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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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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们各有算计,而傅太太管家的权力给剥夺了,如今是豁出去和自己做对了,家下下见风使舵的有,墙头草也有,唯独没有真正支持自己的。

傅太太端着架子不让自己带清点她的房中物品,自己作为晚辈,竟是无能为力。

沈梅君还没想好这件事如何解决,日常事务里又出了难题,府里有下陆陆续续告假,理由都很充分,也拿了证据到台面上来。

高升媳妇说,告假的太多,无法自专,让那些下来向沈梅君面禀。

看着都是正当的告假需要,或是爹病了,或是兄弟娶亲姐妹出嫁……种种不一而足,沈梅君斟酌着,都准了这些的假。

告假的太多,各处事情做起来便有些颠三不着二,沈梅君面上一丝不露,暗地里使秋梦到牙市走一趟,买下二十个丫头,都订的死契,让牙婆子调`教着准备进府顶替那些告假的下。

这日灶房管事曹大娘也来告假,说孙子出痘要回家照顾些时。

“曹大娘安心去吧,这事非同小可。”沈梅君微笑着允了。

“多谢沈姑娘。”曹大娘磕下头去,很是感激的样子,接着又道:“张新家的颇勤谨,走后,可以让她暂领灶房事务。”

“这个不劳曹大娘费心,自有安排。”沈梅君淡笑,不再看曹大娘,招手下一个上前禀报。

下一个是针工房管事,也是来告假的,看沈梅君没按曹大娘的推荐让她安排的暂管灶房,有些打鼓,上前来后,勉强说出告假理由,话语却不是很坚定,“沈姑娘若觉得不便给奴才假,奴才便不告假了。”

“便与不便,还是看自己。”沈梅君四两拔千斤,说完后,拿起几案上茶杯轻轻啜茶。

“奴才……奴才……”针工房管事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用难为,准了。”沈梅君淡淡道。这些脑子里没成算,听了傅太太挑唆纷纷告假为难她,却不思今日不比当日是协理,她全权打理傅府,顺者昌,逆者亡,下又不比主子不能换,走了的,即便是吃亏发还奴契,她都不会再给他们回傅府来。

这些都是家贫才卖身为奴的,傅府财力足又讲仁义,订的都是活契,下的待遇京城里面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些离了傅府,除非是自谋生路,若还是卖身为奴,再找不出比傅府更好更如意的。

她这些告假时不发还奴契,便是要看看,有多少能为已所用,有多少是傅太太的死士。

傅太太要刁难她,她便借机清洗换。

灶房管事和针工房管事走后,沈梅君当即另提升了两个,便是秋梦挑进流觞轩的霞光和新雪两的娘,接着把外面调`教好的那二十个丫鬟唤进府补上各处空缺。

员清盘了一下后,还少了二十个的缺。

缺的是浆洗房和库房执礼房外院买办,执礼房员本就多了,沈梅君宣布裁减,以后不添加了,若不乐意,允许赎身或调到别处去。

那是合府最闲的一处地方,没有一个舍得离开,裁之事很顺利落实下去。

浆洗房缺了五个恰是一半的,沈梅君问浆洗房的,是要添呢,还是一做两个的份,领两个的份例,没告假的五连犹豫都没有,异口同声要做两的活领两个的份例。

库房工作琐碎杂乱,很容易便出差错,不能跟浆洗房作粗活的同样安排。

沈梅君微一沉吟,心中有了主意。

库房管的除了固定的物件,还有每日外面买办采买了交进来的各处主子小灶房的膳材,沈梅君直接停了外面买办食材这一项,按往常各处份例食材要花的银子,直接派给各处主子,由各处主子个自己安排丫鬟采买。

也不必出府,外院买办每日傍晚将往常给府里送疏菜瓜果的商贩聚齐到后角门,各处主子让丫鬟交了食材单子出去,翌日早上由丫鬟到后角门拿自己主子订下的果疏并给付银子。

如此,丰俭由,又能按自己喜欢的买来吃,像四姨娘五姨娘,因得傅老爷的宠跟着傅老爷吃喝,这笔银子尽可以省起来。

少了分派食材这一项省下了不少工,库房里现有的员便够用了,外面采买的有好些没事做,调派到别处,正好填补空缺。

各处主子房中的物品,沈梅君干脆做了情,也不逼她们补齐了,吩咐买办打了物品价格,计出所领物品价值,让各处主子签字,挂帐当向公中挪借的。

以后要申领什么,除份例内的,一律用银子买。

这后一着有些不近情,沈梅君于是另施了一恩,道各房铺陈可以再奢华一些,主子里傅老太太增添了价值一千两的摆设,傅太太增加了五百两的摆设,四位少爷两位少奶奶和三位姑娘则是给的现银一百两让自己添置,四位姨娘给的二十两现银。

傅太太见沈梅君大把撒银子笼络心很不高兴,其他则喜出望外,傅明慧有些替沈梅君担忧,这晚来流觞轩找沈梅君。

“添加这么多开销能行吗?”

