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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轻柔一笑，淡道：“一面之缘罢了。”她若是聪明的话，最好不要随便开口乱说话，否则的话，他必让她身首异处。
男人的手探出衣袖，漫不经心地磨着指尖。
燕山而内心苦笑着，看他们的装扮，在听到刚才叫唤她的时候，分明带了“本王”“六哥”字样，她就算再傻再笨，也明白了他们身份的尊贵，再也不会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将他们二人当成是什么宫里的小太监了。
想来这个男人昨天晚上在御花园没有对她的莽撞无礼而惩罚她，应该是淡笑在旁说情的缘故，这已算是她的大幸了。
如今听他的口吻，摆明是不想跟她有什么瓜葛，换句话说，也就是他不打算追究她昨晚的发狂了。
这对她而言，是再好也不过的消息了，一个九皇子李玄歌，已经让她肠子都快要悔青了，再来一个皇子，她还是自我了结比较快一些。
当下燕山而毫不犹豫地顺着男人的话附和道：“奴婢原本在浣衣局当差的时候，给六皇子送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了一道口子，全靠六皇子不追究，奴婢才没有被姑姑惩罚，奴婢对此感激在心。”原来说起谎话来，她也可以这么顺溜，真是逼上梁山，不说也得说啊，燕山而心中暗叹着。
李玄贤听到燕山而的解释，眼中的疑惑顿消。“原来是六哥又纵着底下的人胡来。做错事情本来就该罚，也就六哥你，太好心了，换成我，可就没那么好糊弄了。宫中自有宫中规矩，要懂得主仆之分，尊卑有别才行。不过好在这个奴婢还懂得感恩之心，记着六哥的好，倒也不枉费六哥的心意了。”燕山而在旁低头听着，怎么觉得这个李玄贤说话那么刺耳呢？
李玄帧则笑了笑。“六哥只是觉得能帮到她们，就帮帮她们。”他飘了一眼低着头的燕山而，还好你识相，没有说出昨晚的事情。
李玄贤听李玄帧这么一说，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准备坐下石凳，忽而手指一抹，发现有些灰尘，当下眉头皱得死死的。
“这打扫御花园的宫女越来越会偷懒了，看来得好好地跟杂役房的掌事公公谈一谈了。”素来喜欢一尘不染，要求干净到有些洁癖的七皇子李玄贤顺便连站在旁侧的燕山而都不顺眼了。
“你还愣着干嘛，你这个奴婢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见到这里那么脏，就不知道将这里打扫干净吗？你不知道本王绝不容许坐的地方有一点点的灰尘吗？你看，你看，这凳子灰尘那么多，还有这桌子，也是灰尘，你让本王怎么坐，还不赶紧去打桶干净的水，将这里先打扫干净。”
燕山而莫名其妙地承受李玄贤的一顿臭骂，还不能还嘴一句，只能闷闷地低头应着。“是，奴婢这就去提水来清扫。”心头闷闷的燕山而，快步奔向杂役房。
“好了，好了，七弟，别跟一个奴婢计较，来，我们继续聊我们的。”李玄帧见罢，伸手想要拍拍李玄贤的肩膀，想要安慰他不要动怒。
谁知道李玄贤却避开了。“六哥，我这衣服今天刚第一天穿上，你可别碰我，害我只能穿一次。”
李玄帧在半空中缩回了手，他歉意地柔笑道：“你看六哥这记性，竟然忘记七弟素来喜欢干净，不喜旁人碰你东西的习惯了。”
“没事，六哥，其实七弟自己也很懊恼有这个习惯，可是一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七弟就没有办法忍受。”李玄贤指了指沾染灰尘的石凳石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七弟今天是没办法跟六哥在西语亭聚聚了，要不，换个干净的地方吧？”
李玄众亮的眼眸闪了闪，唇泛笑意。“还是赶日再聚吧，六哥差点忘记还有一件要紧的公务没有办理，真是对不住七弟了。”
“也好，公务重要。你我兄弟二人，什么时候不能聚啊，六哥，你说对不对？”李玄贤眼角挑了挑。
“七弟说得对，那么六哥就先告辞了，我们改日再约。”李玄帧笑得温和，却在转身的刹那，唇角的笑意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冷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