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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因为她才自残?
离鸽筱淡漠的瞳眸轻轻闪了闪,最后只是淡然地说道:“飞扬,送王爷回房休息,我要给夜庄主医诊。”
风向天的举动她感动,可是她没有心,她给不起他要的东西,所以疏离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小姐……”王爷不也伤着吗?夜庄主的伤也不是一天二天了,可是王爷的腿还在流着血呢,小姐为什么不先给王爷看了,再帮夜庄主看病?而且王爷是因为小姐才自己伤了自己,难道小姐一点也不感动吗?
“燕娘,离鸽筱本来就是来给夜庄主看病的,我的这些小伤不是什么大碍,上点刀伤的药就可以了。”风向天眼底闪过一抹痛楚,没有任何勉强的拐着受伤的腿离开,只要知道她没事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他知道,离鸽筱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在她心里肯定有压力,而这股压力,就是离鸽筱疏离他的原因,因为她对自己无意,所以她这是在拒绝。
看着众人离开,夜凌勋淡漠的看了离鸽筱一眼,冷漠而道:“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他好像很在意,而且也伤得不轻。”
不是好像,而是明明就很在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风向天对离鸽筱不只是单纯的友谊关系,风向天喜欢离鸽筱,可是离鸽筱却淡漠不看,他真不知道是自己冷漠一点,还是这个女子冰冷一点。
风向天为了救她可以自残的伤害自己,离鸽筱却无动于衷,她的心,似乎比石头还要硬上三分。
“把裤子脱了!”离鸽筱淡然的丢下一句骇人的话,面容淡然无波,然而夜凌勋却因为她的话大吓一跳。
“咳~咳~你是女人吗?”夜凌勋冷漠的瞳眸闪过一抹羞涩,这个女人竟然叫他脱裤子,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有别,非礼勿视啊!他是男人,而她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她怎么能叫男人脱裤子呢?
虽说她是医者,可是这感觉真他妈的叫人不爽,她平日里不会也是如此吧?也是动不动就叫人脱裤子?
离鸽筱淡淡的扫视了他一眼,冷漠的回他几句:“那你又是男人吗?夜庄主,我离鸽筱是一位大夫,医者无关男女,你有病,而我医病,就是那么简单。”
“我不脱。”夜凌勋妖魅的瞳眸冷冷的瞪着离鸽筱,眼里闪烁着幽光,打死他都不脱,开什么玩笑?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却要他在一个陌生女子面前脱裤子,这事有关尊严,打死他都不做。
离鸽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语,她只是暗中检视着自己的银针,还好,摔下悬崖的时候没有丢掉,否则还得做新的,而且她身边就只有这些银针,如若要给夜凌勋割离腐烂的肉,还要靠银针封住血脉呢!否则在这落后的年代,普通的止血药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夜凌勋见她不语,又淡淡的加了一句:“如果要脱,那么你得对我负责。”
陌生的女子要他脱裤子,他当然有意见,但如果是未来的妻子,他倒可以接受,然而他的话才说出口,离鸽筱吓着没有他不知道,他自己倒是吓了一跳。
他在说什么?什么负责啊?他竟然希望离鸽筱对他负责?有没有搞错啊?离鸽筱的长相,连蓝幽儿的二分之一都不如,而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他真的很希望把腿治好?所以才乱说胡话?
其实要说不希望,那都是骗人的,虽说他想记着这个教训,可是教训是可以藏在心里的,一双健康的腿,没有人会讨厌,就算是淡漠的自己也不例外,他也希望自己是健健康康的,而且他喜欢站在高处,他喜欢原来住山腰的院子,站得高高的,看着谷底,看着辛勤劳动的子弟,他就会有一种无言的优越感。
负责?她对谁都不想负责,因为她不需要,她自己也活得很好。
“我对你不感兴趣。”离鸽筱淡淡的丢下一句话,又看了看他的肿大的双腿,轻言问道:“伤口到什么地方?小腿?膝盖?还是大腿?”
