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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撕开床单,哗啦一声,裹住手背出血的位置,拔剑出鞘,剑身沉重,雕有龙腾印记,这是西连夜的剑,拿在她手中变得很吃力,只能放下剑身拖拉着向前走。
屏息静气,立到木屋前的院子里,红云已至,血红色缭乱了她的眼。
头顶上红色一闻到血腥气味,瞬间散开,数量惊人,密密麻麻布满了木屋上空,将整个昏暗的天空染上了令人心寒的魅红色。
她举手,剑扬空中,寒气逼人,食人鹦从半空中散开,早已被鲜血染红了眼,几十上百只混乱嘈杂的叫嚣着,以不可阻挡之势向下俯冲而来。
头上,手旁,左侧,右身,全部都是腥臭味袭来。
她咬着牙,挥剑斩去,对自己宣誓,“我一定要活着!”
“嘎——!”
尖锐声刺破耳膜,挥剑斩空,几只鹦鹉扑到膀子躲过了剑,朝着苏忘生的面,疾不可挡的速度,朝着她两只睁圆的大眼睛直飞而去。
锋利的口喙,就在那一瞬间近在眼前。
眼球里,映出食人鹦的形状。她向后一退,身后肩头立马有鹦袭来,趴在她肩头上大咬一口。
她浑身一个战栗,眼睁睁看着食人鹦朝自己的眼珠越飞越近,口喙越张越开……
眼睛!
一个趔趄,她的肚上被几只猛力相撞,朝后倒去。
只要倒下,便是失败!
倒下,就再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会被撕咬的,尸骨无存!
“西连夜——!”
她睁大双眼,朝天空一声喊叫,撕心裂肺,“西连夜——!”
一道白练由头顶掠过,如同惊叱的闪光,忘生以为自己将要失去眼珠的时候,眼前一只食人鹦被强烈的气力震开,一条白练飞过,迅即而轻盈的,啪啪几声巨响,似鞭又似袖,将她身旁的鹦鹉全部卷了进去,哐的一声巨响,扔飞到了院外。
忘生倒在了地上,看到了远门前站着月白水蓝色衣裳的西连夜。
他手中执着白练,轻功跃起,飘若如仙朝她飞来,他经过的地方,处处是绝望的惨叫声。
她看不清他的身手,只看到一条白练如同亮白的舞袖挥动在院中,食人鹦的尸体越积越多,血腥气越来越浓,只在这一眨眼的功夫,近百只食人鹦,全灭。
西连夜已来到了忘生的面前。
他低下头,叹了一口气,“你果然没有听话,朕不是命令你不准动了么?”
忘生这一刻心口一酸,她的手紧紧按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流了满面。
她活下来了,活下来了!她拽住他干净的衣裳,“我有听话,你说要我候着你的。”
西连夜垂下眉眼,缓缓望着她,丢下了手中早已被血染红的白练,弓下身将她抱在怀里,皱着眉,“你又受伤了。”
“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她扑到在他怀里,“我以为我要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的嘴角泛出了几点笑意,“等我做什么,你不是恨我么?”
她哭天动地,听闻这句话,放声大哭,紧紧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鼻涕,泪水,血液,全部擦在了他干净的衣上,“我不想恨你的,是你让我恨你的!”
“阿丑,朕的衣裳脏了。”
“脏了才好,你不是讨厌污浊吗?你本就讨厌我,你本就喜欢折磨我,现在正好让你更讨厌我,让你更有借口折磨我,这样不是正如你的愿吗?”
“朕抱你回去。”他揽起臂,抱起苏忘生,她却使劲的挣扎。
“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喜欢虐待我,可没想到你西连夜这么恶毒,带我到桃花坞,其实是为了给你做诱饵吧,你看,我给你引来了一大堆食人鹦,你不费气力就把它们全杀了,既为民除害,又让我被狠狠修理了一顿……”
他将她裹在臂膀里,放到了床上,低头看着她血染上了被褥。
“傻瓜,别再动了”,他按捺住她的身躯,“再动下去,你便会流血致死。”
闻言,她停止了吵闹,转过脸,侧过面,“我死了,对你来说不是正好吗?”
