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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全提着食盒进了里殿,抬头望见赵宣坐榻边,眉头紧锁,一脸阴霾。
“方才是谁外头?”他淡淡问一句,假装毫不乎,目光却一骨溜地往外面探,十足的口是心非。
李福全将食盒呈上,答道:“是杜宝林........”
话未说完,便被赵宣打断,“不见。”他说这话时的神情,带着一股孝子想要吃糖却吃不到的别扭劲。
反正她是出宫离开的,见了她,无非是徒添愁思。
李福全递出食盒的手悬半空,心里嘀咕,家杜宝林也没说要求见,离开时的那个利落劲,指不定是谁不想见谁呢。
赵宣起身踱步,心中却变得越发急躁,瞥到李福全手里的食盒,问道:“手里捧的是什么?”
李福全答道:“是杜宝林送来的。”
赵宣挥手接过食盒,习惯性地想要立马打开食盒,看看她到底给他送了些什么,手刚落下,心中却有个声音喊道:打开作甚,都不是的了,难不成还想捧着食盒睹物思么?
旁边李福全出声:“皇上?”
赵宣脸色一变,甩袖将食盒摔到李福全怀里,心烦气躁地吼道:“喊什么喊,还嫌朕不够烦吗?”
李福全缩了缩脖子,他猜得果然没错,前阵子皇上之所以那般温和,完全是为现的火爆升级版本做准备啊!
赵宣闷着脸气冲冲地准备去上朝,刚走到门边,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瞪向李福全,吓得李福全浑身一个激灵,径直软了双腿跪下。
“李福全!”
“奴才........”
“保管好那个食盒!若是弄丢了,朕就扒了的皮!”
话罢,他哼唧一声,抖了抖肩膀,大步迈出正华殿。小宝林肯定食盒里装了什么好吃的,待过两天食物腐烂发霉了,他再打开瞧。到时一见到烂兮兮的膳食,他肯定就不会再念着她了!
宫门口,上朝的大臣络绎不绝,站德兴门口往西望,正好可以望见崇合门前停满的蓝软小轿。
德行门前,一辆马车停角落,领事嬷嬷宁嬷嬷将包袱放马车,转身欲扶薇生。“姑娘?”
薇生赶忙收回视线,慌张地答道:“什、什么?”
宁嬷嬷原是尚事局的头等嬷嬷,专管宫妃出行事宜,轻易不会亲自出面。此次乃是李福全带了皇上的话,吩咐尚事局好好安排薇生的出宫事宜,宁嬷嬷不敢耽误,故亲力亲为。往日期满出宫的宫,没有谁有这个殊荣的。
宁嬷嬷笑道:“姑娘看什么呢?”
薇生往回睬一眼,低声答道:“没什么。”
宁嬷嬷一笑而过,将她扶上马车。这位杜宝林宫里也算得上是个传奇了,耳闻其为嚣张跋扈,持宠而骄,现如今见了真,倒不像传闻中的那般不堪。她宁嬷嬷宫中二三十年,这点看的功夫还是有的。
“姑娘好走。”
薇生甜甜地笑道:“劳烦嬷嬷了。”
宁嬷嬷笑着颔首,恭敬地将车帘子放下,丝毫不敢怠慢。别出了宫就算是彻底断了宫缘,这位杜姑娘瞧着与别不同,兴许是要再回来的。
车轮轱辘,薇生坐车里,掀起帘子往后探。来时她带着对亲的牵挂,孑然一身,宫道冗长,红墙高砌。待到离去时,虽有眷恋,却已是枉然。
马车越行越远,高耸的宫门终是缓缓消失视野里,薇生放下帘子,十指相绕。
再见了,皇宫。再见了,皇上。
朝堂上,群臣望着龙椅上心神不宁,一脸暴躁的赵宣,甚觉不安。皇上今儿个是怎么了,他们议了大半个时辰的政事,皇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好歹笑一笑啊,再不济,出声骂两句也好啊!
太尉与御史大夫决定放大招,皇上不理他们,他们还玩个毛线劲?
“皇上,眼瞧着便要进入休宁期,听说南边好山好水,要不们去南巡吧?”
赵宣撑着下巴,眉头紧蹙,小宝林此刻定已经出了宫门,想来已经过了十里屯?
太尉咬牙,继续放招诱惑,“皇上,东边美多,们去东边?”
话毕,群臣纷纷用眼神杀向太尉,脑袋秀逗了吗!做不能这么无节操!太尉抿了抿嘴,回头表示歉意,低声道:“不好意思啊,话说溜点了。”
赵宣换了个坐姿,手撑着脑袋,根本没有心思听他们说什么,继续沉思,小宝林的家乡离齐都远,约莫着要三四天的车程才能到。她会不会吃不消,要是晕车了怎么办?
