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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没说话,摇了摇头,转过身继续寻找枯黄的枝叶。
顾清歌叹了口气,望着他背影闭上了眼睛。
火苗燃起,顾清歌整个身子都暖和了,只眉头轻蹙,睡梦中似乎不**稳。
“清歌?”程景小声叫她,又添了衣服,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但顾清歌却依旧蹙着眉,身上冷汗不止,她手心攥着,浑身颤个不停,程景担忧,伸出去触她额头,似是感到温热,她蓦地抬手抓住,口中喊道:“连肃。”
连肃,程景整个身子僵住,他低下头去看顾清歌,焦躁的面容让他难耐的蹙起眉,视线下移至她微启的唇,突然,脑海冒出异样的念头。
头微微向她靠去,程景几乎就要碰到她唇时突然清醒,滚烫的额头让他惊住,他起身抱住她,顾不得其他立刻向前奔去。
距下一个城镇算不得远,但更算不上近,陷入睡眠的顾清歌浑身像是被火烧,颤抖不止,程景抱着她眉头深锁,想着上了大路见到马匹就抢。
只是,不想刚迈上大路,便听得打斗声,程景想躲,那两拨人马已到了身前。
程景将她负在身后,拔出长剑。
身着夜行衣的有十一二人,见到程景突然出现,以为是援兵,举剑便袭来。
程景后退一步,挥剑反击,立时刺伤一人。
黑衣人恼怒,分出三人前来攻击程景,程景逃脱不开,只得与他们纠缠。
但顾清歌有恙在身,程景杀人之势便越来越凶猛,上前一人他便直击要害,一时间,黑衣人没了招数,又反过去刺杀他们此行的目标。
程景见状欲立即脱身,却在转身时看见那所谓的黑衣人目标。
眉心微蹙,他跃身上前,举剑一挥,杀了一片。
锦衣华服,腰系一靛蓝绸带,玉佩挂在其间,定是哪家富贵公子,他挑眉看向程景,清俊的容颜勾起一抹轻笑,突然道:“又见面了。”
程景未说话,只挥剑再次斩杀一人,那人见了摇摇头,神色变作认真,眉眼多了些狠厉,跃身上前与黑衣人交起手来。
“锵锵!”
不消半刻,这黑衣人便被除去,那人笑了笑,收剑入鞘看向程景。
身后的小厮跟上前来,见他无事才退到一旁。
“别来无恙。”那人笑。
程景重新抱住顾清歌,对上他视线只道:“马匹我借用了。”
“少侠这是要去哪,怀里抱着位姑娘莫不是赶着要娶亲,怎么也不请在下喝杯酒。”
程景微怒,那人却突然上前,抬手抓住顾清歌手腕,在程景正要拍去之际说道:“这姑娘身子烫的如此厉害,再不看大夫怕是要烧坏脑子。”
程景定神看着他,就见他又笑了笑:“交给我,保她隔日就能生龙活虎。”
顾清歌及程景就这么跟着两人一同前往下个城镇,那人医术果真不错,喂食了一粒药丸未过多久就见了效,顾清歌的体温总算降了下来。
微抬眼眸,正对上那人看过来的视线,他又勾起唇:“少侠,不,程景,这姑娘是你心上人?”
这人名为靳芜,是外族王子,但两人却相识已久,他程景本也是外夷人,但自小流落高胥,后来才成了顾将军府的护卫。
而他刚为护卫,以靳芜为首的外族就潜入高胥找到他,说他是北翼族故意安插的棋子,为的就是他对高胥熟悉,日后好收集情报。
程景自然不会听从这荒谬的言论,可靳芜带来的人中有他爹娘,就算幼时被送走,可对亲人的思念不会断。
他们手中的信物,以及儿时模糊的记忆,程景确定那是他爹娘无疑。
而就是因为他们的出现,程景乱了阵脚,一边是他生活多年的都城,另一边又是生他的爹娘,且,靳芜那样子,显然在说,若他不应允,定要了他爹娘的命。
虽然是已许久未见,可那毕竟是他爹娘,骨肉之情难断,他不得不应了靳芜。
再后,他替北翼传递消息,靳芜甚为满意,再未亲自来此。
而昨夜,客栈忽起大火,他带着顾清歌逃离时听到内有北翼口音,且又在半路遇一求救之人,见其穿着与样貌,心里便下了定义。
靳芜来了。
这求救之人他见过,曾跟在靳芜身后,后被他指派和自己交接传递消息。
故此,他很确信靳芜来了高胥。
火光漫天之时,他却未想过要回去救他,若他死了岂不更好,爹娘也不用再受制于人。
但他没死,还救了顾清歌。
赶到下个城镇时,她还未醒,不过却安稳了许多。
找了家客栈安置,程景按照靳芜开的药方给她煮了药汤,不过靳芜为顾清歌诊治时说的那句话却让他耿耿于怀了许久。
“她小产不久,身子虚弱实数正常,不过,你可知她这身子日后再想有孕难矣?”