“没有朕的同意,谁也带不走你。”
随着他的话语声,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额头上,忘生转过脸来,对上他幽深似潭却无比光亮的眸,“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是朕的一个唯一。”
西连夜立直身子,轻言道:“唯一让朕恨的人,唯一让朕想忍不住欺负的人又是唯一……”
“算了,这些唯一,不要也罢。”她闭上眼,不想再说一个字。
他抿了抿唇,唯一让朕喜欢到不知所措的人。
她挡住了他的下句话,他亦不再开口,默默起了身,走向衣柜拿出衣物和草药,摆在她面前,“待你伤好了,我带你出坞。”
忘生猛然睁开眼,扭头看着他,“你要带我出去?”
他默许。
“好。”
果然,除了食人鹦,便回了,桃花坞几日时光,只是他闲暇时的乐趣,她只是被当做逗玩的玩具相携而来,事情处理完了,他倦了,便回宫。
一切还会如从前,毫无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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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连夜磨了草药,小心翼翼的去脱苏忘生身上的血衣,忘生一直闭着眼,咬牙忍痛。
衣服贴到了伤口上,分离那一刻扯动伤口,一种被撕裂的感觉顿袭全身。
“阿丑,痛么?”他除去了她的中衣,望着肚兜也被染成了血红色,眼中泛着谁也察觉不到痛意,这副娇柔的身子,全是伤口,肩头,背上,腹上,有的被撕去了皮,有的被扯去了肉,最刺眼的,是左手被多次啄伤的手背。
若是当时他不及时赶到,恐怕,看到的已不是眼前人,而是一具森森白骨。
他去除她的亵裤,她眉头皱的更紧。
她的小腿,还在丝丝流着血,尽管西连夜封住了她全身大穴,可还是止不了血液的流出,因为那伤口,实在太过骇人。
“别怕,朕会尽量不弄疼你的。”他用剪刀细细剪开裤,轻轻向后扯。
“唔……”忘生一声闷哼,眉头拢成了一座山头,头筋溢出,双颊唰白,看不出一丝血色,紧咬着唇克制自己发出声音。
“痛,就叫出来吧”,他转过脸,“朕一直在你身边。”
忘生松了口气,喘了几口粗气,伸出右手,西连夜便递上了自己的左手,“要上药了,疼至入骨,忍着。”
她点点头,额头有汗珠流下。
他在她腿伤上药,忘生登时眼眸睁大,握紧他的左手,握的比何时都紧,指甲,陷进了他的肉里。
西连夜的动作很快,在忘生疼的将近昏过去时,他上好了药,并为她裹上了白布,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
待到一切结束时,忘生只看到他的手背上留下了自己掐进血肉里的五个指印,便昏倒了过去。
这里没有麻醉,所以疼痛是不可避免的,才刚睡了没多大一会儿,就被痛醒了。
她醒时,将近深夜。西连夜坐在榻前的摇椅上,半眯着眼,似睡似醒,缓缓晃动。
忘生细细端望他,他闭着眼时,便关盍了那双邪气妖媚的眸子,整个人纯净如陶瓷玉琢,那双睫毛,长长的垂下,盖过了半个眼睑,在面上投上了一层浓浓的阴影,眉头皱着,面上有些惆怅,她动了动脸,侧耳去听。
是他均匀的呼吸声。
“吱呀,吱呀……”
摇椅晃动的声音,他的面侧在柔软的褥子里,清浅的睡着。
“吱呀,吱呀……”
耳中椅着这吱呀吱呀的响声,忘生浑身的疼痛,变得恍惚了,耳边只剩下了这声响,漭漭白雾中,只能望到西连夜安静而眠的模样。
吱呀吱呀的,睡得好生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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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忘生起身,已觉伤口没那么疼痛了,西连夜给自己换药时,她看到伤口大都已经结了痂,黑黑紫紫的比面上的胎记还要丑陋。
他用宽大而修长的指为她换药,手指不轻易间擦过她的肌肤,眸中神色有几分暗沉。
“丑”,他忽然抬脸唤她,“快点好起来。”
忘生抬起眼,“真是对不起了,耽误了皇上你回宫的行程。”
“不是”,西连夜嘴边噙着暧昧的笑,“是朕想了……这身体……”
“你!”她尽管气愤,脸上还是多出了一抹粉漾,现在的她正只着肚兜赤身果体呆在他的面前啊!“你这色魔!”
