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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伊回到客栈时,苏焰已经回来了,问她去了哪里,洛伊只说在附近逛了逛,将遇见楚笙的事也瞒了下来。
三人坐在大堂里吃午饭,邻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衣着破烂的男人一口气坐到了空出来的位置上。
他们几人许是认识,其中一个笑道:“你去做什么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男子的语气里有压抑不住的兴奋:“我今天早上在城南十里外的堕马崖上发现了一株草,样子怪得很,本想带回来给你们瞧瞧……”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点尴尬的神色,语气里也带了些后怕的意味,道:“不想刚碰到叶子,就从崖上摔了下去,幸亏有树拦着,才捡回一条命来。”
大概是为了压惊,他一口气将酒壶中的酒喝了个干净,招呼小二再上一壶。
“你倒是说说,那株草有多怪?”
男子将草的样子描述了一下,桌上的人哄笑起来,其中一个穿着宝蓝色长衫的男子,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指着他说:“几日不见,你胡编乱造的水平又长了,这世上哪有你说的那种东西?”
男子脸上露出了恼怒的神色,涨红了脸,气冲冲地走了。
唐瑾看完热闹,转过头,却发现一向吃饭细嚼慢咽的洛伊,此刻的动作却快得出奇。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便推开眼前的碗,道:“我吃饱了。”
苏焰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洛伊去了哪里,他注视着洛伊走上楼梯,轻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给唐瑾倒了一杯酒,又夹了几块牛肉,说:“别管她了,这是我早些时候在城北寻到的酒,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洛伊进了房间,从窗口跃上房顶,朝城南走去。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她终于看到了城门。在城门口问了守城士兵堕马崖的位置,洛伊便加快了脚步朝那方向走去,又过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终于隐隐看到了悬崖的边缘。
她朝悬崖底下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距她约十米处的崖壁上,长了一株奇怪的植物,一根茎上开出了七朵雪白的楔,花朵只有不到半个小指盖大,即便洛伊蹲在崖顶,也能闻到花朵散发出的异香。
洛伊的心跳变得有些迅速,她看了看斜着长出崖壁的那棵松树,试着跳到树干上,距离有些远,她便往前迈了几步,一只手扶着树干,另一只手去够那株怪草,指尖碰到草叶的瞬间,她听到脚下一阵脆响,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想要再上去,却是来不及了。
“苏姑娘小心!”
有个人从崖顶上飞身扑了下来,洛伊望着那人,脑子里有一瞬间的迟钝:苏姑娘……谁是苏姑娘……?
那人将她抱在了怀里,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洛伊深吸了口气,瞬间觉得神智清明了不少。
只听一声闷响,洛伊猛地咳了几声,后背撞上了一片柔软的事物。
身下传来一阵闷哼,刚才那个声音开口了:“苏姑娘……你能不能先起来?”
洛伊愣了一下,不知他在叫谁,待那人又开口叫了一声“苏姑娘”后,她才隐隐约约记起,早晨在鸡鸣寺时刚跟一个人说过,自己叫苏洛。
她一边暗道应该不会这么巧吧,一边撑着手站起来,然后将那人拉了起来。
阳光从树梢见撒了下来,洛伊借着光,看到楚笙的面容,那张漂亮的脸蛋因为疼痛,微微有些扭曲,但并没有伤口。
只一瞬间,她突然产生了一点点负罪感,若是方才一不小心让他毁了容,那便是自己的罪过了。
她找了个地方坐好,让楚笙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地面上躺好,伸手去够他的衣领。
经过刚才那么一摔,楚笙的衣领开得更大了。
他见洛伊的手伸过来,脸上可疑地划过一抹红晕,慌忙坐起身,头上渗出一层冷汗,道:“只是一些小擦伤,不劳烦姑娘了。”
洛伊见楚笙执意不肯,也不好坚持,扶着他坐起来歇息一会儿,自己到周围去寻出口。
她本想问楚笙为什么也在这里,但经过刚才那一遭,反而没了心情,无论他是因为什么理由到了这附近,都已经无所谓了,毕竟对方救了她一命。
她看了看手上紧紧抓住的那株草,松了口气,幸好采到了,否则就白掉进这片树林了。
林子里没有出口。
洛伊在树林里转了一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她走回楚笙坐的地方,只能等他的伤势好一些,再原路返回。
身后传来脚步声,洛伊猛地回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奇怪的男人,金色的面具遮住了他半张脸,身着银灰色长衫,背手而立。
“姑娘,那株草药能否让给在下?”男子的声音甚是冷漠,让人即使在这种炎热的时候也能渗出薄薄的冷汗。
洛伊转过身,目光坚定地望着这个莫名出现的奇怪男人,一副“绝对不会让”的样子。
“在下水无心,刚才多有冒昧,家母病重未愈,急需这味七心莲做药引。”
洛伊之前只在书上看到过七心莲这味药,本打算带回去做些研究,此刻听说有人需要这味药做药引,不让的心思开始有些动摇。
“你身边的那位公子,身上的伤势也该处理一下了吧?”
