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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里有绣香包装入发丝作定情物的习俗,她在市集时看到一个极为美丽的雪白色桃花点饰的荷包,当时想买来,又怕西连夜那厮嘲笑。
若是做了他的皇后,以后便没了出宫的机会,她便想今日买来,装上自己发丝编成的结,在立后之日送给他。
这么想着,她加快了步伐朝不远处的市集处跑去。
西连夜靠在窗前望着急促奔跑的背影,对身后人吩咐道:“跟着她,她若是要跟着来人走……”
“杀无赦,将她带回来,断了她的念想。”
“是,奴才领命。”
那人领命而去,只留下西连夜静静的立在窗前,轻声道:“苏忘生,我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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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费了好大劲儿才找到卖荷包的摊贩,在他即将收摊的最后一刻买下了那雪白美丽的荷包,装到怀中便朝西连夜所在的茶楼走去。
夜幕降临,月色渐现,街上愈无行人,无端多了冷清寂寥。
她加快脚步,心中急切着朝茶楼走去,突然,一道黑影闪过他面前,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到了角落里。
忘生瞬间反应,握住那人的手肘翻转,一个重力手刀打下去,那人吃痛,丢开了她,退到了不远处。
“你们是谁?”忘生冷眼询问。
“不要反抗”,那人低喝一声,“跟我们走!”
她朝后退,退到角落里,手悄悄抓到一根短棍,随言附和道:“我又不认识你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跟你们走?”
此时,墙头跃下另一蒙面黑衣人,眼神有些慌张,他拽住同伴叫道:“情况不对,有追兵,快跑——!”
那人朝后退几步,从怀中掏出一玉佩,扔到苏忘生面前,“我们是谁,你看了这个就明白!”
言毕,连忙以轻功逃去了。
苏忘生能察觉到附近的杀气,但又因不具有习武之人内功心法,测探不出真正的方向,待了一会儿,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玉佩。
登时,瞳孔紧缩,心口惊得一跳。
这是——这是苏白玉的玉佩!
那日,这玉佩明明随着白玉掉入了殃江远逝而去了,为什么现在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难道白玉他没死?
一股难言的心安和惊喜感席卷心头,她握紧玉佩,激动的落下泪来,“白玉,白玉你是否还在人世间,还活着吗?”
她朝着那两人消失的背影追寻而去,早已没了踪影,定了定,将玉佩收到了怀中,咬着唇,只好先回茶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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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茶楼,楼上响起了打斗之声,是西连夜所在的方向传来。
苏忘生连忙跑到楼上包厢处,只见一身银色宽袍蒙着轻纱的男子执着长剑与西连夜针锋相对,持剑而立。
西连夜手中无武器,他眼中很是平淡,身旁却散着着摄人的杀气。
看架势两人显然已经过恶斗,她看到银衣男子的额头有着微微的汗珠,西连夜面色也与往日不同。
但屋中却保持着非常洁净,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
她冲进包厢中是立在门前,对着那银衣男子叫了一声,“是你!”
是那个多次假装小内监,与苏家有关系的银衣男子。
西连夜朝门外扫了一眼,轻声吩咐,“门前候着,别靠近。”
苏忘生立马站定一脸担心望着西连夜,此时,银衣男子起身,飘炔的身影执起长剑直刺而来,西连夜脸色不变,纵然跃起,腾于半空,衣袂发丝飘然舞起。
西连夜掠过桌前,一根木筷执于手心,朝剑挡去,铿锵一声响,令人惊悚的是,木筷完好无损,剑身断作了两截。
银衣男子脚尖点过窗,直朝忘生的方向飘来。
忘生一时慌神朝后退,还是被他抓住了,手指扼住她的喉,几根银针抵在她的肌肤上。
他的手指冰凉渗骨,只是被几根刺挨到皮肤,忘生竟然有发抖的感觉,只因为与这冰山一样的人靠的太近。
“她死?还是你死?”娇弱似水的声音响在忘生耳边,“我没想到,你的身手高出我这么多。”
西连夜立在桌后,离她们五步外距离,眯起眼望着忘生,“这样的话语还需问么……当然是……她死。”
苏忘生一愣,浑身僵硬,望着他薄皙的唇动,是要她死么?
