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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看他,不知该用什么神情面对,无奈推开他,穿好衣服对他说:“你起是不起?”
他笑,脸上是从未看过的笑颜,一直阴沉冷漠的眸子被笑意沾染,说不出的温柔细腻,世人皆说他内敛骇人,只有熟知的人才知,他不过是将温情藏于心底。
“王妃,昨夜您同王爷终于圆了房。”早膳过后,连肃进宫,莲秋得了空凑到顾清歌身边,嘴角的笑掩都掩不住。
经她提及,顾清歌又羞又臊,红着一张脸沉声说:“莲秋,最近王府的差事太少,你又闲着了。”
莲秋不理会,只掩着嘴一直偷笑。
顾清歌实属无奈,这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却不少,她嗔怪:“过些日子,你也到了出嫁年龄,我给寻你个好人家,免得你说我这做姐姐的不替妹妹终生大事着想。”
莲秋惊住,抬眼看她,却见她一脸笑意,不由撇嘴:“王妃,您又拿莲秋寻开心。”
两人闹的正欢,府外有人来报,说是将军府有人来找。
顾清歌心道是自己哥哥,但来报的人却摇头称不是。
叫上来人,顾清歌一眼就看到那人是程景,程景一向跟在爹爹身旁,如今突然来此莫非是爹爹出了事?
“小姐。”程景还是习惯于小姐的称呼,一时改不了口称她为王妃。
“将军府有事?”顾清歌忧心忡忡。
程景只呆呆站着,听她如此问道,便开口说:“大少爷被人抓了,萱瑶姑娘也让衙役捉了回去,老爷和夫人气急,小姐还是回家看看吧。”
被抓了把柄?顾清歌怔住,她已让顾清榆带着萱瑶离开京都,安顿好了以后,顾清榆再回府蒙骗众人,可不想这才过了一日,他们就让人给抓了,这府衙的差役什么时候如此聪明了?
和程景回了将军府,爹爹和娘亲眉头深锁,见着顾清歌长叹了口气,顾延起身骂了句不孝子,顾夫人也未再反驳。
“你回来做什么,如今你已嫁入王府,就要守王府的规矩,这才几个月,你回了将军府多少次!”顾延皱着眉。
“爹,”顾清歌知道常回将军府会遭世人诟病,但要她看着哥哥出事却不过问根本不可能,程景瞒着爹爹来找她,也是知道爹爹脾气,“家中有事,您将我拒之门外,是不想认我这个女儿了么?”
顾延甩袖,对顾清歌的强词夺理深感无奈。
“清榆是自作自受,你帮不了他。”
“爹,”顾清歌突然正色,看着顾延说道,“萱瑶的事与哥哥无关,是我做的。”
顾延眉峰一蹙,怒着脸轻喝:“清歌,你想为清榆脱罪爹爹明白,但不能自己包揽全部罪责!”
“爹!是我做的。”顾清歌硬声回道,“是我从衙役手中救了被流放的萱瑶,还安顿好了地方,让哥哥寻了机会去和她会合,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哥哥无关。”
“清歌。”顾夫人正痛心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进了牢房,却不想惟剩下的女儿竟也牵扯进了这事,哭着脸,她道,“你这是害了自己也害了你哥哥。”
“娘,”顾清歌上前扶住她因气而颤抖的身子,“哥哥与萱瑶两情相悦,那萱瑶也是受人蒙骗才做了荒唐之事,女儿只是想成全他们。”
“这是违背律法,她做了错事就该受罚,你将她从衙役手中救出,也害了晋王爷,这事若查下去,晋王也难逃其咎!”顾延叹了口气,望着顾清歌欲言又止。
害了连肃,顾清歌没有想过,她一人做事一人担当,若是追查下来,她定当揽责,可连肃,他既是皇室子孙,也是她夫君,如果她受责罚,连肃也不能幸免?
“哥哥是怎么被抓的?”她同顾清榆说过,安置好了萱瑶就回将军府,没人发现萱瑶所在甚好,若是发现衙役也不能一口咬定这事与他们顾府有关,可无端端的哥哥就被抓了,莫不是有人告了秘?
当时只他和哥哥两人,哥哥万不会自投罗网,那会是谁?难道有人在背后跟踪他们,他们却毫不知情?
心下骤寒,如果真是如此,那背后这人的目的何在?
“衙役只管抓人,来了府上就以私放犯人罪将少爷带走,”程景回道,“小姐是怀疑有人像衙役告密,才如此轻易抓了少爷?”
没有证据谁敢来将军府抓人,既然衙役上门那定是掌握了有利条件。
顾清歌微眯起眼睛,是谁在背后搞鬼?
