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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来了?她低头看看,不禁哀嚎一声。没穿肚兜真是太不方便了,尤其还是和同挤一条铺的时候。回去得改改,装一溜盘扣比较保险。可是被主子看见了,她心里较劲,突然有点想哭的冲动。做奴才做到这份上,就差没把心肺掏出来了。赶紧的遮遮丑吧,但是万岁爷却抢先一步压住了她的手。
这个……叫头晕目眩。皇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让她遮挡,就觉得没看够,怎么看都看不够。男本性都是好色的吧!他这样自省的,见了这副温香的胸怀,脑子里就蹦出“水晶帘下恣窥张,半臂才遮菽乳香”来了。他一头看一头琢磨,这是多久没碰过女了,真渴得受不住。然后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等他醒过味来,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覆她胸脯上了。
两个都倒抽一口冷气,她瞠大了眼睛惶骇的望着他,他以为她会蹦起来,顺便赏他一脚,可是没有。她卷着袖子来给他擦鼻子,“主子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出血了?是离火太近燥的吗?快仰起来,奴才给您冷敷。”
素以不是死呐,她能感觉不到皇帝动情吗?他的手抚她乳上,她没想过会被男这么摸,心里的恐惧和屈辱说不出来。可是她自打进宫就受过训诫,遇上什么事儿都不能大惊小怪。她伺候的不是普通,一句话一个动作,必须得小心应对。趁着这当口脱身,不动声色的,大家的面子都保住了。她披着袍子拿手绢蘸水,绞干了搁他额头上。明明伤感着的嘛,可看见皇帝这傻样子,她又忍不住想笑。这不是阅女无数的一国之君,是个毛头酗子吧!她拍拍自己的脸,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娇羞哪儿去了?她怎么那么想借机嘲笑他呢!
皇帝扫透了脸,有点讪讪的。这也太邪性了,他又不是没碰过女,怎么她跟前跌这么大的份子!他这爱较真,非得总结出点经验教训来。他想可能是源于半遮半掩的那点魅惑吧!以往翻牌子,后宫的女们都是脱光了直接送到他床上的,太直接,少了闺房里的乐趣。按部就班的幸,除了完成任务什么都不算。至于现……或者因为她不是旁,她是素以,是他的心头好。可能她还迷糊着,他这头里不知不觉早已经泥足深陷了。越乎越紧张,稍有点风吹草动,他堂堂的大英皇帝就成了这模样。
“瞧主子上火,是因为捂得太热了。”素以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热过了头也不好,中医说‘寒者热之,热者寒之’。看来您不冷了,那奴才就给您值夜吧!您睡,万一有个豺狼虎豹的,奴才好立马叫醒您。”
他根本不接受这个提议,“办事光顾眼前?这么冷天儿,后半夜坐着试试,管叫冻脱两层皮!再说柴禾不能一直烧,得省着点用,这么说懂不懂?”
素以腹诽着,她不是怕他自苦吗,倒叫他洋洋洒洒的一大通。她嘴上不好反驳,只是跪着探头瞧他,“哎哟,您的鼻血这是止住了?”
皇帝碰了个软钉子,翻着白眼瞪她,她装出很无辜的表情来,“您别瞪呀,奴才一片忠心向明月,您要误会,那可委屈死了。”
“少废话!”皇帝脾气不大好,“非得叫磨嘴皮子不可?”
她有点怕,他生气了,这可不是好玩的。麻溜儿脱了袍子一连声应着,“您有伤呢,别躁,奴才这就来。”
她重又躺他身侧,本想隔开一些距离的,他不声不响的,仍旧把她搂了怀里。素以悄悄抓紧了交领,实觉得这样很让矛盾。眼下相依为命,本来不该想那么多,可是他总能让她心神不宁。她以前不认,心也大,没谁能走进她心坎里来。后来他调她到御前,朝夕相对着,他的像桩子一样打进她脑子里。她对他,除了主仆的情义,应该还有别的不可言说的感情。比方看见他就觉得踏实,听见他的声口就觉得安稳。主子他就是根定海神针呐!她以前独来独往不倚仗任何,现遇上点什么,不自觉的就会想到他。不过他机务忙,眼里未必有她这个傻宫女罢了。
他不说话,只是圈着她。她他怀里心跳如雷,没敢动,就那么紧密的贴着他的身子。过了很久才听见他唤她。她时时警醒着,规规矩矩的答应,“是,奴才。”
他犹豫了一下,“想和说,皇帝有时候也会身不由己,但是只要下决心,想办成一件事并不困难。”
她闷他胸前,他身上的沉水香熏得她晕淘淘的,她说,“奴才都知道,主子肩上有重担,主子的心也是肉做的。”
他把胳膊紧了紧,“素以……”
“嗯。”她驯服的贴着他,“主子,奴才这会儿是大不敬呢。”
他捋捋她的发,“胡说,救驾有功,是大功臣。”
她傻傻的笑,“这么的就是救驾了啊?怪道朝廷里大员多呢!”
