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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说什么女朋友了，不是的女朋友。”她终于开口,却是冷静疏离的语气,“们已经分手了。”一边说还一边挣扎,想要从他的掌控下逃离出来。
表面上装得冷淡无情,心中却是酸涩难言。她终究是不舍得,可话既然说出来了,那还是趁热打铁的好,拖泥带水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易扬扣住她腰肢的手加重了一点力气,神情依然镇定,“什么分手？那都是自说自话,没有同意。”黑眸沉沉,定定地看着她,“而且,说的那些话，不相信。”
商霖抿唇，没有出声。
“说不喜欢了，那为什么要跑出去替引开那些？”见她不答话，他声音放轻了一点，“是因为担心、想要保护，所以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这句话说完，易扬自己都觉得滋味复杂。事实上，猜出商霖被苏忌抓走之后，他就开始思考她当夜的意图，最后得出的结论便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他。这感觉着实新鲜。因为自身太过强大，他从来都是身边的依靠，早已习惯了充当一个庇护者。可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小姑娘英勇无畏地冲出来，试图用自己柔弱的身躯来保护他。
她让他感觉到震撼。
“谁说的？”商霖嘴硬，“是想自己逃来着，只是不小心被苏忌他们抓到了。”
易扬看着她，“商霖，不是笨蛋。”也就是说不用拿这种拙劣的谎话来骗了。
商霖听完这话却忽然笑了，“敢说曾经没有这么想过么？”
易扬一愣。
“这么想过，所以当时才没有阻止离开。”商霖神情平静，“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对吧？要是真的喜欢，就会明白是绝对不会丢下逃跑的。”
易扬张口就想解释，却又被商霖打断，“别着急。说这话不是怪，当时的情况会这么想很正常，能理解。只是陈述一个事实，那就是，”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后面的话有些难以启齿，可即使再困难，她还是说了出来，且字字诛心，“即使们一起已经好几个月了，但事实上，们连半点恋之间的默契都没有。不曾真的试图去了解，对全部的好……都像是完成一个任务。”
这些话今日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可是此刻对着易扬的脸却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就好像早已心里过了千百遍一样。
就是话说出口的同时，商霖便明白，这就是真相。相恋的几个月里，她的忐忑不安、纠结惆怅，全部来源于此。
恋爱中的女最是敏感，所以即使不知道那晚的真相，她也能察觉出易扬态度的不对。只是从前不明缘由，如今总算是想通了。
易扬怔怔地看着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的话结结实实打他的七寸上，让他哑口无言。
是的，他确实没有试图去了解她，没有真的做过努力，去搞懂书上说过千百遍的复杂女儿心。他对她好，是因为他认为男就要对女朋友好，可这样的好说到底是不走心的。她终究还是察觉出来了。
可有一点她误会了他。他会怀疑她当时是打算落跑，不是因为不相信她，只是他的概念里，从来就没想过会有女愿意保护他。
就连他的母亲也不曾为他做过这种事。
“不错，以前是喜欢，但想明白这些之后忽然就觉得没意思透了。”商霖口吻冷漠，“那天晚上之所以去救不是因为喜欢，只是想到之前救了那么多次，也该报一报恩，所以去了。仅此而已。”
他看着那张白雪素梅般冷淡的小脸，忽然就对一直坚定的信念产生了怀疑。他还是不懂女孩子，不明白她们的感情是为什么而产生、又是为什么而消散，如果她真的被自己伤到了心，是不是会随之看开？
可他，不希望她看开。
他终于没了镇定，艰难道：“霖霖，听说。以前是没看明白自己，才会让难过……现懂了，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相信，好不好？”最后三个字甚至隐隐带了一点请求。
这样的易扬商霖何曾见过？她看着一改素日从容的他，心里又是糊涂又是难过，一个不慎就说漏了嘴，“其实何必呢？知道根本不喜欢，只是为了负责才和一起的。不喜欢这样，就好像是一个让头疼的负担，所以即使以前很喜欢，现也不想继续和一起了。”
“负责？”易扬眼眸微眯，觉出不对来，“知道了什么？”
不用商霖回答，他把她刚才的话结合她的态度一分析，什么都明白了。
“那晚的事情，知道了。”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商霖低着头，忽然就不想隐瞒了，“是，知道了。”抿了抿薄唇，“之前就中了情药，所以才会与……”
