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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个书童两个随从,嘚嘚小跑着行乡间的小路上,很快他就进了白庄的地界,一所大宅前停了下来,借着下马石下了马,随手将马鞭甩给了跟从他的,昂首阔步向内走去。
“少爷回来了!”
“少爷回来了!”
一路上见到的仆佣无不向他躬身施礼,他略点点头,步伐却没放慢,直走到一座坐北朝南青砖瓦房的院落前时,才停下来整一整衣冠,摆摆手让门口向他施礼的婆子入内通报。
转眼的工夫婆子就又满面笑容出来了,“少爷快请进,太爷和太太都呢。”
少年朝她笑了笑,点点头,走进院子。
守门的婆子艳羡地朝里张望了两眼,躲回了廊下阴凉处。
少年来到院子正房的堂屋,中间主座上坐着两位老,屋中伺候的丫鬟地上放了个蒲团,他一撩袍就跪下了,“孙儿回来了,给祖父、祖母请安!”
左边的这位就是有名的白庄的白老太爷,他身旁的是他的发妻白老太太,地上跪着的正是他们的长房长孙白润。
白老太爷点点头,“起来吧。”待白润站定了,又问道,“今日学堂里都讲了什么?”
“今日学堂里先生重讲了一遍孝经,孙儿很受启发。”
白老太爷满意的捋了捋胡子,“明年二月县里童生的考试,李先生怎么说?”
白润想了想,道,“其实从上个月起,先生就已经开始让几个得意的学生练笔写文了,孙儿去的晚,为此先生还特意给孙儿多讲了些。”
“嗯……先生看重,也要上进才行C好的学,考童生是第一步,将来的指望都进学上,不可荒废于嬉戏玩闹!”
白润一躬身,恭谨道,“祖父的教诲孙儿记住了。”
白老太爷端起茶碗,饮了一口,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们学堂里有没有被先生特别看重的学生?”
白润迅速的看了一眼祖父,有些拿捏不准这话里的意思,但他也没有拖延,略一思索,道,“有几个学的好的,明年二月的考试有可能考中童生,因此先生格外重视他们,时常督促他们的学业,不过孙儿看来,他们学的一般,尚不能与孙儿相提并论。”
白老太爷“啪”的一声就把茶碗放回桌上,“谁教的这般自大!天外有天,外有,这样轻率,难保童生的第一不被别抢去!”
白润暗自翻了个白眼儿,祖父真当他不知道呢?明年童生前十的名次这会儿就差不多定下来了,他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有什么好争的?虽然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不耐烦。
这时候白家老太太发话了,她蹬了白老太爷一眼,道“雪官儿已是学了一天了,回来还要听的念叨,好啦好啦,快让上饭菜吧!”
白老太爷想说些什么,然而孙子就眼前,他倒不好说得太多了,便止住了话语,板着脸吩咐开饭。
待用完了饭,白老太爷便示意白润可以离开了。白润走了以后,白老太爷脸一板,训斥自己的妻子道,“那说的都是什么话!难不成家里还能娇养他一辈子不成?不许再惯着他!他是白家的长房长孙,以后是要光宗耀祖的!当为什么要把他送到李辅春那里?还不是他管得严?再不把的话放心上,就休了!”
白老太太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今日又是货郎来村里的日子,温华小声的哼着歌,甩着手腕上系着的一根如意络子,轻快的走向学堂的方向,这会儿货郎准保是学堂门口候着呢,不知道上次跟他要的那几个颜色的帕子这回带来了没有,一会儿学堂就要放学了,她得赶紧买完回家帮忙。
挑好了用来打络子的丝线,她又翻瞧了一沓五颜六色的不同质地的素帕子,挑出十来样看得上眼的颜色,又留下了几块质地一般的,将那挑好的装进自己带的小包,付了钱,转身就要回去,不提防身后一侧有站着,她不由自主的朝货摊的方向一倒,平羽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
“怎么回事啊?都后面站了半天了,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她瞪着他,“一声不吭的站后面吓唬,还有理了?”
“……”这话细说起来倒真是平羽做的不周到,他不好辩驳,便住了口。
“还有,学堂还没放学吧,这就出来了?”温华叉着腰,虎着脸看着他。
“把文章都做完了,先生才同意提前出来的,想着今天准是要来买东西,就出来看看,果然这里!”平羽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温华看看他身后学堂的大门,料想他也不至于快放学了再逃课,于是摆摆手,“不说了,回家!”
