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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医查看了一番安随的状况,这才跪下回慕容恒的话,“回大王的话,这位姑娘的脉象很是奇特,似乎从前也是都动用过密医的法子,下药的时候也十分谨慎,卑职自问没有那样的本事,只是连那密医都不能医治,卑职就更加不能了。.这姑娘的病最多也就是能拖一日就多一日,总还就是看到最后灯尽油枯的一日就是了……”
那密医连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慕容恒的眼神给吓得住了口。
慕容恒的声音冷得可怕,连周边的人都觉得身边的空气仿佛一凝,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那个密医是谁?”
密医答得小心翼翼,“按照安姑娘的脉象,从前给安随用针的人是有八九就是玉衡山的鬼医杜朗。”
“鬼医杜朗?”慕容恒的脸色也是一滞,他自然听说过玉衡山的名号,鬼医一族更是神秘,如今北国的密医们大多都是出自于玉衡山的旁支。若是没有玉衡山的背景,这密医的名声都要大打折扣。可见这玉衡山的名声有多厉害,而鬼医一族则是玉衡山的正宗一脉,其医术更是出神入化,能叫白骨生肌,妙手回春。传说这鬼医一族还掌握着一种秘术,能够通天晓谕天下之谜,而大楚的国师和楼岚的萨满一族都曾经出于玉衡山的正宗,只是后来便分了出去。
玉衡山的正宗姓杜,而玉衡山之处也十分僻冷,密医一族自有能寻见玉衡山的方法,只是若要见到正宗,还是不容易之事,便是源自旁支的弟子也是无人能见到过正宗之人。
慕容恒的神色格外怪异,那鬼医一族从来难以寻觅其踪迹,多数人也只是听闻过鬼医的名号和事迹,却从来也没能真正见过鬼医一脉的人物。
慕容恒看了安随一眼,从前的安氏还没有没落的时候,也曾有过“得安氏,得天下”的说法,似乎传闻之中,安家和秘术之事也有一些关联。加上那密医说安随的病情是由鬼医一族之人所治好的,慕容恒微微皱眉,难道安随和那鬼医当真能有什么相关?
安随啊安随,你总是有办法让我感到惊奇,好像你就是游离在尘世之外的神只,让我怎么攀登顶峰都没能找到能和你比肩而立的时候,甚至想要将你保护在我身后,你却让我始终觉得无能为力。。.
慕容恒望着安随苍白的脸颊,那消瘦的的侧脸显得棱角分明,那藏在温婉柔和的背后,是她的坚强和独立。
慕容恒站了起来,“你可知道如何能找到玉衡山?”
“玉衡山在楼岚境内,从前大王不是已经寻过一次了吗?难道还要再去吗?玉衡山向来只有有缘人才能寻见的,先前大王没能寻见……”
“都说了是要有缘之人才能寻见,有缘也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天时不对,也未必意味着无缘。”慕容恒看了一眼安随,眼神便坚定了起来。
到了晚间,安随便逐渐醒了过来,那帐子中昏暗,安随的手指动了动,便碰到了一个软软的物体,安随强撑起身子来查看,却发觉床榻边还靠了一个人,细细看起才发觉是慕容恒。安随拿起旁边的一件袍子披在慕容恒的身上,慕容恒却动了动,伸手抓住了安随的手腕。安随只觉得耳边一凉,连忙侧首,却仍然感觉到脖子上一凉,紧接着便是一股热流灼烧了皮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闻到了血液的味道,那慕容恒才回过神来,惊呼道,“随儿?”
安随一只手捂住伤口,另一手中的袍子也随即落在了地上,脖子上那温热的温度顺着指尖的空隙溢了出来,然后滴落在了衣襟上,将那素色的袍子上染红了一片。慕容恒连忙扶住她,“随儿,你有没有怎么样?”
安随摇头,“我没事。”
慕容恒连忙点起灯来,从柜子里取出一些纱布和药来,亲自动手给安随包扎伤口,他的动作很轻柔,仿佛是一个需要十分用心珍藏的宝物一般。偶尔那指尖碰触到安随的肌肤,都能让人感觉到那种温柔和冰凉。
“你常替人包扎伤口吗?”安随问道。
这恐怕就是安随的好处了,寻常人若是面对上一刻还拿出匕首差点取了自己性命的人,即便是不害怕,恐怕也总要多疏离了。
“为什么这么问?”
