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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瑾,小瑾!”
东方珏知道她梦魇,弯腰椅,想将她叫醒,却反被她抱住,呜呜哭泣,口齿不清地叫着“三哥哥”。
原来是梦到南宫琴!东方珏心中一痛,他因为替南宫瑾治病而结识南宫琴,两人志趣相投,交情非浅,他的死,他一直深深抱痛。
“三哥哥,小瑾好想你!”
南宫瑾抱着他痛哭,他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推开她,心中涌起柔情,手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想代替南宫琴给她安慰。
马车停在南宫府的后门,东方珏本想交待下人照顾好南宫瑾就离开,却不想有仆人一直等着,说是南宫老爷在大厅等候。
因为替南宫瑾治病,两家早已解下深厚的友谊,这次来金陵,东方珏一直没有登门拜访,只在南宫琴出葬当日凭吊,想想心下有愧,便跟着仆人进了大厅。
南宫老爷痛丧爱子,在几日之内老去许多,精神也很是不济,见到东方珏不禁老泪纵横。
经过东方珏一番安慰,他才暂时抑制住悲伤,缓缓道,“阿珏,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瑾儿,她的病虽然好了,却是弱不禁风,可怜我的孩儿!”
“伯父,小瑾的身子只要慢慢调理,不会有大碍,伯父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一把年纪,也没有几日好活,只要孩子们健康平安就好!”
看来南宫琴遇害真的对他打击很大,昔日的商界霸者,何时如此意志消沉过。
“阿珏,这些日子我和你伯母商量了一下,等琴儿丧期一过,你就迎娶瑾儿过门吧!我也就盼着你们好了!”
东方珏看着他殷切的神情,目光动了动,最后握了握拳,终究没有说出反驳的话。
他沉默不语,南宫老爷也不再说话,过了片刻,起身说道,“阿珏,夜深了,你今晚就在府里住一晚吧!”
东方珏只能点头称是,视线落到窗外,眼中含着担忧,不知她喝了那么多酒,可曾喝醉?现在可曾歇息了?
林小夕看着东方珏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右拳猛地握紧,又快速松开,脸上一派愉悦的笑容。
烈风环抱双肩,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丝毫情绪。等其他人纷纷告辞离去,屋里只剩他们二人,他缓缓起身,走到她的身边。
林小夕随手端起一杯酒,笑道,“明日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谢谢你帮我这许多次!”今日在擂台上,若不是他出言激起群愤,她也不会如此轻易获取群雄认同。
烈风扫了一眼酒杯,淡淡道,“放心,我们很快会再见面。”
未来的事情可说不准,林小夕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一口饮尽杯中酒。烈风从她手中取过酒杯,满满斟上,缓缓椅,仰头饮尽。
林小夕的脸迅速红了,他居然用她饮过的杯子,羞赧间不妨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拥入怀中,他温暖疏朗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保重!”
抱紧又迅速分开,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
在他转身离开的刹那,林小夕鬼使神差地叫住他,“烈风,我能看一眼你的真面目么?”
烈风回头看她,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干笑道,“明天就要离开了,没看到你的真面目总觉得太亏啊!”
烈风唇角勾了起来,眼中泛起笑意,他的手触上银色面具,轻轻摩挲,林小夕的瞳孔随着他的手上动作忽紧忽松,忽见他右手一扬,眼睛顿时瞪到极致。
烈风蓦然收手,抿嘴浅笑,“还是下次吧,总会让你看到!”
林小夕差点扑倒,恼怒地跺了跺脚,“不给看算了,我才不媳!”
见她气恼暴走,恨不得扑上来将他撕碎,烈风放声大笑起来,良久,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郑重说道,“我们很快会再见面!”
林小夕猛翻白眼,知啦知啦,见面也还是一副面具遮住庐山真面目。她忍不住推他出门,“走啦走啦,别再碍我的眼!”
又是一阵爆笑,他悠闲地摇着折扇走了。
林小夕扫了一眼狼藉一片的房间,愣愣地坐下,心里有一丝不舍,又有一丝怅然。
很快有两名侍女进来收拾房间,说是堂主吩咐的。林小夕趴在床头看她们忙碌,等她们忙完了,才匆匆忙忙起身收拾包袱。
收拾完了,不由咧嘴大乐,没想到除了几身衣裳,她居然还有几两碎银子,掂量了一下钱袋,不由佩服自己平时刮地皮的能力,也对东方珏和陈一寒的慷慨深表感激。
等到子时,也没有听到东方珏回来,琢磨他是留宿在南宫府上了,心里反倒平静下来,如果他在,说不定她就走不了。
没错,林小夕打算独自落跑,那劳什子吃力不讨好的武林盟主,谁爱当谁当去吧。她从来就是一个没有大志向的人,剿灭彩衣楼什么的就让别人操心!