“能行,不过近两千五百两罢,又不是每月都要的开销。”沈梅君笑道,她管着家事不贪墨,傅太太做虚帐贪的那些银子,任她手脚再撒漫也花不完。何况她这一番整顿,省了不少银子出来。

沈梅君细细算帐给傅明慧听,各处主子的膳材按份例给了银子,看似不多不少平了帐面,其实得省出近一半,皆因各处领了食材后,还会使丫鬟婆子到大灶房要东西,大灶房自是不能不给,额外又多了不少浪费,如今给了银子,自不可能再到灶房要这要那,大灶房里每月可省下不少银子,扣除浆洗房五领的双份月钱,还省下十五个的月钱和衣裳份例,又是一笔银子。

“这一说,茅塞顿开。”傅明慧击掌赞道。

沈梅君笑了笑,她心中还有个想法,这是因她先前从家中被赶出来后,一点谋生本事没有,差点沦落风尘得到的教训。

“想,姑娘们绣花做针线的同时,也许可以学着赚钱,俗话说有时思无时,晴天存雨粮,万一哪天受困了,也不至于彷徨无计。”

“这是个好想法,可是们居于深闺,除了做针线活儿,能有什么作为呢?”傅明慧长叹,悄悄告诉沈梅君,三姨娘和傅明媛其实一直做针线活偷着卖。“明媚长年服药,太太有时不耐烦,她们也不敢十分打扰,偷偷做点针线活卖填补一下。”

这是各有各的苦,大富皇商家的小姐,还得做着针线活儿卖。

三姨娘看起来懦弱无能,却极疼两个女儿,傅明媛虽不如傅明慧讨喜惹怜爱,却是安分守已从不惹麻烦的主子。

沈梅君关切地问道:“五小姐到底是什么病?怎么会这么严重?”

“据说是胎里带的弱症……”傅明慧细细介绍,她和傅明媛同岁,两的娘都不受宠,又同是庶女,关系不错。

傅明慧讲完,沈梅君微皱眉,隐隐觉得,傅明媚的身体没那么弱,说不定是三姨娘溺爱过度小心得不对头造成的。

一直躺床上不出外走走,好都会病倒的。

沈梅君决定,翌日亲自去看望傅明媚。

她已进了长嫂角色关心起小姑子而不自知。

姑娘们怎么存着脸面又能有谋生计的能力,沈梅君还想和傅望舒商议一下再实行,当下也不说,话锋一转提起阎石开。

杜碧萱的事虽办砸了,也算解决了,是时候接阎石开过来傅府做客了。

傅明慧眼睛一亮,接着忧心忡忡问道:“接阎少爷过来做客?怕不怕像上回那样发疯?”

她眸中喜色虽是一闪而过,却还是让沈梅君看了个清楚。

傅明慧果然是喜欢阎石开的,沈梅君想起傅望舒的打算,微有遗憾,曾凡很不错,可是再好的儿郎,不是喜欢的那一个,未必想嫁吧?

沈梅君想,或者,接阎石开来做客前,寻机让傅明慧和曾凡见过一面。

傅明慧此时对阎石开应该只是朦胧的喜欢,还不明朗,若她与曾凡见面后对曾凡有好感,则阎石开傅府做客期间,尽量不让傅明慧与阎石开见面。

“无碍的,只要注意着不要有槐花粉出现就行。”沈梅君笑了笑,道:“阎少爷的木雕打算放到青意弟弟的画廊卖,怎么摆设心里没底,三姑娘有没有时间,抽个时间陪走一趟?”

“有时间,哪天要去叫上便是。”傅明慧道,面上微有羞涩之意。

送走傅明慧,沈梅君合计了一下,决定明日到画廊去,寻个借口让骆展鹏到翼国公府约曾凡到画廊来,自己再约好的时间带傅明慧过去。

如今当着家,出府极是便利,这些日子太忙了,竟连去画廊探望娘都没有,不知娘可好,沈梅君有些自责。

谢氏过得很好,神采飞扬像换了个似的。

木雕尚未开始卖,谢氏按傅望舒说的绣了几块托盘垫布由骆展鹏挂画廊里高价卖,才刚挂出去,便有看中买走了,谢氏大受鼓舞,这几日也不歇息,不停的只是刺绣,虽是有些累,精神却好的很。

那垫布绣得再精巧,也不可能马上给高价买走,沈梅君猜,这是傅望舒安排了过来买走的,心中对傅望舒感激不已。

骆青意也变得很好看,整个水灵灵的,见到沈梅君很开心,关切地问道:“梅君,和大少爷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大少爷说,想等恢复身份以后。”

“要是一直不能恢复身份呢?”谢氏皱眉,她担心沈梅君怀上孩子了还名不正言不顺的,横竖此时成亲也是正室奶奶,她不反对。

“觉得,们还是先正了名的好。”骆太太也道。都住一块儿又管着傅家了,早些正名更好。

沈梅君笑了笑不言语,傅望舒的心情她了解,不想她落魄时娶她,像是趁之危似的。

这是男的骄傲和自尊心作崇。

不想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沈梅君问道:“展鹏去哪了?怎么不见他?”

往日她来了,骆展鹏早扑过来了,眼下没过来,想是不画廊中。

“奇怪了,刚才还的,怎么这会不见了。”骆青意不解地四处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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