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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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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奈何不了生母,耷拉着脑袋离去。

拓跋太夫紧咬着牙根瞪着赵王的背影,这就是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为了个女?拓跋太夫苦笑道:“这一辈子过得真是失败!”

“主子。”

“别说了。”

拓跋太夫制止身边的妈妈为赵王辩解,“曾柔比会养儿子!也多亏有了瑞哥儿,要不然……这一辈子就是个笑话!”

她被长辈强压着同赵老公爷拜堂,生了四个儿子只活了赵王一个,其余三个死法极为惨烈,三儿子尸身不全,死于虎口……正因亲子死得太惨,她悲伤过度,赵王才会早产降生。

她忍了华氏一辈子,到现还没能亲手为惨死的儿子报仇。

拓跋太夫对儿子失望之余,将心思大多用了顾庭瑞的身上,她现连亲侄女拓跋侧妃都懒得过问了。

为了拓跋家,她为妾忍让了一辈子,如今,她又让侄女进了赵王府,拓跋家是尊荣还是落魄,她再也无力过问,她对得起拓跋家。

赵王亲迎了然大师。

无论是赵地,还是大夏朝的百姓,他们大多信佛,被称为大师的高僧赵地和大夏拥有极高的地位。

天下间也只有上将军诸葛云敢兵围皇家寺庙,敢让手下烧毁佛寺。

因为诸葛云的‘暴行’,大夏朝境内的高僧来赵地修行的日益增多,赵地有一座伽蓝寺,最近两年被冠为北部第一名寺,同大夏朝皇家寺庙并称于世。

因为大夏皇帝暗弱,权臣独霸朝纲,大夏皇家寺庙声望上已然不如赵地的伽蓝寺。

了然大师是伽蓝寺的佛门行走,擅长命理推演,同时他也懂得歧黄之术,再加上他佛法精深,他赵地很是有名望。

如果不是赵王亲自派去请,了然大师也不会离开伽蓝寺来赵王府,因为这些年,了然大师已经很少世间行走了。

“大师,看她状况如何?她肚子里的胎儿可好?”

了然大师今年六十五岁,又是得道高僧,当李雨欣爷爷都绰绰有余,遂赵王没让李雨欣避讳了然大师。

了然大师给她望闻问切的诊脉后,赵王略带几许焦急的问道,“大师?”

了然大师眉毛很长且垂至嘴角,脸若老树皮,皱纹很深,“回王爷的话,贫僧只能摸出女施主脉相平滑,实是……看不出她怀得骨血有何异状,您方才的话……是哪位给她诊脉过?”

李雨欣悬着的心突然落地了,最坏的打算可以暂时停下来,赵王开口前,李雨欣喜极而泣:“大师,您确定?……如果们母子平安的话,愿意皈依佛门。”

“女施主尘缘未了,不是佛门中。”

了然和尚宝相庄严,平和的说道:“贫僧佛门净土修炼,女施主红尘中未尝不能修炼,只要心中有佛,便可立地成佛。”

赵王目光中多了几分的犹豫,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相信生母拓跋太夫,可感情告诉他,了然大师说得才是对的,谁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没生下来就是个残疾。

赵王一惯自信,如果李雨欣怀了残障,他的面子往哪快放?

“大师可再给她看看,本王爱她甚深,实是有些不放心呐。”

赵王再让李雨欣伸手,对了然大师道:“本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可否请大师给她看看面向?”

“大叔,不信命的,事为,定胜天!”

李雨欣也不想叫赵王大叔,可大叔这个称呼才能证明她的‘特殊’,她地位不如曾柔,不如侧妃们,称呼上就得同曾柔她们不同,这样才能显出她是赵王最爱的女。

她脸庞重现自信明媚的光彩,很动,也很让赵王喜欢。

赵王的手臂搭李雨欣的肩头,低声哄道:“本王想大师看看们会有几个孩子,看看欣儿多有福气,也省得总是说自己福薄,大师是铁嘴神算,断没有算不准的。”

李雨欣眼睛忽闪着,机灵且俏丽,“问一句,大师可为自己补过卦?”

