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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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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宫中设宴,款待那远道而来的褚良国大将军王阮元风。

夏以沫称病,没有参加。

那样热闹的诚,实在不适合她此时的心境。去了,只会徒增烦恼。

所以,夏以沫宁肯像一只鸵鸟一样,躲在自以为安全的地方,仿佛只要她不去面对,那些可能发生的不好的事情,就可以装作不会发生一样。

泼墨般的夜色,从昏暗的天空,直压下来,遥远天际,浓黑若无底的深渊,一颗星也无。

已是戌时了吧?

呼啸的寒风,将衍庆阁里的丝竹之声,不时的吹过来,在静极的缀锦阁里,显得格外飘渺与诡异。

不知道这会儿,那个男人在做什么呢?

夏以沫恍惚的想着。

夜凉如水,呵气成冰。

夏以沫却仿佛不觉得冷,只呆呆的望着屋檐下坠着的一条条长短不一的冰凌。

一刹那间,脑海里似掠过无数的念头,又像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身后,有轻浅脚步声,缓缓传来。

夏以沫死寂的一颗心,像是陡然被拨动的一根琴弦,剧烈的跳了下。

转身,四目相对,在看清来人的刹那,夏以沫浮在眼底的一抹欣喜,瞬时沉了下去,如同泯灭了的万千星光,再无半点光亮。

宇文烨华脚步一顿。鬼影幢幢的院落里,一灯如豆,模糊而昏暗,可是,这一刹那,他却如此清楚的看到,对面的女子在看到是他之时,澄澈瞳底,一瞬间,藏也藏不住泄露的那种失落。

她以为,来的人会是那个宇文熠城吧?

宇文烨华没有问。不想问,也无需问。因为那个答案,原本就毫无意外。

有烈烈清风,从两个人之间的空隙,沉默的穿过。

“齐墨大哥,是你……”

许久,女子方才涩声吐出这几个字眼。

“不是不舒服吗?”

宇文烨华微微一笑,温润嗓音,如和风细雨一般,“怎么不在屋里歇着?大冷的天,还跑出来挨冻……”

最后一句,男人虽是调侃的语气,却不自禁的带出一抹关切。

夏以沫冰冷的一颗心,划过丝丝暖意。

“齐墨大哥,你知道,我只不过是不想对住那些人,所以才称病躲在这儿的……”

对着面前的男人,她不需要隐藏。

“这也是本王现在为什么会在这儿的原因……”

宇文烨华向着她眨了眨眼睛,促狭一笑。

似被他感染,夏以沫也不由的笑了笑。只是,那漾在唇角的细微笑意,还未到达眼底,便终究还是撑不住的消失无踪。

如水的沉默,缓缓划过。

“那位阮姑娘……”

半响,夏以沫勉强扯了扯唇,“见到自己的大哥,一定很高兴吧?”

她很清楚,自己真正想问的,不是那个那个女子,而是另一个人。

可是,她突然开不了口。

怕一旦问了,会有什么她不想听到的事情发生。

宇文烨华亦没有拆穿,只顺着她的话头道,“也许吧……本王不喜欢她,所以没有留意……”

说到不喜欢那个女子一句时,男人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夏以沫讶异了一下,“为什么不喜欢那位阮姑娘?”

一时之间,倒稍忘心中那些厚重而压抑的情绪。

“你也知道……”

宇文烨华却是悠悠的瞥了她一眼,一般正经般道,“本王看女人的眼光,一向十分的高……能得本王青眼有加的女子,放眼整个离国,也不过两三个罢了……”

语声刻意的一顿,男人慢悠悠的续了一句,“不要怀疑,沫儿,你一定是其中的一个……”

夏以沫纵然心情再郁郁,此时此刻,听到男人这样说,也不由的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那我是不是应该为能得到齐墨大哥你的青眼有加,而感到十分的荣幸呢?”

望着她此刻终于真心笑了,宇文烨华忽而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面上却仍旧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可不是吗?”

夏以沫又是忍不住一笑。

顿了顿,待得绽在唇畔的如花笑靥,缓缓褪去之后,夏以沫却是眼眸抬起,定定的望向对面的男子,“齐墨大哥,谢谢你……”

说这话的女子,语声虽轻,却是极认真,“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我,怕我不开心,所以才特意来看我的……”

她怎么会不懂他的一番苦心呢?

所以,才更加的感激和温暖。

“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事了,真的……”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一般,夏以沫特意睁大一双眼睛,迎住男人讳莫如深的打量着她的视线。

她不想让真正关怀她的人,再为她担心下去。

宇文烨华却只不置可否的问了一句,“真的吗?”

望着对面的女子,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眸,因为他口中吐出的这三个字,瞳底刹时不受控制的闪过的丝丝慌乱,宇文烨华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残忍。

他为什么要拆穿她的伪装呢?