程景低着头半晌都未说话,从晋王府出来时,他给顾清歌找过郎中,这样的话那大夫也说了一遍。
瞒着她不说还是告诉她实情,程景几乎没有思考就有了决定,不愿看她难过,这事就当作不知,也许日后会有奇迹也说不定。
况且,她和连肃已经分离,孩子一事暂且可以压下,不过经靳芜这么一提,他却不知待顾清歌醒时怎么面对她。
“这事虽难,但我有法子,虽不能保万全,但毕竟还有三成把握,程景,高胥刚经历一战,兵力损失惨重,我北翼此时若得了时机定能将其一举歼灭,你若能助我一臂之力,她么,自然也就有了转机。”
他依旧未回答,先前的情报他还可从中作假,但这事非胜即败,若不将高胥彻底覆灭,靳芜绝不会救她。
望着她熟睡的容颜,程景叹了口气,孩子对顾清歌来说定然重要,她整日欢笑装作无意,却不知根本不掩不去眼底的悲伤。
摇了摇头,他走出房门。
眼前一片昏暗,顾清歌伸出手晃了晃,微弱的烛光从桌边隐隐传来,她揉着额角下了床。
细微的动静也能唤来程景,他打开房门,见顾清歌倒了杯茶正喝着,忙道:“屋外还熬着药,我给你拿来。”
“景哥哥,”顾清歌叫他。
程景端着药汤进来,看着她好些的脸色微微笑了笑,但随即又有些不自在。
“我没事了,景哥哥,又麻烦你了。”
他没说话,只微笑着看着她,顾清歌抬眼便见他如此,不由接过药碗低下了头。
两人静默无言,顾清歌只低垂着脑袋喝药,苦涩充斥着整个味蕾,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蹙着眉,放下药碗,这药她再不想吃了。
“景哥哥,你有事?”对上他视线时,程景僵硬的神色令她奇怪。
顾清歌仔细盯着他,程景却突然起身,拿过药碗便往外走。
“夜还深,你再睡会。”
“景哥哥,”她叫他,程景脚步顿住,回过身,“你有事瞒我。”
陈述的语调让程景握住拳头,他摇摇头,装作神色自然的对她笑道:“我有事怎会瞒你,明日我们启程去下个城镇,听说那里的郎中不错,待你身子调养好,我们再出发。”
顾清歌静默的看了他一会,没再说什么,只应了声好。
翌日,她才见了程景身边还有一人,挺拔的男子眉目俊朗,嘴角挑着笑,只是看起来,有些令人生厌。
“姑娘醒了,”靳芜偏过头看向顾清歌,眼中满是打量,“可好些了?”
顾清歌知他在问询自己身子,便道:“无恙,有劳公子挂心。”说罢,不解的看向程景。
这人是谁?虽高胥等地口音皆不相同,可眼前这人明显是来自异域的腔调。
“程兄真有福气,如此美人竟叫程兄先遇上了,不知姑娘是哪家小姐,可还有什么未出阁的妹妹啊?”
程景眉间微蹙,方才佯装未见顾清歌惊疑神色,这会听靳芜说此话,忙应道:“她不过我路上救回的小丫头,家中也未有兄弟姐妹,你若想在她身边物色什么绝色佳人,这忙我们怕是帮不了。”
顾清歌未动声色,这话明显是在诳那人,她既非程景所捡,也非家中独女,莫非眼前这人果为异族,程景如此防他必是有道理的。
“那真是可惜了,”靳芜不多言,只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顾清歌,笑说,“程兄说今日就要带你离开,不过依我看,你这身子还经不起舟车劳顿,不如再住两日,刚好我们也处理完了事,到时同行往北,人多热闹,也免得路上太过乏味。”
“不必了,”顾清歌余光掠过程景,见他面上不善,便道,“公子有要事要办,我们就不叨扰了,我已好了大半,慢点行路还是可以的,公子对我二人如此关心,我和景哥哥在此谢过。”
靳芜并没强留,只神色有些僵硬,偏过头不知对小厮说了什么,就见那小厮跑出,又抱着一包袱回来。
“前日客栈之行,你们衣物遗落,想必此时正缺御寒裹腹之物,我给二位备了些盘缠和衣物,你们路上也可用着,我与程兄这交情,这绵薄之力二位总不会也要拒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