了然大师不以为意的说道:“不曾,女施主天性聪敏,不拘泥于命格,甚好,甚好。”

“大师佛法高深,又有弥勒佛佛祖的胸襟,胸怀坦荡荡,小女子佩服,佩服。”

自打知晓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后,李雨欣恢复了活泼俏丽的说话方式,她深知只有这样才能抓住赵王,将手放到了然大师面前,“为了大叔,请大师指点小女子迷津,小女子能同大叔厮守几年?福缘如何?儿女多少?”

赵王眼底闪过愉悦,欣儿又像是他们初识的那个时候了……这个时候曾柔做什么?

了然大师给曾柔相过面的,曾柔福薄且淫!荡,命格不好……当时赵王很失望,如今的曾柔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命贱的女子。

“大叔!”

李雨欣向赵王俏丽的笑道;“大师说同大叔有三个儿子啊,而且每一个都是好样的,还很孝顺呢。”

赵王回过神,认真听着了然大师批李雨欣的命格,了然大师认真看了李雨欣的掌纹,讶然道:“没想到贫僧竟然女施主手上看到了……凤命!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了然大师万年不变的脸色变得很是震惊,“是凤命,没错,只可惜……这没有连上,女施主身边有小作祟。”

李雨欣抽回了手腕,瞪着眼睛道;“这个大和尚怎地胡说?本是得道高僧怎可学那些江湖术士?什么凤命?为何要这么说?是不是有指使故意来消遣?诚心诚意的同说话,却拿凤命搪塞,实是太可恨了。”

“若不是大叔请回来的,非把赶出去不可。”

李雨欣大发脾气,起身向门外走去,赵王拽住了她,“欣儿!”

“即便大叔有朝一日问鼎中原,做了龙庭,大叔册封的皇后也不会是!”李雨欣委委屈屈的说道:“这个老和尚没安好心,他此举必会挑拨得大叔后院不睦,万一哪个嘴碎的传到王妃耳中,便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王妃本就误会了,不想她恨着,怨着……大叔,如果想窃据王妃的位置,那成什么了?”

“况且……”

李雨欣同赵王深情的对视:“是那么爱,容不得任何不好的事情落大叔身上,怎能自私的让大叔为承担宠妾灭妻骂名?既然舍下一切做了大叔的妾,……再多的不情愿,为了也变得认命了。”

“反正那个大和尚不是好,大叔,别被他忽悠了去。”

李雨欣脸庞微红,转身跑出了房门,站白梅树下,仰头看着枝头上的梅花,李雨欣只想着一点,大和尚,可一定要给力呀。

……

“李施主命格确实极好,遇见赵王后,同赵王命格相缠,有龙凤呈祥的寓意……”了然大师看到庭院里的李雨欣,抬手一指,“她是王爷心上之,如今身怀王爷子嗣,凝着王爷心血,贫僧敢保证她所怀之胎儿必是个王子,而且将来命格贵不可言……实是贵不可言呐。”

“为何如此说?”

“王爷,王上加白,何字?小王子定然可以继承王爷打下来的万里江山!”

了然大师古井般的眸子闪过一抹火热,“王爷心头大事,也只有她可化解并且帮助王爷得偿所愿,王爷还怀疑她不是凤命么?”

赵王拱手道:“多谢大师,请大师王府多住一段日子,本王还有要事请教大师……她的身体,还望大师多多照看。”

“阿弥陀佛,贫僧和王爷有前世的机缘,王爷王所请,贫僧不敢不遵。”

于是,这位了然和尚住进了赵王府,时常同赵王讲禅,或者是同赵王说起云游到赵地和尚说起的大夏国情。

他口中,诸葛云倒行逆施,已然大夏激起了很大的民怨……仿佛整个大夏百姓都盼着赵王挥军南下,清君侧,斩杀权臣诸葛云,还百姓一片太平盛世。

还别说,那些从大夏来的和尚还真带了好几个有用的消息。

赵王同手下密谋了良久,过年前和诸葛云河西的骑兵展开了一场不小的激战,凭着和尚的消息,赵王小胜诸葛云的七色军,据京城传来的消息,上将军气得三天没吃饭!

