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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这么说?”坐窗下绣着嫁衣的蕙如将针插一旁,转过身来看着玫如。
玫如拿着扇子轻轻摇着,笑盈盈地看着她:“是啊,就是这么说的。”
蕙如脸上微红,眼中光华流动,一室幽香,窗外传来数声清脆的鸟鸣。
“还是头一回见到世子爷呢,”玫如见她害羞,将手中的团扇向榻上一丢,拎着裙子便坐到她身边去,挤眉弄眼:“没想到世上有这么俊的男,妹妹有福了。”
蕙如推了她一把,转身又去拿针。
“哎哎,急什么,绣不完还有丫鬟们帮着绣呢,快跟姐姐说会子话儿。”玫如将针包夺了扔一旁,擒了蕙如的手就要跟她说话。
“哪有那许多话要说的。”蕙如挣了半天却是没挣脱,只能无奈地看着玫如,“姐姐,铺子里现就一打理,不忙吗?还成日往房里钻。”
“有黄觉瞧着呢,没事儿。”玫如一挥手,“现又不是刚开张那会,还要一家家去跑去送礼。如今咱们锦绣坊也算是小有名气,多少家夫小姐都托寻上门来。左右不过偷懒这几天,绝耽误不了咱的生意。”
蕙如无奈地笑了笑,坐直了身体,拿一双盈盈美目看着她:“好,那就跟说会话,说吧,要说什么?”
被蕙如这么正经八百地一问,玫如倒没了话头。
从晋阳回来也过了近半年的时光,蕙如的模样比刚见那会长开了许多,脸上虽带着些稚气,眉目间却更见风韵。特别是那一对眼睛,清而有灵,润则藏锋,就像磁石一般让移不开目光。
玫如看了她一会,长叹了一声:“蕙妹妹真是越长越水灵了。”
蕙如等了半天却等到了这句话,不觉噗地笑出来:“姐姐是希望越长越丑吗?”
“之前就想,不知哪家有福气的能娶到妹妹这么漂亮又能干的,万没想到会嫁到宗室里去。”玫如握着蕙如的小手看了半天,“小小的年纪,要那种深宅子里过,都为愁得慌。”
“京里头漂亮的姑娘多得是,不说旁的,玫姐姐就是个千里挑一的美。至于能干……”蕙如笑着指着自己绣了不到一半的嫁衣说,“就这针脚,若不是有兰溪洛红她们帮忙,只怕这嫁衣上身不知要被多少笑话。偏就觉着好。”
“女子能干又不是体现女红上。”玫如摆手说,“若只瞧着女红好不好,还要针线房的丫头婆子们做啥?是说这里。”说着,她指了指蕙如的脑袋,“也不知道这里头装的都是些啥。”
蕙如吐了吐舌头。
“世子虽然好,瞧着待的心也诚,只是那两个侧妃实是个麻烦。”玫如想想又叹起气来,“又不是寻常家的妾室,任搓圆捏扁,家后头一个站着皇后,一个站着淑妃,都是惹不起的物。若她们处处跟犯着拧,后宅里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蕙如垂下双目,过了一会轻轻叹了一声:“还能怎么过?宫里指了下来,总不能死扛着不受。他是世子,更是皇上的臣子。就算他不想要,也不能不要。”
“真的能体谅?”玫如问。
蕙如沉默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他待多少心,便还他多少。这世上的事,虽不能万事求个公平,但也要自己能够心安。皇上指了婚,自然要高高兴兴地嫁过去,为他掌家,为他管事。他若敬,自敬他,他若心里只有一个,便全心全意地对他,但他若心里有旁,的心里便装不下他。”
“这又何苦。”虽然心里赞同蕙如,但玫如还是忍不住要劝,“女这辈子无非就是这样,能始终如一的男这世上又能有几个?便是夫妻再恩爱,有了身孕之时,当妻子的还要给夫君安排通房服侍。就算他不是世子,只是一般的官家子弟或是商贾,也做不到后宅之中只有一个女……他能事事尊重,让正妻的位子安稳,便睁只眼闭只眼了罢。”
蕙如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
“姐姐不知道,眼里揉不得沙子,半点也揉不得。”
“可是……”
“会过得很好,莫为担心。”蕙如柔声说,“最坏的,不过是将心藏起来,谁也不交出去,大家和和气气,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便将宣王府当成锦绣坊,他做东家,来当账房。铺子做得好,便一生做下去,各得其所,也是美事。”
玫如噎了半天,差点转不过这口气来,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世子他,对好像是真心实意的。”
蕙如点了点头笑着说:“所以现对他也是实心实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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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侧妃带着两个清秀的少女站李晟的书案前,李晟坐桌后,手里拿着一本书,半眯着眼睛似看非看。
“这是明玉,明珠姐妹两个,是卢国公府的家生子,身家清白,模样也出挑。”郑侧妃带着一丝讨好的笑看着李晟,“成器,这是外祖母特地挑了来的,今日便开了脸放进房里吧。”
李晟抬眼看了看她,将手里的书向桌上一抛:“侧妃真不容易,照顾着父王不说还要看顾着卢国公府里的事。”
郑侧妃脸上依旧笑盈盈地,对那两个少女说:“还不给世子见礼?”
