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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健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把她扯回来,狠狠地甩到一边,厉声训斥:“温茹萍,看看你自己,哪里像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分明就是一个市井泼妇,是个男人都会对你退避三舍!今儿这事我不看见便罢,遇上了就不能任由你在这儿撒泼打诨?滚,赶紧滚!你也走!” 推搡着温茹萍连带着崔敏娜一起往外轰。.
安哲脚跟一旋拦住去路,“走,没那么容易吧?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市彻是老虎滩?她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安哲,先把眼前这台戏唱下来要紧,处置她们有的是时间,不急在这一时。”陈健息事宁人地劝道。
安哲吸了吸鼻子,“我怎么忽然间闻到了股同谋的味道?二姐夫,你闻到什么没?”
“哲,说话注意分寸。”云琛眉心微蹙,自己这个老舅子哪都好,就是疑心太重,跟曹孟德是一家。看似随性不羁,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实则对谁都设防,时时刻刻穿着厚厚的铠甲武装自己,这可能与他幼年时全家随岳父下放农村的经历有关。
岳父不止一次说起,当年在农村安哲常常为了安然与村子里的孩子打架,几乎每天都挂着彩回家,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孩子,为了保护懦弱的二姐他被迫快速成长起来,过早地担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在复杂陌生的环境里学会了察言观色与隐忍,也学会了以暴制暴。
孩子在塑造性格的关键时刻,周围的环境至关重要。那段灰暗的人生或多或少还是给安哲带来一些负面影响,内心的阴暗时不时地跳出来搅扰他,只是他不自知。
“云琛,让安哲发泄下,今天这事换做谁也不能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算了,更何况安哲跟安然感情这么深,怎么容得下别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公然叫板自己的二姐?我这还牙根痒痒呢,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我一打照面就给她们长点记性了!”陈健面色无波,表现得极为大度,亲昵地揽着安哲的肩,诚恳地说:“安哲,我知道你心疼安然,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舒服些,我陈健任由你贬损,实在不解气,打我几下也成啊,多大点事。.”
安哲毫不领情地拂落他揽在肩上的手,双臂环胸,阴恻恻地看向温茹萍和崔敏娜,“二姐夫,你这友谊至上,能保护好我二姐吗?对此我表示怀疑。二姐,我看今儿这婚你还是别订了,回家考虑下我给你推荐的那几个替补!”阴凉揶揄的话语透着极度的不满与挑衅,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落拓不羁的坏笑,细长的的桃花眼氤氲着浅淡的几不可见的阴霾。
云琛当胸擂了他一拳,“行了,少阴阳怪气地拆我台,你二姐是我的命,这回满意了吧?”
陈健站到温茹萍身前,有意无意地隔开对峙双方,“安哲,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我这人认理不认亲,不管你爱听不爱听,话我还是得说,云叔和安叔都是场面上的人,今天的宾客也没几个老白丁,里面已经开席了,闹大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听我的,这事先搁着,以后你想怎么处置她们,我陈健绝不拦你。”
“搁着?也不是不行。”安哲捏着下巴沉吟片刻,话锋一转,“抱歉,我安哲没有隔日算账的习惯!陈大科长是明白人,开席与算账应该不矛盾吧?”
“换做平时是不矛盾,今儿不是……”
“嗯哼。”云琛轻咳一声阻止陈健继续说下去,他太清楚安哲对安然的感情,与他相差一岁的安然对他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是他不能碰触的底线,今天温茹萍那个蠢货显然踩中了他的底线,不给她活脱一层皮,他是不会收手。知道多说无益,拍拍他的肩,“悠着点。”经过陈健身边,脚步微顿,侧首道:“帮我盯着点,差不多赶紧让她们滚。”
陈健自负地回道:“放心,有我这个灭火器在火烧不起来,万一烧起来也有办法给他压下去。”
“安哲,你不要乱来。”安然不放心地频频扭头叮咐。
安哲嬉笑着挥挥手,“二姐,你弟弟我一向奉公守法,哪里会乱来?看见没,大姐朝这边来了,不想把局部冲突扩大到全民参战就麻溜过去。”表情与语言的极度反差,让人一时半会儿摸不透他下一步的举措。
陈健望着俩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一阵恍神,他永远不会忘记安然第一次去他们宿舍帮温茹萍送情书的情景,如雪的娇颜红红的,拘谨中透着羞怯,一双盈动的大眼睛掩映在低垂的长睫下,如一尊华美的琉璃娃娃,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把她捧在掌心精心呵护。
一向大嗓门的聂大头滑稽地捏着嗓子说话,宿舍里的人殷勤备至地端茶递水,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的自己,对她一见钟情,她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走进了他的心里并驻扎下来。
那天晚上他干了有生以来第一件自己最不屑的事,谎称没烟了要下去买烟,顺理成章地顺路护送她回宿舍。他一度以为,在此基础上自己能与她一直走下去,事实证明那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白日美梦。
最近他常常问自己,如果当初自己不是心思过于缜密,如云琛一般直接付诸行动,结果会不会完全不同?答案是模糊的。站在乐观的层面上,他未必是那个出局的人。
安然啊安然,你是我陈健奋斗的动力啊。
你可知,这几年我削尖脑袋拼命地往上爬为了什么吗?就是想让你回头看我一眼!你为什么连一眼都吝于给我?!安然,我知道你不像其她女人满脑子装满虚荣,你不喜欢做官太太,没关系。我兼做第三产业一样可以为你挣来票子,云琛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只要你开口,我陈健闯刀山下火海一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下个周,不,明天,从明天开始,我再为你往副处努力博一把!
安哲缓步逼近温茹萍,倏然出手卡住她的脖子。
“不!救……我,陈……“温茹萍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面色紫涨,恐惧地瞪大眼睛。
陈健颓废的情绪一扫而光,掰着他的手劝道:“安哲,先放手,要不这样,咱带她们出去解决。”
安哲反手握住她的手,粗暴地拖拽着她走出别墅。
“啊……救命啊!”温茹萍语无伦次地尖声呼救:“美人鱼,救我!我们上……“
陈健推了一把吓傻了的崔敏娜,大步跟上去低声呵斥:“温茹萍,不想把宾客引出来看大戏,就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他就知道安哲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好对付,安家三姐弟中他城府最深,行事怪戾诡异从不按常理出牌,安心虽然强势却不可怕,安哲是一个让你从骨子里迸发出寒意的人,令他深为忌惮。
安哲最可怕的是,明明长着一张俊美无邪正义感十足的脸,却有着世间最险恶阴暗的内心世界,驾轻就熟地把潜伏这两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把伪装的境界发挥到极致,是真正的隐藏高手。
表面上他与云柢像,怒极而笑,越是盛怒笑得越是阳光,那都是假象!他出手远比云栎戾毒辣得多,许多时候让你无迹可寻。如果非要用几种动物来比喻他们彼此,自己是一条极有耐性的狼,云琛则是一头蛰伏的猎豹,安哲就是一条假性冬眠的眼镜蛇,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吐着信子向你扑过来。
目前为止,除却知道他的二姐安然是他不可撼动的底线外,他还真不知道他其它的底线在哪里。说来惭愧,自诩善于揣摩人心,在他这里一败涂地,至今没有摸清他出牌的套路,就连自己颇为自负的伪装,在他面前都得甘拜下风退居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