银衣男子此时哼笑起来,笑声很是酥媚,他侧首对忘生,“小美人,你还跟着他做什么,不如跟我走吧,他要你死呢!”
西连夜动了动眼神,正在他说话走神之际,手指忽然一动,指尖探出粒状暗器,正中银衣人手臂。
银衣人臂膀受伤,银针掉落到地上,扶住了手臂垂了下去。
苏忘生即时朝西连夜跑去,正当此时,从窗跃进两个黑衣人,一人持刀一人持剑,持剑之人朝着西连夜的背脊便刺下去。
剑锋凌厉,西连夜来不及转身,苏忘生心下一急,推开西连夜朝前挡去。
胸口一痛,有温热的东西流到了手背上,她脸色全白,倒吸一口气。
西连夜脸色一变,接住苏忘生倒下的身躯,封住她的大穴止血,抱住她奔出窗去。
忘生抓住他的衣襟,唇色全无,“西连夜,你没事吧?”
西连夜皱着眉,“阿丑,朕完全不需要你去挡那一剑的。”
“没事”,她咧嘴一笑,黑黝黝的面容也能看出没有分毫血色,“回去了……让我咬……咬回来就可以了……”
他看着她受伤的容颜,垂下了眼睑,“回来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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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那方派去的人全灭了,咱们……还要追吗?”
“不必”,银衣人摘下面纱,坐在了桌前,“我们行踪已被发现,强行定是带不走她……”
他沏了一杯茶,放下唇边,“西连夜心机极为沉稳,不好招惹啊,看来啊,只能智取了。”
“他唯一的缺点,便是那怀中的小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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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连夜抱着中剑的苏忘生就近进了一家医馆,大夫为忘生拔剑处理伤势,暂时止住了流血,半个时辰后,门外停了轿子,将二人接回了宫去。
回君上宫里,西连夜把忘生放到床榻上,又命太医做了诊治才放下心,换下了沾满她血迹的衣裳。
忘生一直昏迷不醒,额头一层层冒着汗珠,湿了枕褥一遍又一遍。
她的嘴唇在发抖,一夜睡不安稳,时不时喃喃呓语,体温居高不下。
直到半夜她才睁开了眼变的清醒了。
她抬眼看去,西连夜坐在床榻旁的摇椅上,手中持着书卷,搁在了浅青色的缣衣上,微微闭着眼睛。
苏忘生稍稍一动,胸口便有疼痛袭来,她疼的呻吟了一声,停止了动作。
轻轻一个声响,西连夜睁开了眼,搁下书卷,从摇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床榻旁,看到她的额上又出了一层惫,便拿起绢帕给她擦拭,眼帘垂下来,“还疼么?”
苏忘生张开嘴,喉中干涩的说不出话来,“水……水……”
西连夜端来茶水,拿勺子舀出在唇边吹了吹,递到她的唇边去喂她。
苏忘生张大嘴喝了干净,一双大眼睛眨了眨,动了动,写满了还要两字。
于是西连夜将她扶到自己怀中,任由她躺在自己的胸膛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忘生,直至她摇头才放下了茶杯。
西连夜整理她凌乱垂落的发丝,“那些刺客……你认识?”
苏忘生想了想,选择了摇头,那银衣男子的身份她还不能确定,此刻不能妄言。
黝黑的眸深沉几分,他将她放在榻上,盖好了被褥,轻声道:“剑伤未伤及筋骨,只伤及了皮肉,这几日好好歇着,不要下榻。”
说完,踩着灯火下的暗影朝外走去,苏忘生一时情急拽住了他的衣裳,急切道:“你到哪里去?”