程景护送顾清歌回晋王府,两人路上说了很多,从牢房捞人暂不可能,这事确实是他们做的,若要府衙放过哥哥,那就只有求得皇上应允,但连硕是绝不会赦免的。
小心谨慎也未能逃过此劫,顾清歌眉心微皱,萱瑶此次被抓回大牢,定不是再次流放那么简单,这事由不得她多想,必须尽快解决!
“景哥哥。”顾清歌看着他欲言又止。
“小姐想要我做什么尽管说,程景定当效劳。”
“去衙门处打听我哥哥和萱瑶的情况,也许会有线索。”顾清歌沉着脸,所有能想到的地方她都会去查一遍。
紧皱的眉看起来心事重重,顾清歌暗暗叹了一句,自她嫁入王府,身边的事似乎就没停过,到底是有人刻意针对,还是自己命格不顺,如果是自己出了事倒也不用如此担忧,唯独是身边亲近之人,她怎么也放心不下。
“别太担心,大少爷还等着你去救。”程景见她如此,抬手轻抚她脑袋,安慰道。
顾清歌嘴角挑着一抹无奈的笑,看着他说道:“拜托你了景哥哥,有什么线索一定要先告诉我。”
程景应声,看着她无奈摇了摇头,有些宠溺的掠过她视线而后转身离去。
晋王府的门外,连肃刚下朝归来,他看着程景离去的背影黑了整张脸。
顾清歌回头就看到连肃阴沉的面容,她勾起嘴角笑了笑,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异常。
“你回来了。”
“嗯,”连肃应声,向府内走去,“去见了谁?”
“回了趟府看了爹娘,”顾清歌回道,“今日下朝这么早?”
“无事上奏就下了朝,你身子不舒服就该叫上马车,也可等我回府送你去将军府。”连肃握住她的手。
顾清歌脸色泛红,想起昨夜之事,她低下头应道:“我会注意。”
上方,连肃暗暗叹了口气,看着她不似平日一般像个刺猬一般防备,也未像个不问世事的对他少言寡语,也就这样罢了。
当年他遇上她,并未觉得自己会对她心生爱慕,可往后他每一次注意她,便被她娇俏不拘的样子吸引,他从皇宫一别再未同她说过话,可这心忍不坠是被她牵引,她和连硕在一起,他假装无异,她与连硕分别,他趁机娶她过门,而后他未见她笑过,直至昨夜拥她入怀,她对他展欢颜,羞红了脸,她说我已嫁了你......
“清歌,你若有事大可告诉我。”连肃道。
顾清歌抬头微笑,摇了摇头:“无事,你不用担心。”
她嘴角弯着,眼神晶亮,像是为了让他心安一般回握住他的手。
“王爷。”左青不知何时过来的,他作揖行了个礼。
连肃抬眼,见他眉头微蹙,顾清歌微微笑了笑:“我先回涧云阁。”
左青有事,顾清歌自觉退回涧云阁,只是不知这事是否与自己有关,虽然他是看着连肃,可隐约,她觉得左青的视线在她身上。
见她离去,左青道:“王爷,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连肃摆手,面色淡淡的:“甚好,”而后他换了情绪问道,“你的事解决了么?”
左青脸色骤僵,连肃见状微微叹息:“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认你为兄弟,若有事外出不必向我报备,自行去吧。”
“谢王爷。”左青垂下头,眼神微暗,心有叹息,却又是纠葛万千。
左青一事她虽不知是何事,但与那沈弘方定是有关联,如今他愁眉不展若非是那人,就是她心中所猜,他找连肃是同他说自己的事。
哥哥和萱瑶今早被抓,连硕那边应该还不知此事,而左青,他若是有话要说,应该也不是为了这事,那与自己有关的,又会是什么?
不小心暴露行踪,让左青发现晏临?
连肃定还在对昨日她救走晏临一事耿耿于怀,他大抵是去查这件事了?
“清歌,在想什么?”连肃一回涧云阁就见她撑着额角若有所思。
她回神,摇摇头:“左青说完了?”
“嗯,”他拿起桌上茶壶倒了杯茶,“今日上朝虽无什么人上奏,但晁阳王在高胥境内,又是天子脚下受袭,这事定要彻查,那人你认识,我知你为难,就叫了左青去查。”
果然是此事!
顾清歌叹了口气:“不能抓了他。”
连肃未疑,只是道:“他一日在京都,我就有义务抓了他,晁阳虽不是大国,但其君主被暗算要是没有个交代,对方定会派兵大举来袭,他们若有所举动,周边小国定会伺机而动,到时高胥会面临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