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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掩耳盗铃的蠢习惯,过了一世,仍然改不掉!真是……
卫良心中也自有打算,不光是少年大手笔带来的黄金千两,还有他浑身散发的英杰灵气、夭矫不群,想来绝非泛泛之辈,倘若能与此人结交为友,就算给他行个方便,将商号卖给他,赌坊也不无损失。
“我该如何相信你?”
“共饮金华三壶余,随你信与不信。”
卫良闻言,哈哈大笑。对少年,他益发感到兴趣,少年是如何又知,他卫良生平什么也不爱,就爱小酌两杯,最喜欢的便是金华酒!
待交易过后,瑞木修言起身告别,卫良特意送他出门。
“瑞木老弟,自此一别,他日何时相见?”
瑞木修言上了马车后,将帘幕拉开,赠与卫良一只他随身佩挂的紫砂陶佩饰,随口一说:“此非定情信物,不过为往日见面方便使用而已。”
卫良接过手后,面色微愣,随即大笑,“哈哈哈,瑞木老弟所言,句句料中良兄心事!我只能说,对你有种似曾相识,而且还相见恨晚哪。”
瑞木修言不再回话,嘱咐马夫驾车离开。
不晚,还算不晚,最多才晚个七、八年有余而已啊!卫良大哥。
这些事,冯叔当然不知,他只赞叹着自家大少爷是如此钟灵毓秀、少年得志,对大少爷更加崇拜有余。
“大少爷,那茶馆的事,待我等商议后,再与大少爷禀告进度与细节。”冯叔告退,欲甫出房门时,正与刚进门的小小人儿,擦肩而过。
两人皆一同停下脚步。
离儿见了来人,立马收起原本跳跃的步伐,向后退了一步,对着冯叔,欠身回礼。
冯叔也点头示意,一语不发,然后快步离去。
道孩子的事,他也从香娘那里聪说了,他挺满意这种状况,与这娃儿相处比和一铃交手,还要让人舒心多了。
离儿提着一竹篮的书,跨进书房的门槛,脚步轻盈的跃入内室。
她终于完成今天晒书的工作。
离儿垫着矮凳将竹篮里的书一一排上书架格,她不识得字,所以不懂排序整理,就依着书的长短不同,将长的摆一起,短的摆一起。反正大少爷也没要求她要怎么摆,她别作乱就行了。
瑞木修言斜睨了一眼正在爬高的孩子,便收回视线放在眼前的《茶录》上面。
“离儿,明儿个不用再晒书了。”
瑞木修言突然发出的声音,让离儿踉跄得差点要从凳子上掉下来,也引得他皱紧眉头。
离儿自个儿爬下来后,对着案桌后的瑞木修言,不解的问:“为什么?大少爷,还有几本,离儿就晒完了!”
他没去深究离儿为何坚持,便一口回绝,“不必了,剩下的书没什么重要的。”
离儿紧张的小手指扭成小结,“可是……可是……”
她还需要再看几眼……
瑞木修言抬起头,也算认真注意到她的行径可疑,“怎么了?说清楚。”离儿嘟起腮帮子,露出脸颊上刚长出来的两团小肉。这是三个月来,瑞木修言与香娘养出来的成果,让原本瘦得像竹竿子的身材,总算有几两可以给人磅枰的分量。
小身子是长肉了,四肢有肥嫩的迹象,头发也乌黑顺亮许多,就连五官都长开了,变得轮廓分明,整个人就像个桃林仙子般盈盈生动。
只可惜……桃林仙子的皮肤一定没有一个像这丫头这么黑的!
离儿愁着一张小脸,脱口而出,“离儿还没找到“菩提”两个字哪!”瑞木修言起身离开翘头案,举步走向离儿身边,“菩提?”
离儿点头,望着与她有些身高距离的瑞木修言,无声乞求。
瑞木修言来到黄花梨木的书架子前,东瞧西看,似乎想到什么而随口一问:“你又要如何找菩提二字?”