众臣没办法了,开朝以来,皇上第一次忽视他们,皇上眼里没了存感,他们这帮臣子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大家交换眼色,决定一起上。一一句,各放大招,场面混乱至极。
“皇上,XXXXXX”
“皇上,XXXXXXXXX”
“........”
赵宣烦躁至极,妈蛋的,他正为小宝林想晕车攻略呢!“吵什么吵!当自己是鸭子啊,嘎嘎嘎嘎,朕受够了!”
群臣愣住,玻璃心碎了一地。待回过神,龙椅上的早已不见,只有内侍尖尖的声音回荡朝堂:“散——朝!”
群臣委屈至极,皇上嫌弃他们这群老头子了,他们不想活了。
待回正华殿后,赵宣躺床上整整发了一天呆,脑海里已经将小宝林回家过程可能遇到的问题以及解决方法想了个遍,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不甘心地又开始臆想小宝林到家后的事情。
臆想一通后,他满足地将自己埋进锦被里,说不定小宝林此刻跟他一样,也窝暖暖的被窝里睡觉。想着想着,睡意席卷而来,赵宣抱着玉枕,梦里笑得猥琐。
梦里小宝林紧抱着他,凑到他耳边糯糯软语,她说,“皇上好喜欢,又英俊又帅气,简直就是的梦中情郎。”
赵宣嘿嘿地笑出声,低下头亲吻她,“是啊是啊,长得这么英俊,根本无法逃避的魅力。”
忽然怀里的摇身一变,谢安冷冷地抬头看着他:“皇上。”旁边薇生穿着一身大红色衣裙,挽住谢安的肩膀,幸福地笑道:“皇上,要嫁了。”
“不可以!”
赵宣从梦中吓醒,额上涔出细汗,胡乱掀开锦被,心有余悸。他垂头喘着粗气,如何也不想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噩梦。
“李福全!李福全!”
李福安闻声,连爬带滚地跑进来,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皇上,何事?”
赵宣皱起眉头,沉声道:“去丞相府上瞧瞧,看谢丞相不府里。”
此时已是半夜,李福全为难地应下,虽不知皇上有何用意,却不敢耽误,连忙亲自到丞相府上兜了个圈。
待赶回来时,已近四更。“皇上,谢大府里,哪也没去。”
赵宣不放心多问一句:“瞧着了?”
李福全一愣,皇上真是越来越怪异了。“瞧着了,谢大以为皇上有事召他进宫,本想随奴才一起回来,奴才机灵,找借口没让谢大跟着来。”
赵宣挥挥手,将宫打发出去后,独自一坐榻边。面容憔悴,神情颓废。
他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将梦当真,谢安怎么可能偷溜出府与小宝林私奔,他究竟是中了什么魔怔,才会做出生出这样糊涂的想法!
赵宣憋得慌,开窗而立,捶胸顿足,仰天怒吼:“老天爷到底对朕做了什么,竟将朕这样的英明伟大君王变成现这副傻样!嗷嗷嗷嗷嗷!”
深宫长巷,声似狼,凄厉无比,响彻皇宫。
临江镇,先行一步的哨事兵将薇生回家的消息告知其家,提醒其准备接迎。不到两天的功夫,薇生期满出宫的事情便已传遍全镇上下。
临江镇与齐都隔得远,镇上只当薇生锦衣还乡,并不知晓她宫里“侍寝受宠”的事。镇上大多数是看着薇生长大的,现如今薇生期满回家,自是挤满道路前去看热闹。
几个妇凑一起闲聊,“听说入宫得了个宝林,真真了不起!”
“是啊,虽然没当成皇帝的女,但好歹也是皇宫里出来的!可得......”
“别说了,快看,来了!”
薇生下了马车,见路两旁挤满了,时不时有朝她喊道:“薇生!薇生!是西大街上的王大娘,还记得吗?”
“还有!薇生,是东大街上卖糖的刘大爷!”
众往前挤,凑到薇生面前,将她团团围住,两眼发亮,一一句,生怕搭不上话。
薇生害羞地点点头,一一问候,怀里已被塞了无数小包裹,乡亲们热情似火,瞬间冲淡了她对宫里的最后那点眷恋。
“大家都别挡着道,杜大还巴巴地望着女儿呢!”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众哈哈笑着,不再继续缠着薇生说话,转而拥着薇生往杜家去。
路走到一半,远远便望见家门口挂着两个大灯笼,门前半白鬓发的杜仪穿着当日送女儿入宫时的那身行头,伸长了脖子眺望。
薇生眼一红,泪水夺眶而出,提起衣裙跑过去,声音哽咽:“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