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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穆竹西共处一室的感觉,总会让人窒息。空气中仿佛结了一层冰霜,使人呼气吸气都带着冰渣子的寒凉刺骨。
穆竹西单手支颐,懒散怠慢地望着眼前的来人。她今天穿了一条桃红色的裙子,将白皙瘦削的脸庞也衬得红润起来。
特别是,围巾搭配得特别好。
在他印象中,阮苏的围巾都是乱戴的。
“找我有事?”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像山涧中的泉水般清冽。
他变音许久了,纵使仍然记得他变音时的公鸭嗓,但阮苏还是不得不承认,他变音后的声音,低沉动听得像一杯醇郁的酒。
只是这把好嗓音,只对她恶言相向。
阮苏决心速战速决,直接说清了来意:“我还欠你五十块,还钱来的。”
穆竹西的重点却不在钱上,反倒偏离了主题:“听说你和沈慕同/居了?”
阮苏觉得,同/居是情侣间才做的事,她这顶多也就算是在沈慕家中骗吃骗喝,便也就理直气壮地反驳他:“你哪听来的屁话?”
穆竹西却笑了,阮苏看得很清楚,那是嘲讽的笑。
“真是好骗的小姑娘啊。”他说。
阮苏没有丝毫想同穆竹西交谈的欲望,她从钱包里取出五十块钱,拍在桌上,起身打算离开,却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一物死死揽住了腰。
穆竹西把唇贴在她的耳边,音色是像逗小丑般的不屑与玩弄:“阮苏,你那么好骗,不如也上一次我的当。”
“穆竹西,你精神病啊!”阮苏拼命挣扎着,觉得身后的庞然大物贴在自己身上,异常恶心。
穆竹西就像块磐石,无论阮苏的千动万动,都岿然不动。
他钳制着阮苏一只向后捶打进攻的手,揽着她腰的手也越发越用力,有隐隐的青筋突起,是血液中无尽的藤蔓。
“阮苏,沈慕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下个鬼,我就喜欢他你怎样?”
“和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住在一起,你也不觉得害臊?阮苏,你的法定年龄,可还是十七。”
所有的讽刺与鄙夷都夹杂在了这一句话语之中,仿佛在面对一个跳梁小丑般轻蔑。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阮苏突然停止了挣扎,像是气力褪尽一般。
苍白的面容上滑过一丝自嘲的笑意,阮苏的手颤了颤,将有些凌乱的头发挽在耳后,以极其平缓的语气开口道:
“穆竹西,你知道的,我是天生贱骨头。满意了吗?”
穆竹西在身后抱着她,突然没有了言语。
他是说她贱,可当她自己说出来的时候,他却无言以对。他甚至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你是我见过最干净的姑娘。
可那绝不是他能说得出口的。
“你就是贱。”
将阮苏一把推开,穆竹西头也不回地向楼梯口走去。
阮苏因为重心不稳,不得不接连向后踉跄几步,最后脚踝一崴,跌坐在了地上。
穆竹西注意到了,却没有去扶她,只是冷眼斜视。
“起床了?”穆竹西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正站在楼梯口的郁欢披上。
郁欢的眼神有些迷离,紧了紧穆竹西披来的衣服,轻轻点了点头。
她其实已经站在原地十分钟了,目睹了穆竹西抱着阮苏的全过程。
那般的占有与渴望。
跌坐在地上的阮苏扶着旁边的桌子,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冷笑看着穆竹西对郁欢关怀的一幕。
原来他也有温柔的时候。
“钱在桌上了,我们至此……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