他希望伯明能够把自己变得更完善、更美好起来。
伯明可没有意识到这么多。但是,他也并没有显得很糟糕。
他又开始拿起他的课外书阅读了。可以说,他走出这种悲伤、痛苦的泥潭比银生花的时间少得多。这句话并不是说他已经不再悲伤、痛苦了。可不是这样!而是说,他虽然悲伤、痛苦,但是仍然能够投入他的生活。用他自己的定义就是:悲伤只能是悲伤,永远也代表不了生活;我们只能说生活中有悲伤,包含悲伤而已!
是的!生活是由悲伤和其它所有“元素”组合起来的。他看得很透彻,没有把悲伤一股脑带进生活。所以,他白天的时候还能和别人笑笑,还能看几页课外书;但是夜里的时候,他就开始失眠,胡思乱想和悲伤起来了。
没过两天,伯明的诗歌就见诸文学社的杂志上了。可是,有谁去关注这些呢?在大学校园就是这样,办杂志是没什么结果的。因为杂志里面没有出名的作家写的东西,所以又有谁愿意把金钱和精力花在这样一本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名不见经传”的同学编辑、发行的杂志上呢?所以,伯明的诗歌和其它作品只能在整个杂志社内部听得到一点赞扬或是贬斥的话语了。当然,伯明对此毫不在意。
他今天是拿着《博尔赫斯文集》去上课的。
当他和小林从寝室往教室走去的时候他们看见林彧却比较匆忙地往校门的方向出去了。等到他们坐下好一阵子,老师也已经开始讲课的时候,林彧才走了进来,在伯明前面的位置坐下。
小林见林彧进来后就好奇地问道:“你刚才做什么去了,好像还显得挺慌张的?”
“没什么呀。”
“哦。我还以为你不来上课了!”
这时,伯明居然插起嘴来:“要是她不来上课的话,我肯定都回家去休息了!”
林彧听后得意地说:“谢谢你这么欣赏我!”
小林从她的语调和神态中察觉出了这句话的暧昧,便在一旁傻笑起来。显然伯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当,但因为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就翻起了课外书。
可是,这时坐在林彧旁边的袁晓染却回过头来找后面这两位男生说起话来。她说:“看过《虎胆龙威4》没有?我最近在校园网下载的,今天中午看了,觉得那个约翰?;迈克莱恩的女儿挺幸福的!所以,我们寝室的都想做他的女儿了!”
还不待他们说话,林彧就说:“这句话可不包括我的思想9有,你们看她那副崇拜的模样,估计早生几年的话就会说想做约翰?;迈克莱恩的妻子了!”
“看不出你还这么幽默!”小林说。
袁晓染说:“她这哪里算得上幽默!不过想在某人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而已!”
林彧听后迅速地朝着她瞪了一下眼。
“哦——”小林拖着音调说。
接着,袁晓染又把头朝向伯明说:“陆伯明是不是?”
伯明此时已经把《死亡与指南针》这一篇看完了,根本没有顾及到他们说了些什么。听到袁晓染在问他,他才抬起头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哦——我听林彧说你写了一首诗叫做《挽歌》,是不是呀?”
“是的。”
“能不能什么时候也写一首诗歌送我?”
这时,小林又笑着说道:“可以呀!伯明这么有才干,改天送她一首”赞扬媒婆‘的诗歌就是了!“
伯明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不作理会地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6
袁晓染说的那一席话,如果陆伯明能够注意着听听,肯定还是捕捉得到“林彧喜欢他”这一信息的。至少,连旁边的小林就已经明白了,所以后来他才叫伯明送袁晓染一首“赞扬媒婆”的诗歌,就是把袁晓染当成“媒婆”之意。
只不过,这个“媒婆”没有把事情原原本本地挑明而已。当然,她确实也不能这么做。
可是,就在这周的星期五,上午(下午没有课了)上完课后,林彧就把伯明叫住了:“你明天有没有时间?”
“有事需要帮忙吗?”