“色魔?”他挑了挑眼角,“这称呼朕可不敢当。”
西连夜在她腹上的伤口涂了伤口,手指故意缭到她的胸前,落到那颗浑圆上,“那天,是谁将朕扑倒在地上,企图强暴朕的?”
强……强暴?苏忘生一双眼睁的像铜铃,“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八道?阿丑忘了么,你将朕扑倒在地上,然后强吻我,强摸我,又强行撕开朕的衣裳……”
“你这自恋狂!谁那么对你了!”她满面通红,抬手去打他,谁道他的手覆到她的胸前,隔着肚兜捏了捏那颗豆粒,忘生噌的一下浑身都红了。
“西连夜,你给我滚出去!”她大吼一声,抬手去打他不规矩的手,可他总是那么迅疾,在她手落下的时候,他的手早就抽离开去,啪的一声剧烈巴掌,实实在在的大力的呼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她疼的汗珠掉了豆大一颗,西连夜嘴边泛开了笑,“丑,为何打自个儿,不痛么?”
忘生重伤在身,不能下床,只能恨得咬牙切齿。
“好阿丑,快快好起来。”他在她耳边低声喃喃,“清心寡欲的日子,朕过到极限了。”
“你这色魔,果然是个色魔,你出去,别呆在我身边!”
苏忘生大吼出声,脸色气的比朝霞还红,西连夜开朗而笑,“其实呵,那日,你应该点了我全身大穴,我就能任由你为所欲为了……”
光下,西连夜的笑容自信而美丽,眉眼间跳动着她刚才还咬牙切齿的调笑,这双明亮的眸刻在他的面容中,没有丝毫瑕疵,忘生看着看着,却觉得心中变得无比哀伤。
苏忘生,你已经被西连夜这张脸狐迷得魄荡魂摇了。就像现在,她听不到他说什么,只能看着一张一阖飘动的薄唇,还有嘴角那美煞心神的笑。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她的心里只能一直蔓延,蔓延着这些话,可是,却堵在喉中一个字也发不出,只能静静看着淡淡光下的西连夜。
他身上彷佛散出了柔暗光芒,缓缓将她笼罩,像温热的暖潮,渐渐包围着自己的全部。
喜欢你,却说不出口,因为,你不在乎,我怕自己在你面前,变得更加卑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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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苏忘生的伤势大致痊愈了,也已经可以下床正常走路了,结好的伤痂缓缓脱落,长出粉红色新嫩的皮肤,不知道西连夜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可以让自己恢复的这么快。
她下床第一件事,便是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
院内,西连夜坐在石凳上,长长的发束成了髻,手中执着玉杯,一杯接一杯的饮酒,她看到他有些目光朦胧。
忘生走到他面前,落座,刚沐浴过的她,浑身散出润湿的香气,发丝还滴着水珠,两颊红润,那丑陋的胎记也不觉得那般刺眼了。
“什么时候离开?”忘生问,“我已经没事了,我们可以走了。”
“阿丑可有遗忘在这里的东西?”西连夜搁下酒杯,慢慢问道。
苏忘生想都未想,摇头,笃定着,“这里没什么我留恋的,更何谈遗忘一说。”
“嗯”,他墨眸望向远方,“若没有,便明日启程吧。”
忘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明日?”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双指落在她的背脊上,没来得及她反应,便被他重重点了两下。
身中突然如泉涌般热气横腾,双腿与双臂也充满了力量,她疑惑转某,“你做了什么?”
“你把自己那三脚猫功夫忘了也就罢了,却连自己的任督二脉也封住了”,西连夜绕回桌前,落座,“出山坞,必须要穿过那树林,朕不想带累赘,通了你的任督二脉,身子防御力会增强许多。”
忘生咬着唇,“这里能有多少食人鹦?”
