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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秦珊并没有餐桌上见到奥兰多。
下楼用早点的只有伯爵夫,梵妮,和她,三个女占据着偌大餐桌各一边,相顾无言。
一边斟茶的霍根管家见气氛过于压抑,随口埋怨了几句昨晚厨房大范围的粉碎事件。夫一句话都没说,只意味深长地瞄了秦珊一眼,这一眼足以让后者想用盘子里的所有可颂把自己埋起来。
至于梵妮,她吃完早饭后就离开霍利庄园了,是她家里派车过来接走的。
本来说好要玩上半个月的,结果两天就回家了。明眼都看得出来是落荒而逃,秦珊完全不知道奥兰多和这位贵族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她可以确定,梵妮一定受到了很深刻的打击和羞辱。
因为她的神情一直郁郁寡欢,有点失败者的落寞和不甘。
但她还是选择了离开。
早餐后,曼妮让医生为秦珊检查了一下手臂的恢复情况,就放她自由活动了。
第一件事当然是奔到楼上去看看奥兰多那货干嘛,秦珊蹑手蹑脚窜到他门前,用指背轻轻叩了几下。
没搭理她,于是,她敲门的力道放大了一点,学起《生活大爆炸》里面的谢耳朵,敲两下,喊一声。
咚咚,“奥兰多”;咚咚,“奥兰多”;咚咚;“奥兰多”。
里面终于有了反应,不耐烦的——“进来,门没锁。”
秦珊赶紧推门进去,映入眼底的第一幕就是奥兰多只有半边上身的背影,他就盘腿坐地毯上,身上套了件单薄的米黄色毛衣。整个没有拉开窗帘的阴暗氛围里发光,他脑后露出的那一段脖颈也非常白皙,比毛衣的颜色还要淡。
他面前的大屏幕显示器上有画面亮着,是赛车类游戏,Needforspeed最新推出的shIFT2,采用的是头盔视觉。会有左顾右盼的自然动作,紧急刹车时的前倾点头,以及车内真实的引擎轰鸣,能够让玩家更加身临其境。
不过奥兰多开着静音玩,让效果大打折扣。
无声画面中的黑色赛车赛道上飞速奔驰,黄色的天空,黑色的树木,灰色的云,大团大团扑面涌来……
秦珊没有走近他,只距离他两米远的地方看他玩了几分钟,才小心翼翼问:“是一夜没睡,还是把打游戏当早饭?”
“前者。”奥兰多还是只给她一个后脑勺,一副吝啬讲长句的做派。
“奥兰多,”秦珊踩着软绵绵的地面,一步一步靠近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奥兰多按下手柄上的摇杆加速:“嗯,从来之后。”
“没吃早点,这会肚子饿吗?”
“看见就没胃口了。”
“压根就没看过一眼好不好。”
“能听见声音。”
习惯了男“喷遍全世界”的拽比态度,秦珊也深知昨晚的事情让他很难过。于是,她悄悄地停了奥兰多身后,无声地轻跪到地面……然后,他背后伸出那只完好的手臂,唰一下环抱住他的脖子。她用了许多力气,紧紧地,非常紧,要多紧有多紧,右边脸颊完全贴覆他的后肩,中间隔着一道触感温柔的薄毛衣料。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太过没羞没臊而脸红,还是男肌肤的温度从那一处传递过来了,她的脸侧热成一片。
奥兰多浑身一僵,片刻放松后才冷幽幽问,“……做什么?”