刚要迈步,就听到有轻轻一笑,“平羽,妹妹可真是厉害——”
温华皱眉看向身后,见一个少年坐一匹大青马上,手里握着缰绳,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眯着,嘴角一抹玩味的笑容。
“期知!也出来了?写得怎么样?”平羽见是新入学堂不久的白润,便打了个招呼。
白润笑笑,“既然写完就能出来,何不尽早?比不得才思敏捷,不过比起别还是强上不少的。”
“写文章又不是只要写得快就好的……”温华站平羽身后轻轻嘟囔了半句,白润看了她一眼,也不与她多计较,朝平羽拱了拱手,驾马离去了。
“平羽……哥!”被平羽瞪了一眼,她立即就改了口,硬是把“平羽”扭成了“平羽哥”,“他是谁啊?哪个村的?笑起来真讨厌……”
平羽接过她手里的小包,拉着她回家,“他是白庄白家的少爷,他原本的先生因故离开了,白老太爷担心他的学业荒废掉,因此四处打听寻找好师傅,知道李先生教得好,就把送到这儿来了,”顿了顿,又道,“听说白老太爷想重金请先生去他家讲课,可先生因为们这些学生而拒绝了,所以白老太爷就干脆把孙子安排到学堂上课。”
“白家的少爷?哪个白家?那个白家?”
“嗯。”
温华摇摇头,“那家就别提起这事了,省的娘和二哥不高兴。”
“小心,这儿有水,”平羽跳过一个小水洼,“放心吧,不会说的。”
两嘀嘀咕咕的说了一路,回到家里,发现邓知仁还没回来,宋氏见朝益没有跟他们一起过来,就问他们,平羽回答道,“今天朝英哥带他去他家吃饭,出来的时候他还写着呢,要写完才能放学。”
知道朝益跟着朝英去他家,宋氏放下心来,“饿了吧?先拿块饼垫垫肚子,等二哥回来了咱们就开饭。”
今日邓知仁回来的很晚,往常这时候都已经吃完饭开始午休了,可是今天这时候他才刚刚挑着担子进门,拿了手巾洗脸洗手,坐饭桌前便一声不吭埋头吃了起来,显然真是饿极了。
梁氏的胃口不是太好,吃饭犹如猫吃食一般,每次只吃一点点,因此宋氏允许她随时想吃了就去厨房拿着吃,往常邓知仁总要劝她一两句,让她多吃些,今日竟是一句话也没有,这一点不仅梁氏察觉到了,连其他也都感觉到了,因为平日里不管豆腐的生意好不好,邓知仁总是很活跃,但今天他却一句话也不多说的闷头吃饭。
“知仁?”宋氏有些担心,唤了他一声。
邓知仁一边吃饭一边愣神,连他最不爱吃的青菜也毫不犹豫的咽了下去,听见宋氏喊他才回过神来,“啊?什么事?娘?”
宋氏本想吃完饭再问儿子的,可看到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就忍不住张口问道,“这是怎么了?是外面遇到难处了?”
邓知仁这才发现家里的都用担心的目光看着他,他打起精神,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吃完饭再说。”
他这么一说,竟是谁也没心思吃饭了,如今邓知仁可算是家里的顶梁柱,若是连他都觉得愁烦的事,别又该如何呢?
邓知仁见家都没有了心思吃饭,暗悔自己不该说这些让忧心的话,家里就他一个顶立门户的,怎么说话如此不谨慎?
于是开口道,“今天外面打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见一家都瞪眼看着他,他斟酌了一下,才道,“这消息早晚要传开来,咱们早做准备也好。这两年西北出了一伙大响马,动辄几千,到处抢粮抢,官府拿他们没奈何,听一个过路的客商说,西边的与咱们相隔的一个县上个月被抢了,死了几十口,还被抢了二百多口,朝廷已经派兵西进剿匪了。”
“这……是好事呀?”宋氏迟疑道。
邓知仁摇摇头,苦笑一声,“要是真能把响马剿了自然好,就怕万一拖上个三年五载的,咱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再说了,向来匪患兵患不分家,响马未必能要了咱们的命,剿匪的可还指望着头立功呢,即便性命无恙,到时候各乡必定要征发军粮民夫,咱家不是富户又没什么背景,如何能躲过去?”
“要不……”宋氏一咬牙,“去寻哥哥!”
邓知仁摇了摇头,“不成,丢下们如何放心?”
宋氏看了一眼梁氏,“那咱们就一起去,等事情过去了再回来。”
他仍然摇头,“听说各府各县已经官道上驻守了兵丁,除非持有官府开具的路引,否则不许迁移,违者是要掉脑袋的。”
宋氏的脸色都白了,“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