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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见连肃不言语,方离开口道。
连肃回神,看了看顾清榆和方离,他摆手:“既然如此,寻人一事就交由你去做。”
他淡漠的视线落在顾清榆身上,后又背过身去:“皇上免了你的罪责,你已是自由身,这事交由你办,如何?”
顾清榆有些诧异,连肃这样子并非着急顾清歌的下落,他抬眼望向方离,但对方却只是摇了摇头。
“回吧,顾将军和夫人念你许久,你多陪陪他们。”
顾清榆狐疑退出府去,方离却不愿走,她看着连肃,未忍住:“总算有了姐姐的消息,你却还是这副样子,姐姐是否再不回晋王府,你才甘心!”
“你也回康王府去,皇上赐了婚,有些事宜你先熟悉熟悉,七弟近日会很忙,你多帮衬着些。”他摆手,晃晃悠悠又要回后院。
方离怒火中烧,他这无所谓的模样彻底将她激怒,她走上前,拦住他:“晋王,既是姐姐生死都与你毫无干系,日后你也别说她还是晋王妃,早早写了休书作罢!”
连肃心一跳,微抬起眼眸,怔怔的盯着她:“休书本王绝不会写。”
甩袖离去,连肃漠然走开,徒留方离怔在原地,他方才的样子才仿若对顾清歌关心,且还是绝不能让人抢了去的强势。
他丁点都不愿顾清歌离他而去,可是,又因何整日酗酒,有了消息还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手握酒壶,他仰头灌了一大口,望着那梅树突然心生涩意,今年冬怕是也不能约看了。
恍恍惚惚,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又惊醒,再次看向那梅树,竟好似见了顾清歌。
“清歌。”他伸出手去,抓了个虚影。
踉跄站起身,他缓慢伸出手:“清歌,别躲。”
再后他抱过去,却还是个幻象。
瘫坐在地,他摇了摇头,望着那依旧存在的虚幻,苦涩的笑了笑:“清歌,你不愿见我却还要出现在我面前折磨我。”
那虚影还以微笑,连肃却猛然起身,双手胡乱摆着,驱赶那不真实的人像。
既是假象,那便叫她全散了去,若只能用这虚幻的景象聊以慰藉,他宁可亲手毁了。
他颓然荒废的样子,顾清歌不会瞧见,此时的她正往北赶着路,夜幕降下时,寻了个客栈落脚。
“累了吧。”小二给上了饭菜,程景才有空问上一声。
顾清歌摇头,笑说:“这马车又非我赶的。”
客栈内的喧闹让顾清歌沉寂的大脑开始转动,连肃被她压下,望着身边的客人,她说:“没想到外面的饭菜比京都多了这许多。”
目光停在邻桌饭菜上,顾清歌仔细瞧了瞧,程景见了,便道:“各地风俗不一,做菜的手法也大不相同,非要说是种类繁多,倒不如说是这客栈的厨子手巧,做出的饭菜样子有些奇特。”
顾清歌点了点头,同意他这说法,小二刚好来上菜,听了这话,忙不迭夸赞:“我们这大厨可不简单,那可是皇宫里的御厨。”
“当真?”顾清歌一听,嘴角挑起笑来,“宫廷御厨告老还乡得有挺大年纪了,还能做出菜来?”
那小二一听忙摆手,压低了声音说道:“哎哎,小声点,您这是要拆台呢。”
顾清歌笑了笑,没说话。
“那不是御厨本尊,也是御厨他儿子,怎么着也得了真传,该算上御厨边了吧,”小二梗着脖子笑笑,“您吃吃,不好吃砸了我们这招牌都行。”
顾清歌微眯着眼睛吃了一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弄的那小二提心吊胆。
“嗯,”顾清歌放下筷子,抬眼看着那小二,“果真不错,这肉鲜嫩,酱汁入口微辣,却又回味出了甜味,你们这大厨名不虚传。”
小二一听,眉眼笑成了弯:“保您好吃。”
说罢又赶着迎下一位客去。
左青微微笑了笑,看着顾清歌的喜色,打心里替她开心,只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这笑隐隐透着悲伤。
“多吃点,补补身子。”他说。
顾清歌颔首,对他微微勾唇:“好。”
看不出一点异常,左青眉头蹙着,盯着她侧脸又看了许久,但还是未看出什么结果来。
晚间要入睡时,顾清歌还是淡淡的样子,说到笑处便笑,左青拿她没办法只能默默回了隔壁房间。
是夜,顾清歌在床上辗转反侧,嘴角笑了一天有些抽筋。
终止这刻意的微笑,她睁大了眼睛开始恍惚,伸出双手定定的望着,蓦地叹了口气。
为何没了声响,她就开始想念连肃,自相识以来的种种都在脑海一遍一遍描绘着,他挑起喜帕时的样子,邪笑惑人,几乎只是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他。
皇宫禁地,他对她笑,邬芷凝的刁难他假意坐视不管,却在最后一语压下她话头。
再后呢,去倾烟阁,他的局促转变为淡然,调笑她故意伪装的轻车熟路。
还有,洞房之夜,他的不强求。
连肃所做的一切从来都不是逼迫,他的隐忍,他的温情,其实都只是在默默付出,想要她好,想要她心甘情愿。
最后,她确实心甘情愿恋上了他,但就是这心甘情愿阻拦她的内心,连肃为了要留自己在身边不择手段,那时她舍不得连硕,他却硬是要拆散,一句话未说娶她过门,她怕他惧他,他也未想过告诉她真相。
真相,就是这真相二字,他大可以告诉她实情,但她却是在邬芷凝口中听说了这一切,若不是形势所逼,他还想瞒她多久?