离儿伸出小食指在另一手的掌心上笔画着,“香娘有告诉过离儿,上面是这样、这样写,然后底下一个方方就是“菩”字。”
可是她照着找好久,都没有找到过。
“离儿已经把每一页都翻遍了,就是没有长得一样的,只是很像……可是就不对了……”小嘴儿叽机哺喳的唠叨着,还在纳闷到底哪里出错了。
“难道书里头都没有写到“菩提”两个字吗?!”那可怎么办哪?
瑞木修言这才明白,这娃儿晒书的功夫跟别的丫鬟还真不一样。
因为没一个丫鬟晒书也把自己给晒得乌漆麻黑的,原来她就是为了“找字”,才陪着书在太阳光底下一起被晒……
而她小手心上的字,他不用再次细看,也能确认香娘教的这字,绝对不是正确,笔画不是多了几撇,就是少了什么,也难怪这孩子找那么久还是找不到。
但一定不是香娘故意告诉她错误的字体,想来应该是香娘不想让这丫头失望,便教她学着写,只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瑞木修言边想着,边顺利找到心中所想的一本书,《六祖坛经》。
长指翻阅到其中一页,他娓娓闇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他将书摆下,对着离儿头部高度的位置,指着菩提二字让她看个仔细。离儿看着书本的字,欣喜不已,也对他口中叙述的诗词感到兴趣,“大少爷念着的话是什么意思?菩提不就是树吗?怎么是“无树”呢?我娘就葬在菩提树下,离儿记得的!”
原来这娃儿是为了要记得自己的娘葬在哪里,才想要知道菩提二字是如何写法,他又该如何向她解释六祖惠能大师的开示之道?
他随手一翻书籍,气定神闲的回答,“这诗的本意是要我们作为人,应摒弃外在的纷扰,后天环境给予似是而非的观念,不让怨愁嗔痴如同尘埃一样在本性中喧宾夺主,而要回归本质的自我,既为空性,也就是说,本我的自性是圆陀陀、光灼灼的,只因后天的七情六欲的烦恼尘劳所蒙蔽,使自性的灵光不能显现,而心不得自在……”
瑞木修言说着说着,彷佛也替自己开了示。
现在的他,不就是为了前身的七情六欲所恼、所怨、所恨、所痴?
但是他无法放下,无法让心回归本我,也就不能不想、不恨。
离儿眼儿骨碌碌的转,她很认真的看着他说话,可是耳朵有听到,脑袋却没懂到。
瑞木修言将六祖惠能大师的法理在脑中转了一圈。
无法放下,那他就得提起来,也不枉费,他再重新走上这一遭。
他感觉到离儿的眼神,便低头与她对望,她纯净无瑕的眼,与他千疮百孔的心,可说是强烈对比啊!
他莞尔一笑,毕竟这孩子也才六岁大。
“不解也无妨,来日方长。”这是需要岁月的累积才能参透出的真理,就连前世、今生都无法做到的他,怎能要求小小娃儿了解意思呢?
瑞木修言将书放回原位,暗忖着哪天要来将书籍做个分类整理,免得他想到哪一本书要看时,还得从头寻起。
离儿这时拉拉他的长衫袍子,毫无主仆之别的问:“大少爷,离儿可以习字吗?”
她想将菩提二字学会,等到长大自己可以爬到后山时,便将自己习会的字,亲自写给娘亲看。
瑞木修言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头,对于离儿的问题,他恍惚了一下,但随即正色以对,“你想学,大少爷就教你,不过不能只学“菩提”二字而已。”
离儿心虚。大少爷真是厉害,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有些犹豫,可还是点头。
习字对她而言也不无坏处,如果往后离开瑞木家的日子,能够因为多懂一些字,是不是就能让她的命运与别的女子多些不同?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瑞木修言摆好纸砚笔墨,自己先着笔提字。
第3章(2)
离儿站在方长的翘头案前,看着瑞木修言流畅的在纸笺上落了字。
大少爷文采翩翩,懂的又多,只是性子有些难以捉摸,时好时坏,不像娘亲总是温柔待她。
她接过他递来的纸,立刻有了疑惑,“大少爷,这不是菩提的菩字。”而且还多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