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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再一次醒来之时,她依旧是一身黑衣,而她的四周环境比她衣服的颜色更黑,空气中有浓郁的腥臭味,那是血的气味。她知道自己被帮着,双手被分别固定在铁链之上,全身上下充斥着酸痛感,直觉告诉她,此刻会是她接下来最舒服的时候。
那*的药效比南竹做得要狠得多,她觉得脑子似乎还是有些糊涂,她咬着嘴唇,让最接近大脑的疼痛感来努力清醒。
被骗了,可她并不相信会是云峥。可内心又没有那么确定,因为她认识的云峥是上一世那个为她出生入死的男人,而这一世的云峥还不认识她。
有人来了,脚步声很轻,应该都是习武之人。清漪那如墨的黑眸看着远远而来的光亮,她也渐渐看清了自己四周的环境,各种刑拘似乎都是喂饱了血的。清漪并不害怕,上一世她被南沙太子抓去时,各种刑罚都尝了个遍,那时候她会坚持是因为要活着去见清则,而现在她要活着,至少为了莺歌。
“婵真下手越来越准了,本王还担心你还昏着呢。”四皇子正则径直走向清漪,他身后的人开始忙碌,点亮了这房里的油灯,点燃了那装着铁烙的炭盆。
清漪看着正则,她知道他心狠手辣天生嗜血,对女人也从不手下留情,最后连自己的侍妾儿女都杀,所以她知道对他求饶是没有用的。
“我一直很好奇,二皇兄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听说你在他身边六年,”正则上下打量着清漪,“脸蛋倒是有几分姿色,但太瘦,本王还是喜欢丰腴些的女人。”
“我独自来京都只为找人,与二皇子没有丝毫关系。”
正则转动着手上的扳指,他轻笑两声,“你以为我和那孟云峥一样,那么好骗?找人?找妹妹?我早就查过了,你是前肃州刺史苏鹏的女儿,当年满门抄斩,只有你一人活着,哪里来的妹妹?就算当年你妹妹也侥幸逃了,你离开临苏六年,如何还知道你妹妹在何处?”
清漪知道再解释什么也是没有用的,“那王爷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不愧跟了二皇兄这么久,果然也算是个聪明人,告诉本王,他让你来京都找什么?那个叫莺歌的人有什么秘密?”
“我不能说!”清漪别过脸去,她知道鞭子已经沾好了盐水,而铁烙也烧得通红了,可她还不能开口。
正则掰过清漪的脸,狠狠的盯着她的眼睛,那里面写着坚定,他一手甩开她的脸,“本王的性子可没有那么好,给我好好的教教她该怎么开口!”
清漪看到那扬起来的鞭子,她已经闭上眼承受那一鞭子下去肉炸开的痛楚,她咬着牙可嘴角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声,但随即而来的鞭子又打下去了,黑色的衣服看不出血色,只在油灯光芒之下,泛着湿意。
此时有人从外面匆匆进来,在四皇子耳边悄悄说着什么,四皇子一拍扶手,“还反了他孟云峥了!”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侍卫被打飞了进来。
鞭子停下了,清漪的脸上满是忍痛憋出的汗水,她努力睁着眼睛,看着那一袭白衣冲了进来,那人看到清漪身上的鞭痕,也是一惊。
“孟云峥,你这是要造反嘛!”四皇子指着孟云峥,怒吼一声。
“四皇子,原本说好了,只要用她引出那个要找的人便是,为何要将她抓来用刑!”孟云峥自然也不曾相信过清漪,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却以命相救,他觉得那定是计策,所以直到清漪只身一人来到京都便与四皇子商议将计就计,看二皇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并不像让清漪收到这样的严刑,毕竟对女人下手不是他的风格,四皇子也答应他,可当寰依让人来传话说等了一晚也未见清漪出现,他便知道出事了。
“办大事者,怎么能心慈手软,今日换做他们捉了你妹妹,你以为会将她供奉起来嘛!”四皇子的话让孟云峥哑口无言,这场夺位之战,注定成王败寇,若是四皇子输了,他不敢保证华清则会将他妹妹怎么样,会将孟家怎么样。
清漪知道时机差不多了,她张口慢慢吐出一句话,“我说。”
正则与云峥同时看向清漪,她神情痛苦难耐,“我就说嘛,一个瘦弱的女子怎么可能挨得了这鞭子,早点说也就不用受这份苦了。”但正则心里还是有些疑惑。
“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听清漪说有个条件,正则反而安心了些。
“放我走,我要活着。”
正则玩弄着手里的扳指,“只要你说了我想知道的事,没有利用价值的狗不杀也是可以的。”
“二皇子让我来京都,故意出现在孟三少面前,就是为了让我勾引他,从而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让孟家和王爷之间心生奸细,那个莺歌是在路上看到被卖的,作为接近三少的借口。”清漪说完这些话都有些吃力,她垂着眼睛,看起来有些无奈,这是她在四皇子进来之时编好的借口,就如四皇子说的,苏家满门已经被灭了,她不想莺歌背着逃犯的身份活着,也不想让莺歌被四皇子他们当做可以控制他们的一粒棋子,所以这样的理由最好不过。
“看来他的计谋差点就成功了,”正则斜眼看了一眼孟云峥,“为了他你竟然打了我那么多手下,这女子看来有让你动心吧?”
孟云峥看着清漪,她说的那些话他都猜测过,毕竟再对他一见钟情的女子也不可能对他以命相救,毕竟除了至亲没有人知道他不能靠近花娘,这一切都像是早就预谋好的。但从她嘴里说出来,这些阴谋又显得有些苍白。
“既然要勾引我,我怎么能辜负美人的好意呢。”孟云峥嘴角裂开一丝苦笑,他转向正则,“王爷,你答应放了她,可我没有答应,不如把她交给我,我想她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勾引我的下场。”
清漪挣扎着,对正则喊着:“王爷,你答应我的,要放了我的!”她内心是庆幸孟云峥开口要她的,因为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正则绝不会放了她的,他从不将信用。
正则转动手中的玉扳指,似乎思考了一下,毕竟以后还要利用孟云峥,清漪不情愿的样子也合了他的心意,“好吧,就成全你了,把她带走吧。”
孟云峥白色衣袖一挥,手中的那把折扇拂过清漪被绑着的手,铁链就那么被砍断了,清漪失去支撑跌倒在地上。
“如果你不起来,那就爬着跟我走!”孟云峥说完后,挑起身边的一根麻绳,将她的双手束缚在一起,自己拽着一头,并不顾及清漪的往外走。
清漪咬着牙站起来,虽然身上还有伤,可她还撑得住。跟着那个白色的背影她一步步的走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躲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