夜凌勋妖魅绝越的俊脸微沉,眼底闪过一抹冷光,低沉微微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满:“膝盖上一点点。”
她不感兴趣?他还不感兴趣呢,一个又普通又不懂温柔的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冷漠,根本就不是时下人喜欢的温柔娴熟,她想嫁,他还不娶呢!
“嗯!”离鸽筱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接着说道:“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去拿药箱。”
她的药箱燕娘应该有帮她带进山庄,等会顺便去看看风向天的伤势吧!他毕竟是为了自己才受伤,而且经过刚刚的话,她相信以风向天的聪明,他一定会明白她的用意。
夜凌勋犀利有神的瞳眸闪烁着冰冷,他淡漠的看着离鸽筱,冷冷而道:“想去看他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我的病不急,可以明天再看。”
他的伤口都还没有看,就去拿药箱?她看病的方法还真是有点特别,不用看诊,就能用药,她似乎把他三岁孝了。
离鸽筱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声音轻如微风:“既然庄主不急,那么我们明日再看。”
他都不急了,她急什么?而且昨夜没休息好,回去刚好补个眠。
看着离去的离鸽筱,夜凌勋淡漠疏离的容颜片刻深沉,离鸽筱竟然不反对?她不是说什么医者之道吗?既然是一个大夫,是一个医者,看着病人伤着,却不医而离?这算什么医者啊?
“燕娘,去给你家小姐准备一套衣袍,还有,把药箱也拿去。”回到房中,风向天淡淡的开口吩咐。
离鸽筱的衣袖破了,而且手上也受了一点伤,虽然不是什么大伤,可是她是女子,如果身上留下伤痕可不好。
燕娘闻言,微微嘟起了小嘴,她颇有抱怨的道:“王爷,小姐那么对您,您就不生气吗?”
小姐明知道王爷是为了她才会自残的伤害自己,可是今天的小姐好无情啊!今天,她第一次觉得小姐有点冰冷,还有点冷血。
她竟然丢着王爷的伤不管,反而去给一个本来就病了很久的病人,虽说夜庄主救了她家小姐,她很感激,可是夜庄主的病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差在这一时半刻吧?而王爷却还在流着血,这种事,就算是任何一个大夫,他们应该都知道要先为谁看诊。
“本王不生气,因为本王做了一些令她不开心的事,所以你家小姐正在气生。”风向天恢复到以往的优雅,然而犀利乌黑的瞳眸却闪过一抹淡淡的轻愁。
他也很希望离鸽筱只是在生他的气,可是他知道不可能,离鸽筱这辈子大概都不会为他生气吧!因为她不在意,所以他的事,也不可能让她有生气的欲望。
至于燕娘这个傻丫头,她的心思有点单纯,离鸽筱的做法,她也许不认同,而他不希望自己单方面的感情影响到离鸽筱,如果燕娘不谅解,她也许会对离鸽筱有所抱怨,而他不希望造成离鸽筱的困扰。
“原来王爷跟小姐吵架了?难怪小姐不管你,王爷,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啊?竟然让小姐如此生气?”她就说嘛!她家小姐可是菩萨心肠,否则也不会救下自己,而且还无条件的给夜庄庄治病,原来是王爷做了错事,所以小姐才不理他,看来是她怪错小姐了,小姐还是她的好小姐。
“说了你也不懂!”风向天心里暗忖,他自己都不懂,燕娘这单纯的丫头又怎么会懂呢!
燕娘闷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她从风向天嘴里得知,是知道自己‘误会’了离鸽筱,她心里的闷气顿时消失,可是一想到离鸽筱手上有伤,她又忍不住担忧,也开始待不住了,她把手里的药瓶丢给风向天,不娇不柔地说道:“算了,不说拉倒!我不管你了,燕娘要去给小姐准备东西,这药你自己上。”
看着拍拍屁股走人的燕娘,飞扬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这个丫头,回来的时候还一直抱怨小姐无情,她自己不也是这样。”
简直是五十步笑百步,丫头没有丫头样,把药丢给病人,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人,她不也是无情,只是无情的有点可爱罢了。
“她只是单纯罢了。”风向天看看手里的药瓶,心里也感到无奈,在燕娘这单纯丫头的心里,大概只有离鸽筱才是她的主子,其他主子都不是主子,这不,他这个堂堂的王爷还要自己上药。
飞扬笑了笑不语,就因为知道燕娘这丫头单纯,所以才会觉得她不娇柔做作的样子可爱,如果是换了他人,他或者会觉得此人不知礼数,目中无人吧!