明知道她心中为何难过,却还是连一丁点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给她呢?

这就是他想看到的吗?

非逼着她承认,逼着她面对不可吗?

宇文烨华不知道。

这一刹那,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对面前的这个女子,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看着她如此的不快活,他只觉自己心中亦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着一样,说不出来的不痛快,可是,另一方面,他又阴暗的希望能够将她所有的不开心,都放大到极致,残忍的逼迫着她接受和面对……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对是错,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继续下去。

“如果本王告诉你……”

许久,宇文烨华清润的嗓音,忽而徐徐响起,“本王现在之所以站在这儿,除了自己想来看看你之外,也是受皇兄所托的话……沫儿,你会不会开心点?”

说这话的男人,语声极缓,一字一句,像是蹂尽了无尽的犹豫和迟疑,方才出的口一般。

夏以沫仿佛听清了他说的什么,也仿佛没有听清。脑海里一刹那之间,唯一清晰的念头,只剩下四个字……

宇文熠城……

他是受宇文熠城的所托,来看她的吗?那个男人,是因为放心不下她,所以才让旁人来看她的吗?

单是想到这种可能,已令夏以沫只觉心底,在刹那之间,掠过大片大片未明的情绪,似喜似悲、似苦似甜,当真是千回百转,万般滋味。

宇文烨华静静的凝视住她。他清楚的看到,只不过是因为那个男人小小的一个举动,便在眼前女子身上,掀起的阵阵惊涛骇浪。

他对她,有如此之深的影响。

也许连对面的女子,自己都没有察觉这一点吧?

一瞬之间,宇文烨华忽而如此的嫉妒那个男人。

“若他真的担心我的话……”

心底万千思绪,渐渐冷静下来,夏以沫却不由的语声一涩,“为什么他自己不来看我?”

女子眸底忽而划过一线苍茫,“这会儿,他又在做什么呢?”

顿了顿,“我想,他现在一定是在尽心尽力的招待着从褚良国而来的贵客吧?”

宇文烨华望着她一会儿,然后,轻轻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皇兄也是没办法……他是一国之君,总有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夏以沫心中动了动。她忽而很想问,那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中,都包括什么……

可是,最终,她只是紧抿着唇,未曾问出口。

“齐墨大哥,跟我说说那位褚良国的大将军王吧……”

长久的沉默过后,夏以沫转了话题。

宇文烨华望了她一眼,似乎并不好奇,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一个不相干之人的事情,男人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温声开口道,“如今整个天下,一分为七,七国之中,最强大的就莫过于那褚良国了……”

“而褚良国之所以有今日的地位,那阮元风无疑立下了汗马功劳……听闻他自十三岁起,于夷州城一役,一战成名之后,这十余年来,大大小小数百场战役,便从未败过,是当之无愧的战神……”

夏以沫静静的听着从他口中讲述的那位战无不胜的褚良国大将军王,那样浴血沙场十余年的一个人,想来一定威风凛凛的紧吧?

那样的一个人,宇文熠城一定会很欣赏吧?

而且着意结交吧?

夏以沫忽而笑了笑。有些时候,她也是很了解那个男人的心思的。

只是,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中却无半分的喜乐。反而只更加的令自己感到苦涩。

她很清楚,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有意与那褚良国的大将军王结交的话,可能会面临怎样的情形……

而那,正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甚至连想都不愿想的一种可能。

夏以沫心口不由的一窒。

宇文烨华淡淡的望住她,如没有察觉,她眼底一刹那间掠过的的那些苍茫情绪一般,语声平平的继续说着,“如今,褚良国的大半兵权,都掌握在阮元风的手中……表面上看,褚良国的天下,是他们的国君游氏在掌管,但真正大权在握的,却是那阮元风……”

夏以沫静静的听着。她不知道,对面的男人,是不是故意将这些话说给她听的,她却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听说那位褚良国的大将军王……”

语声顿了顿,夏以沫似笑了笑,“很疼他的妹妹……”

宇文烨华望着她,忽而不想与她拐弯抹角下去,“沫儿,你很清楚……”

既然有些事情,注定会发生,那么,他宁肯她早些做准备。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继续说下去,便被对面的女子,急急的打了断,“齐墨大哥,不要说了……”

夏以沫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或许,诚如面前的男人所说,她很清楚她在害怕什么,只是不敢面对,不肯面对罢了。

可是,就算这样自欺欺人的逃避,她又能够逃避的了几时呢?

该来的,终究会来。该发生的,也迟早会发生。或者已经发生。

只是,在那个男人没有亲口告诉她之前,她不想面对罢了。

就当做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察觉一样,让她维持住这一丁点虚假的希望吧。

多么可悲。

即便不用抬头,夏以沫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此时此刻,对面的男人,落在她身上的怜悯目光。

他也一定觉得自己很可怜吧?