他转回身,“朕到书房里去歇着。”
“不行”,她紧拽着他的衣裳不放,“我很痛,你不在我睡不着。”
西连夜无耐又走了回来,“我待在这里只会吵了你养伤。”
苏忘生死拽着他的衣裳,衣角被她拽出了抓褶,“我的……我的……”
“我今日买的那些东西是不是还在茶楼里没拿回来”,她睁着委屈的双眼,“我血拼了一天的结果,结果两手空空而归,还中了一剑,现在连你也不在了,我痛的睡不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要滴出泪水来,西连夜就走了回来,握住她的手放回榻上,“东西朕会派人给你拿回来。”
忘生甜甜一笑,舒了一口气,“那便放心了。”
西连夜坐在榻旁,盯着她左面的胎记询问:“你要朕候着你时,去做什么了?”
她在被窝中悄悄摸了摸揣在衣兜里的荷包还在原处,便笑回着,“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西连夜也不再追问,只沉沉的嗯了一声。
据跟踪她回来的侍卫报告,她确实是去见了几个黑衣人,而此时她却对自己缄默封口。
她抓住他的手,捋开他的衣袖,瞅见白皙无暇玉莹一样的肌肤。
“给我咬一口吧。”她笑。
西连夜低眸看她,“你最近嗜好咬人了?”
“只咬你的,西连夜”,她抿着唇,“报我一剑之仇。”
“是你自愿挡的,我倒是不需要的”,他抽回手腕,“若不是碍于你,刺杀我那两人是必死无疑的。”
言下之意倒是她碍事了。她叹一口气,“你倒是不知道知恩图报这几字是什么意思啊!”
“你予我的恩?”西连夜笑,“要我报恩么?也可以,只可惜你现在身子不便。”
苏忘生不解,“什么意思?”
“算来阿丑你好像只对朕的身子有兴趣”,他垂下长长的睫毛,长袖掠过她的面颊,手指抚着她的面颊,“朕喜欢投其所好。”
她气的转过脸去,闭上眼道:“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除去靴子,上了榻,隔着被褥搂住了她的背脊,“是你要我留下来的。”
忘生不说话了,闭上了眼睛。
沉默了好大一会儿,身后突然传来西连夜的声音。
“罢了……只要回来了便不追究了……”
忘生身子动了动,西连夜知道她还没睡,便将她扭了回来。
二人面对面,他抵着忘生的额头,“过了这几日,你就是我的后了。”
她睁开眼,带着浓浓的鼻音点头。
西连夜的手探进被窝里,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里,牢牢的,紧紧的,“以后,不准唤我西连夜。”
他的笑容国色天香,笑声醉人心脾。
“唤我夜……”
“夜……”
忘生低哑着嗓音唤着,又听到了西连夜的笑声,低低沉沉的,忘生听到耳里,心中一片悸罔。
她不敢去觑望他的表情,只觉唤了这一声连自己的心头都在晃荡,只觉得这种感觉如此的虚幻,恬谧堵满胸口,却又有着些许孤寂。
“哭什么”,喟叹声响在头顶上,西连夜用指擦着她的泪,“不愿唤么,还是我又委屈你了?”
苏忘生抓住他的手,哭的很是厉害,这种突然而袭不真实的幸福感,让她忍不住痛哭流涕。
她摇着头,带着哭腔断断续续说着,“痛……伤口痛……”
西连夜看着她的泪颜,“那怎样才不痛呢?”
