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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太后看着他含着沉怒离去,红唇不自觉的勾起一个阴冷的弧度:别以为登上了帝位,这北陵的天下便就是你的!只要有哀家在一日,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得哀家说了算!
夜黑的清冷哀愁,整个皇宫中一片哀泣之声,哭丧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方才结束。.王妙嫣和苏宁儿被暂时安置在嘉庆殿,待国丧一过,皇帝便会大封六宫,到时她们的位份品阶,所住宫殿才会正式定下。
哭了一整天,王妙嫣的眼睛也哭的红胀,正拿了面巾裹了冰块冰敷,许是太过疲累,她靠在美人榻上都懒得动弹一下。这时王麽麽端着漆盘急急走了进来,正欲开口,可又怕隔墙有耳,忙放下漆盘凑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可她的话还为说完,王妙嫣已是惊得跳了起来,裹着冰块的面巾徒然掉落在地:“你说什么?!孟太后要为皇上物色皇后的候选人?!”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声!这皇宫可不比太子府,到处都藏着眼睛和耳朵!”王麽麽被她这声惊叫气的直直皱了老眉,又急忙转身往殿外看了看,将窗户和殿门关了一个严严实实才说道:“奴婢亲耳听太后宫里的宫人说的,这件事皇上已经同意了!绝对错不了!”
王妙嫣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久久无法回神。她好不容易才扳倒了沐缡孀,本以为如今只等国丧一完,她便有机会问鼎皇后之位,毕竟她在拓跋衍身边的时日最长,而且又刚刚被害的小产,拓跋衍为了弥补她,这皇后之位说不定就给她了!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半路竟会杀出一个程咬金!
“娘娘,看来这一次,我们当真是失策了!”王麽麽稀疏的眉皱的老高。
可不是失策?孟太后向来瞧不起南燕人,一直都想让自己的人成为这北陵的皇后,却奈何抓不到沐缡孀的半分把柄,如今因为王妙嫣小产一事,沐缡孀牵涉其中,可不是给了她孟太后一个现成的机会?
惊愕过后,王妙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前段时间,她就听说孟太后曾跟皇上提过要重选太子妃,只是当时被皇上拒绝了。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可是那会儿她只一门心思的想要斗垮沐缡孀,竟没有深想,如今想来,何止是后悔二字?
都说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没想到她孟太后竟成了那观虎斗之人!
她怎么可以把孟太后那个叱咤北陵后宫几十年的老妖妇给忘了呢?!
竟还生生替他人做了嫁衣!
王妙嫣气的浑身发抖,薄施粉黛的脸变得煞白一片。。.一旁的王麽麽连忙扶她坐下,又端来漆盘中的冰糖枇杷:“娘娘您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如今事已成定局,您再气也无济于事,而且今日您哭了一整天,快喝些冰糖枇杷润润嗓子。”
只听‘哗啦’一声,王麽麽递上来的银碗顿时被她挥得飞了出去,汤汁撒了一地!幸而地上铺了地毯,不然这样的大动静,只怕阖宫上下都听见了!
“谁说事已成定局?她孟太后碍了我的路,还想要只手遮天,我偏偏不让她如愿!我得不到的,她也休想得到!”王妙嫣姣好的面容映着殿内的烛光,竟显得格外狰狞阴森。
王麽麽看着她怒不可竭的骇人模样,心中暗自叹了气。也难怪娘娘这般生气,费尽心思的好不容易才将沐缡孀扳倒,眼看离那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遥,谁知竟是成全了旁人,这种事无论落在谁头上,想必都不甘心!
“那娘娘打算如何做呢?”她问。
王妙嫣冷冷扫过她,只道:“随我去秋明殿!”
漫无边际的夜幕之下,半轮皓月藏入云间,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昏暗静谧之中。处处隐约可见的白幔轻飘,映着宫道上恍惚不定的风灯,无端的增添了一股诡异的氛围。
只见两抹身影穿梭在空荡幽长的宫道上,灰浓的连帽披风将两人裹得严严实实,看不见面容。她们走的极快,却是往宫中最偏僻最阴森之处走去,,永巷。
永巷是历代被废黜的宫妃了此残生之地,那里的女人都是犯了宫规,失了皇宠的。一旦去到那里,就意味着此生举。
或死或疯都是好的,就怕清醒的活着,受尽人间苦楚,却死而不得……
四周阴气森森,刚刚入宫,任谁也不愿来这种地方染了晦气。王妙嫣和王麽麽终于在离秋明殿不远处停下脚步,王妙嫣看着那荒废已久的宫殿,直直挑了黛眉。这种地方哪里是人住的?
