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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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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沈梅君消失不见了,傅望舒心烦意乱,吩咐车夫去冀国公府。

曾凡看到傅望舒很高兴,扯了傅望舒便摆开酒杯斟酒。

“正烦着想找说说话。”

“烦什么?”

“家里头给安排的通房留下了,但是没让她们侍候,这几日听了的话也没去外面找女。”曾凡颇苦恼,指自己脸上的几粒痘痘,小声道:“憋出内伤来了,想请教,自成后从没有过女,是怎么控制的住的?”

往日无所谓控制不控制,那方面的欲-念极少有,早起的晨动都没什么感觉,可自从沈梅君来到身边后,特别是最近,不止憋出内伤,几乎要吐血了。

傅望舒正苦恼着这事,无法回答曾凡的问题,见曾凡还眼光光看自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没有手吗?”

五指姑娘是不错,随时可用很方便,可那怎么能和香-软的姑娘相比。曾凡大叹:“还是从没尝过荤味的好,容易控制,若是尝试过了,便说不出这个风凉话,姑娘搂怀里,那个滋味。”

曾凡怀念不已,“搂着绵-软,趴上去如伏云端,进去了……吸-咬得……哎,死了也愿意,不说了,这一说,硬起来了,守身太久了真是受不了。”

曾凡啧啧叹息,视线移动间惊呆了,手指指着傅望舒腹下地方说不出话来。

傅望舒那物马车里一直高昂激扬着,下马车时深吸气许久方让它老实下去,听曾凡说姑娘的妙处,想起下午马车里的情景,控制不住又抬了头,并且,曾凡叫唤了也没软下去。

“有什么奇怪的,又没毛病,不找女不表示那物不能用。”心中尴尬得紧,面子上傅望舒还是很平静。

曾凡无话说,又是一声长叹,半晌,道:“不服真不行,放着沈梅君那样的绝色可儿身边却能守得住不作禽兽之举。”

傅望舒心底苦笑,快守不住了,守得真痛苦,下午那时,真的很想像曾凡说的那样,把沈梅君办了。

可是,得了沈梅君的身子后,他和沈梅君怎么办?

傅望舒耳际响过他娘不甘不愿的哀嚎,眼前闪过遍地的鲜血。

娘死那一年他才三岁,三岁的孩子有的什么都记不得,他不知自己为何记得那么清楚,也许他真的是早慧吧。

他娘很温婉美丽,曾凡总说沈梅君漂亮,可是和他娘比,沈梅君逊色许多。

梨园伶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偏又生得艳如芍药清赛菡萏,那种地方,想要洁身自爱也难,萎落苦海辗转风尘饱受苦难后,听得傅老爷愿取她为正室,只以为觅得良,将满腔痴心交付。

后来……

娘孤寂痛苦的日子里,总是把他抱怀里低喃诉说,她以为他还小不懂,殊不知他全都懂并记住了。

傅望舒端起酒杯高扬脖子一口干了。

傅望舒不近女色不愿娶妻,他怕,自己会和禽兽似的父亲一般始乱终弃,无法情深一往,永不变心。

他不想喜欢女,也不想被女喜欢。

傅望舒和曾凡一起借酒消愁,沈梅君那头则轻松舒畅。

虽给傅望舒又是摸摸-弄弄后冷言相待,思念之苦到底略解了,又得傅望舒指点,心中对执掌傅家中馈信心更足,回府后她先到议事厅去,傅太太早走了,她过去告了罪,再去傅老太太那里请安,递上下车时傅望舒给她的一盒肃州特产绵糖,说是傅望舒从肃州特意捎回来给傅老太太吃的,傅老太太很是高兴。

出了傅老太太上房,沈梅君没回流觞轩,先去看阎石开。

“沈姑娘,来啦,快,雕了好多,来,都送给玩。”阎石开看到沈梅君很高兴,献宝似从鼓囊囊的怀里掏出来不少木雕。

“欢儿她们看着喜欢想要,阎少爷不肯,说是留着只给一个玩儿的。”骆青意笑道。

傻得真有心,沈梅君也很是欢喜,问阎石开:“喜欢让给送来的新木头吗?”

