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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语珠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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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语珠与玉儿年龄相当,闺中相伴,然而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投缘难以为友,玉儿对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心知肚明,自然不肯以真心相对。.而卢语珠自恃出身高贵,虽依赖玉儿为伴,却每每以主子身份相压,两个女孩之间终归有道屏障相隔。

俗话说人大心大,长成窈窕淑女的卢语珠心中逐渐藏起秘密来,这个秘密令她心头又忧又喜,每日里神色不宁,茶饭不思。玉儿不久便得知,原来卢小姐竟是怀春了,她日思夜想的人儿,是当今皇上的弟弟安庆王。

卢语珠前些日子得与母亲前往宫中探访一位太妃,那位太妃是宰相夫人马氏的堂族姐妹。这马太妃本是老太后跟前宠信的宫女,老太后临终前怕她无依靠,便教先皇将她封为才人,可怜她做了才人没几年,连承沐皇恩的机会都还没得到,先皇就驾崩了。新皇登基,因其当年未被封为太子时曾与弟弟一起住在太后宫内,念及马才人当年也曾尽心侍候过兄弟二人,便将她封为仁孝太妃,赐居南宫院,安享荣华富贵。

这马太妃身体有些轻微的不适,又闲闷无聊,便着人召宰相夫人进宫来陪她说说话,随便带小姐卢语珠来给她瞧瞧。

母女俩进得宫来,随内侍绕了好几道门廊,走过好几处园落,方才来到马太妃的南宫院。

这皇宫之内,宰相夫人是来过多次,因此并不觉局促。卢语珠却是头一次来,帝王所居之所,果然非同凡响,殿宇高峻,气势雄伟,宫内守卫森严,内侍宫女们,个个面色严谨,不露一丝笑容。.卢语珠自小在相府养尊处优、颐指气使惯了,乍一来到宫中,慑于皇家威仪,不得不收起大小姐派头,跟在母亲身后,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喘。如此一来,竟与平日判若两人,显得温婉谦恭,柔顺可怜,那马太妃见了,十分喜欢。

马太妃正与宰相夫人母女说着话,内侍报说安庆王来到了。

安庆王进宫探视皇兄,顺道来给太妃请安。马太妃十分欢喜,忙走下座位,迎接安庆王。

安庆王进得厅内,给马太妃请了安,言语温和,笑声明朗。卢语珠偷眼望去,见那安庆王衣饰华丽,金冠束发,风流倜傥,如玉树临风,不禁心头小鹿乱撞。

马太妃给安庆王引见堂族姐妹马氏,和宰相小姐卢语珠,卢语珠起身给安庆王行礼,深深一福之后双目不期然与安庆王相遇,她一张脸儿倏忽就红透了,安庆王见状微微一笑,这一笑在卢语珠看来,却是勾魂摄魄,从此情根深种,不能自拔。

卢语珠得了相思病,不吃不喝,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整个人眼看着消瘦下来。这样可急坏了宰相夫人,她怕长此以往女儿又会惹上病根。这天她又来看望女儿,正好见玉儿刚从小姐房内出来,便问她可有什么办法令小姐重新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至少能吃下些食物。玉儿初时也不明白卢语珠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恹恹不乐,她想了一想,发觉卢语珠是去了一次宫中,回来才成了这样子的。

“夫人带小姐去宫中探访马太妃,可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物了?”

“宫中哪有什么不好的事物,不要胡说!”宰相夫人斥道。

“玉儿是怕小姐受了什么惊吓呢,或是别的什么刺激,至令性情突变,不思茶饭。若不能知道根源,怎么消除她的心病?”

宰相夫人不得不承认玉儿这小丫头确实聪明过人,知女莫若母,女儿当日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了。

“玉儿啊,小姐那天在宫中遇见了安庆王,安庆王年轻英俊,笑容可掬,他是当今皇上最疼惜的御弟,你说安庆王会是不好的事物吗?”

宰相夫人陷入沉思,像是对玉儿,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玉儿生就的七巧玲珑心,一下就明白卢语珠是怎么回事了。

“夫人,玉儿尽量多带小姐到花园散心,免使她待在房内太久,心情郁闷。不过夫人还是要请位大夫来瞧一瞧,以防小姐是否身上真有什么不适。若不及时诊看,只怕会延误了小姐!”

玉儿佯装什么都不懂,信口说了这么几句,她料想宰相夫人必定不甘心任由女儿如此消沉下去,她会想办法,再去见马太妃的。

宰相夫人去看了女儿,见她早饭午饭都原封不动地让人撤掉,丫头们递上的果品茶点她看也不看。马氏果然扛不住,赶忙去找宰相卢仁柏,告诉他女儿喜欢上皇上的弟弟安庆王了,夫妻俩一商量,觉得女儿若能成为安庆王妃那是再好不过了,皇上疼爱安庆王尽人皆知,入深宫争皇后之位太费力,可要做安庆王妃,夫妻俩倒是可以出一把力相助,关键在马太妃,若能得马太妃在皇上面前美言,宰相小姐配安庆王爷,那是门当户对,再美满不过了。当下决定仍由马氏进宫找马太妃,请她从中做伐,成全女儿这桩好姻缘。

玉儿心里也暗自祈望卢语珠能与安庆王联姻,她心里盘算着,可以利用这桩婚事做些什么?那安庆王长得什么样?令卢语珠为他如此神魂癫倒。玉儿深知卢语珠心性,往日卢宰相在前堂接见来访的官员或科考及第的生员时,她与卢语珠有时会躲在屏风后偷偷探视,若有相貌生得好些的,两人就私下里争论,说这个怎样好,那个不如这个。这些顽皮行为只是偶尔为之,玉儿却从中揣测出语珠喜好哪种类型的男儿,因此觉得这位安庆王相貌应该是十分出众的。

玉儿独自一人坐在假山后边,那假山旁长着两棵不知名的细叶树,繁茂的枝叶垂下,如幕如帘。玉儿心中想像着安庆王的模样,一边袖中取出细竹笛,放于唇边吹响。一会儿功夫,头上的树枝有些响动,玉儿喜笑颜开,伸展双臂,天马从天而降,轻轻地停在她的右臂,一人一鸟,于浓浓绿荫下悄悄地相互亲昵,无人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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