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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何棠从富洋建筑离职,来到中勤上班起,她出门的机会就变得很少很少。
上班十楼,家十二楼,想要吃饭可以去十一楼也可以去一楼的凡轩,其他休闲活动基本都能锦宏国际楼里解决。偶尔陪着秦理回慕芳里吃饭或是去医院探望叶奶奶,他们也都是出门上车、下车进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何棠以前有每晚出门散步跳绳的习惯,现陪秦理身边,她就晚上秦理复健时,他身边寻个空地跳跳绳,或是去秦勉锻炼的健身房用跑步机跑步。
超市不用去了,菜场不用去了,同事聚会都不会叫她,公园、夜市更不用提了,有时候何棠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关笼子里的鸟,不过转念一想,秦理又没有限制过她的身自由,而且她也的确没什么地方要去。
何棠唯二的两次出门是逛街,一次是四月初陪吴慧尧去买衣服,另一次是齐飞飞约她出去玩。
何棠和吴慧尧逛的是服装市场,吴慧尧自己家就是做成衣加工的,对这一行她有自己的见解,所以她几乎不逛大商场。用她的话说,除非是买顶级大牌,要不然商场里千把块的衣服也许还比不过市场里卖200块的精品,关键是要会挑。
齐飞飞约何棠出去逛街吃饭是五一劳动节的第一天,齐飞飞上午补完课,中午拖着何棠去吃烤肉,下午两个就手挽手地逛起了大商场。齐飞飞不缺钱,美国的妈妈每年都给她不少生活费,乔胜荣对她也很大方,所以她买起东西来大手大脚的。
何棠就不是这样了,尽管她包里有秦理给她的“随便刷”信用卡,她也都是只看不买。齐飞飞叫她试化妆品,何棠说秦理给她买的都还没用完,齐飞飞叫她试衣服鞋子,何棠说家里有满满一柜子的衣服,五年都穿不完。
齐飞飞懊恼地说:“何棠姐姐和逛街真没劲,以后不和来了。女哪里会嫌衣服多啊!”
何棠脸红了,带着齐飞飞去到商场的地下超市,进口食品柜台买了点儿糖果饼干,她说:“阿理喜欢吃这个,上回他还说这个奶糖快吃完了。”
齐飞飞:“……”
回到一楼的时候,何棠和齐飞飞路过一家奢侈品专卖店,齐飞飞看着橱窗里的模特穿一身挺括的深色西装,眼馋地说:“家阿勉哥哥要是穿这个肯定好看。可惜太贵了,估计得几万块一套,买不起啊买不起。”
何棠的注意力被另一件烟灰色的几何纹休闲西装吸引,齐飞飞看着她的样子,说:“喜欢的话就买给秦理哥哥咯。”
何棠说:“他已经有许多衣服了。”
“没有一件是买的吧。”齐飞飞坏笑,“相信啦,买的他肯定喜欢。”
何棠抿着唇一笑,终于下定决心走进店里。
晚上临睡前,何棠脸红红地把装着衣服的购物袋递给秦理,秦理有些惊讶,拿出衣服看了以后立刻开心地笑了,说:“糖糖,谢谢,很喜欢。”
何棠说:“都还没试。”
秦理大笑,说:“不用试,尺码是对的,老公这么帅,穿什么都好看。”
何棠:“……”
秦理拉过何棠的手,问:“自己买了些什么?穿出来给看看。”
何棠挠了挠头:“什么都没买。哦,也不对。”
她把糖果饼干拿到秦理面前:“给买吃的了,是喜欢的奶糖。”
“……”秦理愣了一会儿,问,“难得出去玩一趟,自己什么都没买?”
何棠眨着眼睛点了点头,立刻又说:“衣服都穿不完,没什么要买的。”
秦理抬头盯着何棠,她被他看得不自起来,最后秦理叹了口气,放柔语气说:“糖糖,不是要勉强买东西,只是身体不好,很少机会能陪出去玩,所以难得出去一下,心里是很高兴的,也希望能玩得开心,该吃吃,该喝喝,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明白吗?”
“明白。”何棠感受着秦理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歪着头想了会儿,又说,“可是,玩得挺开心的呀,还有给买的衣服和吃的,就是想买的东西。这衣服好贵的,都抵大半年工资了,也没给省钱呀。”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秦理哭笑不得:“好了好了,都要说不过了。这样子,后天咱们去北京好好玩,好吗?”
