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鲜血混合着汗水的味道弥漫不大的浴室里，不难闻,却也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看着趴伏自己身上,显然已经因为酒醉而昏睡过去的池清。白沫澄动了动无力的手臂,却发现此刻的自己竟是连把手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很累,很疲惫,身体的难过休息过后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加难熬。汗水顺着下巴滑落,掉池清头上。白沫澄低头瞥了毫无知觉的,艰难的挪动着手臂,放熟睡黑色的长发上,用指腹轻柔的磨蹭着。

今晚这场突如其来的欢愉持续多久,白沫澄已经没了时间概念。到后来,她几乎是无意识的和池清做那种事。一次次被推上顶峰,一次次死去再复生。白沫澄甚至觉得自己身体与灵魂是脱离的，明明意识混沌不堪，可身体却还是会池清的反复侵占下给予最忠诚的反应。

此时此刻，白沫澄只想好好睡一觉。可是，她也明白，自己不能就这样睡过去。池清身上的湿衣服没有脱掉，浴室里满是狼藉，就连自己身上的血渍和汗液都没有洗净。想到自己要收拾这些残局，白沫澄看了眼窝自己怀里睡过去的池清，无奈的摇摇头。

要是自己也能像池清这样睡过去该有多好呢，可是，她终究没办法让自己这样的情况下睡着。哪怕可以支撑身体的能量已经到达极限，她还是没办法不负责任的睡去。白沫澄想，或许，就是自己太过死板，才会到现都没办法和池清把话说开吧？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沫澄想要起来。谁知，她只是尝试着挪动起右腿，便感到全身一疼。那种痛是根本没办法动弹的无力，现的自己，不要说把这个浴室收拾好，只怕是站起来都很困难。她心里告诉自己，休息一会，只一会。然而，一分钟，两分钟，乃至一个小时过去。白沫澄依旧坐那里，一动不动。

直到她觉得身体就要冰冷到麻木，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之际，才想起自己说过只休息一会的话。想及此处，白沫澄将后背靠后面的柜子上，抬起双手把躺自己怀里的池清挪开，再小心翼翼的把她扶靠到一旁。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白沫澄就磨蹭了十多分钟，平静的喘息也跟着变重了几分。她用手撑住地面，地上跪住，这才试着站起来。然而，平日里无比简单的动作，现却像是登天一样困难。最终，她成功了。虽然她还没办法走一步，腿心的那处脆弱部位也因为这些运动再度溢出鲜血，她还是挺直了身体站那里。不卑不亢，亦是不会弯腰。

过了许久，直到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白沫澄才试着走出一步，紧接着，是第二步。身体渐渐恢复了些许力气，这让她开心得不行，回头去看池清，就像是跑步得了第一的孩子去找家长讨要奖赏那般。但可惜的是，池清依旧自顾自的睡那里，好比沉睡千年的美，等待着有能够将她唤醒。

不再耽误时间，白沫澄把池清扶起来，带着她朝浴室外走去。以白沫澄现的身体情况，能够自己走路就已经是很困难的事，如今还要加一个睡着的池清，就更是难上加难。走出浴室，白沫澄每挪动一步都要休息好几分钟。等到她把池清送到床边，替她脱下那件晚礼服，安放她到床上，已经是一小时之后的事。

这些动作耗费了白沫澄最后的体力，或者说是生命力。她无力的蜷缩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全身已经麻木到没办法动弹一下，甚至连视线和听力都不再清楚。仿佛，这具身体，除了大脑，其他器官早已经腐败消亡。

安顿好池清，白沫澄心里最大的负担随之消除。她地上躺了许久，一心里告诉自己，她应该起来，不能就这样睡过去。然而，疲惫的身体早就到达了极限，她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徒劳。感到视线越来越暗，白沫澄最后看了眼墙上那个指向凌晨3点的时钟，就这样睡了过去。或许，用晕，更加合适。

过了许久，当太阳升起，透过窗户照进房间里，白沫澄这才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她坐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躺床上的池清，见对方还安稳的睡那里，她放心的松了口气，跌跌撞撞的走回到浴室里。看着那满地的血污，还有浴缸里被摔碎的红酒瓶。白沫澄摇了摇头，强撑着身体的虚弱把整个浴室收拾干净，又放了满满一大缸的热水，把自己摔入其中。

当疲惫不堪的身体被热水淹没，腿间如火烧般的刺痛让白沫澄难过的夹紧双腿，无助的躺浴缸里颤抖着。身体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头疼，脖子疼，胸部疼，胃部也凑热闹的跟着一起疼起来。