“三年来,足够孕育出成千上万。”
她浑身一冷,这么说,要出这里,他们还要经历一场恶战,成千上万只食人鹦,她不敢想象。
“累赘?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她侧眉,“我会些防身术,紧急时你不大可不必管我。”
西连夜淡淡挑眉,“你内功心法全失,已是形同废人。”
苏忘生看着自己的手,“看来,我需要一把枪。”
他走进屋,拿出一只短弓,递到她面前,“一天时间,够了么?”
短弓做工精良,短小精致,是女子所用的短弓,上面刻有桃花花纹,质感上乘,非常轻盈,背在身上亦察觉不到沉重。
特别的是,这弓不需要长箭相带在身上,箭身短小,只有一指长短,每一支都坚硬无比,箭头凌厉,虽短小,却有着破石之力。
“以前你常在这箭上涂抹剧毒,不过,照朕看来……”他立起身子,笑的恬淡,“你连你引以为傲的毒术,也早已不会使了……”
忘生背着短弓,倒退两步,睁大双眼。
莫非,他早就已知道自己不是苏忘生!?
“你自己选择将一切忘干净时”,西连夜转身,不去看她,“可有预料到会落到朕手里,遇到今天这样的情景呢?”
他摇着头,“一天后,死也好,亡也罢,朕没有再次救你的义务。”
忘生握紧拳,坚硬道:“我也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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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大伤初愈,西连夜便任由她睡在床铺上,自己躺到床旁的摇椅中眠睡,一夜灯火不熄,整个屋中都是淡淡的氤袅香气,忘生在这味道中,安眠一夜。
翌日,天未发白,忘生起身下榻,背着短弓出了门,到屋后的空地中对着一棵苍天古树练习射击。
在射击方面,她有着他人未所能及的天分,第一箭,正中树心。第二箭,箭入三分;第三箭,箭身已能整个埋到树干中,难以拔出。
她望着轻盈的短弓,不禁赞叹这弓自己用起来极为顺手。
午时,烈阳当头,当她射完最后一箭,看到整个箭便已能穿透树身,朝着对面呼啸而过,最终掉落在远方的空地上时,收起弓,松了一口气,擦着额头汗水朝院中走。
才迈开脚步,就看到西连夜踩着闲适松散的步伐缓缓朝自己走过来。
“阿丑辛苦了”,他笑着,望了眼她手中的弓箭,又看了看被穿透的那颗环抱臂粗的树木,啧啧称叹,“短短时间能如此,看来帮你通了血脉倒是有些好处的。”
苏忘生转脚要朝回走去,身后西连夜不痒不痛,慵懒的声音响起。
“这就满足了么?到时若是你死了,朕可不会出手相救。”
她转过脸,面带不服,“此箭短小,我已将它的功用发挥到最大了,今日我们就可起程了。”
“原来如此”,他垂下眉眼,弯腰拾起一颗小石子,在手掌中掂量着,朝前方一望,“树已百年,树心厚实,能箭穿而过确非易事,可是……”
他微微一笑,指尖一弹,一道光闪过,忘生还没来得及他弹出了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看得到他出一招一式,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巨树劈裂成两瓣,树心一颗石子贯穿至木,随即,石子一道直线飞过,经由的地方皆中树心,轰落隆的声响连绵不绝。
整个桃花山坞掀起了波澜壮阔的尘土飞扬,一排树木劈碎倒裂,几颗桃树难以幸免,轰然倒塌。
西连夜依然一脸微笑的站立在苏忘生面前,伸出手,揉弄着她的发丝,“一颗石子,尚能如此,你那箭呢?”
忘生脸一红,退了两步。
“若想让朕提着你的白骨冷尸出去,现在便启程可好?”
她握紧弓箭,头也不回的朝远方跑去,跑的气喘吁吁,方才的一脸自信,雄纠纠气昂昂的气势一瞬间便没了。
她只道西连夜是君临天下无人可抗的君王,却不知道,原来他这么强,这么强!强悍到让她感到有些害怕。
那只是一颗石子的功力,却上上下下毁了十几颗坚忍不拔的大树。
她此刻开始相信,从前的西连夜对自己,是多么纵容了,否则,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一瞬间,就能至自己于死地!
