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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待那丫鬟反应过来,宋吵吵踉跄了几下险些就要栽倒,然后发疯地朝后院跑去,怎么可能,娘的身子明明好着呢,怎么会突然就过世了,一定是弄错了……
待她红着眼睛冲进湾娘的房间时,却被门口几个死死拦住了。众见二小姐这时候来了,都有些惊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有下连忙去传话唤老爷夫们来,这情况看起来不好收拾。
“里面是娘,们凭什么不让进去……娘还等着去看她呢,她肯定煮了最喜欢吃的饺子……肯定等去吃呢,们为什么不让进去……”宋吵吵完全无法接受这件事情,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拼命的去扳那些拦着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打不开,急得全身发抖。
“小姐您也别太伤心了,们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老爷吩咐了,夫下葬前不准任何进房,们也是为了您好。”
这句话已经说得够明显了,原先支撑着自己的信念一瞬之间彻底崩塌,连一点碎末末都不留,宋吵吵身子一软,两眼放空,被架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是真的……娘真的走了,她真的真的真的走了……
为什么,一点原因都没有。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娘也只是受了风寒而已,为什么突然就走了……这不可能。宋吵吵哆嗦着唇,心中如针刺,她连母亲的最后一面也没能见上,想起了昨天的犹犹豫豫,后悔的连死的心都有了,娘挣扎生命的最后一刻时,她竟然还跟丈夫高高兴兴地过年,她简直猪狗不如!
听说二小姐回府了,宋老爷带着一干家眷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生怕闹出什么变故来,走近了却只看见宋吵吵伤心欲绝的样子,宋博文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个女儿崩溃之下做出什么事来。
湾娘死了,他心中也很伤心,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没有爱情也有亲情,然而死不能复生,他作为一家之主,也得给活留点希望,表面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吵吵,别伤心了,让她安安心心的走吧。”宋博文走上前来,试图安抚一下这个女儿,却被她一手甩开。
宋吵吵看着他来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张大眼睛便质问道:“下葬前不许进吗!为什么不替娘换衣服,为什么不将她放正屋明间的灵床上!们难道就让她走的这么凄凉吗?!”
宋老爷没想到她会激动成这样,一时间沉默不语。只有一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二夫瞥了瞥她,如往常一般不甚意道:“三姨娘本就是侧室,出身又不干净,死后能有个地方埋就不错了……还计较什么呢。”
“说什么。”宋吵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一字一顿,“再说一遍。”
二夫见她这个样子,也愣了一愣,想着左右不过是个小辈,还能吃了她不成?冷笑了一声又道:“再生气也没用,虽然也是侧室,可是好歹还有娘家。们呢?也不知道是哪个山疙瘩里冒出来的黑户,带着个野种就赖上家老爷不走了G,天底下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宋吵吵突然攥紧了拳头,瞪着红通通的眼睛,扒开群就冲过去给了她一巴掌!干干脆脆,响亮无比!
“啪——!”
未曾料到这个场景,所有都僵了原地。宋博文也是一愣,想到她刚刚丧母,心情悲痛也是难免的,而且二夫刚刚说的话也着实有些恶毒,也就没好意思说什么。大夫挽着女儿站一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二夫被打的错愕,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她,直到左脸肿的老高,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个小王八羔子敢打?!存心找死是不是!”
二夫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种侮辱,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刚扬起手来想要还回去,宋吵吵咬着牙齿一把将她摁了地上,狠狠跨她身上,带着些许哭腔大骂道:“打的就是这个贱!!”
宋吵吵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居然将一个大自己二十几岁的女按了地上,心下越想越来气,啪啪啪又给了她几巴掌。
“再嘴贱!再骂娘!打到死为止!”
往事撞破时空,迎面而来。
那些寄篱下般的日子,如针扎她心上。被所有轻视,被所有看不起,谁都可以欺负到她们的头上来。不止眼前这女,还有大夫和大丫鬟,明里暗里使了多少绊子,就为了让她们不好过,就为了拿娘带来的丰厚陪嫁。母亲本可以不用嫁,但是为了她能有个安定的住所,还是改了嫁,哪怕这户家对她并不好。
一向温顺单纯的二小姐突然发了飙,变成了丧心病狂的女魔头,所有都僵原地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一个敢上前去阻止,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主子如泼妇一般当众打架,哦不对,是单方面挨打。二小姐骑二夫的肚子上扇耳光,左一巴掌又一巴掌!一点情面都不留,场面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二夫被打懵了,也没了还手的心,只想要逃离她的魔爪,一个劲喊着救命,想要挣脱她的束缚,刚一抬起头就又被按了下去,啪啪啪的挨打!二姨娘痛的哭爹喊娘,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宋吵吵眼泪不停地往外冒,一边打,嘴里一边不饶的喊道:“娘的死肯定脱不了干系!们全府的都脱不了干系!知道们一个个都盼着她死,她死了之后陪嫁和的聘礼就都能落们手上了!知道……们宋府上上下下全都不是好东西!”
