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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因女儿早恋(?)的事儿头疼不已,随意街上晃了两圈,欺负了一个路甲,还是不痛快,干脆去找齐周诉苦。
齐周院子里有两盆松柏盆景,正拿了剪子细修,一面听他絮叨。听完思忖了好一会子方道:“二姑娘的性子,委实莫家日子能好过些。”
贾赦苦笑:“却得她自己愿意才行。况费老半天劲也没寻着彭家决计不能嫁的借口,那孩子也不错。”乃晃了晃手中的棋谱,“当爹真麻烦。”
齐周撇了一眼,几步跑了过来:“这是什么!”
贾赦道:“棋谱,方才街上替迎儿买的。”
齐周盯着他:“随意街上买的?”
“有何不妥?”贾赦问,“并非古本,分明是新抄的。”
齐周叹道:“新抄的又如何!怪道说懒运气好,此为《碁经》也。”
贾赦哪知道什么经不经的,漫不经心道:“这么媳,送好了。”
齐周道:“岂敢。自抄一本,抄好了还给二姑娘。”
“随便。什么时候也爱上棋了。”
齐周笑道:“本爱棋,只平日少有对手罢了。且媳妇儿爱这个。”
贾赦“噗哧”了一声:“善棋信。”忽的起了个模糊念头,“小齐,说要不要借这个机会折腾他们一会子,给他们一堵墙撞撞?”
齐周问:“何意?”
贾赦笑而不语,摆摆手指头。
齐周也不多问,自回身修盆景不提。
贾赦愈发闲了,蹿过去指手画脚,这里不好那里不美观,又说盆景要有形,比如剪成蘑菇状柱子状圆球状。齐周全当耳边风,理也不理。
偏这一日贾琏下了衙,想起他老子嘱咐他没事儿要亲替女儿买点顽器小食,也带了昭儿兴儿去街上逛逛。才买了两个小泥儿一盒子绿豆酥,忽前头闹哄哄的一阵仰马翻。兴儿淘气,凑过去瞧了会子,回道:“爷,是两个姑娘,进京来投亲的,被抢了包袱,可怜着呢!那小姐虽带着面纱,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就心疼,小丫鬟也标致的紧,倒有几分平姑娘的品格儿。”
贾琏本怜香惜玉,偏如今他忙的没功夫想些香艳桃花运了,乃命令兴儿送五十两银子过去,替她们寻家客栈再回府。
兴儿乐颠颠分开群进去了,不一会儿回来道,那两位不肯收钱,说道家乡也是有头脸家的女儿,如今只求好家收留一宿,明儿去京郊投另一门亲戚。
贾琏嗤笑道:“钱可拿回来了?”
兴儿道:“这儿呢。”
“与昭儿分了吧。”转身走了。
“啊?”
“家老爷说,有两种女不能惹。急着用钱偏不肯要钱的,还有不住客栈要跟着男回家的。”
却听他身边有哈哈大笑,连声道说的好。
贾琏回头一看,竟是认得的,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
二久不见面,自然把着臂约上酒楼去了。不多时推杯换盏,冯紫英只说要同贾琏说体己话,将伺候的都打发了下去。乃正色道:“琏二哥,们府里怕有祸事了。”
贾琏心里吃惊,因跟了齐周一阵子,命他学着喜怒不行于色,倒能压下来,乃问何事。
冯紫英道:“方才那两位姑娘怕是哪家贵特来试的,瞧她们跟了有一阵子,且瞧上当不上。幸而琏二哥聪明。今儿若带她们回府,只怕府里头夜夜都是送美的。”
贾琏笑道:“们府里齐头正脸的丫鬟如今左不过四十来个,委实缺端茶送水。”他老子说,若有寻神神叨叨要告诉话,莫急着问他,横竖他会急着告诉。
果然听冯紫英道:“相交一场,昨日得了个信儿想着告诉。如今贵们都听说,们家祖上老国公爷藏着来一张前朝皇室传下来的龙脉图。”
贾琏心中大骇,面上大笑,“告诉那个该不会是赵葫芦吧!”
冯紫英脸立时黑了,见他笑的那样儿,恨声道:“不信便罢。”
贾琏仍笑:“不是他,那,想来是一朋友。”
冯紫英点头道:“正是!”
“咳咳……”贾琏呛着了,笑得伏案不起,见冯紫英恼了,忙说:“莫怪莫怪,偏想起父亲说,天下有三个最是神通。一朋友、当年、还有别家的孩子哈哈哈哈……”
冯紫英听了也觉有趣,只得端起酒杯来:“罢了,待笑会子。”
贾琏忙收住笑,道:“旁管不了,圣是不信的。”
冯紫英奇道:“怎知圣不信?须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贾琏道:“既有跟着下套了,想是这话已是传了一阵子。圣岂能没听过?圣若连这个都信,岂能睡得好?前儿个还骂一顿,中气足的很。”
冯紫英点头道:“如此便放心了,只休要大意才是。”
二遂拿话叉开,又饮了一番,分手各自离去。
贾琏如何还有心思闲逛?急急赶回去寻他老子。偏贾赦齐周那里自作多情的瞎指挥,直耗到近晚饭点儿才让轰回府——梁氏没预备他的饭食。方一入府们就见昭儿门房那头正等的团团转,连喊“的好老爷,二爷书房等了半日了”,便求着他赶忙过去。
贾赦还当他儿子公务上遇到拦路虎了,嘿嘿一乐,愈发背着双手悠悠晃荡预备摆摆老爹架子,昭儿急得上蹦下窜。
好容易到了书房,贾琏正坐立不稳呢,忙迎上来瞒怨道:“的爹,怎么才来!”