“其实也不是帮什么忙!就是想找个人陪着去北碚走走。”
“好吧,应该没有问题!”伯明沉吟了一下说。
“谢谢!那么,明天早上我打电话叫你。”
“可以。”
可是,在林彧走后,边走边想的伯明居然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爽快地答应她的请求了。他觉得他起码应该说明天有事才对,可是他是一个诚挚的人,在答应了别人后他是不会去要求反悔的。
所以,翌晨他们便踏上了去北碚的汽车。他们乘坐的是大巴车,所以汽车并不是往高速路行驶,而是走的老路,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一路上,林彧都是滔滔不绝。更可笑的是,刚上车没几分钟,她就向伯明道起歉来:“真是不好意思!要占用你的时间来陪我!”
伯明说了一句:“没关系!”
林彧用逗人的目光看着伯明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怕你的女朋友怪罪你没去陪她,那样的话我就很愧疚了!”
伯明坦率地说:“我还没有女朋友。”
“哦,真是不好意思!”
接着,林彧便把话锋转到了其它的事情。当然谈话的内容涉及到以前的居多,譬如那时的学习状况、那时结交的朋友等等。由此可以看出,林彧是想对伯明的过去做一个大致的了解。也许在她看来,只有把握了他的过去,才能走入他的未来吧。
但是,她并没有急着把她的情感、把她的体会倾诉出来。她不想破坏眼前这份和谐。是的。当他们聊了一个多小时后,她扶着前面座位的靠椅睡着了。而现在已经是初冬了,伯明怕她着了凉所以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肩背上。
公交车进站的时候,她还睡着。伯明摇了摇她的身子,她才醒过来,懵懵懂懂地走下了车。下车后,她才发现自己披着伯明的衣服,于是,她迅速地把衣服从身上取了下来还给了伯明。
接着,她关怀地问:“有没有冷着你?”
“没事!今天这天气正好,不冷。”
后来,他们去西南大学和嘉陵江边走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但是,让伯明未曾料到的是,夜里的时候林彧居然给他发短信向他倾吐衷肠了。对于白天的出游一事,伯明这时才恍然大悟。
不过,这的确够让人焦灼的。前几天,他刚刚向一个女子表白,而此时另一个女子又向他表白来了。当然,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真实情感去拒绝别人,把她的步伐阻挡在门外。可是,让他感到棘手的正是该用怎样的说辞这一事。毕竟他怕自己说得不好会伤害了别人。
他想了很久才回她的短信,只说到他喜欢另一个女孩三年了。其它的事,他只字未提。
7
等到伯明回了短信后,他开始给他的室友(此时阿吉不在)说起这件事。
当然,他完全没有必要提这些事情的。可是,他的心里在困惑着,他自己都不知道心里想的是些什么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对林彧还是有一些感觉的。只是远远不及对杜简茹的深厚,浓烈。并且,现在他一想到杜简茹就有一种心痛的感觉。而他以为这种感觉就是爱情。在他看来,爱情正是痛苦的。可是,想到林彧的时候他完全没有这样一种心痛存在。
或者用他自己的开场白:“人会不会同时喜欢上两个人?或者说,当我们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喜欢的第一个人已经上升成”爱‘了?你们知道,我一向都是把“喜欢’和”爱‘区分开的,我认为“爱’比”喜欢‘要更深厚一层的。“
银生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说得莫名其妙的!”
小林又说:“应该可以吧。毕竟按着美国一个女作家区分”爱和喜欢‘的观点,人是可以喜欢很多人的,但是只能爱一个人。“
然后,伯明就谈到林彧这件事情。银生这时总算明白伯明说那么大一堆废话的理由了。并且,他也赞同起伯明初始的观点,还劝他去追求林彧。
阿敏也是,同上次伯明想去给杜简茹表白时说出伯明的优点一样,他此时说出了几点林彧的优点,也是劝他去追求林彧的意思。
问问小林,他还是那句老话:“感情问题自己解决!”
可是,第二天早晨,小林却递给了伯明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托马斯?;布朗爵士的几句诗:
没有人值得你流泪,值得让你这么做的人不会让你哭泣。
纵然伤心,也不要愁眉不展,因为你不知是谁会爱上你的笑容。
对于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但是对于某人,你是他的整个世界。
不要为那些不愿在你身上花费时间的人而浪费你的时间。
不要着急,最好的总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出现。
在遇到梦中人之前,上天也许会安排我们先遇到别人;在我们终于遇见心仪的人时,便应当心存感激。
等伯明看完后,他才问伯明:“现在想清楚该怎么做了吗?”
