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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她要面临的不是被扎死的问题。.华天修将一份合同样子的资料扔到她面前的桌上,默不作声地看完之后,她感觉自己一定是梦到自己走到悬崖,要坠下去了。
华天修轻而易举就跟她签订了合约,用接近千万的数额还清了她剩下的所有债务。看到自己印章的那一瞬间,她连心碎的声音都听到了。她好像一次次被推向深渊的边缘,终于到达了坠崖的边界线。老天爷似乎对她的嘲讽是无止境的,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他都还嫌不够,一定要打破她的底线才满意。她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至少还有点尊严。
可是现在,她连尊严都没有了。宇恒都不会为还债的事为难她,他华天修,居然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让她臣服。放佛这么多年以来,久久拽着的一根稻草绷断了,她重重的摔倒在地。可惜,隔着厚重的衣服,她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宇恒……对不起……”张着嘴巴,无力的喃喃自语。
那瞬间,华天修眉头深锁,脸上的神色全然变得冷峻。他没有想到,知道这件事的她,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宇恒,她跟张宇恒,到底发生了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觉得对不起他?她眼睛无神的对着地板发呆,目光散涣,脸上没有半点愤怒,反而像在哀求着什么。
这样的她,真的不如对他一阵痛打痛骂让他来的痛快。
她像一只布偶,轻易的就被他提了起来,胳膊被他的大手夹住,脑袋像要脱离了脖子一样,左晃右晃。
“顾念知,你给我醒醒!”
他像黑暗的使者,对她发号施令。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她笑了出来,低低的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他要对她说,她的好父亲的恶霸手下,用最卑鄙的手段想要获取她的果照,以此作为威胁,霸占她吗?他要对她说,她的好父亲,当年就是纵容他人用这样的方法,迫害他的母亲,害他们一家家破人亡吗?他要对她说,如果不是他用这笔巨额作为交易的条件,她就要陷入她一场不可能承受得了的灾难吗?
所有想说的,都无从下口。他用近乎啃咬的吻宣泄了那刹那间的所有复杂感觉。.他咬的她唇都感觉到疼了,呆滞的任由他唇舌的动作在嘴里放肆,最后被无奈拉扯开的口腔感到酸疼得难受。
他已经毁了她半辈子,现在还要毁她下半辈子吗?原来,过去那7年,只是悲痛的缓冲期。再也不能忍下去了。抬起手,就往他的脖子上掐了过去。什么都想不了了,她只想,让他消失。
她的指尖因为用力,冰冷而发白,突然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手指往下淌,看到那是血滴。她心里一怔,没想到掐伤一个人这么容易。她的胳膊很快被华天修从脖颈上掰了下来,失去反抗的力气的同时被他交叉钳住,身子立马也被他翻了过来,背顶着他的胸膛,毫无攻击的优势。
“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你重新爱上我,也有很多种方法改变我们的过去。但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你愿意就好,不愿意,就当做我还你7年前的债。”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朵边,如此贴近,又如此遥远。此时的他,陌生得像第一次见到的人一样,可怕得跟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一样。他是欠她的,可她没想过,他会用这种方式偿还。顷刻间,她觉得自己跟在卖身没有什么区别。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话刚说完,她就想起在昏过去之前,那两名来路不明的男子,对她说过要拍下她照片的事。前天晚上,小不点也告诉过自己,华天修有照片要送给她,当作生日礼物。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他想用果照威胁她。这个怪物男人,到底哪儿来那么多折磨人的手段。
“华天修,这就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吗?”咽着气,咬着牙说完这句话,感觉到两行温热的液体滑落在冰冷的脸上。她果然还是被他击垮了,她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本性是什么,他的眼睛到底在看着什么,他的话里都是什么意思。她甚至怀疑,7年前的他不是因为变心而离开她,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心。