贾赦欣然:“第二声爹喊出来了。”
“您快着些,喊祖宗也成啊!”贾琏只觉头疼,忙将赶出去,方如此这般说与他知道。
贾赦倒笑了半日,赞道:“琏儿,答得很好。”又说:“看冯紫英是谁的。”
贾琏道:“委实不知,冯老将军素来不偏不倚。”思忖了一会子说:“莫不是太上皇的?”
贾赦挥挥手:“不用猜了,凭他是谁的,倒不算恶意。”
“爹!”
“不用管。”贾赦笑道,“子虚乌有,成不了气候。当天下都是傻子不成。”全然不曾放心上,见贾琏仍心神不定,乃拉了他同去看小叶子。
小叶子正拿了泥儿顽呢,见祖父并父亲来了,倒大方得很,给了祖父一个。爱得贾赦抱起来很是揉搓了一会子,又许了明儿带她去玩热水池子,还望着贾琏直抖眉毛。贾琏无奈只得装出几分醋意来,回头叮嘱小叶子明日不许淘气。小叶子口里答应了。
凤姐儿一旁笑道:“且瞧着,她明日必使劲儿淘气。”
贾琏道:“也不管管。”
凤姐儿扬眉扫了他一眼:“管?不问问老爷爱的那样儿,哪里敢管,如今这府里倒是她最大了。”
两口子又笑一回,自歇息不提。
十数日后,方觉察出不妥来了。
先是邢夫日日欢天喜地来说,这几日竟有数十官媒脚踩着脚上门来,个个都是替求娶迎春的,家里头都是好家,西宁王妃竟特特来说,想替嫡出三子求迎春为配呢!
再有贾琏日日有拉去饮酒作乐,虽百般推辞,总有推不得的,偏家并不求什么,只是无故对他奉承的很,贾琏如今早已是个明白了,后背渗的慌,只得埋公文堆里日忙夜忙。
门房也收礼收到手软,凤姐儿忙着打点回礼都忙不过来,下们跟着团团转。
贾赦恼了,跳过姜武直接使去约姜文。
姜文这回慎重得很,直到次日才请他到清源楼一会。
贾赦特意翻了身貂鼠脑袋面子的大袄子,还裹了条乌云豹的氅衣,唯恐家不知道他有钱。来到茶楼,撞进屋子见唯有姜文一个坐着,劈头就是一句:“外头编排们家有藏宝图的是谁?蛤蟆趴脚背上,不咬恶心!”
姜文苦笑道:“也不知。”乃递了杯茶水与他。
“不是圣心腹吗?圣难道没查?好歹替他出了不少主意,不给薪水,福利总得给点不是。”贾赦抱怨道,仰脖子“咕咚”把茶干了。“偏早知道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这仓促的如何对付,如今连闺女都牵连上了。告诉姜文,要真耽误了闺女,跟没完!”又伸手将空杯子递给他。
姜文无奈,只得替他斟茶,笑道:“这些事情哪有那么好查的,上回不去问的王子腾么?”
贾赦横了他一眼:“小事当然找他帮着打听,这等牵连好几位贵的他哪有知道的清楚,犯得上绕远道么。”
见他理直气壮的,姜文有了几分笑意,乃说:“怕不止一位出手。”
贾赦翻他个大白眼子:“他们吃饱了撑的么?招谁惹谁了?不对,圣指定查了,他不会是想多捎上些让想馊主意报复他们吧。”
“……”姜文笑得前仰后合,指他道,“好好好,这厮,当们都是死么?单等那两个馊主意早完了。”乃说,“此番倒是怪,乐善郡王与齐国府皆有出手,偏他们不是一道的。乐善郡王看来是不信的,倒是乐得让天下都信;齐国府倒是信的。另有忠诚王爷那头,旁似不曾做什么。忠诚王爷听了也直批胡说。”
贾赦皱眉道:“陈家既然信的,他们凑什么热闹?想着自己捞不着,巴望着把水搅浑?南安郡王与乐善郡王是一伙的吧。这会子想起来,前次他家世子寻琏儿的小辫子,寻的太粗了些,仿佛没打算要成似的。后来偏又再三送礼赔不是。莫非是为了这个?”托贾珍许他异姓王位这种事他会说么?
姜文点头道:“只怕是了。此事他们家倒是逢就透口风,故多有那只知南安世子狠狠得罪过家小贾大、后南安郡王亲去赔礼、太妃也使了得脸的嬷嬷求家老太君的。然多半不知就里。”
“世没那么蠢吧!”贾赦只不信,“他当家都是白痴不成。”
姜文叹道:“十个里头有一个信了也够了。”
贾赦恍然,一拍案子:“知道了。那个骗子呢?入宫了没?”
“窦二姑娘?已顶了吴贵妃表妹之名圣跟前晃过一回。”姜文道,“怎的,疑心她?”
贾赦哼道:“明摆着是女的主意。看着简单,其实阴狠。幸而圣不信,若不然岂非吃不了兜着走。”
姜文道:“怎就知道圣不信?”
贾赦道:“姜隽之,”乃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有,圣早知性子了,若有那个,老早送进宫去换爵位了。”
姜文大笑:“还送进宫换爵位!禀圣道,若有那个早拿给家孙女撕着顽儿了!”
贾赦笑道:“何时见那般不物尽其用的?”
又说了一会子话,贾赦认定是那窦二姑娘的主意,要琢磨法子报复她。偏姜文让他莫乱来,窦二姑娘没那个能耐,圣还留着拔钉子呢。贾赦哼哼唧唧说,那拔完钉子留给他报复一二云云,先走了。出门倒是抹了把汗,心说爷今儿挺奥斯卡的。
姜文乃恭敬往隔壁屋子去了。圣果然隔壁听的清清楚楚,半晌才说:“朕是不信的。”
姜文叩首道:“圣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