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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嫣同样切断了和姐姐的通话,摇椅晃地站了起来,从兜里掏出所有的钱,硬塞给了从门外冲进来扶她的店长。
而后店长将陆嫣送上了出租车,并在嘱咐下一直送陆嫣到了家门口。
“是的,送到家里,看着她进门了。”
“嗯,辛苦你了。”宁费城挂断了电话,俯瞰着城市的夜景,想象着哪一处黑暗中,酒醉的陆嫣酣然睡去。
宿醉醒来,陆嫣的脑子有十分钟的时间都处于空白状态。
“啊——!!”等到脑子里的空白被昨晚酒醉时的记忆填满,陆嫣吼叫着从床上坐起来。
她回忆起了自己昨晚接到了姐姐的电话,也回忆起了她借着酒劲竹筒倒豆子似的说的那些告白——她和宫田语的关系,她和宁费城的关系,没有掺半点虚假,全数告诉给了陆悯……
陆嫣想自抽两百大耳瓜子,让她这颗装满了可疑成分的脑子能赶紧清醒过来——这两天做的背事儿已经够多了,先是不留余地地赶走了老凌,又对宫田语说了他是神经病,然后又对病重的姐姐说了那些怎么想都有点不堪的真相……
陆嫣,你这是作死的节奏啊你!!把自己本就乱得像鸟窝的头发又疯狂地揉了一通,陆嫣决定面对现实,先给姐姐打个电话。
“你醒了。”陆悯的声音很平静,“让你戒酒,看昨晚的样子你一点都没听进去。”
“姐,我昨天说的话……”陆嫣忐忑地试探道。
“姐原谅你了,而且也会在这里好好地治疗。”陆悯沉静的声音让陆嫣的心一下子落到了肚子里。
“我错了。”陆嫣强忍着鼻间的酸楚,说道。
“错个狗屁!”陆悯骂道,沉默了半天,手机里传来她压抑的啜泣。
听到姐姐的哭声,陆嫣说不出话来,眼泪再也忍不住倾泻而出。姐妹俩隔着千万里,却好像是守在彼此身边,哭泣着,安慰着彼此。
“你不用担心,我真的会很努力地接受治疗的,”陆悯尽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像长辈一般叮嘱陆嫣,“等姐姐的身体好了,回来,我们姐妹俩一起把那些钱还了。”
“嗯。”
“你去跟宫先生坦白,认个错,然后,然后不要有任何负担的去找你的老凌,好吗?”陆悯说道,“把所有的心里话全部告诉老凌,他要是还能体谅你,接受你,你就踏踏实实地跟了他知道吗?”
“知道了。.”陆嫣吸了吸鼻子,应允道。
“行了,电话费不便宜,我们以后再聊吧。”陆悯再次恢复了平淡。
“嗯,我爱你,姐姐。”陆嫣说道,曾经觉得万分肉麻的那句话也终于说出了口。
“我也爱你。”陆悯轻笑道,“再见。”
擦干了泪水,陆嫣打起精神准备洗漱后上班。
然而到了店里,陆嫣一进门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同寻常。
“你知道吗,咱们这店被人给买下了,有传闻说好像要裁员呢。”帮厨一见到陆嫣就把她拖进厨房,透露道。
“啊?”陆嫣奇怪地说道——怎么一晚上发生这么多事儿?
“说是这个收购的事情谈了有段时间了,只是昨晚突然定下来了。”帮厨说道,担忧地看着陆嫣,“搞得不好我们俩都得被裁掉了。”
“啊?”陆嫣再次惊奇道——你自己被裁掉就好了,干嘛非得攀上我?
这边正嘀咕着,大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们俩,楼上开会。”
会议的内容却是比陆嫣的想象要乐观许多,老板的神情也是喜形于色——原来这家店被允许保持原有的所有职工和设置,而且大Boss还决定出钱重新装修一下店面。看老板的脸色,他没说的内容大概是这家店买了个超乎期望的好价钱。
而后老板又补充了个事儿,让一众女员工们很是失望——宁费城辞职了……
陆嫣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好了,他连工作也辞了,他们俩还真就没有交集了。
说不出到底自己是个什么感受,陆嫣浑浑噩噩地过完了这一天。
下班时老板宣布大家可以带薪轮流休息等待装修逐步结束,而首先轮到休息的人中,陆嫣刚好是其中一个。
下班时时间已晚,陆嫣老老实实地先回了家,独自吃了晚饭准备了一下就溜达着到了宁费城家门口。
陆嫣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今天晚上一定要等到宁费城,于是自备了折叠椅子和被子,在宁费城家门口坐了下来。
于是宁费城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神奇”的光景——陆嫣缩在折叠椅子里,被厚厚的被子裹起,只剩半颗脑袋露出来,重点是这样的光景陆嫣居然还睡着了,低低的呼噜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特别响亮。
“这是谁啊?”娇气的女声嫌恶地说道,“怎么这副德行睡在这儿?”
