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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流产征兆
冯晴的悠闲只维持了一日,第二天傍晚,冯母和冯秀便把他叫到了书房。屋里冯母居上座,冯秀三姐妹侍立一旁,下首坐的则是老宅这边的主事大娘冯梦瑶。
冯晴进门一看这阵仗,再联想到段氏和萧氏都是冯梦瑶的夫侍,心里便猜到了七八分。依礼朝诸位亲长一一问了好,便迤迤然走到冯秀身边站了。
冯母知他体弱,本有心叫他坐下,但目光一扫见三个女儿都站一旁,也不好刻意开这个口,只是看了他一眼,对冯梦瑶道,“这便是小儿。”
冯梦瑶也见过他一面,听冯母介绍完便立刻站了起来,躬身朝冯母拜下去:“家小儿不懂礼数,冲撞了公子,还望二姐看一家的份上,原谅了他们这一回。”
“呃,梦瑶这是做什么?”冯梦瑶来的时候,冯母听冯秀说过了她儿子被冯晴处罚,夫侍找上门的事,原以为冯梦瑶是来兴师问罪的,这一下倒是有点出乎意料,连忙把她扶了起来:“这话从何说起啊。”
“小儿口出污言秽语,公子代为教训原是好意,拙荆却对公子无礼,实是给二姐和公子添麻烦了。”冯梦瑶倒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得很清楚。严肃道:“是管教不力,求二姐责罚。”
冯晴悄悄看了一眼冯秀,两都对方眼里看到一丝惊讶,没想到冯梦瑶会有这般举动。
她与冯母平辈,算来还是他们的长辈,既然她都低声下气来赔罪了,作为晚辈当然不能追究。因此,冯晴也附和母亲,笑道:“姨娘既说是一家,又何必这么多礼。也怪太鲁莽,才会造成一些误会。”
冯梦瑶退让的态度和守礼的行为让冯母很是欣慰,倒不是她非要压着老家的一头,而是见到本家的掌事者这般谨慎谦逊,替冯家老家的觉得高兴。
所谓敬一尺,敬一丈。这件事后,冯母便要冯秀带着冯晴先行回京。一来免于跟段氏等再起冲突,显示她们并没有管冯家老宅家务的意思。二来也是因为冯晴的身份,实不应该外多逗留。
冯秀和冯晴不是意气用事的,对期中道理也明白得很,两各自与老太太告别后,便启程返回京城。
来时为了赶路,两是把速度提到了最快的,回去时自然不用这么赶。冯晴身子渐渐显了,成日窝车上也有些难受,有时索性弃了马车,换过一身女装,挑了匹温驯的马,与冯秀两骑马缓行。
他身材本就高挑,面容又十分明丽。加之这些天因为怀孕的关系身体丰腴了一些,换上女装倒也不显得十分突兀,端得是个秀雅贵气的世家小姐。
行了一路都是天高气爽,由夏入秋的气候十分宜,两时而说几句话,都觉得十分惬意。
他们自小关系就是最好的,无论是对于事物的看法,还是志趣都是契合,聊起来自然是分外投趣。这些年又各自有许多际遇,心境更趋成熟。
冯秀见弟弟眉目间渐渐旷达开朗,自然也很欢喜。欣慰道:“去年见那般模样,实是又悔又恨。如今这样,想必皇上当真待不错,便放心了。”
冯晴一怔,笑道:“何以见得呢?”
“是弟弟,从小看着长大的,是真心欢喜还是假作高兴,难道瞧不出来么?”冯秀别有意味地看了看他,目光他腹上停留了一下:“何况,待皇上也十分不同。不是么?”
冯晴想了想,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无意识地伸手揉了揉马儿的鬃毛,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弯,转开话题道:“阿姐,再有三日就能到京城了。”
冯秀也笑,正要调侃他如今是“归心似箭”,却被身下忽然躁动起来的马打断了,连忙安抚马儿。
谁料平日里温驯可亲的马竟像是着了魔一般,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愈发暴躁,撒开蹄子狂奔起来。
冯秀下意识地拉紧缰绳,目光飞快地扫过一行。随行的侍卫也都是骑马的,情况与她相似。最严重的则是套了两匹马的马车,原本这两匹马十分驯良配合,这会儿却像是疯了一般奔突,驾车已经快要控制不住马,立时就被颠了下来。眼看马车急冲出去而毫无办法。
“阿姐,下马!”
“小九,弃马!”