“看你的手法很娴熟,应该是常常做这些事情吧!其实我的伤口你也不必亲自动手吧?”
慕容恒停了一下,“打仗的时候,多少总是会有受伤,就自己动手,有时候军医不够配备,也会替将士们包扎伤口。”
“你很不相信军医?”安随用的是肯定语气。
“是,我不相信的人有很多,军医当然也不相信。”慕容恒索性坐下来,替安随用纱布将伤口裹好,他的手法很好,袍子的领子略略立起来些,便不大能看得清楚了,“当初六王夺位的时候,他们买通了我府里的密医给我下毒,至此之后便不再相信密医了。他们的手中往往掌握着我的性命,他们若是有心给你下毒,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好在我也自己从前还学过一点医术,但凡能不用密医的地方,我是不会动用他们的。”
虽然慕容恒说得很平淡,但是安随还是能够感受到那一份紧张,毕竟六王夺位,即便没有经历过,也能想象得出那时候又怎么可能会不险象环生、诡谲波澜。
“很厉害的毒吗?”安随反问他,“那时候他们给你下的毒。”
慕容恒点头,“他们给我下的毒是一种缓慢发作的毒,叫做微雨杏花,他们一面在我焚的香里面动手,一面在我的饮食里动手。他们都知道我很喜欢吃八宝酪,于是那里面用的桂圆就成了他们的药引子。一旦我吃得多了,便会在不知不觉中发作要了我性命,而且不论是谁来查,都看不出我的死因,很高明吧!”
安随点头。
“我发现得早,便停了那饮食,所以那毒也没能要了我的性命,只是引起了我的旧伤复发。不过单单是这一点,也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慕容恒抚上胸口的位置。
安随知道那是为了救她留下来的,“那你就没有试图治过吗?”
“有!”慕容恒点头,“我用过不少的方子,三年前我去过大楚寻找玉衡山的鬼医,最后无功而返。”
安随惊呼,“你潜入大楚境内?”
“怎么?难道不可以吗?”
“大楚和楼岚的关系一向不好,你这样会很危险,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安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怎么潜入大楚的?从函金关?”
不然,他是怎么发现大楚的防线只有函金关这一个缺口的?如果他没有发现函金关的缺口,那么宗政策羽也许就不会死了,难道冥冥之中这些事情都是注定的吗?
“你还是那么聪明,随儿。的确,我是从函金关潜入的,我的样貌和大楚人很像,也会说大楚话,花钱买了一个人的身份就潜入了,那关卡的人也没什么怀疑。那一次虽然我没能找到鬼医,可是我摸清了函金关的防线的缺陷。三年前,函金关的守将还是童昌,后来死在了我的手里,他性子虽然奋进,可也是没多少热度的人,新官上任的时候,他还有心要整顿函金关,可是久而久之,我并不进攻函金关,他也就松懈了很多。我等了三年,一直用兵骚扰晋地边境,为的就是要等这个机会,一举破了函金关,拿下大楚的江山。如今就算陈平是个老将,只怕也不可能挡得住我楼岚大军压境。这一次,我是势在必得!”
“砰”的一声,安随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连慕容恒都吓了一跳,安随站起身来,“实在太晚了,惠农还在等我,我要回去了。”
慕容恒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原来他是这么担心她会离开,“随儿,不如留在楼岚吧!大楚并不适合你,那里人心险恶,在楼岚就不一样了,你在楼岚有我,我会护住你,绝不让你受到任何一点的委屈。”
“我在大楚也很好,没有什么委屈。我也不用你保护我,我会保护我自己的。大楚就是我的家,我的父亲在那里,我的母亲也在那里,我的兄长家人都在那里,最重要的是,我最爱的人在那里。”安随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我不会留在楼岚的。你不用费心了。如果你真的想要做些什么,不如和大楚讲和吧,不要再攻击北地诸国了,打仗对于大楚和楼岚都没有什么好处,不过是徒添无辜的性命罢了。”
安随掀起帘子就走了,半分都没有回转的意思。慕容恒良久才收回了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冷冷一笑,“我会让你留在我身边的。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手了。你,我要了,大楚的江山,我也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