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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循声回头,只见一位中年以上的妇女,身穿米黄色工装,盼着高高发髻,妆容从简。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又或者比妈妈稍年轻些。
“你好,大家都喜欢叫我花大姐。我今年四十八岁。虽然看着有点老,但还没到五十。”花翠仍旧用着那极其浑厚的声音介绍到自己。
从整体来看,苏雨晨觉得跟自己勾画的那几条框框很符合。为人老实,性格豪放中不失小幽默。还有那副始终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仿佛随时准备着工作的精神饱满之状态。
苏雨晨听闻浅浅一笑,年龄没关系,重要的是能吃苦耐劳,还要有积极向上的精神。妈妈现在这状态,如果再找个林黛玉那般的保姆,恐怕还没痴呆就该神经衰弱了。所以对于花大姐,还算是满意。
“花大姐,就你了。明天就准备正式上岗吧。”
“好嘞,就算现在让我上岗,我也是没有问题的。”
“呵呵,倒是没那么着急,你回家准备准备吧。”
在跟保姆公司签订完合同后,苏雨晨喜滋滋地走出了人才市场。
“你觉得怎么样?”苏雨晨对着始终一言不发的韩俊锡问道。似乎每次做出一个决定时,苏雨晨都喜欢征求韩俊锡的意见。
“对于照顾你妈妈,我觉得还是很适合的。就看工作能力怎么样了。”
苏雨晨对于韩俊锡与自己不谋而合的观点很欣慰,但愿妈妈能一天天好起来。
在回去的途中,苏雨晨还刻意走了一趟医院,又为妈妈拿了点药物。彭克一再强调,此药物一定要定量吃,对于治疗这种慢性病来说是极好的。苏雨晨重重地点点头,仿佛手里捏着的是妈妈的命脉。因为曾经,爸爸也是被药物拿捏着命脉,一不小心,就发生......所以苏雨晨特别注意,虽然这种药不像爸爸的那么急。
韩俊锡对着彭克礼貌地点点头,没有过多的交流。即便他是冯妍的同学,即便他是帮助过苏妈妈的医生。
又是一个晴日的中午,苏雨晨携同韩俊锡从医院出来就直奔回家。本来,苏雨晨应该尽地主之谊带领韩俊锡四处转转的,但是苏妈妈的病实在不能离开人太久。于是,也就取消了这个念头。
在两人初入客厅时,便隐隐闻到一股诱人的饭菜香。想来,这个午饭的时间,妈妈又准备好美食在等待二人的到来了。
苏雨晨换了鞋子,便疾步步入厨房,正巧碰到妈妈端着一大碗汤从厨房走出来,差点与苏雨晨撞个满怀。还好,还好,只差一点点。
苏雨晨看着妈妈手中的大锅汤,只用鼻子嗅了那么一小下,顿觉胃里要被掏空一般的饥饿。
“哇,妈,你今天做的这汤实在是不一般呢。这是什么汤啊,闻起来真香。”
“那可不,那是我们东北有名的大乱炖呢。”
苏雨晨背对着厨房,却清晰地听见从里面传出一声浑厚有力的声音。有点熟,循声看过去,苏雨晨有点懵了,这不是花大姐吗?