很显然,小林也是希望伯明放下杜简茹去追求林彧的。可是,经过一夜思考的陆伯明却同样以诗句(波德莱尔的《异乡人》中的句子)冷冷地回答小林说:“如果她是女神和不朽者,我愿意爱她。”
8
虽然伯明追求杜简茹被拒,但是杜简茹的生日聚会却邀请了伯明的。这主要是因为杜简茹在这个校区只有他这么一个往昔的朋友(也许以前称不上朋友,但无疑现在是朋友了),所以还格外强调了一定要赴会。当然,“一定要赴会”的另一个理由就是已经知道陆伯明是杜简茹高中同学的李亚迪也很想见见他的这位大学同学。
说实话,李亚迪根本没想到这么巧合。所以当他在头天晚上驾驶着他开始经营那个资讯公司时他爸爸送他的云色的“马自达 ”来学校接杜简茹时,他还对杜简茹说:“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陆伯明是你以前的同学?你知不知道他也是我大学时的同学?”
杜简茹同样显得惊奇,她说:“虽然以前知道他和你是一个专业,但是根本就没有想象过你们会是同学。所以,我也是听你这么说才知道的。”
然后,杜简茹就开始玩弄起车上的一只宠物犬来。这只宠物犬是李亚迪爸爸饲养的。名字叫小非,是西伯利亚哈士奇犬。
众所周知,哈士奇是原始的古老犬种,起源于三千年前的西伯利亚,名字的由来是源自它独特的嘶哑叫声。当然,最惹人喜爱的就是它有俊美、聪明、温顺、热情、友善、忠诚、淘气等特点。可是,这只小非却并不是纯种。所以,它总是有几许慵态,而并非给人一种敏锐、幽雅的气质。
但是,杜简茹看着却觉得很喜欢。所以便把它抱在了胸前。并且她还因为这只宠物开始憧憬起她的生活了。她对李亚迪说:“我们以后也养一只宠物,好不好?”仿佛她已经把她的一生托付给了李亚迪。而这一生中,会有一只像这样的宠物伴随着。
李亚迪一边吸着烟,一边握着方向盘,对杜简茹的问话也是爱理不理的。但是,他还是回答了一句:“可以。”
很显然,他并不想把他们的这份感情放到若干年以后去审视、阅读。甚至,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永恒的未来。——他不知道未来他会和谁一起过。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应该更加丰富起来,而不是被别人预定了的。他不想使自己的生活受到任何限制。
所以,杜简茹再次问道“饲养什么宠物”的时候,他只敷衍着说了声“随便”后,便把汽车的马力加大了起来。
9
虽然李亚迪拒绝未来生活的受限,但是,他可没有理由拒绝现在。
所以,杜简茹的生日聚会全是由李亚迪一手承办的。但是,他们总共也只邀请了四五个人而已。除了一个是李亚迪的弟弟外,其余的几个全是杜简茹的同学。
在头天晚上,当李亚迪把杜简茹接到一个宾馆的时候,他就在那个宾馆安排起明天的宴会了。然后,他们就找个房间睡到了天明。
伯明是下午四点多钟到这个宾馆的。他来的时候,杜简茹的另几位同学(大学时的室友)已经来了。其中有一个伯明见过,就是在他第一次遇到杜简茹时见到的那个生病的女子。其余的他都不认识。当然,她的同学没有一个认识伯明。所以,伯明到了那里只好掏出香烟来吸。
最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李亚迪和杜简茹都去接李亚旭了,没有一个人招呼他们进房间。他们都站在宾馆的大门附近。
等到杜简茹和李亚旭回宾馆的时候,只差几分钟就到下午六点钟了。接着,杜简茹便把他们带到了预订的房间。然后,他们开始点菜。
当然,伯明此时还不知道杜简茹的男朋友是李亚迪,他仅仅知道杜简茹有男朋友而已。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生日宴会也是李亚迪安排的。他以为这一切都是杜简茹在操作。
所以,当李亚旭给伯明递烟的时候,他以为这便是杜简茹的男朋友,他接过烟后还对着李亚旭友好地笑了笑。
等到上了几个菜后,李亚迪才带着生日蛋糕匆匆赶来,然后挨着杜简茹坐了下去。刚一坐下,他就给伯明递烟,然后说:“真巧!我昨天听简茹说起才知道你们也曾是同学,哈哈,今天一定要和你多喝几杯!”