易扬沉默地看着她，黑眸如一口深邃古井，石子投下，激起一圈细小的涟漪。
“难怪。”他这么说道。
商霖没想到他刚才还是一副激动的样子，听了这话却冷静了下来。她盯着被褥上的鸾凤花纹，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收场。
他忽然握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与他对视。
“做什么？”
“知道了情药的事情，所以认为那晚的事情纯粹是药物驱使，其实根本不喜欢，对不对？”他道，“不希望两个的关系是被这种事情促成的，也不希望因为这种事勉强自己，所以才提出了分手，对不对？”
他越说语气越轻松，到最后简直是豁然开朗。
他就知道他忽略了什么，果不其然。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但弄明白原因就好。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他就不那么茫然无措了。
商霖用力挣扎了一下，下巴都被弄痛了，他却还是没有放手。她气结，直接上手去拜掰他的手指。
易扬却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不悦，轻声道：“是特种兵出身，知道的对吧？”
商霖勉强点了点头。
“们正式成为特种兵之前会有很多考验，各种各样、根本无法想象的考验。只有真正心性坚定的，才能被选进那个队伍。”他慢慢道，“而，是当初的测试中成绩最好的那个。”
“……究竟想说什么？”
易扬勾唇一笑，“想说，对一个曾经逼不得已吃过毒|品的来说，那么一点情药是不可能把蛊惑到无法自持的地步的。那晚的事情最后会发生，不是因为管不住自己，而是……不愿意管住自己。”
她怔怔地看着他，“所以……”
“所以，早那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了。只是自己没有发现。”他把她抱进怀中，下巴抵住她的头顶，“相信吗？”
商霖窝他怀中，忘记了挣扎。垂眸沉思片刻，她幽幽道，“如果，说不信呢？”
头顶沉默了很久，慢慢传来一个坚定的声音，“那就想办法让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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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霖一天后知道了更多的情况。苏忌会逃走不是偶然，而是易扬一开始就这么打算。
“如果没猜错，他应该效忠于燕国的齐王。”易扬给她解释道。
齐王贺兰睿，皇帝的胞弟，燕国的第二号物。
“苏忌是齐王的？”商霖惊讶。
“不止。”易扬唇边笑意冷然，“根据情报来看，咱们的霍大司马搞不好也和贺兰睿有点瓜葛。”
霍弘与燕国私下结交？商霖飞快地脑袋里分析了一通，然后，顿悟了。
“霍弘一开始也不知道苏忌的真实身份，只当他真的是岭南的游侠，但一定已经设法把真相透露给他了。以他的聪明，自然能猜出苏忌此举意欲何为。贺兰睿的手下栽赃他行刺君王，如果他真的与贺兰睿有什么交易，一定会被这样的阴毒心思给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
“聪明。”易扬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眯眯称赞道，“近朱者赤，看和一起待久了都变聪明了。”
“本来就聪明。”她眄他一眼，“别动手动脚的。”
易扬作了个投降的动作，“好，不摸了。”
商霖被他这个样子给逗乐了，又本能地不想和他嬉皮笑脸的，于是闷头喝茶不说话。
她想起昨天晚上，易扬跟她说如果她不相信，便想办法让她相信。她当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是今天一大早却收到了一束暗香浮动的红梅。
“这是……”
“送的花啊。”他理所当然道，“这个季节也就梅花好看一点，闻闻看香不香？”
她盯着梅花看了半晌，直截了当道：“什么意思？”
他想了想，“唔，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打算把们缺失的步骤都补一补。”
“哈？”
“不是要和分手吗？那现重新追。”他神情诚恳，“这花是亲手折的，就当是见面礼了。新手上路，还请商霖小姐多多指教。”
她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憋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药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