明玉明珠看着李晟的俊秀模样,早已欢喜不禁,听见侧妃发话,连忙跪下去磕头。
李晟就当没看见一样,自己从笔架上摘了只紫锋狼毫,沾饱了墨,书上写起字来。
“一会让给她们收拾出两间屋,或者,直接让她们去外屋住着,伺候起来也方便。”
“侧妃慢走不送。”李晟眼也没抬,依旧低头写着字。
郑侧妃脸上笑容一僵,嘴角扯了扯,转身要走。忽听李晟对外面叫了一声:“青玄进来!”
门外候着的青玄连忙走进来躬身行礼:“世子您吩咐。”
李晟放了笔,总算抬眼看了看依旧地上跪着的两个女孩子:“把她们带出去,交给管针线房的罗大有家的,让她派些活儿给她们做,就那儿扫间房出来让她们住。”
明玉明珠当即傻了眼,扭头去看郑侧妃。
郑侧妃回身,脸色也变了:“成器,这是外祖母给送来的通房丫头,怎么能让她们去针线房做活?”
李晟笑了笑:“家里用度紧巴,侧妃又不是不知道。现下外祖母送两张嘴过来,吃什么喝什么当然要她们自己去挣,咱们宣王府可不养白吃白喝的主子。”
郑侧妃脸都发青了:“再紧巴还能短了两个丫头的吃穿?是外祖母送来的,也是老家体念要成亲,特特指了自己放心的孩子帮通事,怎么可……”
“既然是外祖母用惯了的,出于孝心,也不能夺所爱。青玄,将她们送回去,就说这儿服侍的也够了,有生来会睡不着觉,多谢外祖母的心意,若真想送,就送几个手脚利落,针线活出挑的来,也好帮家里多做几身新衣裳穿。”
“!”郑侧妃手一伸,“长者所赐怎敢辞?”
“不能辞吗?”李晟蹙起双眉,一脸的为难,“若侧妃觉着不妥,那也只好收下了。”
郑侧妃还没松出口气来,就听李晟说:“父王最近抄西华上清尊师的《妙言无上清心聆道真经》,就让她们去父王那边,帮忙磨墨铺纸……们会写字吗?”
正发怔的明玉明珠突然听李晟问她们话,连忙点头说:“会的,会的。”
“那正好。”李晟一拍手,笑着说,“父王说要抄百本经书还愿的,让她们也去帮着抄书好了。”
郑侧妃心里着急,向前一步说:“成器别再胡闹,哪家宗室成亲之前没有通房丫鬟的?外祖母这也是为了好!”
李晟面色突然一冷:“父王成亲之前便没有!”
郑侧妃被他看得头皮阵阵发麻。这位世子平日里看着温文谦逊,但偶尔发起火来还真是让浑身发冷。心里不觉想起三年前,自己给他安排通房丫鬟的事来。那次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不让近身服侍。后来那丫鬟胆子太大,半夜摸到李晟的房里,脱了衣裳要去抱他,被李晟一记窝心脚踹得咳血。
之后李晟一状告到宣王那里,宣王也不过是让他自己处置。李晟到底是把她的心腹丫鬟给拖出府卖了,宣王也有一个多月没跟她说上半个字。
心里不禁暗骂卢国公太夫给她惹事。
若是李晟又去找宣王说话,东扯西扯地将宣王心事扯出来,还不知要出什么幺蛾子。
“罢了,若实不中意这两个丫头,便将她们带回去,再帮挑好的来。”郑侧妃软了口气。
“房里的事,不劳侧妃挂心。”李晟嘴角一扯,脸上现出微带嘲讽的笑来,“对了,再过一个月,侧妃的侄女儿也会进府里,便让她住侧妃旁边吧,也好时时听教诲,跟她说说如何做好侧妃的本份。”
郑侧妃的住处是王府西边的落梅轩,离着燕然居十分远……将小郑氏送到她身边住,这不是明摆着不肯近身的意思?
郑侧妃这下可是真的急了:“那可是表妹。”
李晟双眉一抬:“什么表妹?她只是个侧室。”
郑侧妃一口血险些就要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