“我是大夫,可以帮你看看。”洛伊看了眼楚笙,见他额头上冷汗淋漓,却强撑着不露出痛苦的表情,心里微微一抽,冷声道:“若是你能给我提供一处地方安置他,我便可以帮你看看你母亲的病。”
“如此真是太好了。”水无心的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说着,将楚笙抱起来,在林子里转了半天,一块两米高的巨石突然出现,立在眼前,水无心轻轻一拍,那巨石向旁边移去,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洛伊跟着水无心走进去,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
正对着她的那面石墙上,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光线很暗,洛伊只能勉强认出那三个字中的一个是“心”。
水无心在墙上按了按,“心”字滑开了,面前又是一条幽暗的通道。
洛伊随着水无心走过这条甬道,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翠绿的草坪中间立着一栋小木屋。
木屋里的摆设很是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床榻上卧着一个女人,年纪不大,却已经有了白发。
洛伊把水无心赶了出去,手指搭上女人的手腕。
“另一只。”
水清翻了个身,伸出左手。
洛伊的身子微微前倾,脖子上的玉佛从衣领间滑了出来。
水清的视线落在洛伊颈间的玉佩上,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洛伊见水清神色不对,开口道:“不舒服?”
水清的声音甚是虚弱:“姑娘身上这块玉佩,是哪里来的?”
“哥哥临出门的时候给我的,怎么?”这玉佩是唐离在与她和唐瑾分开之前送给她的,只是一尊普通的玉佛,说十分抱歉让她在宫中受了罪,这尊玉佛只当是用来赔罪,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能保她平安,她不好绝,却是不知为何水清竟好像认得一般。
“没什么,只是很像故人的一件东西罢了。”水清暗笑自己多心,玉佛也不是什么不常见的物事,哪都有的,自己怎么会连这种东西都认错,果真是太敏感了。”
“只是心病,凡事看开,就好多了。”洛伊收了药箱,却把采好的七心莲留下了,“权蕊熬汤。”
水无心一直等在门外,此刻看洛伊出来了,急忙上前,语气却依旧冷硬:“怎么样?”
“只是心病。”洛伊默默开口,她走到隔壁去帮楚笙处理了一下伤口,轻轻带上门,看着水无心,那双上挑的桃花眼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
“无心阁?”
“你怎么知道?”水无心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
洛伊避而不答,只说:“唐离让我来找你。”
她拿出唐离的那封信,在怀里放的久了,已经有些皱。
她想起唐离前几日来信时与她说过的,这世上没有水无心找不到的人,没有他办不到的事。不禁又将面前的人打量了一遍。
水无心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有一件事,我想让你帮我查一查。”
“何事?”
“半年前,太上皇驾崩的事。”
水无心冷哼一声,道:“唐离恐怕没有跟你说清楚,无心阁从不插手与皇家有关的事,纵然你救了家母,无心阁的规矩却不能变。”
“并非以皇室的名义,而是以唐府的名义。”
水无心冷冷地看着她半晌。
洛伊直视着水无心的眼睛,片刻之后,点了点头,道:“今日谢谢你。”
她说着,转身朝楚笙的住处走去。
“等一下。”水无心开口叫住准备离开的洛伊:“我娘还有多久才能痊愈?”
“五日。”
“若是五日内能治好我娘,你说的事情,我便破例帮你查。”水无心像是打定了主意,冷漠地看着洛伊,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