他撂开手柄,屏幕上的黑色赛车停了下来。他尝试扳开女孩缠紧他脖子的臂膀,结果对方跟强力胶似的黏糊他身上,随意挣扎了几下还是无果,他说:“出去。”
秦珊还牢牢靠着他:“不行。心情不好,要陪着。”
“不需要,”奥兰多的嗓音还是冷飕飕的,像呼啸而过的十二月冬风:“快点滚出去聒噪鬼只想一个静一静。”
“不要,”秦珊还是立刻否认。从她进房间看见男的那一秒开始,她就感觉到心疼,心脏像被一根尼龙线吊着勒着那样不舒服,这感觉让她很想拥抱奥兰多:“都忍了一夜没来打扰让静了整整一宿。这会特别想,就想陪着,千万别赶走,绝对绝对不会讲一个字,要是嫌呼吸吵的话就慢慢地轻轻地呼吸,或者屏息很长时间后再慢慢地轻轻地吐出来。也不用担心对的呼吸系统有损害,因为昨晚的吻已经让的肺活量有了质的飞跃。”
“……”
她还真是各种不要脸+不厌其烦地提醒施加给他更多烦心事,奥兰多没有再吱声。就安安静静坐那,就仿佛他无法阻止这样的强迫和禁锢一样。
但实际情况是,他深知贴背脊后的女孩非常羸弱,即便她拼尽全身力气去拥抱他,他也能轻松挣脱开来。可是很奇怪,就这短促的几十秒里,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懒惰感扼制住他的神经中枢,让他反应迟钝,让他一点也不想动弹。
感受到对方不再抵触,秦珊老老实实不说一个字,只黏他黏得更紧了。她余光处能瞄见奥兰多身上那件米黄色的毛衣,男的体温从她脸蛋熨帖到她心头,让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连同周围的一切,就像奶油似的融化成和男毛衣一样的颜色,整个世界柔软到无以复加。
“诶嘿嘿嘿,奥兰多,就知道舍不得推开。”秦珊后边儿笑眯眯说道。甜蜜从她心里冒泡,沸腾似的一路直上升腾到嘴边,仿佛嘴巴一定要咧开个口子笑出来。这股子沸腾的力量,才能有一个宣泄的出口。
下一秒,奥兰多就直接站直身体,把女孩丢原处,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一手指着房门:“困了想睡觉,睡觉之前还得先洗个澡,可以滚出去了。”
秦珊嘟囔,好像她是奥兰多的老妈子一样:“奥兰多,这个作息对身体不好。”
男好像没听见她的话,也不再看她一眼,回头去卧室另一边的衣柜翻衣服,等到他找出一套睡衣打算杀向盥洗室的时候,他发现中国还呆巴巴坐那里盯着他。
奥兰多无法忍受她痴汉一样的注目礼:“怎么还不出去?”
秦珊挺起上身,正襟危坐:“因为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聊。”
奥兰多:“宣泄爱意就算了,不想听的无聊日经。”
秦珊抿了抿唇:“不是,是关于哥哥的事,对来说也很要紧,”她再一次投过去的目光已经收起了那些柔情蜜意,变得自信和笃定——
“奥兰多,有办法让布莱迪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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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沃夫还是没有得到狗粮,但小动物都很单纯,秦珊的威逼利诱顺毛抚脑之下,它还是乖乖将办法说了出来。
施行方法的大体步骤如下:
①沃夫有个血族男性友。
②好吧,其实也不算朋友。狼和血族本来就是对立种族世代仇敌,沃夫和血族男俩(?)之间的关系,符合固定作风,不相爱只想杀的那种。随便见一面都能大战三百回合后才回家吃饭睡觉,所以这也让他们有了一些微妙的情感羁绊……
③吸血鬼的名字叫弗瑞,是个意大利,约克郡一家医院做深夜值班医生。
④找到他。
⑥攻略他,让他答应为布莱迪初拥。
⑦布莱迪成为吸血鬼,获得永久的生命。
忽略掉倾听过程中的那一份难以置信,秦珊简直高兴得想马上狂奔下楼告诉奥兰多,但她又担心男已经睡下了,只得暂时压抑下去,憋到早上。
所以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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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兰多耐心听秦珊讲完,眼中也隐藏着几分不可思议的意味,他立刻询问出重点:“们该怎么找到他?”
秦珊一边手臂撑地表当支点:“沃夫会带们去具体地点。不过得先把他的狗粮还给他,他三天没进食,正的卧房里奄奄一息。”
奥兰多的思维中,这句话的第一重点是“正卧房里奄奄一息”,而不是“先把狗粮还给他”,他如同猎豹觅食那样迅速眯了眯眼:“他房里?”
