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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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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三天的时间,欧子清坐火车几乎从中国的最北,到了最南。.

林远遥火化的当天,欧子清才匆匆赶到了C市,手机没电,口袋没钱,身上穿着三天没换的警服,下巴长出了点儿胡渣,看上去简直可以用‘落魄’形容。

他想办法联系林远遥,却人生地不熟的在C市转了六个小时,徒步走了许多个医院,都没有任何关于林远遥的消息。

欧子清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满城寻找一个人,还是个女的,那个人他曾经无视了三年多,若不是巧合,他想自己绝不可能认识林远遥,也绝不会将她放在心上。

欧子清坚韧的很,他不会落泪,但也在长达六个小时的失望中几乎癫狂,下午五点钟,他已经有两天没吃饭了,坐在十字路口的马路牙子上,垂头丧气的盯着地面缓慢爬行的蚂蚁。

那一刻他差点儿以为自己要哭出来,可泪水就是在眼眶中打转了几下,眨了眨眼睛就消失了。

后来他才猛地惊醒,自己有亲戚在C市。.

人总在重要时刻乱了方寸,他记得林远遥对他说过,他在高三毕业的那一年暑假,曾在林远遥家小区门口的商店里打过工,那个商店,正是亲戚开的。

欧子清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当时接近七点,太阳已经下山了,天空逐渐漆黑,终于看见灯火通明的小区旁,那个水泥砌起来的小商店。

他走了过去,站在商店门前,看见熟悉的亲人,一瞬间被抽离了所有力气,眼前越来越黑,眼皮越来越重,就这样直直得倒了下去。

欧子清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很久都没能看见东西,直到感觉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眼前晃动,才逐渐清晰,他揉了揉眼睛,发现是表婶在他眼前挥手。

“子清,你可算是醒来了,你都昏睡了一天了,我差点儿吓死了,你妈妈还有你哥哥他们说马上就到。”表婶松了口气。

那天看见欧子清时还有点儿愣神,觉得这警察看上去有些眼熟,欧子清倒下之后她才认出了他,瘦了很多,脏了很多。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才知道是没吃没喝两天又不睡觉,身体受不了才垮的。

欧子清听见自己昏睡了一天,顿时从病床上坐起来,看见自己身上干净的病服,他立刻拔掉手上的输液,拉着表婶的手问:“我警服呢?!”

表婶指着一边的座椅说:“给你洗干净了,在那儿呢,没丢。”

欧子清拿着警服就朝卫生间里跑,利索的换上了衣服,站在镜子面前看了自己大概十秒钟,不论从什么角度看过去,他都不再是最佳状态了。转身出了卫生间,表婶还跟在他后头,一个劲儿的问他去哪儿,欧子清拉开了表婶的手,转头看向她。

他的表情好像从未有过如此认真,眼睛深深的,像是在透过表婶看向另一个人,他抿着发紫的嘴,声音沙哑:“我要去看她。”

欧子清转身离开那一刻脑子异常混乱,想要去看林远遥的心变得特别坚定,甚至于他忘记了自己的工作,忘记了和单位就请了两天的假期,忘记了自己此时已经足足三天滴水未进,还忘记了许多。

出了医院,拦车坐上去,脑海闪过几个问题。

——去看她?看谁?

去看林远遥。

——林远遥是谁?很重要吗?

重要。

——为什么要去看她?

曾经答应过她,带她去吃她没吃过的,带她去玩儿她没玩儿过的,会来C市看她,前两个做不到,最后一个,一定要做到。

——既然她如此重要,爱她吗?

最后一个问题,他顿了很长时间,反复闪过林远遥的脸后,他才低下头,闭上眼睛,咬紧牙根,肩膀颤抖的将自己的脸埋在双手之中。

司机看着身边穿警服的酗儿,问了句:“去哪儿?”

欧子清不想承认,却不得不痛苦地吐出两个字:“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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