夏以沫自嘲的笑了笑。

“沫儿……”

宇文烨华轻声唤道,想说什么。夏以沫却赶在他开口之前,抢先一步道,“齐墨大哥,我累了……谢谢你来看我……我想先休息了……”

说这话的女子,甚至不敢抬眸,去看对面的男人一眼。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没出息的自己,无颜面对他吧?

可是,此时此刻,除了逃避之外,她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

宇文烨华望着她许久。久到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就在夏以沫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终不受控制的一点一点沉下去的时候,男人温润嗓音,却突然缓缓吐出一个字来,说的是,“好……”

将深沉眸光,从对面的女子身上移开,宇文烨华抬头,似望了望无边的夜色,“天色不早了,沫儿,你早些歇息吧,本王改日再来看你……”

口中轻轻送出这样一句话的男人,语罢,再没再说什么,亦没有再看对面的女子一眼,转身,缓步向前走去。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宇文烨华却终究还是不由的脚步一顿。

“沫儿……”

男人没有回头,只淡声唤她,“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你只要记得,我总会陪在你身边的……”

轻如烟云的嗓音,在静极的夜色里,随着清冽夜风,一字一字的吹拂进夏以沫耳中,然后化为一股暖流,一刹那间,直涌进她的心底。

强撑着坚强的一颗心,因为从男人口中吐出的那一句“我总会陪在你身边的”,而瞬时崩溃,一败涂地。

夏以沫不想哭的,可是,眼里的泪水,却像是决了堤一样,不受控制的涌将出来,止也止不住。

那样滚烫的泪水,流出眼眶,被这寒凉的夜色一冻,终究也化为一片冰冷。

直凉到人心底最深处去。

夜色凄苦。天边无星亦无月。

整个天地,一片漆黑。

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

夏以沫醒来的时候,只觉一颗脑袋昏昏沉沉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大抵是昨夜受了些风寒,所以才会如此的吧?

只是,当柔香担心的问起她是否不舒服之时,她只说,“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吧……”,便搪塞了过去。

她不想让身边的人,为她再担心了,况且,她亦不想因为身上这小小的风寒,而不得不去喝一堆苦涩汤药。

这几天,她的心里,已经够苦了,不需要再拿其他的东西,苦上加苦。

“小姐,陛下昨夜来看过你……”

柔香在伺候她洗脸的时候,似犹豫了许久之后,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她。

夏以沫清楚的听到,自己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在这一刹那,忽而飞快的一跳的声音。

“什么时候?”

压抑琢无章法、混乱跳动的一颗心,夏以沫轻声问道。

“快五更天的时候……”

柔香解释道,“那时候,小姐好不容易睡下了,陛下命人不许打扰小姐你……一个人在小姐你床边待了会儿,便去上朝去了……”

夏以沫听着从她口中说起的这件事,心头但觉一恍。

那个男人在看过她吗?

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当他一个人默默的守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的时候,那个男人,在想着什么呢?

夏以沫不知道。她甚至想象不出来。

她忽而想去问问他。

这一刹那,她忽而如此渴望的见到那个男人。

“柔香,陪我去御书房走一趟……”

放下手中已有些冷了的毛巾,夏以沫轻声开口道。

……

日光明媚。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前几日落的厚厚积雪,已经开始渐渐化了,空气里带着微微的湿意,凉悠悠的,刺骨的寒气。

夏以沫不仅将身上的衣衫,裹得紧了些。

今日从缀锦阁,通往御书房的路,似乎如此的漫长。走到半途的时候,又恰遇向这边而来的向婉儿与瑜贵人。

看到她俩,夏以沫一颗心,莫名的沉了沉。

而她二人,显然也看到了她,对视一眼,便向她走来。

“沫儿妹妹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去见陛下吗?”

未语先笑,瑜贵人一双美目,上上下下将对面的夏以沫打量了一番,笑吟吟的猜测道。

“有问题吗?”

夏以沫冷冷反问道,显然并不打算与她们多加纠缠,抬起脚步,就要继续往前走去。

“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瑜贵人在她背后咯咯一笑,顿了顿,“只是不知道,沫儿妹妹这个时候,去找陛下,是打算兴师问罪去呢?还是打算恭喜陛下呢?”

夏以沫脚步瞬时一顿,如被人陡然间灌了重铅一般,再也挪不动半分。

“恭喜什么?”

转身,夏以沫缓缓问道。只是,一把清脆的嗓音,却终究难掩无尽的仓皇与凄苦。

听得她如此问,瑜贵人装出一副讶然的模样,“沫儿妹妹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女子莞尔一笑,施施然的开口道,“陛下大概不久之后,就会纳那位褚良国来的阮姑娘为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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