也因为这场胜利,赵王稍稍的消弭了因为围场丑事带来的不好影响。

赵王府大排宴席,赵王率领顾家各房头的主事,王妃,侧妃,以及姬妾李氏款待凯旋的将领,赵地的贵胄,望族也齐齐来凑热闹,共庆战胜上将军诸葛云的辉煌战果。

任谁都明白诸葛云才是赵地最大的敌。

这场庆功宴比过年的宴会还要热闹,赵王府的银安殿摆了百余张的桌椅,声鼎沸,美酒菜肴飘香。

赵王妃曾柔坐空置的王座下手,含笑同侧妃们应酬着,有夸这场宴会办得好……侧妃们意有所指的看着曾柔。

从赵王决定举办宴会,到宴会的安排,全是李氏操心,赵王妃根本插不上手,几位侧妃也被赵王扔到了一旁去,赵王眼下专宠着怀孕,又被了然高僧断为有凤命的李氏。

只要侧妃们抱怨一句,李雨欣第二天准保不舒服,肚子疼,而疼李雨欣如珠如宝的赵王自然会冷着一张脸,赵王府里,李雨欣才是活祖宗!

赵王妃算什么?侧妃们算什么?赶不上李雨欣的一根手指头。

拓跋侧妃冷哼一声,“莫非没听说这场宴会是李氏提议并操持的?是故意让王妃和们难看的吧!”

说话的脸涨得通红,暗道该死,怎么忘了这茬了?讪讪的笑道:“还不是王妃和侧妃们宽容,事忙才……”

“胡说什么,闲得很,可惜表哥不信任!”拓跋侧妃丝毫不给赵地命妇们留面子,冷笑道:“就算是们想着瞧们笑话,笑话们争不过一个贱……可们笑之前莫要忘记了,是赵王侧妃!”

众被拓跋侧妃教训的不敢出声,李雨欣最近借着赵王的宠爱,没少拉拢赵地不甚出名的望族,有不少夫都向身怀龙种的李雨欣靠拢了,她们方才说得那些话,就是为了刺激赵王妃和侧妃的……

“也是,非要什么都让说,不信王妃不嫉妒李雨欣!”

拓跋侧妃对曾柔抱怨,“也该拿出点本事了,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张狂得没边了?了然和尚的医术有姑姑好么?这会儿说怀得是祥瑞龙种,谁晓得她生产时生下来得是个什么鬼东西?”

曾柔笑盈盈的听着,可惜了,早知拓跋侧妃如此有趣,真不该让她进赵王府,让这样快意恩仇的明艳少女为赵王和李雨欣的爱情陪葬。

曾柔看了看其余的侧妃,她们都是殉葬者,或者说是赵王和李雨欣真爱的注脚。

“拓跋侧妃,甚言。”曾柔按了按拓跋侧妃的手腕,笑道:“赵地谁不盼着李氏怀得是祥瑞?不管怎么说祥瑞都有吉祥的寓意……”

围赵王妃身边的命妇们暗自撇嘴,没用的赵王妃,被李雨欣都吓破胆子了!看来赵王妃只想着保住王妃的位置,不敢同李雨欣抗衡了。

曾柔面对众的轻视,笑意不改,“祥瑞同寻常的胎儿是不同的,吃的,用的,都不同,了然大师,是不是?”

面向坐一旁了然和尚,曾柔很感兴趣的问道:“听闻您说李氏怀得是祥瑞龙种?”