忘生抓过他的手臂,在手腕上牢牢咬了一口,直咬出了泛血红的牙印才松了口,闭上眼止住了抽噎。
他伸出长臂,将她揽在怀中,“别怕……朕,一直在你身边。”
忘生嗯了一声,窝在他怀里睡了。
这颤抖的身躯,是因为不相信这一切是否真实,还是担心幸福来的短暂,稍瞬即逝。
她心中有着浓浓的不安与担忧,只因为那银衣男子的出现。
太多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与西连夜的轻声细语交织在一起,她就变得不知所措,脆弱不堪了。
想在他心上留下痕迹,可是找不见心的入口,就在他身上……咬下一口口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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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用完早膳,太医给苏忘生换了药后,白月雪登门来探,眼睛红的像只兔子一般,一眼望去便知道在宫中哭过。
白月雪看到坐在床头气色虚弱的苏忘生,满眼心疼的说道:“姐姐听说你为皇上挡了一剑,幸好没什么大事,不然妹妹可要担心死了。”
忘生转脸摇头,“只是些皮肉伤,没事的,劳雪儿牵挂了。”又望见她双眼泛红,“怎么了,是遇见什么烦忧之事了,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
白月雪摇头咬住唇,“没什么,姐姐没事雪儿就放心了。”
忘生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冷,使得忘生有些发憷,仍然关切问说:“既然当我是姐姐,有什么难处就告诉我,不要生分。”
“成将军叛变之事已挑明,连翘妃成月儿被牵扯在内,被关入了大牢,水菊妃病危,成日不出宫门,这后宫里……只剩下我和姐姐了……”
她抬起脸,艰难的微笑,“皇上已昭告立旨几日后立姐姐为后了,姐姐又这般得皇上宠爱,得特旨能入住君上宫与皇上同榻而眠,雪儿就不一样了。”
“雪儿是因爹爹强迫进宫选秀,却没想到当选了妃子,又荣得皇上宠幸,皇上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是雪儿第一个心仪的男子……”
豆大的泪滴掉到两人牵着的手上,砸到忘生的手背上,她只觉得有些灼烧。
“雪儿”,忘生松开她的手,欲言又止。
该说什么,让出西连夜,与她人分享,自己不愿。又不忍让她伤心……
一时堵塞,苏忘生只能扭过脸去,说不出话来。
“姐姐”,白月雪抬起头,“雪儿不求其他,也不想独自占有皇上,我知道自己没这个福分。”
“要进入君上宫里的人每次都是需叶公公禀明了皇上之后得了允许,再三检查后才得进来的,雪儿为了来探望姐姐,在门外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呢”,白月雪笑容有些无奈,“姐姐能否求皇上让雪儿随时都能来探望你,进出君上宫里,不求受宠,只要能见见皇上的容颜,便是足够了。”
苏忘生看着她哀戚的脸,心中一时不忍,答应了。
白月雪望了望时辰,“若是皇上答应了,明日雪儿还来探姐姐,给姐姐带咱们家乡最好吃的甜点来。”
忘生应着,又闲碎聊了一会儿,白月雪满面春风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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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西连夜回宫,忘生放下手中的书卷向他说起此事,西连夜挑起眉,“你答应她了?”
苏忘生点头,“她只是想来看看我。”
他换下黄袍,穿上一身淡蓝色衣裳,坐在了摇椅上,“阿丑,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有目的的。”
她瞥了他一眼,“说起来还不是你惹下来的,你若不宠幸她……”
西连夜抿了抿唇,起身到她身旁,“那时是你先惹怒我的。”然后望了望她手腕仍带着的刻着笙字的玉镯,淡声命令着,“把它摘了。”
苏忘生用一手护住翠玉镯,低头扭脸冷声回着,“不可能。”
西连夜抚了抚皱起的眉头,看着她倔强的神情,一言不发站起身,迈起大步走出门外去。
隔着内室的珠帘发出剧烈碰撞莎啦啦的珠响声,一阵风吹过,忘生的背脊发凉,打了个寒颤。
隔一会儿,叶公公来到她面前跪着说:“娘娘,皇上吩咐今晚不回了,在书房歇着。”
“晚膳呢?”
“到碧颜宫里去了,莲花妃为皇上设了晚宴。”
忘生心口一凉,松下了护住玉镯的手,挥手说:“你下去吧。”
“娘娘的晚膳?”
