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82

陆嫣突然醒悟过来，她要说的是什么——这段时间她的晚归，她身上的烟酒气息和脂粉味，还有此时她身上暧一昧的痕迹……

“你，当了……小姐是吗？”陆嫣迟疑而痛心地说道，“是吗？！”

而后陆嫣从凌舞鸢断断续续地叙述中知道了，她原本只是陪那些有钱的男人们喝喝酒而已，但是，某个卑鄙的家伙在酒水里下了迷药，把她带到了酒店里。.

“醒来的时候我觉得……那里很疼……”凌舞鸢面如死灰，“然后我发现，我，我竟然什么都没有穿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醒来的时候枕边放着一叠钞票，那男人出手大方，“小费”给的很足。

“我觉得自己好脏，我想死。”凌舞鸢颤抖着说道，惊恐地看着陆嫣。

陆嫣默然地留着泪，把娇小的她抱住，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咱们洗干净，洗干净就好了？好不好？”

陆嫣搀扶着她走进浴室，往浴缸里放热水，等热水放满，陆嫣又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脱去，她光果的身体上还有更多的青紫的痕迹，让陆嫣看得酸涩不已。

陆嫣给她擦洗着身体，清洗着头发，她只是目光空洞，表情呆滞地由她摆弄。

“舞鸢……”陆嫣哀切地叫她的名字，可是她却没有半点反应。

陆嫣给她找来换洗的衣服，给她穿上，又扶着她躺回床上，在她身边躺下，抱着她，像母亲一般抚摸她的发顶。

凌舞鸢昏睡了很久，第二天醒来时她精神恢复，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

“嫣嫣，我要回去那里继续上班。”

陆嫣简直怒不可遏，“你疯了！”

“你知道那晚上那个男人给了我多少钱吗？”凌舞鸢一字一句地看着陆嫣说道，眼神绝望，“那是我一个月打两份工才能挣到的钱啊。”

陆嫣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嫣嫣，我穷够了，我累了，而且我也已经不清不白回不到原点了。”凌舞鸢强忍着泪水，“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陆嫣的怒气无力地消散了，她还能说什么，她没有资格对她说教，因为她做过更龌龊的决定。

“我要跟着你去。”陆嫣坚定地说道，她是没有资格说教，但是她却想能够尽自己之力保护她。.

凌舞鸢没有反驳，因为陆嫣定下的心思谁也不能动摇。

陆嫣去到那个地方一夜之间就成了“头牌”，美艳、性一感又兼具清纯的气质，让那些寻欢的男人神魂颠倒。

凌舞鸢总在一旁监视着陆嫣参加的每一个酒局，到后来已经不知道是谁保护谁了。

那些男人总会在陆嫣拒绝出台后留下丰厚的酒钱，“老鸨”和店子抽走了八成，只有两成能落到陆嫣手头。而如果能外出陪过夜的话，过夜的收入全部归陆嫣所有。

但是陆嫣的底线，只是保住自己的童贞而已——听起来很滑稽，他们可以抱她、亲她、摸她，但是她绝对不会跟他们上床。

又一次，一个男人开出了天价要带陆嫣出去。男人挺着个啤酒肚，财大气粗的架势，表示只要能陆嫣能和他睡一晚，他就把一处房产划到她名下。

陆嫣也又一次地想要拒绝，凌舞鸢却趁男人上洗手间的空档把她拉到后台。

“你答应他，逼他先把酒店订好，然后再把他灌醉，”凌舞鸢说道，“我有一个计划。”

陆嫣听完了计划目瞪口呆，然而凌舞鸢的决心已定，“做两次我们就能彻底摆脱这个鬼地方了！”

陆嫣不得不屈服了，答应了男人，且照计划事先订好了酒店，让凌舞鸢先行前往酒店房间。

男人果然被别有心计的陆嫣给灌醉了，陆嫣带着酒醉酩酊的男人到了酒店房间。

关上房门，男人便急切地把陆嫣往床上推，一双肥硕的大手撕扯着陆嫣的衣服，陆嫣按捺住厌恶，假意娇嗔道：“你先去洗洗，我脱了衣服在床上等你嘛……”

男人一听心花怒放，在陆嫣脸上亲了一口，淫笑着，“你等我……”说罢就摇椅晃进了浴室。

藏在衣柜里的凌舞鸢趁机爬了出来，把她早就准备多时的红外线摄像机交给陆嫣。

“你赶快先把位置定好。”凌舞鸢说道，而后迅速脱掉了衣服，躺进了被子里。

陆嫣迟疑了一下，将摄像机挂在衣柜把手上，对好了镜头，而后关掉了房间里的灯，躲进了衣柜里。

“宝贝儿，干嘛关灯呀，你还不好意思了……”那男人奸邪地笑着，“你在哪儿呢……”