陌生的声波让睡梦中的陆嫣立刻警醒过来,她睁开眼,眨巴了几下,看清了眼前的人……们。
宁费城正掏钥匙出来开门,而另一个模样水灵的女子正一脸轻蔑地盯着自己。
OK,状况全把握,她这是等来了带着别的女人回来过夜的宁费城,还像个神经病一样的被这个“别的女人”用鄙视的眼神洗刷着。
陆嫣抓紧被子,不紧不慢地望向宁费城,“你终于回你的洞府了二师兄。”
宁费城却不理会陆嫣,打开了门,拉着那女人进了屋,然后咔嚓一声锁上了门。
比起伤心陆嫣更多的是生气——宁费城这躲避的态度根本就不是他的风格,这说明他还在生自己的气,还在闹别扭。
“老凌,你不出来让我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陆嫣冲着房门大吼道。
宁费城没给她半点回应,那女人却是沉不住气开门走了出来——这么会儿功夫连睡袍都换好了,这得是有多急不可耐啊。
陆嫣咬牙切齿,表面上却还是要强装淡定,“干嘛?”
“我劝你可别丢人现眼了,你看你这像什么样子,多难看啊!”女子数落道,大概是怕屋内的宁费城听到,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陆嫣把被子一摔,站起身来,模特级别的身高让她立刻对女子形成了居高临下的态势,而修身的风衣也敲勾勒了她傲人的身材,怒气腾腾又让她显得极有气势。
女子无声地对着陆嫣一阵打量,气焰顿时灭了五分——这女人,长得还……还行嘛。
“难看?”陆嫣拿出泼妇骂街的阵势,“你让里面那男人出来说说,谁难看?”
“宁少……宁少还能看得上你这种,这种浅薄的恶女人?”女子底气不足的反驳道。
宁少?嘿,该不会是这厮在牛郎店里当服务员时候的昵称吧我去,陆嫣冷哼一声,“我浅薄?老子36D你说我浅薄?”假装无知的说完还可恶地对女子的胸口一阵扫视。
女子一下子惊慌地护住胸口,“你……你流一氓……”
“告诉你,老子还是个有文化的流一氓。”陆嫣就差在地上啐一口来彻底展现一下自己的流一氓风范了……
“你……”女子大概正要对陆嫣破口大骂,却听见身后的门被用力地撞上,立刻花容失色,转身敲打起门。
任她怎么敲,宁费城就是不给她开门,而后她接到了谁的电话,好像是遭了恐吓似的,接完电话面如土色,忙不迭地就扔下陆嫣跑下了楼。
陆嫣看着她那仪态尽失的背影,啧啧感叹。
“老凌!我还没走呢!”陆嫣再次宣告自己的存在,安然地蜷缩回自己的椅子。
陆嫣等啊等啊,等得上眼皮和下眼皮都开始打架,加之昨晚宿醉留下的余劲儿,陆嫣再一次睡了过去。
等陆嫣一觉醒来,发现她被连人带椅子的搬进了宁费城家的客厅里,客厅里亮堂堂的,很温暖,陆嫣从椅子里起来舒展了一下,叫着宁费城的名字找遍了他家的每一个角落。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陆嫣一人,才刚燃起的希望和喜悦瞬间泡了汤。
这个家伙究竟要气到什么时候?明明怕她不高兴把那女人拒之了门外,明明又怕她冻着轻手轻脚把她搬进了屋子里,说不定还趁机凝视了一下她的睡颜,为什么就不能等着她醒过来把想说的话告诉他呢?
陆嫣心里已经有了计划,所以才敢鼓起勇气来找宁费城,可这家伙偏偏躲着她!
她知道自己说了过分的话伤了他,可是……可是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要补偿他了呀……
陆嫣烦躁地叹了口气,爬上了宁费城的大床,盖着有他味道的被子,准备继续睡觉,为天亮后的那一场恶仗养精蓄锐。
终于晨光熹微,天色渐渐亮开了。
陆嫣安然醒来,洗漱,穿衣,然后找出纸笔,写下了几行字,又找出红印泥来按了个红指印。
带着这张千斤重的纸条,陆嫣找到了宫田语的公司。
陆嫣没有敲门,直接走进了宫田语的办公室。
“我有事情想跟你说。”陆嫣郑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