两心念电转,几乎是同时出口提醒,左右的侍卫们都是有功夫身的,算得上艺高胆大,纷纷凌空跳下马来。冯秀虽是文臣,但自小骑射娴熟,扯紧缰绳让马稍稍慢下来一点后便踢开马镫,俯□贴马背上,趁机翻身滚落下来。
这里虽是城外,却也是主道,为防惊马伤,侍卫们下马后便纷纷搭弓,把惊马射杀或是射伤。
唯有冯晴的情况很是不妙,若是拼一下,他也许可以像冯秀那样滚下来,但那样一来,腹中的孩子只怕难以保全,更何况他体质不如冯秀,很难确保自己可以控紧缰绳,强迫马慢下来。
一众近身的侍卫都知道马上的是谁,更知道若是他出了什么事,天子震怒之下,只怕自己身家性命都难以保全,但马的速度太快,他们纵使有心上去帮忙,也插不上手,又怕伤着马上的,只能干着急。
冯秀滚落马背时受了一点伤,所幸并不严重,很快便跳起来冲过去,她这会急得快要疯了,哪里还顾得上伤处。若不是侍卫拉着,她连冲到马前面的心都有。
幸而冯晴骑术颇佳,虽然不敢直接下马,但也还能勉强控制住马的方向,让它众围出的圈子里跑着。
情况紧急,连从不现身的两个暗卫也现了身,她们两功夫出众,但也不敢贸然上前,见冯秀立一旁,便上前请示。
冯秀盯着惊马看着,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情势突生变化。倒是两名暗卫心思尚且稳得住,请示道:“属下这里有迷药,可否一试?”
冯秀虽急,但心思到底还是清明的,一听到两说用迷药,就明白了大概,飞快地想了下利弊,立刻点头,扬声朝冯晴道:“小九,一会儿屏佐吸。”
两名暗卫动作很快,身形如鬼魅一般,便到了侍卫围成的圈中,等到马儿靠近时,立刻扬手撒出一把灰白的粉末。
冯晴立刻屏息凝神,身下疯狂的马果然逐渐迟缓了下来,两名暗卫见状,立刻欺身贴近,一个朝着马脖子击出一掌,另一个抱住冯晴飞身下了马。
暗卫一出手就直接拍断了它的脖子,惊马连挣扎都没有,就颓然倒了下去。众立刻围了上来,冯晴方才虽然尽力屏住了呼吸,但还是受到迷药的影响,冯秀接过暗卫奉上的解药,喂他服用了,见他还是脸色苍白,额上不断地冒出冷汗来,连忙搭上他的手腕。
冯晴受的迷药药性本也不重,服了解药后便很快醒来,见自己被冯秀环怀里,才松了口气,后怕从四肢百骸中汇集起来,让他的身体忍不住轻颤。
“没事了,小九,别怕...”冯秀连忙安慰他,却见他捂住着肚子,眼中弥漫上莫名的惊恐。
意识回笼后,冯晴才感觉到丝丝缕缕的痛,腹中的沉坠钝痛和身下温热的感觉都再再提醒着他孩子的情况不是很好,他勉强定住心神,伸手捂住微微隆起的肚子,想要去感受孩子,却又不敢用力压住,张了张唇,颤声道:“阿姐,求,帮保注子。”
冯秀医术出众,一搭脉就知道他方才胎气大动,已有小产的征兆,咬牙应了他一声,立刻抱着他往路边走。
一众侍卫帮不上什么忙,侍卫长派了一回京报信,留下一队保护他们后,便自发地去处理路上的马尸和翻掉的马车,检验马匹受惊的原因,两名暗卫也重新隐去身形。
这里是城外主道,不多一会儿便有马车过来,被侍卫拦下后,赶车的原本十分不悦,听到这边有受了伤想要借用马车回城,才稍稍缓和了脸色。
车里有咳了一声,低声说了几句话,就见一名男子掀开车帘,不耐道:“行了行了,去把家主带过来吧。”
冯秀听到这边争执不下,早已走了过来,原是想若是这家不肯借出马车,只好表明身份临时占用,一看到那名男子,不由又惊又喜:“大掌柜的。”
她一出声,童毅也看到了她,上下一打量,见她衣袖和袍角都是血迹,也是吓了一跳,连声喊自己车队中的大夫过来,一般问道:“冯大这是怎么了?”
“受伤的不是下,而是舍弟,”冯秀也顾不上客套,返身把冯晴抱了过来:“大掌柜,可否把马车借一用。舍弟伤得有点重,想带他回城里。”
“嗯,抱他跟来,”童毅对冯晴印象很好,因此答应地也很痛快,一边跳下车,一边对车里的道:“这情况有点不好,带他去后面的车里,咱们先回城去吧?”
车里传来两声轻咳嗽,显然是个女子的声音,脾气似乎也如同她的声音一般好,不论是刚才被侍卫拦下,还是此刻,都维持着不疾不徐的声音,温和地道了一声“好”,又道:“自己当心些”。
童毅应了,回头吩咐车队回城,自己跟着冯秀和冯晴一同上了车,朝匆忙赶来的大夫道:“他怀着孩子,有流产的症状,赶紧给他看看。”
冯晴面色惨白,童毅上了车,就看到他衣服下摆已染了一片血红,手心里也被磨出一片血红,不由皱眉:“们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给他的安胎药呢,可带身上?”
他提到安胎药,冯秀才想起来这一节。冯晴的情况很糟糕,她虽答应了冯晴帮他保注子,却实不敢保证能做到。这会儿听童毅说到安胎药,即使心下还是有点犹豫,却也咬了咬牙,取出一颗塞进冯晴口中,让他吞了下去。
冯晴已经陷入了半昏迷,意识模模糊糊地,脑子里很多声音盘旋,他分辨不清,只觉得头痛欲裂,但下意识地还护着腹中的孩子,攥着冯秀的袖子,嘶声喃喃:“孩子...救孩子......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