皇帝的下颌她额头蹭了蹭,“朝廷里大员是不少,但多半是有识之士。剩下的,开国时候祖宗出过力,世袭罔替,是得福于祖荫。”
“知道。”她喃喃着,“主子仁慈,是个念旧的。”
皇帝笑了笑,“四九城里有话儿说,老买卖不养三爷。可是朝廷偌大的摊子,不养也不成。”
她好奇的抬起头,“三爷是什么爷?”
“少爷、姑爷、舅爷。”他抿嘴笑,唇角有浅浅的梨涡,意有所指,“这三种爷难伺候,说不得骂不得,往后咱们的买卖行可要仔细喽。”
她嘟囔了声,“是的买卖行。”
“跟分得这么清?”他微低下头,几乎和她面贴着面。
素以退缩了,想避让开,他的手托住了她的下巴,把她仰脸的角度固定那里。她吓得不敢看他,唯听见他细微的耳语,“咱们也算共患难了。”她还想打岔,他嘘了声,“女孩儿嘴笨点儿也可爱的。”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两片温暖柔软的唇便贴了上来。像秋狝那天的晚上一样,只贴着,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可单是如此也叫她害怕,她颤了颤,想退开,他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一下……一下……他慢慢的啄她。似乎吻了还不够,她任何一点的反应都不愿意错过。他看见她晕红的脸颊,紧闭的眼睛,愈发高兴。半撑起来,俯身细细的感受那点触感,把心填得满满的。
素以迷蒙的睁开眼,“主子……”
他嗯了声,亲她的嘴角,很享受这种感觉。他喜欢她,原来喜欢一个是这么回事儿,没有粗鄙的冒犯,哪怕只是最简单的互动,他也觉得欣慰快乐。
可惜她的感觉不一样,她有些抗拒的推他的肩,惊惶的嗫嚅着,“您别……”
皇帝决定无视,他盘算,如果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也许她会爱上他,愿意留他身边。他的右手覆她左胸上,轻车熟路的找到原点,微微一掠,转而去揭她的右衽。这时伤痛早抛到后脑勺去了,情/欲是最好的解药,麻醉一切现实当中遭受的痛楚。
她不敢反抗,把头扭向一边。胸口微凉,她抑制不住的打起了摆子,心道这下完了,看来免不了这一遭。她艰难的咽口唾沫,脖子上的筋蹦起老高。他又来吻她,嘴唇沿着她的颈项蜿蜒而下,她定了定神,横下一条心说,“主子不能停,奴才也不怪您。奴才今儿承雨露之恩,是奴才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奴才愿意侍候主子,只是……请主子不要声张,这件事天知地知,过后就撂下,算是主子对奴才的荣宠,成不成?”
她这样说是心甘情愿的吗?不过是为奴者无可奈何的屈服。她的立耻鲜明,即便扯上关系,该走还是要走。皇帝的心凉了一大截,他支着肘垂头丧气,“是叫为难了。”把她的衣襟合拢起来,虽不舍也不能再留恋了,否则他她眼里是个什么?仗着身份巧壤夺的混蛋吗?不能留下她,他要这一夜有什么意义?无非是把这美觚磕出一道裂缝来,害了她的下半辈子而已。他躺回去,替她掖了掖毡子,“是不老成,欠考虑,以后……再也不会了。”
素以背过身去,本来还为逃过一劫庆幸着,听到他的话,心里徒然不是滋味起来。认真论,主子真是好。如果他是那种兴之所至就大马金刀的贵胄脾气,她这会儿早就连渣都不剩下了。可他没有这么做,却叫她更加伤感。
她觉得愧对他,支吾道,“主子您难受的话,奴才还给您……用手……”
用手?皇帝简直要苦笑,以后一直用手吗?他叹了口气,这次没带宫眷是失策,也许回到紫禁城就好了。后宫佳丽三千,哪个不想得他临幸?他有那么可悲吗?非得用她的手?
他阖上眼,现才发现脚腕上隐隐作痛。试着动了动,使不上劲儿,不过应该没有伤到骨头。她又转过身来,怕他发火,怯懦的扯扯他的衣袖。他乜了她一眼,“还招惹做什么?”
她缩回手,无话可说,一脸凝重的低下了头。
她这样的神情也让他动容,皇帝觉得自己没救了,一开始明明那么讨厌她,现到底是怎么回事?动了百样心思,最后煮熟的鸭子飞了,奇怪的是他没有感到愤怒,反倒有种成全后的松快。
“不是自愿,强扭的瓜也不甜,不是那样急色的。”他示意她过来,“后半夜冷,别当吓唬。放心,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素以也明白,这种事,只要爷们儿用强的,她逃又能逃到哪里去?还是乖乖的听话,千万不要触怒他。
皇帝探身拿起一根劈材扔进火堆,砸中了烧透的木炭,火星子四溅。他回过身密密把她包裹住,仰头看外面,黑洞洞的,间或有雪片飘进洞里来,不知是势头减弱了还是转了风向。
“主子,明儿他们该找来了吧?”她偎他怀里说,“您的伤不用药怕是不成,流了那么多血,经不住耽搁。”
他没言声,其实希望随扈的来得别那么快。难得和她这样亲厚,错过了,往后大概再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