然而，最疼的，莫过于被池清反复进入了大半个晚上的私密之处。想到对方毫不留情的动作，还有那双充满迷离与懵懂的黑眸。白沫澄强忍着疼，用手搓洗伤口上的鲜血。很快，那些血丝便与浴缸中的热水融为一体，使其不再清澈透明。

洗好了澡，白沫澄换好干净的衣服回到房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正好是早上八点多。此时此刻，池清还没有醒来，见她抱着自己的枕头，眉头高高皱起，就像个做噩梦的孩子一样。白沫澄站到床边，俯身想要亲吻池清的额头。却即将触碰到的前一刻停下来，转身离开房间，朝别墅外走去。

不适的身体才来到外面便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吹得更凉，白沫澄去到车库，拿出放兜里的车钥匙，进了属于池清的车。只是，她并没有选择驾驶位，而是进了后坐，把身体蜷缩那个并不算太宽敞的位置上。

小腹是冰的，而比小腹还要凉的，莫过于暴露外面的手。白沫澄用手捂住小腹，上面来回抚摸着，再轻按下去。这里是自己的身体，几个小时前，池清的手指还存于其中，带给她无尽的快乐，还有刻骨铭心的痛楚。

白沫澄一直都觉得，自己为了爱池清，已经把她自身放得不能再低，甚至于抛弃了自，只愿池清身边做一颗小小的尘埃。然而，今天过后，她终于明白到，或许，爱情并不只是卑微就可以得到的。

池清昨晚的说过的话还历历目，尤其是欢爱过后，白沫澄心里的难受没有减少分毫，反而变得越发沉痛。那一句自作自受，是等同于杀了白沫澄痛苦。她不知道池清说这句话的目地到底是为了气席卿渃，还是发自内心的把自己当做一个无所谓的。可不管是这两者的哪一个，都足够让白沫澄心寒。

所以，她不愿意留那个有池清存的房间里，更不想呆空荡荡的别墅里，等待着醒来之后便可能会什么都不记得的池清。所以，白沫澄躲这个属于池清的车里。即便这里很冷，甚至小到连自己的腿都没办法伸直，但白沫澄却很喜欢如此密闭狭窄的空间。

这里，没会看到她的脆弱，她的难过。她可以躲起来偷偷疗伤，毫无顾忌的发泄自己的负面情绪，更能傻乎乎的安慰自己，池清喜欢她，也总有一天会爱上她。可是，即便这么去想，这么去自催眠，心还是好疼，身体还是好难受。

或许，只要睡一觉起来，就会好了。

昏沉的眩晕感让一向喜欢清醒的池清皱起眉头，她揉着发疼的头起来，紧接着，便发现了整个房间和自己的异常。首先，这里并不是属于她的房间，而这张床也明显不是自己的。最要命的是，此时此刻的自己，竟是不着寸缕的躺一个陌生的地方。

宿醉的头疼让池清没办法思考，她凭着大脑的第一反应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等发现一切没有问题之后，才彻底清醒过来。也发现，这里并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而是自家的别墅，白沫澄的房间。

发现自己是身处何地，心里骤然升起的紧张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池记得自己是楼下喝酒，喝过酒后就上楼睡觉了。可是，为什么她会不着寸缕的睡白沫澄床上？甚至还做了那样奇怪的梦？

心里的疑惑让池清觉得极不踏实，她走下床，光着脚进入浴室。虽然浴室里弥漫着沐浴露的味道，之前的狼藉也被收拾得一干二净，却遮盖不住那份微弱的血腥味。

站浴室门口，池清看着格外干净，明显是才打扫完的浴室，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梦中那似真似幻的一幕幕场景。打碎的红酒瓶，白沫澄隐忍苍白的脸，眼中的拒绝和恳求，好似哭泣的j□j。自然，还有满目猩红的鲜血，以及自己粗暴的啃咬与侵占。

池清不知道自己脑中为什么会有这些场景，但直觉告诉她，自己之所以会白沫澄的房间醒来，昨晚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这样想着，池清用手撩拨着那头长发，余光却瞥见右手指缝间的一丝猩红。这样的颜色出现指缝中并不常见，池清反复检查着是不是自己的手受了伤。可是，即便她把手洗了好几遍，又查探很多次，依旧无法找到伤口。

水还继续流淌，看着那个金属质的水龙头，还有白皙到过分的洗手台。池清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头部便传来极其难受的酸疼。恍惚中，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洗头台上。其中一个是穿着黑色礼服的自己，另一个，竟是全身j□j的白沫澄。

她们一个清醒，一个迷醉，正做着情之间的欢愉之事。可是，这本该是快乐的事情却因自己而变了味道。白沫澄惨白的脸上带着疼痛与隐忍，她努力的喘着气，承受着自己的只能称得上是粗鲁的进入。