也正是因为这些,她才更不能死!想到死,她停了脚步,决心在眼中闪动,立在了烈阳灼烈的光线中,迎着巨轮一般的炽阳,抿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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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时分,忘生归,一脸疲惫,西连夜在院中饮酒,她还未靠近便知,他醉了。
他惺忪的美眸微闭着,手中还举着杯,杯中空无一物,似乎感应到了忘生的归来,搁下杯,摇椅晃着身躯朝忘生走来。
忘生撤下弓,脸还没抬,西连夜的身子便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她的眼睛鼻子一团全部撞到了他的怀中。
他搂着她,几步踉跄几许醉,“丑,回来了。”
“皇上醉了。”她接住他的身躯,“还是赶紧回屋歇着吧。”
西连夜将她整个人包裹一样的抱住,全身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头埋在她的肩头上,“不如,不走了罢……”
他醉言醉语,“有东西,被你忘到了这里,你去寻来,给朕看看,朕便答应你所有要求好不好?”
“癫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残红尚有三千树,不及初开一朵鲜……”
他喃喃呓语,苏忘生无耐,只好扔下短弓,将他整个身躯扛在肩头上,吃力的朝屋中走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达榻前,将他放倒在床上,才松了口气。
盖好被褥,转身要走,衣角,又被西连夜拽住了。
“丑,朕极喜欢这里,你还是要陪朕回来的。”他咧着嘴呵呵笑着,一双眼睛始终如梦如幻泛着光泽,“不要怕,你想要的东西,朕会给你的,一并给你……”
“明日出坞难免有危险,皇上还是早些歇着吧,”她脑中全是明日将要一场恶战,眉头蹙紧,“你放心,更不必担忧,我绝不会托你后腿。”
西连夜断断续续呓语,“陪着朕……朕命令你……”
酒醉后的命令,谁要听!
苏忘生起身要走,猛然发现自己无法起身,她朝下望去,不由满脸惊讶和无耐。
他!他竟然在刚才她没注意的空当,将二人相交的发丝,草草的编成了同心结,她一动,黑发便被扯动,痛的她呲牙裂嘴。
“西连夜,你这疯子!”
她诅咒一声,只好甩去了鞋子,隔着褥子和他躺到了同一张榻上,满脸愤然。
西连夜得到满足般笑的纯然,晶莹洁亮的眸盍上后,睡得无比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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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苏忘生醒时,西连夜已坐在了窗前,换好了一袭绛色衣衫,安稳的坐在那里,听到她这方的动静,转过头来,声音冷静的吩咐道:“醒了?该启程了。”
她坐在榻上,清晨的光线打在她的面上,黑发垂落如缎,张开嘴,哦了一声,便迅速下榻穿衣准备。
苏忘生背上了短弓,带好了箭囊,换了身简单易行动的衣衫,便打开门走到院中,走到院中负手而立完全看不出昨夜酒醉痕迹的西连夜身旁,“走吧。”
西连夜回头,扫了一眼她身后的短弓,眼角泛开笑意,“阿丑聪慧。”
忘生面一红,不搭腔,闷头朝前走去,昨日多亏了西连夜提醒,她领悟了自己力量上有欠缺,只有在数量上下功夫,花了一下午时间,将此弓改为了可以连发三箭至五箭的利器,对付天上飞行的食人鹦,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二人出了木屋,西连夜手中依然空空如也,忘生疑问:“你的武器呢?”她明明记得那日他用的是条白练。
“对朕来说,一切都是武器,一切又都不是武器”,他道,“世间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成为杀人的工具,什么都可以。”
忘生倪了他一眼,“是杀戮的经验之谈吗?还是杀人狂魔的总结?”
“等有一天,阿丑你也会懂得。”他的手落到她的发上,开始揉弄,忘生突然有些恼羞成怒,打开了他的手,“走开,别碰我!”
“朕还以为你很期待被我碰呢”,他噙着笑,“今早醒时,有个人不知廉耻的手搁在朕的胸膛上,腿也霸着朕的腰,就只差将整个身子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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