“免了,我不想用了。”
她躺倒被褥中,屏退了所有人,蒙上了头,闭眼带着满腔的闷气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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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深夜,君上宫里熄了灯,整个大殿里一片昏暗。
如鬼魅的身影悄然飘过,出神入化的轻功潜入君上宫寝宫中,躺到了床榻上。
忘生睡得正沉,翻过身来,整个身子被人抱到了怀中。
冰凉的触感让她全身禁不住一颤,睁开了双眼。
一张媚的让人窒息的脸庞映入眼帘,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深邃幽深如海,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若涂丹蔻,薄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肤若脂玉。
“美人,你终于醒了,抱的我手臂都酸了。”
声娇百媚慵懒意,佳人卧榻醉卿心。
苏忘生随即意识到自己在他怀中,挣扎着要大喊出声,哪道被他点了哑穴。
“我这张脸面生的也不比西连夜和苏白玉差,不如你随我走吧,如何?”他摆弄着她的发丝,“毕竟最了解你的人是我,而不是他们。”
苏忘生不解的皱起眉头。
“听说你几天后就要为后了,我真是十分的伤心呢!所以,就禁不住来警告你,西连夜……不喜欢你哦!”
“不相信是么?”
他丢下她的发丝,将她禁锢在怀里,唇靠近她的耳边,“美人尽管放心,我不会做任何手脚,但我绝对能肯定,你定是会跟我走的……”
他邪吊着的桃花眼邪气的眯成了一条缝,“我可以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一个亡人……”
忘生脸上献出惊讶神情,呜呜的挣扎着。
媚笑声彷佛能渗入肌肤,她冷的浑身冰凉,连血液的流动都变得迟缓了。
已亡人……是白玉么?
“我等着那一天,美人,我会来接你的。”他从怀中搁下白玉瓶子,“剑伤还疼着吧,涂了这个好的快些,保证不留疤痕哦!”
脖颈测处被指力一点,他的身影迅即消失了。
苏忘生碍于伤势无法下床去追,那样的身手相信她追出去也是徒劳无功。
她静了一会儿,打开白玉瓶子,一股熟悉的清香气息直灌鼻中。
这瓶中药膏与苏白玉曾送来的冷香丸,有着相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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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的伤势本是七日才能结痂,她试着涂了些那银衣人留下的药膏,第二日起床时发现已经结了痂,痛感也完全没了,伤口处变得有些发痒,这就是快要痊愈的迹象,太医也直呼恢复之快令人诧异。
离立后大典还有两日,她已可以下床走动了,苏忘生刚下了床,白月雪就进了君上宫,吩咐着身后的宫女临次而入,手中各持着美味膳食。
白月雪吩咐将膳摆到桌上,便对着苏忘生笑道:“姐姐,皇上吩咐让雪儿好生伺候着你,这些都是对伤口大补的膳食,你快些来尝尝。”
苏忘生洗漱完毕,坐到桌前,看着眼前的膳食,酒酿汤圆,挂炉山鸡,八宝野鸭,祥龙双飞,金丝酥雀,凤尾鱼翅,宫保野兔……全是精致美味佳肴。
白月雪热络的乘了汤圆在碗中递给她,“姐姐尝尝,昨晚听皇上说你最喜欢吃酒酿汤圆,这些是雪儿亲手包制的呢。”
忘生干扯出笑容,心中酸的不是滋味儿,“多谢雪儿了。”
“皇上还说要我每天都来看姐姐,替他照料姐姐你,还说是姐姐因为受伤了这两天总是无端生气惹闹,要我陪你、安抚你。”
忘生放下碗,一点儿胃口也没了,她昨晚也不过什么都没说,这就惹得他烦了。
“姐姐,不喜欢吗?”白月雪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铮亮的看着她。
忘生只好又拿起碗来,舀出一个扁圆的汤圆,往口中送去。
刚到嘴边,胃中突然一阵反胃感翻滚而来,她连忙放下碗捂住嘴干呕起来。
“姐姐……你怎么了?”白月雪惊慌,“是雪儿做的难吃吗?”