陆嫣躲在衣柜里，抱紧自己的身体，紧张而又恐惧。

而后外面渐渐响起了男人难耐的呼喊和床铺椅的声音，陆嫣堵住自己的耳朵，强迫自己的脑子去想一些其他的东西——

不多时外面恢复了平静，男人大概是睡了过去。

陆嫣推开衣柜门，跑出了房间，一直跑到监控拍不到的公共洗手间。

“呕……呕……”陆嫣对着马桶呕吐了出来，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等陆嫣面色苍白地回到房间，凌舞鸢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坐在床边阴郁地抽着烟，床上的男人鼾声如雷，失去了知觉。

“拿上摄像机，走吧。”凌舞鸢把烟头在酒店昂贵的地毯上踩灭，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间。

而后回到家，凌舞鸢自己放了一缸热水，让陆嫣给她擦背。

“你还愿意跟我一起洗澡吗？”凌舞鸢呆呆地盯着一个不知名的位置，问陆嫣，“还是觉得又肮脏又恶心。”

陆嫣霍地站起身，面色铁青地把外套一脱，跨进浴缸里，热水立刻哗啦啦满溢出来。

“所以我就干净了是吗？你觉得我的心里，很好受很庆幸不是自己是吗？！”陆嫣怒吼道，“我恨自己软弱没义气你知道吗？！我恨自己无能为力只能让你这么做！”

两人四目相对，眼泪不争气地扑簌而下，凌舞鸢抚上陆嫣的脸颊，“你还像以前一样喜欢我对不对？”

“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陆嫣保证道，“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而后来，陆嫣没有离开凌舞鸢，可是凌舞鸢却离开了陆嫣。

“最后有一次，做这个事情的时候我们当场就被发现了，那个男人守在酒店门外的手下冲上房间来，我和舞鸢被打得半死。”陆嫣平淡地说道，肉体的痛苦远不及精神上的痛苦深刻，如今道来那种皮肉之痛已经快要回想不起来。

那个男人就是林罗。

陆嫣当时多留了个心眼儿把摄像机的内存卡拿了出来藏在衣柜底下，林罗抢了摄像机直接从十八楼扔下，以为“毁尸灭迹”了，怕事情弄大，让手下痛殴了陆嫣和凌舞鸢两人后就扬长而去。

而后陆嫣和凌舞鸢再次拿录像内容威胁林罗，虽然最后成功拿到了钱，却也因为身份信息暴露无法再在那个城市待下去，陆嫣和凌舞鸢带着家人远走他乡。

但是这一次凌舞鸢往南走，而陆嫣去了北边，陆嫣没有忘记过她说的，要在凌舞鸢身边永远不离开。

“我找到了爱我的男人，我要跟他结婚。”凌舞鸢突然向陆嫣宣布道。

“他要真是个好男人，你就勇敢地嫁吧。”陆嫣很吃惊，却更想真诚地恭喜她。

她的面容瞬间染上哀怨，却还是欲言又止，“你也要幸福。”

有些情愫似乎不能被捅破，陆嫣知道，却没办法给她回应，只是懊悔她让她心生那样的感情。

有些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没能坦白出去，那些细节，陆嫣最后还是没有提起。

她问陆嫣，是不是觉得自己脏？陆嫣愤怒地踏进浴缸和她同浴一池水，衣服浸湿了贴在身上，她问，你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喜欢我，陆嫣答，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承诺的时候陆嫣没有仔细地把她的眼神和欣慰的笑脸看进眼里，直到她的手轻抚着陆嫣的脸颊，而另一只手也着魔一般伸向了陆嫣的胸口，解开了她湿透的衣服，抚上她丰盈的胸脯……

这种程度的爱抚绝对不是朋友间该有的，陆嫣感觉不适，抓住她的手，不解地看着她。

她似乎这才恢复神智一般，缩回了手，咬着下唇羞耻地低下了头。

陆嫣恍惚好像明白了什么，惊慌无措地起身，穿着湿淋淋的衣服走出了浴室。

后来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小心地回避着有关的话题。表面上装作无事，可是陆嫣再也无法和凌舞鸢共枕而眠了，没有任何解释，她搬到了另一个房间。

她还记得自己把东西搬进另一个房间时凌舞鸢望着她的眼神，就仿佛自己与她之间隔着一条宽广的大洋一般遥远。

最后一次勒索以惨败告终，陆嫣和凌舞鸢满身伤痕躺倒在酒店房间里，过了很久陆嫣才渐渐恢复了精神，从地板上爬起来，把凌舞鸢拉起，两个人无比凄惨地相互搀扶着走出了酒店。

陆嫣牵着凌舞鸢的手进了屋，然后放开她的手去寻找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