“喜欢,沈姑娘,看,用香香的木块雕的更好看呢。”

果然好看了百倍不只,檀香木光滑油亮,闻着清香淡雅,加上雕工精细流畅,看着就很媳。

傅望舒说木雕要卖品味卖尊荣,那便不能给府里的丫鬟得了像不值钱的玩物儿一样拿去玩耍,幸而阎石开实心眼,不肯给别的。

沈梅君问骆青意阎石开下午听不听话,骆青意未及答言,阎石开已得意地道:“很乖,骆姑娘教写字,会写很多字了。”

急忙忙地搁了雕刀,把书案一边的几张纸摊开给沈梅君看。

纸上写了阎石开,爷爷奶奶爹娘等字,横是横竖是竖很是工整。

沈梅君大奇:“这真是他写的?”

“是的。”骆青意点头,悄声道:“阎少爷学得真快,记得也快,让他歇歇不要一下子太累的,不然,一下午认写几百个字不成问题。”

这根本不是傻子而是天才了,沈梅君惊讶不已。

“青意,教阎少爷写一封家书,们等一会带着家书和他一起先回一趟阎家。”

骆青意点头,有些明白沈梅君此举的用意,阎石开听得要回阎家,不干了,哼哼叽叽哭起来:“沈姑娘,很乖的,不要送回家。”

“不送回家,只是带着回去让奶奶和娘夸有长进,更加放心把留这边。”沈梅君笑着安抚他。

不用回家能留下来,阎石开登时破涕为笑,骆青意教他写家书,他很卖力地一笔一划练习。

沈梅君看片刻,喊欢儿去吩咐高升媳妇让外院的车夫套马车,她要和阎石开回趟阎府。

这一个命令,她连向傅太太请示都没有,有的时候,觑着能独立做主的,便不能一直作小伏低。

听得是要送阎石开回阎家,车夫自然得听从。

晚膳草草吃了,沈梅君带着阎石开和骆青意一起去阎家。

路上沈梅君悄悄提点了骆青意几句,到了阎家不不卑不亢淡然自若即可。傅府里现有管事没有空缺,她想把骆青意提升为与各府情往来的头脸管事。

骆青意的出身和文采做这一个绰绰有余,落毛凤凰不如鸡,但凤凰始终比鸡强。

阎老太太把傻子留傅家心中难免记挂,又不便时时派去看望,这日用过晚膳,与阎太太婆媳对坐着正说着阎石开,听门上来报沈梅君来了,不觉大喜,一面高声道:“有请。”一面笑对阎太太道:“沈姑娘真是伶俐,想必怕咱们担心,不等咱们过问,便过来报平安了。”

阎老太太极是精明,阎太太则笑容满面很慈祥,见了沈梅君少不得又夸了几句,沈梅君谦逊了客套了两句,递上阎石开写的书信。

听沈梅君说平安信是阎石开亲笔写的,两位阎太太又喜又疑,沈梅君早料到了,下车时让骆青意和阎石开留车里不要一起进来,便是要给阎老太太和阎太太惊喜,此时嫣然一笑道:“阎少爷如今府门外马车上,老太太派请阎少爷进来当面写可好。”

“奶奶,娘,写完了们可得给跟沈姑娘回去啊!”阎石开进门先急忙声明立场,生怕阎老太太和阎太太不给他回傅府的样子。

“白疼了。”阎老太太眼里有泪,看着阎石开工工整整写出来的字,与阎太太对视,目光里满是欣慰。

傻孙子傅府才呆了两天便会认字写字,看起来过得也很滋润,她们放下心了。

“老太太和太太若是挂心,青意隔两天便带阎少爷回来请安一次。”骆青意笑道。

“真是个好姑娘。”阎老太太赞道,命拿见面礼,阎太太与沈梅君也是初次见面,命备了两份。

三行礼告辞了,阎石开想着回傅府没有奶奶母亲管束着,又能弄刀子雕东西,喜得手舞足蹈。

骆青意有几日没见母亲弟弟了,心中牵挂着,看着沈梅君悄声央道:“梅君,咱们不急着回府,去看弟弟和娘好不好?”

沈梅君悄悄点头,她也正有此意,阎石开雕的那些东西,离开傅府时她一古脑打包带着呢,要和骆展鹏商量卖木雕大事。

沈梅君也牵挂着,那日骆展鹏说接画一幅《玉堂富贵》图,要画一百一十一朵形态各异的牡丹,极不容易,不知他画完了吗?

已是酉时末,画廊关门了,骆展鹏开门见是沈梅君和骆青意,高兴得喊了声姐姐梅君姐姐,扑过来又是牵着沈梅君的手不放。

沈梅君微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招呼阎石开一起进门。

“梅君姐姐,他是谁?”骆展鹏一脸警惕。

“一会再详细说。”沈梅君回身把门关上,车夫留外面看马车,先招呼阎石开,“阎少爷,看这些画儿上面的树呀呀什么的,会雕吗?”