这时候,宋长欢听了下的通报,急急忙忙从远处赶了过来,一见到母亲挨打的场景,顿时气血上涌,拨开群就冲了进去,一点分寸都没有,毫不犹豫地宋吵吵脸上给了一拳!“宋吵吵疯了吗!”
宋吵吵猝不及防挨了重重一拳头,两行鼻血慢慢的流了下来,顿时懵了,脸上生疼,脑子里也清醒了一些,只怔怔的望着面前的。
宋长欢才懒得管她,一把将妹妹从自己娘的身上拽了下来,转头紧张地去问:“娘,没有怎么样吧?”
二夫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搞得有些发懵,脸上火辣辣的痛着,抓着儿子的手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痛倒是其次,这下全府的面前丢尽了脸面,她恐怕再也难以树立威信了。更何况,三姨娘的死,她确实心里有鬼……
虽然挨了一拳头,不过宋吵吵一点都没觉得亏,脸上痛的要死,她却只用袖子擦了擦鼻血,却越擦越多,索性站起来就朝房间里走,谁也不看。
宋博文听了她刚刚那一段话,心中生气,忍不住道:“爹知道伤心,可也不要血口喷。死天定,怎么能怪们呢?还有……刚刚的行为也着实嚣张了些,以前还有相爷撑腰,可现还有什么资本呢?!”
宋吵吵背对着他,捏了捏拳头,没说话。
“爹还以为最有出息,可如今呢,跟着一个倒了台的丞相过日子,越来越没有教养9学会打了!”
宋吵吵却仿佛并没有将这些话放心上,转过头淡淡看了他一眼,跟之前完全判若两。
“谁没有教养,麻烦您说清楚。”
宋博文一愣,反而不敢说话了,虽然眼前这女儿已经没有什么后台了,看到这种眼神心中还是有些发怵。
宋吵吵见他不答话了,也没纠缠,转身就要进屋子陪着母亲,却见一直呆娘跟前的那个贴身丫鬟扑到了她面前。
“小姐……”
还未待宋吵吵问话,那丫鬟将一个盒子递到了她跟前,颤抖道:“这是夫临走时留给小姐的,嘱咐一定要亲手交给您,谁也不许打开。”
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宋吵吵顿时一颤,神情恍惚,伸出手就要去接,却被宋老爷眼疾手快的抢了过去。
宋吵吵刚刚情绪没能调整过来,让别给抢了过去。一下子慌了,冲着宋老爷吼道:“凭什么拿东西!”
宋老爷掂了掂手里的东西,眉毛皱了起来,不要脸道:“府里的东西,自然要经过的手。”
“娘说了谁也不许打开。”宋吵吵攥着拳头,眼睛一刻也不离开那盒子,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东西,说不定是她最后的遗言了。
“唔……娘也是夫,自然算不得外。”宋博文紧紧捏着那盒子,说什么也不肯还给她。其实他心中是这么想的,湾娘有一笔丰厚的陪嫁,她嫁进来的时候全府都看得到,可是这么多年究竟藏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了。眼下她死了,自然是要将财产留给自己的女儿,那这盒子里的东西,应该就是秘密所了,让这便宜女儿拿走?哼!不可能!
见宋老爷这般不要脸的霸占着自己的东西,宋吵吵只恨不得将他一刀砍死,却也不能奈他怎样,情急之下伸手去抢,可怎么也抢不过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宋博文不念情分将她狠狠一推,宋吵吵就朝后踉跄了几步坐了地上。
“宋博文!一把年纪了要不要脸!”宋吵吵只感到绝望,脸上泪痕未干,坐地上愤愤骂道。
宋博文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着那盒子,仿佛抱着金山银山一般。本来也不想和她作对,但一想到自己养别家的孩子养了这么多年,心里就是不爽,“好吃好喝供了这么多年,就权当是报恩吧,这东西就让给爹……”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也不知道宁恪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宋老爷身边走了过去,顺手从他怀里拿过了盒子,跟拔棵大白菜一样轻松简单。
然后走到宋吵吵面前将她抱了起来,动作一气呵成,只是从头到尾连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外面等了许久,只听见里面都喊着去看热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下担心,直接就进去找她了。因为他原先来过一次,虽然失势了,但终究还是姑爷,守门的小厮认真想了想,也就没有通报直接让他进来了。
宋吵吵突然被他抱了起来,有些错愕,眼角的泪水尚未擦干,鼻子上一片血迹也还留着,望着他手上拿着的盒子,声音有些颤抖,“来了……”
宁恪站群之中,身姿高挺,目不斜视。将她稳稳抱怀里,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突然问道:“谁打的?”
“啊?”宋吵吵他面前,气势便低了下去,见他望着自己的鼻子,心下明白了,于是转头看向自己的大哥宋长欢。
宁恪跟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宋长欢顿时腿一软,宁恪虽然已经被罢职了,可是余威还。他依旧记得以前他面前跪下的场景,那种骨子里俯视的是他这种无法达到的。
宋博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看着自己的亲儿子怂成这样,只好壮着胆子道:“,一个倒了台的丞相,难道还想翻天不成?!”
宁恪却没有看他,只用目光紧紧逼向了宋长欢,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朗。
“翻天不敢,治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