忘生连忙摆手,脸色有些难看,“伤势未好,我有些不舒服罢了,倒是没有大碍。”
白月雪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安,一瞬间便隐去了,“那姐姐你好生歇着,雪儿明日再来看你。”
苏忘生点头,看到桌上的东西又觉反胃了,连忙吩咐撤了下去,站到窗口许久才顺了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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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西连夜早朝完后定是会到寝宫中探探她才去书房处理公务的,而这次忘生坐在摇椅上候到了天黑也没见着西连夜的身影,忍不住询问了叶公公,叶公公道皇上已经在书房里歇下了。
她闻言只怔了一怔,就回到寝宫中,抿着唇再也不说一个字了。
夜晚难眠,她在屋中走了几圈,思量着坐到了梳妆镜前,望见了那上着锁的锦盒,她想了想,拔下头上的细钗,几下功夫便捅开了金锁。
打开来,里面正摆着苏白玉送给自己的玉镯,那日自从被西连夜夺走了去,她便没有勇气再开口要回。
忘生将它拿出来,举起对向窗外月光蔓延的方向,光线透过碧绿的镯,一层淡淡荧色月白光辉显现,无暇而空灵,那刻有的一个玉字异常的明显。
她想了想,将锦盒锁了起来恢复原样,上了锁放回原处。
拿着玉镯对镜自言:“白玉,我将你的念想拿回来了。”
忘生温柔的笑着,立起身去寻找将玉镯收起来的地方。
立起,转身,整个人如同被冰冻雕像一般僵滞了所有动作。
“你倒是让朕看了出偷偷摸摸的好戏码。”
西连夜脸面如同万年的冰封的雪山,毫无血色,声音冰清寒冷,一股切骨的寒冷从他的四周散发出来。
苏忘生张了张嘴,艰难的唤,“夜……”
他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臂抬起来,“你将我推给别人,原来是为了自己在这里思念苏白玉是吗?”
“我……”她的手心紧握着镯子,吞了吞有些干涩的口水,“不是……”
月光下他的脸面依然绝美芳华,却阴森的骇人,苏忘生从头到脚都陷入一种无尽的冰寒中,她抓住他的臂,“你听我解释……”
“朕不喜欢听解释这两个字”,他甩下她的手臂,“听闻你厌食,精神萎靡了,朕特意来看看你,原来不为他人,全是为了苏白玉。”
苏忘生被他甩开,朝后踉跄了两步,跌坐到了摇椅上。
西连夜走上前,双手撑在椅上,俯身死盯着她,“你要什么,我给什么,这摇椅,是苏白玉亲手为你做的,我也给你了,所以,你就给我乖乖停止对他的念想。”
忘生只能抬头无助的看着他,“你只会误会我吗?那你和白月雪呢,你和她承欢缠绵于榻上时,又想过我的感受吗?”
她想起那日碧颜宫里亲眼目睹二人缠绵的情景,厌恶说着,“你与她欢好时不是一样很自在吗,又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想到就令人恶心!”
西连夜停了一会儿,隐压着怒气,“我与她做的时候心中想的是你,而你和苏白玉呢,一定是陶醉的无以复加……”
“啪!”的一声响亮,苏忘生抬起手,掴在他的面庞上。
“苏忘生,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他将她抓了起来,扯到床边摔了上去,“我可以宠你,却没说放纵你想着别的男人还敢打朕。”
苏忘生倨傲的抬起脸来,“怎么,又想强占wu辱我了么?”
西连夜紧蹙着眉,“朕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手腕握在他的手中,快要被捏碎了一般疼痛。
苏忘生挣扎着看去,他手腕处被自己咬噬的痕迹和留存着,并没有消去。
“放开我!”她死命挣扎,“你放开我——!”
西连夜甩开她的手,立在床榻上平静了眼神,脸面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冷静和漠然,“将那镯子毁了,朕便相信你。”
忘生将镯子护在了怀里,缩成一团,轻声却坚决的,“镯在我在,毁了它,便杀了我。”
“好……你这句话,朕记住了。”
西连夜嘴角隐忍的动了动,转身朝着门外走去,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寝宫的大门外传来了叶公公的声音,“皇上您这是要到哪儿去?”
“碧颜宫,吩咐莲花妃侍寝。”
顷刻间,忘生的心里如同结了冰,又被戳上一刀一般,碎的找不见一片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