这才是永巷旁的宫殿,真不敢想象那永巷里又是何番景象!
她将心中那点微弱的异样感觉抛却,转而对王麽麽使了一个眼色。王麽麽会意,连忙走上前去到两个看守的禁军面前,掏出一包分量不轻的银袋递了过去,又说了什么。只见那两个禁军往王妙嫣那边看了看,掂了掂银袋的分量,这才点了头。
王麽麽回到王妙嫣的身旁:“娘娘,都妥了。我们可以进去了。”
王妙嫣点了点头,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由王麽麽扶着进了秋明殿。
殿前的庭院一片萧然,在惨淡的夜色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阴冷诡异。这里别说是风灯,就连一盏油灯都没有,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王麽麽平日里胆子也挺大,可这时也觉瘆的慌。
许是宫殿长年都未修葺过,那道殿门似是也坏了,竟是关不上,时而一阵夜风拂来,发出‘咯吱咯吱’的暗沉声响。王麽麽扶着王妙嫣小心的踏上台阶,推开那道椅不定的殿门。
“姐姐?……”里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王妙嫣试探的唤了一声,却是不敢再往前。两人只觉阴风阵阵,明明已是七月的盛暑天,可在这里面,仿若是寒冬腊月一般。
久久得不到回应,王妙嫣心中已是直直发毛,若不是不得不来,这种地方她简直是一刻都呆不下去!王麽麽忽的想起自己身上有火折子,急忙从袖子里摸索出来,使劲儿吹了吹。
火折子燃了,发出微弱的亮光,火光虽小,却也足以看清四周。可看了一圈,她们都未见到半个人影,两人不禁相视一眼,心中正犯疑惑,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的在她们身后响起:“这种地方可不是你们该来的?”
“啊!,,”王妙嫣吓得惊叫一声,猛地转身连连后退!待看清了那人的脸,她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姐姐……你……你吓死我……”
沐缡孀缓缓从那张残破的木床上起身,拿了火折子点燃几案上那盏油灯,灰黑的烟气袅袅冒起,整个大殿中很快弥漫出一股难闻的火油味。她抬着灯盏回到木床边,看也不看王妙嫣一眼。
“良娣主子漏液前来,应该不是为了来看我这个罪妇吧?”她将油灯放在床边的矮凳上,昏黄的火光将她的面色照的一片恍惚迷离:“说吧,到底所为何事?”
因是国丧期间,沐缡孀此时亦是一身白色素缟,在这种杂乱阴森的环境下,映着那盏油灯的火光,像极了幽冥鬼魂。王妙嫣只觉头皮发麻,浑身都被那丝丝缕缕的阴风吹得汗毛倒立。
她强按住心头的不适,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姐姐既问了,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今晚我来,是想跟姐姐做个交易。”
“交易?”沐缡孀低低地笑了,她笑的漫不经心,轻而冰冷,可偏偏这样无意的笑却让人无端的害怕,无端的心头发麻:“我如今的处境不正是你想要的么?你还要跟我交易什么呢?”
王妙嫣看着她恍惚的脸,那般不真切,可是她眉心的红痣却是红的妖娆冷艳,仿若会发光一般,刺得她眼中涌起浓浓嫉恨。即便她已落得如此田地,可她清冷的神色,绝美无暇的脸,仿若是在无声的宣告,她没有输,一直都没有。
“我今晚是真心诚意来跟姐姐做交易的。姐姐的能耐我早有领教,姐姐又何必这样冷嘲自讽?”她褪下头上的风帽,自顾自的找了一个矮凳坐下,与沐缡孀面对面:“更何况,如今的形势也只有姐姐你才能扭转。”
沐缡孀不为所动,只是随意捡了一根木签拨了拨灯芯:“我自问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良娣主子可别高估了我。”
“你都不问问我外面发生了何事就忙着拒绝,你难道真想在这种地方呆上一辈子不成?”她清淡的表情使得王妙嫣再也沉不住气,心头的郁火也冒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你的皇后之位马上就要被旁人夺去!”
听到这话,沐缡孀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并不是因为她在乎那皇后之位,而是因为王妙嫣气急败坏的语气。看来,这件事非同一般,就连王妙嫣也慌了神。
而能让她慌神的,只怕是因为她自己没有能力问鼎后位。所以,她才会披星戴月的漏液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