而更重要的是,腹中的胎儿没了,若不是她离开紫胤阁让人发现踪迹,这孩子岂会还未成型就惨死在腹中。
无法面对的并不只是他的欺骗,那孩子是她心中的结。
程景说她日后还可有孩子,但她却知此生已是无望。
司蓝为她的诊断,她并非没有听到,那时她未完全昏迷,只是抬不起眼睛,但耳边的声响却能听到。
在茅屋中刚醒来时,她确实混乱,问了左青,他只道修养些日子便好,既是都想瞒她,怕她出事,那索性她就假装不知,应声点点头即罢。
可是,她抚上小腹,眼眶微湿,想说什么却又吞咽在喉咙中。
娘亲对不起你,如此说么。
她确实对不起,可是那孩子要的可又是这一句简简单单的愧疚。
闭上眼睛,她不再去看小腹,也不再去想任何事,这一切确实发生了,由不得她逃避,也由不得她后悔,更别说想倒回到从前。
良久,她刚要进入睡眠,耳边却忽然传来哄闹声,顾清歌猛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就听得有人道:“着火了着火了!”
披上外衣,程景破门而入,拿了些衣物抓着她手就往外逃去。
“这里被人设了伏,我们要赶快走。”
“来抓我们么?”顾清歌愣怔。
左青脸色微僵,缓了缓回道:“这里潜藏着外族刺客,跟我们没有关系。”
顾清歌点头,跟着出了客栈,再回头望去,就见火光漫天,有不少黑影闪过,且手里长剑不时就是一挥,而后就见血色映染在窗口。
鲜血,顾清歌的手颤了颤。
那日,仿佛还听见了外面的厮杀声,再后是浓重的血腥味,她以为是自己身上散发出气味,现在想来,怕是外面将士的。
不知死了多少人,不知那日的后续是怎样展开的,她所知道的只是连肃还安好。
近乎无情的自己,顾清歌摇了摇头,她看着左青突然想说些什么。
“砰!”
蓦地有个黑影出现,哐啷一声突然倒下,顾清歌两人被他瞧见,左青正想拔尖,却听他道:“救......”
话还未说完,他已然昏厥不醒。左青让顾清歌靠后,拔出剑来向那人走去,将他翻了个身,左青脸色骤僵,再去探他鼻息,那人竟已死去。
退回顾清歌身旁,他说:“救不活了。”
暗自叹了口气,顾清歌摇了摇头,
“走吧,”左青抓住她的手,“这里不安全,我们快走。”
连夜逃开这是非之地,马匹都未来得及牵,直至天微亮,他们才停下。
四周皆是树林,没有一户人家,左青手里的衣服倒有了好用处,他对顾清歌道:“坐下休息一会。”
顾清歌身子确实还虚着,连夜走了几里路,这会儿的确疲倦,她靠着树躺下,左青给她披上外衣,刚要闭上眼,却见左青起身并未有休憩的意思。
“你要去哪?”
左青顿住脚步,回头看她:“找些枝叶,给你取取暖。”
顾清歌双手握紧,说不出话来。
“你睡吧,我就在这附近不会走远。”
她没有睡,却是睁大了眼睛定定的看向他:“景哥哥。”
左青疑惑的应了一声,顾清歌又道:“你休息吧。”
“我不累,找了枝叶就回。”
“景哥哥。”顾清歌再次叫他。
程景回过头,以为她有事:“怎么了?”
“你不该为我如此,”话终于还是说了出来,顾清歌摇了摇头,“景哥哥,我欠你太多,我还不起。”
她低垂着脑袋不再去看他,程景这份情意,她该以什么承接,只有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