“好。”何棠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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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理选五一小长假的最后一天出发去北京,这样可以避开旅游高峰。
关敬和马佑杰跟着他们一起去,一行四赶到机丑,何棠紧紧跟秦理身边,这是她第一次来机场,心里难免好奇,很认真地看着关敬和马佑杰忙着托运行李、换登机牌等事宜。
秦理的轮椅也需要托运,他关敬和马佑杰的帮助配合下换了机场为残疾旅客准备的免费轮椅,然后一行经过安检去了VIP候机厅。等到其他乘客都登机完毕,关敬才推着秦理的轮椅经过廊桥到达机舱门口,然后他将秦理背到了机舱里,安置头等舱的座椅上,并替他系上了安全带。
何棠心想,他出门果然是不太方便的。
为了方便照顾秦理,关敬和马佑杰的座位也头等舱,坐何棠和秦理的后排。何棠稍稍有些兴奋,秦理让她坐窗边,可以看看外面的风景。
为了出游,她小小地打扮了一番,紫罗兰色T恤外敞着一件米白色小外套,底下是牛仔裤配小皮鞋,头上还戴着一只有蝴蝶结的发箍,整个很是休闲可爱。
手机关机前,秦理喊正趴舷窗上往外张望的何棠:“糖糖,过来。”
何棠扭头看他,只见他正笑嘻嘻地晃着自己的手机,并且已经打开了照相模式。
何棠心领神会,身子贴到秦理身上,歪着脑袋与他脸贴脸。
秦理伸长左臂到左前方,“卡擦”一声给两拍了大头合影。
照片上的两个都是笑着的,何棠的小牙齿都笑得露了出来,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眼底是好看的卧蚕。秦理越看越满意,他想到自己和何棠结婚证上的合影,还有顾爷爷的照相馆拍的合影,再到现……显而易见,他的笑脸始终都没有变,何棠的神情却是越来越自然明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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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首都国际机场降落时已是中午,拿到托运的行李,秦理换坐到自己的轮椅上后,一行就出了接机口,发现已经有司机等着他们了。
飞机上,秦理就告诉了何棠他们的行程,到北京后先去酒店休息、午餐,下午他去和一个朋友见面,晚上这个朋友请客吃饭,第二天和第三天就是纯玩,第四天午饭后启程回D市。
要请秦理吃饭的朋友叫李鸿冬,来接机的司机就是他安排的,他也正是秦理说过的要见面的客户。
李鸿冬给秦理一行准备了一辆奔驰商务车,接机以后直接把他们拉到了下榻酒店,位于东方新天地的东方君悦大酒店。
马佑杰已经事先定好了客房,秦理和何棠的房间是无障碍客房,关敬和马佑杰则住标准间,四个把行李放到房间,一起去餐厅简单地用了午餐。饭后,秦理回房间午睡了一个多小时,看看时间差不多,他叫何棠好好房里休息,就和关敬一起离开了。
何棠总觉得秦理有一些不对劲,刚上飞机时他看来心情很好,现说要去见朋友,理应是更高兴才对,可他的眉目间却隐藏着一丝忐忑不安的情绪。
何棠惊讶于自己竟能看出秦理的些微变化,她笃信他有心事,尽管他的脸上依旧是笑吟吟的。
不过何棠最终没有问出口,她想,秦理烦恼的也许是工作上的事,她问了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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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理的确是去见李鸿冬,不过他与李鸿冬的会面是安排下午5点。
之前的两个多小时,他有另外一个地方要去。
秦理叫李鸿冬的司机回去了,关敬开着车,带他来到了离酒店不远的北京宣武医院。
这是一家以神经内科闻名全国的三甲医院,关敬将秦理安置到轮椅上,带着他去了神经内科的一间接诊室,见到了已经等着他们的徐医生。
关敬去替秦理挂号,徐医生已经60多岁了,他两鬓斑白,身形高而瘦,眼神却是锐利有神的。他关上诊室门,看着轮椅上的秦理,原本古板的面容渐渐变得慈祥,笑着说:“小阿理长这么大了,们该有多少年没见啦。”
秦理伸出左手与他相握,说:“徐医生,是真想年年都来看您,实是过来一趟不方便。您这些年身体还好吗?”
“好得很,呢?”徐医生看到秦理左手指上的戒指,惊喜地说,“呦,小阿理结婚了?”
“是,年前登的记,才几个月。”秦理低头看着自己的戒指,想到何棠,嘴角不禁漫起了笑。
徐医生问:“那妻子呢?她没有陪一起来吗?”
听到这句话,秦理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地隐了下去,他低声说:“她来北京了,不过还没确定病情如何,所以还不想告诉她,毕竟这么多年没发作了,一直都以为已经痊愈了。”
徐医生桌边坐下,说:“给安排做些检查吧,动态脑电图监测、cT,还有mRI……”
“徐医生。”秦理突然打断他的话,“会不会只是弄错了?”
徐医生看着他的眼睛。
秦理继续说:“自己其实没有什么感觉的,但是弟弟和说,有失神发作,会不会是他的错觉?也许……有时候只是想事情,发了会儿呆,很巧合地被看到了,然后他们就误会了……”
“阿理。”徐医生也打断了他,“一切让科学来说话,是脑部炎症引起的后遗症,虽然十年前经过药物控制而认为痊愈,但不代表它不会复发。做一下检查,都能确诊的。而且从电话里的描述来看,基本断定,的癫痫复发了。”
癫痫——秦理很不愿意听到这两个字,却还是被徐医生毫不留情地说了出来。
他说:“把该做的检查都做了,把平时的情况都讲给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发作频率如何,发作时长大概多久,别对发作时症状的描述,都要清楚地告诉。”
秦理怔怔地望着他,已经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