“花大姐?不是明天才上班的嘛?”苏雨晨甚是奇怪。
只见花大姐嘿嘿一笑,接着又撸撸袖子:“这不是也没什么事吗,所以想来先熟悉下环境。你放心,今天所做家务,我不要工钱的,一切从明天开始算。”
听花大姐为人这么豪爽,苏雨晨不禁笑了。
“嗨,花大姐为人真是爽快,有你们东北人的豪爽。还有这道菜,闻着就香,我都快忍不住流口水了呢。”
花大姐毫不谦虚地为在场的各位介绍东北的特色菜,称这只是一道较为普遍的,今天只是试试手艺。她所会的,还不仅仅是东北菜。在上海待这么久,自然是上海的特色小吃也学得差不多,但今天只做东北菜系。
没一会功夫,桌子上就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品。什么小鸡炖蘑菇啦,猪肉炖粉条啦,大棒骨啦都是地地道道的东北菜系。本来就喜欢吃肉的苏雨晨,一看这情景,早已等不急了。还没等主食做好,已经忍不住开吃起来。
那叫一个香啊,虽然不是狼吞虎咽的生猛,但左右两手开工的苏雨晨一边吃还不忘夸奖一番:“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花大姐,你手艺太棒了。”
坐在一旁的韩俊锡见苏雨晨吃的这么香,也拿起筷子开吃起来。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见嘴边的油星沫沫,也不难知道这菜之美味。还有另外一边的苏妈妈,虽然更喜欢清淡一点的,但偶尔尝一点荤的倒也觉得还不错。
在午餐完毕后,花大姐快速收拾好了桌子。然后又清理了厨房卫生,最后把洗衣间的衣服也都给分门别类,洗得干干净净。做完这一切时,花大姐都没有喊一声累。
“花大姐,来休息会吧。这些可以慢慢来的。”坐在客厅沙发的苏雨晨将一切看在眼里。她觉得花大姐是个手脚麻利之人,做饭也好吃,所以留她在妈妈身边,也算是放心。想着如此,苏雨晨也就可以安心地回北京了。
“我不累,这点比起以前,真的不算什么。”也许这些还都是次要的,苏雨晨最重点要说的就是妈妈的病情。她很清楚而认真地将妈妈的病情坦白给花大姐,也称是这次请她来的目的。
不论妈妈走到哪里,都要跟到哪里,坚决不能一个人让她出门。当然妈妈自己出门的几率也是极小的,平时多半儿会闷在家里。还有就是妈妈的药,一天三次,定点定量地服用。按照彭医生的嘱咐,也唯有这样,才能慢慢改善,让病情有所缓和。
听完这些,花大姐信誓旦旦地承诺,一定不会辜负苏小姐的嘱托。请务必放心,干这一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雇主所交代的, 花大姐从来都是按照要求,完成的让人极为满意。
虽然就这么半天的时间,花大姐的考核已经顺利通过。有时看一个人,真的跟时间没关系。有时只需一分钟,又或者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
苏雨晨与韩俊锡的飞机是定在第二天早晨八点的。带着那颗悬着的心,再一次降落在北京,这座人文城市。
坐在飞机上,苏雨晨才想着这次的重要任务之一,那就是与DIBO公司的合作怎么就泡汤了。明明是他们说好要携手合作的,怎么到自己来的短短时间就变了卦。还有别的公司又是拿出了什么诱惑来说服的?这些都是疑云,那是苏雨晨凭空想象不出的答案。就连韩俊锡也没有搞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刚一下飞机时,开开手机的苏雨晨就接到了柳文泰打来的电话。而另外一边,韩俊锡也收到了冯妍打来的电话。
两人手持电话,各自走到一边接听了电话。
“雨晨,我听说你出差回来了。我想见见你。”一听这话,苏雨晨犯了难。她并不曾忘记几天前离开,除了公事,也有一半是为了躲着柳文泰。对于百合的承诺,她虽然不情愿,但事已至此,也不愿再与之计较。现在刚一回来,就又接到了他的电话,苏雨晨实在疲于应对。
“还好,有事吗?”苏雨晨毫无情感可言,只是冷冷地回复了一句。
另外一边,韩俊锡对于冯妍的态度则相对缓和一些。毕竟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没有爱,结婚这么久,也算是有着丝丝亲情在里面。虽然这亲情的感情线是那么的脆弱。
“这次,要谢谢你的帮忙了。我这就回去。”韩俊锡说的很平静,就像是一个许久未归家的男子,一下飞机,虽然没有迫不及待,但心底的责任感告诉他,他现在应该回去。看看冯妍,看看怀着身孕等待自己回来的冯妍。
两人几乎是同时挂掉电话的。当背对着的两人转身之时,敲对上了彼此的目光。
一个躲闪,一个平静。
“走吧。”
“恩。”
在两人极具平静的语气里,上了出租车。一路无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那感觉就好像本来还挺正常交流的两个人,在飞机嗖地一下落地到北京时,便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也不知是怎么的,仿佛北京啊,总有一股魔力,让每个人变得都有那么不正常的时候。
在进入市区以后,韩俊锡便下了出租车,与苏雨晨分道扬镳了。因为家的方向和苏雨晨公司的方向并不在一个方向上。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必要先送下一个再去另外一个地方了。索性就这么毫无言语地下了车,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而苏雨晨也没有问,继续昂头,望着前方。
“师傅,去天远。”
苏雨晨想着刚才回复柳文泰的那个电话。她,再一次地拒绝了与他的见面。不是为了百合,更多的是因为,她觉得再见面已是无意义。与其如此,不如干脆了断的好。确切的说,已经了断,但是不彻底。这次,她要做的更彻底。
也就在这时,她接进了另外一个可以理直气壮拒绝的理由,那是范哲打来的。没错,她可以说,已经有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