这话刚一出口,杜简茹的一个室友便说:“你这个作东的现在才到,就算要喝酒也应该先罚你三杯才行!”
伯明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原来杜简茹的男朋友是李亚迪,而这次宴会也是他请客。他又想起了刚才李亚迪说要和他多喝两杯的话,他是不怎么喝酒的,于是他便接过杜简茹的室友的话头:“就是!就算要喝也得你先自罚三杯了才行!”
“老同学,真的要这样?”李亚迪听后问道。他说完后,果真斟满一杯酒喝了下去。接着,又是两杯。
菜品上齐后,李亚迪就说了几句感谢光临的客套话,然后大家一齐喝了一杯啤酒。他显然因为刚才的事含有捉弄伯明的意思,所以大家刚放下酒杯,他又斟满一杯端了起来对伯明说:“老同学,我们一两个月没有见面了,我敬你一杯!祝你学业有成!”
于是,伯明再次喝了一杯。
“亚旭,这是我大学同学陆伯明——”然后,李亚迪又对伯明说,“老同学,这是我弟弟亚旭,以后多照顾一下他!”
李亚旭当然知道他哥哥是什么意思,于是也斟了一杯酒对伯明说:“以后请多关照!”
就这样,伯明又一杯酒下肚。他一向不喜欢喝酒,所以尽管才喝了几杯啤酒,也已经感觉到喉咙和胃的不舒适了。所以,又喝了几杯后他已经昏沉沉的,想呕吐了。
于是,他菜也不吃了,便扑在了桌沿上。他们见状,都关怀地问了伯明一声,伯明没有抬起头来回话只是摇着右手表示没事。可是,他知道,他就快呕吐了。
不一会儿,他走到了盥洗间(这间包房里就有)。然后,他关上了门。
在里面,他弯着腰,左手支撑在墙壁上,右手捂着嘴唇。他并没有立即吐出来。但胃的难受一直不停地压迫着他。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他感到天旋地转起来。然后,他开始呕吐。
当然,杜简茹还是担心他的。于是,她走过去打开门把手走了进去。然后,她轻声问伯明:“感觉好些没有?”
伯明没有说话。他又呕吐起来。杜简茹见状,便用手轻轻地拍打他的后背,想让他感到放松、舒适一点。这时,他才含混不清地说了一句:“没事!你出去吧!”
杜简茹出来后,李亚迪也走过去问了伯明一句。得到伯明“没事”的回答后也退了出来。
伯明(在里面呆了半个多小时后)出来时,大家都已经把碗筷放下了。然后,他找了个沙发坐着休息起来。大家见他出来了,先关切地问了一声后,就叫他去吃蛋糕。
他摇了摇头说:“你们吃吧!我吃饱了!我想休息一下!”
大家看见他那副狼狈、猥琐的样子,也不忍强求,于是自顾自地玩闹了一阵。
伯明开始感伤起来。一阵莫名的感伤。但他分明知道这种感伤包含了一种爱意的痛苦折磨。这爱意当然是来自杜简茹,来自这个正在开心玩闹着的女子。
可是,伯明却给林彧打起电话来了。他跟她说:他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他喝醉了,而朋友们则在一旁玩闹。
林彧听后,显出了很是焦急的样子。然后她就问伯明现在在什么地方,还说她来接他回学校。伯明居然告诉了她宾馆的地址。
可是,林彧还没来的时候,杜简茹和她的朋友们却打算回去了。他们叫上伯明。可是,伯明却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有朋友来接我。”
杜简茹说:“你喝醉了!——哪里有朋友来接你?”
伯明脸色苍白,勉强一笑说:“真的!我没事!并且我的朋友马上就要到了,你们先走吧!”