“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华天修慢慢松开手,他的身子慢慢往后退,离开了她。
“心?我早就没有了。”
他的心早就被她夺走了,可是,她不会知道。他鄙夷黄立强说的那句话,有钱没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可他偏偏用自己也鄙夷的方式对待她。像打了一个世纪的战,最后输掉了一样,身心疲惫的向门外走去。
华天修没有再回来,房间里宁静得孤独,甚至可以说,死一样的宁静。心灰意冷的时候,连壁炉里的火也只能起到装饰的作用。
念知把自己困在窗户前的榻子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雪飘。她没有看手机,也没有动房间里任何东西,也不让脑子产生任何的想法,像台电池耗尽的机器,等着生锈,腐朽。
维萨只来看过她一次,在她旁边的桌子上留下一堆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药便离开了,俄罗斯人模样的女子进进出出了几次,给壁炉添了几次柴火,顺带送来一些日常用品,隔几个钟端来饭菜和点心。念知从头到尾脸都没有转过,如果可以的话,她眼睛都不想眨。
到晚上的时候,桌子上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吃的跟喝的,却一样都没有被挪动。
“小姐,该吃饭了。”女子用生硬的中文跟她说。
说不饿,那一定是骗人的。可是,她不能吃。守了一天的雪,看着窗外的雪地一层一层变厚,树上的枝头一点点压下来,她也累了。开始的时候,她看着窗外的雪,还能想起过去,爸爸妈妈陪她堆雪人,打雪仗。爸爸很高,能把雪人堆得很高很高,把雪人的身子堆砌起来之后,爸爸就把妈妈背起来,让她给雪人戴上红色的帽子,围上红色的围巾。妈妈的小腿总是故意在空中乱蹬,踢在雪人的肚子上,想挑战爸爸的威严,但没有一次是成功的,因为爸爸堆的雪人,真的坚固如磐石。她和妈妈联合起来,搓大大的雪球朝雪人砸去,爸爸就会从后面搞突袭,把她和妈妈吓得呱呱大叫,抱在一起倒地翻滚。
她再想,就想起自己跟小不点说过,放寒假的时候要带他去长白山,那里一定也下了很大的雪,雪景一定很壮观很壮观。那小不点,也快放假了吧?可是,她还能陪他看雪景吗?千思万绪,胡思乱想,似乎眼睛一闭,也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任何空隙,让她压抑得难受。
所有的乱想,都是为了不让有关那个人的回忆占据她记忆的空间。那个生日的初雪,那片踩着四行脚印的雪地,那个她在楼下等他的夜晚……
记忆放佛长了嘴巴,在嘲笑她,笑她傻,骂她笨。就像拍戏的人才知道,戏给观众的感觉那么美,那么幻妙,当演员的却不能去翻那些回忆,因为一翻就发现,其实完全不是那个样子。
隐隐作痛的心,渐渐变成刀一般的刺疼。他离开的这几年,她不是没有幻想过,有一天他回来,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形同陌路?还是,在同行里装作自然认识的熟人一样礼貌的打招呼,然后再也不见?亦或者是,过去的仇恨一被挑起,就一触即发?最笨的想法,就是他有可能还爱着自己……
怎么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他轻易地就玩弄了自己的感情,轻易地就骗了她。她居然第二次上了他的当。这种被现实挫败的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没有理会女子,转过身子,卧在榻上,闭上眼睛睡过去。
第二天,女子依然给她送来许多吃的,像伺候主人一样勤快,用轻松的语气和生硬的中文叫她吃饭。念知只是闭着眼睛,纹丝不动地躺在那里。
“小姐,屋里干,喝点水。”女子将吸管插进杯子里,递到她嘴边说。念知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呼吸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第三天,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睡,还是昏睡了,也分不清自己是饿的发昏,还是累得发昏。维萨回来了,开了几瓶营养剂,求她喝下去,她没有理会。维萨将一瓶点滴刺进她的臂弯时,她终于恢复了一点知觉。
因为三天没有进食,血管细的看不清,点滴根本打不进去。维萨让俄罗斯姑娘将她的身子紧力摁住,又不停拍打手上各处血管,终于在不知第几次尝试后将管子插了进去。
夜里,她被干渴得发疼的喉咙折腾醒,她感觉她应该离死也不远了。意志变得脆弱,眼前浮现出宇恒的脸。他知道这一切的话,该怎么承受的了?他知道这一切的话,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不,她不能再牵连宇恒了,她要用自己的方式,跟这残忍的世界顽战。她的心已经死过一次,身体早已经不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