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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滋怒气冲冲斥退花不语(不语被这斥退声吓到了,不敢再多言,赶紧的跑出寝宫,不对,是整个皇宫。一路上都不敢逗留,一直奔向宫外才终于松口气,才弱弱的回头看看这雄伟壮丽的皇宫。
呼——也不知为何,今日的皇宫看来尤为的恐怖,就像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而寝宫内的晏滋也是一脸的愤怒,本是好心让她留下没曾想竟是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也看在她死去的父亲面上不予追究,最好不要再出现同样的事情了,否则决不轻饶。
花不语出了皇宫之后也不敢再回将军府,一来是觉着盛临圣与晏滋始终同枝出气,留着也讨不找好处;二来是因为自己做错事在先,若是晏滋对盛临圣说起,那么自己颜面就荡然无存了,所以在盛临圣知道前还是赶紧离开为好,如此还能保存点颜面。
花不语这么一想,决定即刻动身回家。
虽说路上阴森森时不时的有阴风吹来叫人浮想联翩,可那又如何,如果现在回去碰到盛临圣这张比死人脸还难看的脸又有什么意思。
花不语死咬着唇瓣,鼓足勇气继续往前走,一直到了山脚下见着一间间的农门寒舍,见到这一点点的烛光才心里平静了些。
这里就是自己住的山了,山脚处还有些人家可以放心了些。花不语松了口气,继续往上走,越往上越是人烟稀少,尤其是自己家的位置更是没有邻居。但又如何,这么长的路子都走来了还担心这一步两步的嘛。
花不语继续给自己打气,然后一步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听草丛里窸窸窣窣的,这奇怪的声音听的叫人一阵发毛,花不语不由得一阵心惊,双手护胸试图绕开这里。
谁知道,这声音越来越大,吓得她两腿发软已不敢多挪动半步,脑海里不好的念头纷纷出现,忽然想到某次自己差点失身的场景。那个时候幸好有盛临圣出现才幸免于难,如今他不在该如何处理。
花不语不知道,只知道四肢无力头皮发麻,已无力思考,就连喊也已经吓得失声了。怎么办怎么办,花不语只觉得瞳孔放大表情惊讶,早已不知所措。
而在此时,那声音越来越大,然后在茂密的丛林里出来一团庞然大物,那东西周身都有绿叶包裹着看不清模样,只是看体型应该不小。
“妖,妖妖怪!”嘴角抽搐了好久好久,终于喊出这么一句话。
“啊,妖怪,在哪在哪在哪?”这是那团绿东东也开始说话,紧接着站起身,将身上的绿叶卸下,这才看清了那人模样,居然是晏犁。
多日不见他还是那么讨厌,尤其是在大黑夜里的钻进树林吓唬自己的模样更是可恶的让花不语咬牙切齿,忍不住上去一顿拳脚相加。
“好你个臭晏犁,竟然在此吓唬我。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陛下治你的大罪吗!”
花不语试图用晏滋吓唬晏犁,反正他也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
果然此话一出,晏犁立刻软了态度,摆出一副忠犬的样子抱专不语的大腿一个劲的求饶“女侠,哦不女神仙饶命啊,我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新宅子还没弄好,无处方便,这才没办法来此大解。我也怕被人瞧了笑话,只得哪些树叶遮挡,本来这招每晚都灵,谁知今晚就出了事撞到了您。您可千万别动怒啊。”
晏犁死死抱着花不语的大腿,一阵讨好,连你都不称呼了直接喊您,还叫什么女神仙。
话是听着舒服,可一听到他说大解之类的臭东东,花不语瞬间整个脸都瘫了,无情的一脚下去将晏犁狠狠踢开,然后双手堵着鼻子一脸嫌弃的与晏犁保持距离。
“好你个恶心坯子,尽是不学好。亏得晏滋还这般袒护你,不过是袒护一个废物罢了。我看你活着也是没用倒不如死了算了!”