“一条小狗而已啦,”秦珊拧着眉摸下巴细思:“说起来,似乎比北京家里养的哈士奇都乖。”
奥兰多声调降低:“最好快点把他赶走。这里是家,不希望被个别蠢狗身上的病菌跳蚤所污染。”
秦珊挥挥手,一副让奥兰多大可放心的态势:“绝对不会,用消毒香波给它洗过两遍澡,现他身上香喷喷的,每根毛都干净到一尘不染。”
“随便,毕竟它是一只野兽,而不是一只家犬,”某位一夜没洗澡还得自己单独给自己搓澡的男无言以对,只冷巴巴赶:“出去,要冲凉了。”
“得令,”秦珊站起身,试探性地指了指书桌下角垃圾桶旁边端放着的狗粮:“可以把那个……带出去吗?”
奥兰多低笑一声,拐进盥洗室:“呵,随便。”
“嗯,那沃夫肯定会告诉们具体地址了,”她小跑过去端起那盘肉团子:“们什么时候出发?”
“下午。”
话音刚落,男轰一下把门甩上。
秦珊摸了摸被气流刮跑到额头两边的刘海,发什么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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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奥兰多去布莱迪房中和他单独讲了几句话后,就拎着两只拖油瓶,一女一狗,作别曼妮踏上寻找吸血鬼之旅。
走之前,车库门口,曼妮还对沃夫产生了兴趣:“这是们家的猎犬?似乎从未见过。”
奥兰多坐到驾驶座,不咸不淡道:“这是中国路边捡的低智商流浪犬。”
“真是好心啊,”曼妮看向秦珊微笑,又瞄了瞄一下蹦进两座位之间甩尾巴的的大黑毛:“这条狼狗长得也很英俊。”
听见夸赞,沃夫的尾巴摇得更欢快了。
伯爵夫探进跑车里,有些担忧地问自家儿子:“几年没开车,还记得怎么陆地上行驶吗?”
“如果也开过邮轮,就不会再询问这种智障问题了,”奥兰多锁上车门,单手握上方向盘,斜瞄了副驾的秦珊一眼:“系好安全带了么?”
秦珊又检查了一下,点点头,她偏脸去看挺立后中央矫节犬:“没保护措施没关系吧?”
“汪!”有外,大狗发挥影帝作风,像一条听话的家犬那样开心地应了一声。
奥兰多的跑车,秦珊从来没见过。前脸长得巨丑,有个皇冠形水箱隔栅,屁股上有个书写怪异的银色“B”logo,外面纯黑里面车座都是红色的,总的闷骚到爆。
上路的时候,两旁的景物倒退得像x1000倍的电影快进镜头。秦珊这个年纪的女生,刘海一被风刮开就喜欢赶紧捋上,但走了一段时间后,秦珊发现自个儿的刘海根本没有复原的可能了,才顶着潇洒的大光明慢悠悠评价:“的车真丑。”
奥兰多正视前方,完全不想搭理这个不识货的女。
呆立车后中央的沃夫,不借助任何外力就稳稳站直,奔涌的风把它的黑毛和外露的舌头都刮得向后翻去,它附和自家小主子:“对,实太丑了,白瞎了它180万欧元的价值。”
真是不能承受的心理落差啊,秦珊暗自捏了捏膝盖上的拳头。
奥兰多:“蠢狗再废话就把关进比还小两倍后备箱,让无法聒噪的同时还能帮压缩筋骨减减脂肪。”
“啦啦啦啦,头上有耳朵,有耳朵,身后有尾巴,有尾巴,是一只小萌狗,小萌狗,赛过许多恶男,恶男……”唱秦珊教给他的小龙改编版小萌狗,最后一句不是,是沃夫自己的创意。
中国赶紧转移话题:“……那位约克郡吸血鬼基友的具体住址哪?”
沃夫的大舌头还往后贴,这让它看上去二极了:“如果他没搬家的话,应该是哈罗布特北部Fountainsabbey教会寺院遗址内墓园进门后第三排左起5号棺材。”
秦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