了然和尚道:“贫僧只是说李施主怀相不凡……”

“原来是以讹传讹。”曾柔拍了拍胸口,声音轻脆:“听外面的祥瑞啊,吉兆啊,还是什么星宿下凡的,可吓死了,记得话本小说里说星宿下凡动静必然不会小了,商时陈塘关李靖的夫怀了哪咤三年,哪咤是命中注定的天兵天将,是神将……可生下来不是个肉球么?随后哪吒的一番折腾,好悬将李靖一家折腾没了。”

众神色那个叫精彩,李雨欣要是真怀了祥瑞星宿……天啊,三年才生?

曾柔笑道:“也是当娘的,最盼着儿子平安顺利呢,有道是本事越大,脾气也越大,先不说哪咤同龙王三太子到底有什么过节……他们之间谁对谁错,就说哪吒一时冲动的行为……李靖一家是没事了,可陈塘关的百姓呢?不都被水淹没了?”

“星宿临凡大多是来渡生死劫的,何为度劫?道家说,百姓十存八,必是有战乱呢。”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宁可太太平平,安安稳稳的,也不想王府多出个渡劫的星君,盛世太平才是百姓的福气。“

曾柔眸子晶亮,笑容越浓,对了然和尚道:“佛家讲究慈悲为怀,佛祖必不会忍心看红尘百姓遭劫,看生灵涂炭,大师是得到高僧,见识比广博,您以为可有佛缘?方才所言请大师指正。”

……

了然大师和尚眼睛,似不敢看曾柔一般,避而不答:“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曾柔端起酒杯,怅然道:“诸位此欢饮,可曾记得战死的同袍?”

银安殿里的鸦雀无声,男女纷纷抬头看向曾柔。

男的目光中含有几分的愧疚,女子更多是羡慕,羡慕大气从容,知书达理,不动声色退敌李雨欣的赵王妃……女更了解女,赵王妃是不待见李雨欣的。

赵王妃用这番说辞消弭了李雨欣身怀祥瑞又向赵地将领们卖好的影响。

曾柔的用心谁都懂,可不会有比她说得更好,更动听,也更让站银安殿门口的赵王和李雨欣没面子!

慢慢的站起身,曾柔酒杯高举过额头,向天致敬,随后将酒撒到地上,“本王妃不阻止们欢庆胜利,但同时想提醒坐诸君一句,莫忘袍泽!”

曾柔没有提大夏和赵地的恩怨,她虽出身大夏却把自己归到了赵地的范围,这让赵地的汉子对她心生好感!

”本王妃不胜酒力,不陪诸位豪饮了。“

赵王妃轻声说道;“同几位侧妃和顾家的主事夫捐出脂粉银子,首饰共一万两,这笔银子会由儿子顾庭瑞亲自送到遗孤手中,瑞哥儿。“

“儿子。”

“要记得代替父王向战死的家属行大礼,没有他们舍生忘死的拼杀,是不会有这场胜仗的。”

顾庭瑞一本正经的应道:“遵命!”

“诸君,先行一步。”

曾柔从高位上走下来,她的长裙垂地,衬得她迤逦贵气……李雨欣恨得直咬牙,她本意拉着赵王迟来一步,是想让众看明白,她才是赵王的心上!

只有她能同赵王一起走进银安殿,接受赵地的跪拜。

李雨欣费劲心血举办这场宴会,想着收买赵地的心,她原本打算得很好,厚待烈士遗孤,没想到曾柔先她一步……李雨欣再提出来,远没有曾柔说的话震撼力强,世会记住第一个,而不会记住第二个,第三个……

曾柔借着她搭成的舞台演戏,这点让李雨欣尤其无法忍受!

李雨欣瞥见赵王看向曾柔专注的目光,心里更不是滋味了,狠狠的掐了赵王一把,李雨欣先于他走进银安殿,正好同曾柔碰上。

李雨欣规矩的福身,“见过王妃殿下,妾有一句话想问王妃,赵地的胜利不值得祝贺么?王妃殿下先离席,只是为了战死的英灵?还是王妃殿下为大夏朝的失败而暗自神伤?”

“王妃殿下眼中,可有赵王?可有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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