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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了,风清尘接了百里独孤一掌受了很重的内伤,昏睡不醒,魅酒儿根本没有力气可以挪动他,只能在冰天雪地里紧紧的拥着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挨到了天明,风清尘醒了过来,两人出得谷去时,雪也停了下来。
此时正是新年,即便是山外的小镇,也是热闹非凡,风清尘许久未踏足山外,骤然间瞧见那么多人,好奇中带着几分胆怯,一步不离的跟着魅酒儿朝着人多的地方涌去,东瞧瞧西看看,内伤似乎也好了不少。
魅酒儿心中焦急,一路不断地打听着德瑞和紫烟的消息,可整个小镇走下来却并未找到他们半点的线索,不由地更加担心了起来。
“姐姐,那边……人多!”风清尘突然指着前方说着。
魅酒儿抬眸瞧去,发现人头涌动之处正是官府张贴告示之处,这正是新春,一般不会张贴什么晦气的事儿,但现在却如此的热闹,难道?”
“姐姐带你去看看!”魅酒儿有股不详的预感,拉着风清尘往人堆里挤去。
她衣服破破烂烂的,再加上特意用污泥遮掩住了容颜,倒没人注意。而风清尘,瘦弱干瘪的样子再加上一副病容,和乞丐也没什么区别。旁人见她二人挤过来,都厌恶地让出了一条路,两人就轻轻松松地走到了告示前。
只是一眼,魅酒儿便放下心来,这只是普通的白纸告示,并非皇榜,这就意味着百里独孤还没有昭告天下登基称位,百里玉树至少现在还没有性命之忧。
“姐姐,纸上……什么?”风清尘识字不多,看不懂白纸上的内容,问道魅酒儿。
“战王手谕:德瑞、紫烟现在吾手,酒儿若见到此告示请到上方谷一聚,三日为期!三日后若不见你踪迹,二人杀无赦!”
这时,一名识字的秀才见他问起,连忙大声宣读起来,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德瑞、紫烟是谁?这战王可是说一不二的!这酒儿又是谁?”一名汉子问道。
他身边另一名更为粗壮的汉子接着说:“什么酒儿?要什么酒?我酒铺有的是好酒,杏花酒、大曲酒,即墨的老酒……”
“你吃豹子胆了,这话可不能乱说,瞧你大白天的酒喝得这么醉,这事儿咱们还是别凑热闹,免得殃及池鱼。”
众人议论纷纷,听见此话的魅酒儿却更心急如焚。百里独孤答应放走德瑞、紫烟二人就是因为她肯留下,但她却转身坠崖,百里独孤怎么可能放过她。德瑞和紫烟已经在他手里了,他拿他们性命要挟她,这会可怎么办?德瑞可是救出百里玉树的关键,想到这些,魅酒儿越来越急。
“清尘,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魅酒儿让自己冷静下来,轻声在风清尘耳畔低语一句,随即将他从人堆里拉了出来。两人在镇上的客栈要了一间房,待风清尘吃饱喝足后,魅酒儿这才将他带进了房间。
“清尘,姐姐要出去办一件重要的事,你在这里等我,饿了自然有人送饭来,困了就睡一会儿,不许乱跑,等我回来!”
“不要……一起!”风清尘拉住了魅酒儿的手:“我,怕!”
魅酒儿微微一笑:“清尘不怕,姐姐是去办事,一定会回来的,你乖乖在这,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姐姐!”
“听话,否则我生气了!”
魅酒儿收起笑容,风清尘立刻不敢再说话。瞧着少年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舍,这一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但想到他重伤未愈,若带着他,难免会再次给他带来更大的伤害,思来想去也只能留下他在此养伤了。她也和这里的老板招呼过了,三日后若她真未回,就让风清尘回山谷。
魅酒儿不再耽搁,简单收拾了一下,在风清尘几乎绝望的眼神中转身狠心离去,出了房门向酒家打听好上方谷的位置,急匆匆地离开了小镇。
上方谷位于小镇西南二十里处,坐落在群山环抱之中,相传当年南宛立国之时,曾在此谷伏击过前朝的精锐,一战定江山,因此得名上方谷。
魅酒儿赶到上方谷时已是午后,老远就瞧见有两人被缚住双手,吊在谷口的一颗大树上,正是德瑞和紫烟无疑,而树下站着的一人正是百里独孤。魅酒儿设想过此地会有千军万马,却未曾想到他只是一个人独自在等待。
魅酒儿毫不犹豫的现身在谷口,这一切自然瞒不过灵敏的百里独孤,自魅酒儿出现,他便转过身静静的凝视着她慢慢接近。
“我来了,将他俩放了!”魅酒儿直视着他:“你答应过不再追杀他们,为何出尔反尔?”