她咬着笔杆,写下第一封纠结的繁体书信,大意是对不起了各位,我林小夕已经完成换回纪无双的使命,武林盟主的担子实在太沉重,我这小肩膀扛不住,大家赶紧趁早换人吧。然后巴拉巴拉一堆自我忏悔的话,最后再次表明辞职的立场,坚定得不容人拒绝。
辞职信写得如此有水平,林小夕很是满意。本想着单独留给东方珏一封告别信,但以目前的立场,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她还是有些舍不得他的,但她是一个怯懦的人,她不敢介入他和南宫瑾之间的羁绊,她怕受伤害。
一更已过,林小夕抓起小包袱扛在肩膀上,做贼一般偷偷跳出窗户。
月色如水,她在屋顶飞速奔走。
客栈某扇窗户后面,一双黑亮的眼睛快速地眨了眨,而后身形一动,朝着她的方向掠去。
落跑是个技术活,林小夕深刻体会这一真理,只可惜太晚了。
她一没有查好地图决定去向,二没有雇好马车,单凭她使用两条腿无头苍蝇般乱窜,估计到天明她还在城里转悠。
想了想,还是先出城吧。她跳出城门,顺着小道走了半晌,便到了韦庄教她武功的树林。黑漆漆的,只有月亮吝啬地洒下几缕光。
林小夕点燃火折子,在林中转悠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只得升起一堆火,抱着膝盖,决定先休息一晚,明早悄悄进城雇一辆马车。
第二日大早,她就被山中的鸟鸣声吵醒了。她拎着包袱到河边洗了脸,漱了口,又换了一身男装,悄悄摸进城。
在路边摊买了几个馒头塞到包袱里作为干粮,又草草地在小摊上吃了一碗面,林小夕决定去城南,那里有一家马厩,专门为旅客提供马匹和马车雇佣服务。
走到北街的时候,寂静的大街上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匆匆一瞥,居然是陈一寒,但见他握着缰绳,一脸焦急的催马前行,看样子是往南宫府的方向去。
林小夕赶紧假装低头捡东西,等他走远,才匆匆忙忙地往城南跑。
马厩的小厮正在给马儿喂食,长相扑通的小脸上,两颗黑亮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听林小夕说要雇马车,吱吱呀呀比划半天。
林小夕这才知道小厮是一名哑巴。
她耐心地让他叫老板出来,小哑巴却连连挥手,指了指房子,又指了指远方,然后拉着她选马,最后骄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林小夕消化了好半晌,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别人都出远门了,他愿意帮她赶马车。
“你能行吗?”
小哑巴不乐意了,瞪了她一眼,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由分说套好马车,跳到车夫的位置,倔强地望着她。
林小夕头疼地抚额,好吧,她应该相信这个十多岁的孩子,毕竟这个时代的孩子普遍早熟,紫羽不也才十三岁!想起紫羽,她不由多打量小哑巴几眼,他们个头差不多,同样有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只是这孩子比紫羽清瘦了些。
一个人的旅途挺无聊的,何况车夫又是一个哑巴。
林小夕在车里呆烦了,就会爬到小哑巴身边,看他扬鞭驾车,静静地观赏沿途风景。
马车早已远离金陵城,青山碧水,清风拂面,很是惬意。
她已经计划好,要一路北上,去繁华的国都凑凑热闹,赚点银子,厌烦了再回南方,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度晚年。至于终身大事,强求不得,缘分到了再说。
林小夕这边悠闲落跑,却将陈一寒一干人等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大早便骑马去南宫府通知东方珏。
烈风也得到消息,匆匆赶到客栈,看完林小夕留下的信,不禁莞尔,早就料到这丫头不会消停,果然!看来留在暗处的眼线要派上用场了。
东方珏脸色阴沉得厉害,狠狠将信揉成一团,心中一阵阵抽痛,她怎么能如此狠心,甚至不告诉他,便不声不响地离开,难道她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感受吗?他紧咬牙关,暗暗发誓,就算她走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将她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