阎石开圆瞪着眼看个不停,眼睛从一幅画移到下一幅,口里不停叫着好好看,许久后道:“会,沈姑娘,给认真一点看好不好?”

“好,那慢慢看,不要摸别弄坏了,先进里面喝水。”沈梅君笑着应好,拉了骆展鹏进后院。

骆青意已她们之前进去了,把阎家送的见面礼拿给骆太太,阎太太送的是金银吉庆元宝裸子各十个,还有粉蓝素白两匹织缎,阎老太太送的是一套赤金头面首饰。

“这顶了五年的月钱和赏赐了。”骆太太又悲又喜。

岂止,正经月钱每月只得五百文,自己往日委身侍候得来的钱,只说是得的赏赐和月钱,母亲还不知道。

“弟弟画的《玉堂富贵》图交了以后,咱家就能凑足三十两银子了,娘想着给赎身出来的。”骆太太有些矛盾,想快些给女儿赎身,又怕往后画廊有什么变故,再寻傅府那样的主子不容易。

“暂时不赎身了。”骆青意摇头,道:“梅君说,弟弟的画廊眼下不用交租,若是要交租,所剩亦无几,晴时思雨天,攒些银子留起来好,梅君现是傅府半个当家,她说要设法提做管事,主要代她与各府打交道。娘,跟各府主子打交道,像这样的赏赐少不了,再熬个一年半载的,展鹏的画打出名气,家里安定下来了,到时候,凑了银子把和梅君一起赎身。”

凑了银子把女儿和沈梅君一起赎身!骆太太愣住,儿子小看不清楚便罢,女儿却是极懂事的,听女儿说话,那是将沈梅君当骆家看待了的。

“娘,梅君姐姐来了。”骆展鹏揭开帘子,神采飞扬丰神韵秀,一跟他背后走了进来,一身月白缎裙,身段婀娜,肌肤莹润,眼底眉梢隐着水墨风流,行动间矜贵端方楚楚动。

骆太太以前还是御史夫时,与各府行走,也见过不少绝色佳,却不似沈梅君这般粉面含春带露,还未出声,已让爱之不过的,登时愣住了。

“梅君见过骆伯母。”沈梅君浅笑着裣衽行礼。

骆太太当过十几年官太太,一看沈梅君行礼身姿,登时看出沈梅君早先是名门仕女的教养,扶了沈梅君起身后,皱眉问道:“家先前是做什么的?”

明知娘亲是无辜的,可没有洗刷冤屈之前,却还背着个恶名,沈梅君迟疑了一下,把实情说了,只隐瞒了那封诬蔑母亲失贞的信落款是骆谦。

“是沈训和蕴秀的女儿?沈训休妻了?”骆太太面色变了,眼神闪烁惊讶不已。

沈梅君点头,有些奇怪骆太太怎么知道母亲的闺名。

“娘家亦算是名门,武安伯温府,当年未出阁时,与娘是闺中好友。”骆太太叹了口气,低声道:“娘可安好?”

“不怎么好,一直服药着。”沈梅君有些哽咽。

“蕴秀心高气傲的,竟落得如厮境地,想不到……沈训如此绝情。”骆太太长叹,低声道:“娘那府里安置不便吧?不然,把她接来和一起住,彼此也有个照应。”

傅府里,连寄篱下都不算,谢氏精神短少压抑,离开傅府说不定天高云淡精神好些,只骆太太也是三灾四病的,不傅府里自己要贴身服侍不方便,暂时又买不起丫环,娘那脾气架子没服侍不行,更无法像骆太太一样还亲下灶房做饭洗衣的,沈梅君沉思了一下,轻摇了摇头,谢过骆太太好意。

骆太太叹息不已,骆展鹏听得母亲和谢氏还是旧友,更加高兴,沈梅君脑子里的疑问却越来越多。

那封诬蔑母亲失贞的信落款是骆谦,想必母亲与骆谦不是一点牵绊没有,骆太太与母亲是闺中好友,为何过去十几年,她从没听母亲提起过。

且,既是好友,母亲侯府时,为何和骆太太也从不来往。

骆太太看沈梅君眉头微蹙,眸中闪着深思,也有些了解她此时的疑惑,沉默了片刻,涩声道:“当年和娘同一天出阁……有些事阴差阳错,娘本是要嫁给谦哥,是要嫁给沈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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