“那我们等他来了一起回去吧。”杜简茹说。
伯明向她摇了摇手表示不必要后就倔强地把他的眼睛闭上了,不再理会大家。于是,他们只好先行离开宾馆。
几分钟后,伯明也走出了宾馆。但是,林彧这时还没有来。于是,他在宾馆不远处的霓虹灯下站着,向四处望了望。这条街上种植的是法国梧桐树,主干显得极其粗壮,并且因为树叶和灯光的颜色十分协调而非常美丽。天空没有星光,但也并不因此而失色。
伯明的头还有一些昏沉沉的感觉。所以偶尔听着树叶落地的声音,他会觉得比较钝重。
又站立了几分钟,林彧终于来到了这里。她今天的穿着很洒落、雅致,给人一种素净、纯洁的美感。
当她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居然抱住了她。
然后,他开始吻她,在霓虹灯下。
她没有阻止,没有反抗。但是她感觉到她的脸上有泪滴滚落了下来。但这泪不是她自己的,而是陆伯明的。
接着,她推开了他。然后,她狠狠地说:“你喝醉了!”
伯明摇头惨笑,像几天前为了结束“生活的讽刺”时一样惨笑。
他记起了不久前他对银生说“你变成了一个无法让人理解的人”的那一片刻。是的,在他看来,银生变得无法让人理解了。
可是,他又理解此时的自己吗?
只见他再次摇了摇头。
10
伯明在回学校以前,他的头分明是昏昏沉沉的。可是,当他回去后,当他喝了一杯奶茶躺在床上之后,他觉得他从吻林彧的那一刻就开始清醒了。
清醒?——这由一个刚刚喝醉酒的人说出口而显得多么滑稽啊!
但是,伯明就是这样(滑稽地?)认为的。
并且,更为滑稽的是,当他有过这个“清醒”的认识时,他居然给杜简茹打了一个电话。
杜简茹一接电话就急切地问道:“你回到学校没有?现在舒适一点没有?”
伯明说:“谢谢关心!我回学校了,现在也很清醒!”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这些!”
“没事的!有什么就说吧。”她坦白地告诉伯明。
伯明由衷地说:“说实话,我以前不知道你的男朋友是李亚迪,但是现在知道了,我希望你和他分开!因为他的性格决定了你们的爱恋是不会幸福的!”
也许对一般人来说,听到这一席话早就生气(甚至愤怒)了,可是杜简茹没有,因为在她看来,除了侮辱的话语外,朋友说的一切话都该听听(不是接受)。而伯明这些话并不算是侮辱。
所以,她只漫不经心地回答:“你应该相信我们的爱情!”
“可是,我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值得依赖的人!”
“我听室友说你写了一首诗,我刚刚看过,写得还不错!既然如此,你作为一位诗人,就应该更加理性一些!”很显然,杜简茹的室友是吃饭时知道了陆伯明是她的朋友才告诉她伯明写诗的事情。
“诗人?”伯明最厌恶别人提诗人这个字眼了,所以他冷嘲道,“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诗人的话,他们就应该拿起笔来讴歌”爱情‘这个旷世不衰的主题,而不是把时间和想象力浪费在拼凑名词、动词写作自以为闪烁着现代主义光芒或者标榜着后现代主义精神的诗歌了!——所以这世界上已经没有诗人,也没有爱情了!“
“虽然我不懂你说的什么”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但是你的想法显得十分的悲观!——说实话,你很好,但就是悲观忧郁这一点性格不值得人喜欢!”这次她把话题拉到了伯明的性格身上。
当然,杜简茹说这句话并不代表伯明如果没有悲观忧郁的性格她就会喜欢上伯明,毕竟在她的心里在把李亚迪和她之间的事情累积起来的时候伯明已经没有和她联系了。而他们再度相遇的时候也已经是在杜简茹的心里完成累积而形成爱意之后了。
不过,伯明听后却激动了起来:“如果我为你改变呢?”
杜简茹顿了一下说:“我想已经不行了。”
“已经?因为你的一颗心”已经‘花在别人身上而为时过晚了是吗?“伯明觉得这”已经“太过冠冕了而失声嚷道。
杜简茹开始沉默了。
她觉得陆伯明一定还醉着。她觉得她应该在伯明清醒的时候再同他谈论这些问题,而完全不应该是现在。
可是伯明继续说了一句:“哈哈,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忠贞不一、矢志不渝的爱情吗?”
“也许。”她简单地答道。
然后,这边也是一阵沉默。
然后,彼此都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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