花不语怒气冲冲毫不留情的说了一番气话,不,应该是真心话,她可是没少盼望着晏犁死了。
晏犁也听得出来她是巴不得自己死的,不过他不像死。当日晏滋的一番教训已然深刻的体会到死的痛苦,何况死了就不能赎罪,他要好好的活着,用自己余生去赎罪。
晏犁知道自己多说也是遭来一顿嫌弃,索性不再多言乖乖的跟着花不语往新家里走,也不敢紧跟,而是保持着一定距离,若即若离的跟着。
花不语心生厌恶,好端端的回家路上,身后跟着个“孤魂野鬼”还是讨人厌那种,多烦心啊,走着走着,一阵莫名怒火就上来,冲着晏犁一顿大吼大叫。
“我说你这跟屁虫干嘛老跟着我!信不信我喊非礼了!”花不语怒不可遏的瞪了一眼。
晏犁乖乖的缩回头不说话,心里觉着可笑,这大山上荒无人烟的喊破嗓子也没人搭理。不过是一心想要赎罪才处处不予计较,罢了罢了她还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就是要死跟到底。
花不语冲着晏犁白了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晏犁先是停在原地,拉开好一大段距离之后才一点点往她家方向走。
花不语率先到了家里,准备关门,这一转身才发现晏犁居然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花不语心中气恼,顺手捡起地上的石头丢过去。
晏犁一个转身正好避开石头,花不语气的直跺脚,索性关门不予理会。
谁知道关门一瞧才发现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不过是造出一个空壳子,屋子从外观看是像城里的大宅子,可里头还没弄好,建造残留的废物以及乱堆放的工具到处都是,根本无从下脚。
勉强在废墟里找到了进房间的路子,也是空欢喜一场。 因为房间里空荡荡的,别说是床了,就是凳子也没有一张。
无奈之下,花不语只好亲自打扫了,看看这屋子,外壳装修的华丽里面房间也多建材才棒,的确是比之前的家好看不少,虽然还没装修好但肯定装修完之后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宅子那样。
只可惜父亲都已不在,自己住着再大的房子又有何意义。想到父亲之死,花不语又忍不住泪流满面,当时的画面一一浮现,清晰的仿佛就是昨日之事。
想到这里不由的又是一阵咬牙切齿,都怪那个晏犁,若不是他的闯入她也不至于家破人亡,都是晏犁。他就是个杀人狂魔,如今摆出一副看门狗的姿态蹲在她家大门口摇尾乞怜是给谁看,她才不会同情他呢!
花不语越想越气恼,忍不住打来一盆洗脚水,洗干净脚丫子之后推开门将整盆水浇在晏犁头上。
晏犁顿时目瞪口呆,早就知道花不语不会轻易的原谅自己,但没想到会是将这盆水倒在自己头上,已是深秋季节,山上本就比山下冷很多,这一盆热水下来瞬间打了个寒颤,然后整个人瑟缩着可怜巴巴蹲在大门口的拐角里背靠着墙壁勉强取暖。
而花不语在倒了洗脚水之后早就关上大门,看也不看一眼。
晏犁冷的没办法,只好就近采了几些大一点的叶子铺在身上,然后双手互相摩擦着手臂试图取些暖意。
而此时夜色已深,银白色的霜露悄悄的袭来,给这大山铺上一层白色轻纱。
周围的人家都已经熄了灯,所有的一切都进入梦乡,远在城里的人们也都睡下。
所有的猫猫狗狗也回了家,不敢逗留,但将军府里,一个大活人不见了盛临圣却没有发现,他满心满意的以为花不语留在皇宫,自然也就没想到别处去。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这般宁静美好,静谧安详的夜晚总是给人无限遐想。白骥考独自靠着窗户看着月色,才想到中秋将至。本是好好的团圆之夜却总是稀稀拉拉的缺了几个人。今年的中秋节,师娘不在,晏滋也不知道几时醒来,若是这样一直沉睡下去,那么日后的日日夜夜都会是这样安静。
这种死一般的静总是带给人恐惧的气息,这种恐惧悄悄的叩击着盛临圣的心,他可以接受各种惊心动魄的战场杀气,却接受不了这种死气。尤其是对待晏滋,更是接受不了。
宁可晏滋像平日里那样与自己吵吵闹闹也不愿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躺着,这样下去还能趟多久。明亮的月啊,若是能听到我的祈祷求求你帮帮她吧,让她快点醒来。若她能醒来,就是折了我二十年的寿命也在所不惜。
盛临圣默默的祈祷着,他很少这样做,但这一次却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已经不知所措了。祈祷在他这种武将看来都是留给无能之人的,有能力者从来不他求,但这一次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如果可以,多么希望躺在床上的是他而不是晏滋,起码这样他可以安心些。
可事实总是不尽如意,盛临圣不由的低垂着眼眸,唉声叹气,然后无奈的关上窗门也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