百里独孤走近她:“你不也曾答应随本王回宫,为何要跳崖逃生?若非本王坚持要下悬崖寻你,岂非要与你错失?”
“我已经怀了孩子!你何必苦苦相逼?我的心,我的身子都从来没有属于过你,天下间比我貌美的女子大有人在,以你的权势地位,何愁找不到更好的?”魅酒儿知道话不说的狠一点,他就还会执迷不悟下去。
百里独孤苦笑一声:“是,天下间是有万千女子,未必没有比你更美的,但她们不是你。在本王心中只容得下一个女子,那就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魅酒儿!”
“不要说这些!你心里只有我,可我的心里也只有一个人,但他不是你,你也永远不能代替他!”
百里独孤心情激荡:“以前我不如他,你不喜欢我,我可以理解。现在他已是我的手下败将,这南宛已是我的掌中之物,只要你跟我回去,你还是这南宛的皇后,我保证这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绝不宠幸其它女子!”
魅酒儿冷冷一笑:“你以为我爱他是因为他是南宛的帝王吗?百里独孤,你太看轻我,也太看轻你自己了。你错了,而且错的厉害,这样的你只会让我厌恶。”
“我不在乎!”百里独孤指着身后的德瑞和紫烟说道:“你急着赶来,无非是想救下德瑞,让他去通知瞿老来救百里玉树。可你想过吗?瞿老是看着我和他长大的,他未必就不会站在我这一边。再说即便是瞿老真的来救他,难道我还会怕他们不成?兴兵打仗,谁是本王对手?”
“是吗?连百里玉树这样的人都会被南宫博彦算计,你就不怕他背后捅你刀子?”魅酒儿试探道。
谁知百里独孤哈哈大笑起来:“南宫大人爱怎么算计是他的事,我只知道若不推翻皇兄的帝位,就永远不可能得到你。只要能得到你,就是让我现在就放下一切,我也不会有半点留恋,一如六年前因为你放下兵权一样!今天我既然独自在这等你,还是那句话,你若跟我回宫,我立刻放了他俩,绝不追杀!”
“好!”
魅酒儿也不犹豫,此时的她已没有选择,为了那一点点的希望,她也只得回宫。
百里独孤一挥手,两点白光一现,捆住德瑞和紫烟的绳索立刻断裂,两人跌落到树下,本想说些什么,却见魅酒儿神色焦急,便也顾不得疼痛,朝着她的方向叩了一个响头,随即起身搀扶着逃出了谷去。
“走吧!你看看你,都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
“不要你管!”魅酒儿话才出口,便被百里独孤拦腰抱起,一个纵身跃上等候在旁的健马,双腿一夹,便如旋风般疾驰起来。
“放她下来!”
突然,前方冲出一个清瘦的人影挡在了马前,魅酒儿抬头看去,正是风清尘,眼看马蹄将近,却没有丝毫让开的痕迹!
“清尘,你干什么?快闪开!”
魅酒儿大声嚷着,可风清尘却一动不动,这可急坏了魅酒儿,只能看向百里独孤,声音虽然急促却柔了几分:“他还是个孩子,若不是他,我早死在崖下了,你还是放过他吧!就算我欠你的!”
百里孤独未曾说话,越来越近了,魅酒儿吓得只能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可就在这时,百里独孤猛地扯动缰绳,健马四蹄腾空,长啸一声从风清尘头顶跃过。
“放下……姐姐,否则……死!”风清尘一个转身,急掠而至,手里不知拿着一把从何处得来的匕首,狠狠地扎向百里独孤。
百里独孤冷静的挥手抵挡,指尖如电一般刺中风清尘的手腕,匕首立刻脱手而出,不曾伤到他分毫。
“你内力惊人,速度奇快,可惜却不得章法!”百里独孤继续策马前行,声音坚定:“本王一定要带走她!若你要救他,跟着本王来便是!”
“我一定……要打败你!”
风清尘掉了匕首,只能紧跟着健马飞奔起来。
“你跟了做什么,快回去,我不要你救!”
魅酒儿大声示意风清尘不要跟来,一直催促他赶快离去。
百里独孤将她搂得更紧:“不要管他,让他跟着便是!我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但他既然叫你姐姐,又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自然不会再伤他!”
“你的话我还能信吗?”魅酒儿挣扎着。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但若你再动,我现在就取了他性命!”
魅酒儿听了他的话不敢再动,老老实实的待在百里独孤怀里:“你总得让他喘口气,这样跑回去,他哪能受得了?”
百里独孤放慢了速度:“你放心,他内力深厚,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