鲜血顺着手腕滴下来，滑到洗手台里，隐约间，池清听到白沫澄说：“清...慢一点...好不好...”那句话带着虚弱的恳求，是那么卑微而让心疼。然而，即便是遭到自己如此残暴的对待，她依旧没有反抗自己，而是用尽全力去回应她。

记忆这里断了线，等回过神来，池清脸上的血色已经退得一干二净，转变成恐慌的惨白。她叫着白沫澄的名字，快速跑出浴室，房间里寻找白沫澄的身影。这里没有，就去自己的房间找，自己的房间没有，就去陆蔚来和曾以恨的房间找。然而，就算池清把整个别墅翻了个遍，却都没有找到白沫澄，也不见其他影的。

坐客厅里，池清揉着发疼的头，一遍遍脑中过滤那些零碎的场景。当所有画面串联到一起，便组成一个无法磨灭的事实。看着自己的右手，池清无奈的苦笑着。最终，抬起那只手，狠狠抽打自己脸上。

这一下的力道并不轻，很快就池清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了猩红的印记。疼是很疼，但她知道，这份痛苦，根本不及白沫澄所受的十分之一。池清没想到喝醉的自己会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更没想到白沫澄会任由自己对她那么粗暴的予取予求。

脑海中浮现出白沫澄没有血色的脸，还有她腿中溢出的鲜血，她的反抗，她的请求，她的无助，她的难受。池清把头埋臂弯里，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最终，竟是酸了鼻子。这种感觉是什么，池清再清楚不过。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如今这种地步，她明明一再的告诉自己，不能够再伤害白沫澄，对那个孩子好一点，欠她的已经太多太多。可是，尽管嘴上这么说着，可她的所作所为却是完全相反的另一副模样。

即便喝醉了，即便记忆不完整，但池清仍然清楚记得，昨晚的白沫澄其实并不想和自己做那种事。可是，看出她的抗拒之后，自己非但没有罢休，甚至还用手捏住她脖子，强行把她按墙上对她施暴。最终，强行占有了她的身体。

白沫澄是那么瘦，不管吃多少药，多少营养的菜都没办法让她变得健康一些，而她从未经过事的身体更是受不起太多折腾。可是，自己却以爱她为名，以酒作为帮凶，做了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想到白沫澄自己进入时僵硬的身体还有那双绝望的眼眸，池清明白，自己这种行为，根本就不是爱白沫澄。而是胆小自私的产物，一场充满了凌虐的j□j。

心里的愧疚和疼惜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池清坐沙发上，反复口中呢喃着对不起。她曾经对苏傲燃说过，再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但这一刻，她食言了，也真正尝到了后悔的痛苦。

如果她早一步知道自己喝醉之后会对白沫澄做出这种的事，她宁可打断自己的腿，也不会像疯子一样冲进白沫澄的房间。如果昨晚山上她知道白沫澄会去而复返，哪怕被席卿渃嘲笑侮辱，她也不会说出那些伤害白沫澄的话。可惜，时间不能倒流，更不能收回说出去的话，做出的伤害。

若不是自己的犹豫不决，胆小怕事造成这一切，白沫澄不会过得这么苦。她会有疼她的母亲，爱她的父亲，幸福的家庭。她会像其他孩子一样上学读书，度过每个快乐的生日，拥有爱护呵护她的。而不是像现这样，被她的亲生母亲，一个最烂的渣强行占有，还折磨她整整一个晚上。

嘴里的腥味加剧，池清能察觉到自己的舌尖已经被牙齿咬破了皮，正向外冒着潺潺的鲜血。想到白沫澄被自己折腾的身体，池清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愣愣的看着整个空荡无的大厅。

现的自己到底该做什么？白沫澄的伤一定很重，她能够去哪里？她又有什么地方可去？想到白沫澄拖着那样难受的身体独自一个外面，池清心里的难受更加严重。她慌张无措的朝门口跑去，却失神的撞椅子上，直接摔到地上。

就这时，别墅的房门被推开。池清抬起头，便看到白沫澄正站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若平时，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被白沫澄看到，也许池清会恼怒，会觉得不好意思，但此刻的她，就只有找到白沫澄的喜悦，还有满心的愧疚和疼惜。

见白沫澄就就只是站那里看自己，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池清狼狈的爬起来，站原地凝望着她。即便对方掩饰得很好，却还是逃不过池清的双眼。她能看到白沫澄被长裤包裹的双腿正不停的打颤，惨白的脸上也布满疲倦，脖子上还挂着一条深红色的勒痕。

她只淡淡的瞥了自己一眼，便转身朝楼上走去。那羸弱的身影纤瘦无骨，仿佛用力一推就会彻底崩溃掉。看白沫澄不再理自己，池清想也没想，猛地冲上前，将她抱怀里。

“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