“好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他们为了找人,已经累了一整天,他这腿上的伤死不了,况且他还有离鸽筱特制的金创药,止痛的药效不错,止血更是奇佳,就连老太医见过都为之赞叹,自认不如。
飞扬领命的离去,而清凤也礼貌似的点点头转身离去,然而她才起步,又突然停了下来:“我还有事想向王爷请教,飞扬将军请先行离开。”
清凤的淡漠疏离,飞扬也没在意的点了点头,清凤从跟着他们开始,就一直是如此,浑身带着淡淡的冷漠,跟燕娘那个傻丫头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是冰,一个是火,清凤是冰冷,而燕娘是单纯热情。
“清凤姑娘想问什么?”待飞扬离去,风向天犀利有神的双眸淡然扫视,如果他没猜错,清凤要问的问题应该与离鸽筱有关,毕竟他的动作与心思都太明显,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
清凤瞳孔依然淡漠疏离,声音冰冷:“清凤无话可问,清凤只是想提醒王爷一些事,四小姐是西凉王未来的王妃,所以请王爷约束一下自己的行为,否则很容易招人话柄,这对四小姐与王爷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她是讨厌离鸽筱没错,可是讨厌并不代表她没有忠诚,王既然要她保护离鸽筱,那么离鸽筱的一切都在她保护的范围之内,这当然也包括离鸽筱名誉。
风向天妖魅的瞳眸闪烁着冷光,眼底暗芒一逝而过,他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淡淡的慵懒,淡然而道:“未来,就是以后的事,既然是以后,谁又能保证当中没有变故?”
离鸽筱如何待他,他都甘心接受,可是清凤一个小小的侍女,她凭什么来教训他?况且以后的事谁能保证?就算离鸽筱最后选择的人不是自己,但是他知道以离鸽筱的个性,她绝对不会毫无挣扎的就此嫁人。
而且老太妃疼着离鸽筱,皇帝必然支持,那么离鸽筱要想解除婚约,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再说了,离鸽筱那颗脑袋如此聪慧,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嫁给西凉王后是什么生活,所以离鸽筱定然不会坐以待毙。
“你……”清凤冰冷的眉目微微皱起,但随后又淡漠而道:“不管以为会怎么样,但有一点清凤可以保证,四小姐将来一定是西凉王的王妃。”
因为王一定不会退婚,清凤在心里暗暗做了决定,她要将离鸽筱是筱儿的事告诉王,当王知道了此事,那么这抽姻就算定下了,王一定不会答应退婚。
因为王爱筱儿,王爱着那个为他疗伤的小女孩,他们的一切都是命运,而她决定为了王,放弃自己无谓的执着,她要把命运的红绳牵上,而风向天,他休想让王为此蒙羞。
离开了夜凌勋的小院,离鸽筱顺着弯弯曲曲的台阶慢悠娴情的往上走,台阶上,每走几步就是一个盆景,大山谷里,阳光直射而下,随着谷风吹来,有点暖暖的微凉,令人舒适悠哉。
“这里的风景真美。”离鸽筱站在山腰台阶的栏杆前,低头俯视着整个谷底,一片片桑田迎风微舞,勤劳的人们欢声歌唱,为大山谷里留下了优美动听的旋律,回畅荡漾。
静墨山庄是以丝绸、刺绣等有关布匹的营业为生,山谷里种植着桑树,下面一排排的房子,除了夜凌勋暂住的小院,全部都是用来养蚕,他们几乎是从零开始,从桑田到养殖蚕虫,蚕虫到蚕丝织布,而后才将布匹分发到各分布庄,再由分布庄做成衣袍,等等。
夜凌勋是一个很有商业头脑的人,静墨山庄原本只是一个安居乐业的小农地,规模不是很大,可是传到夜凌勋手上之后,夜凌勋便把原本平淡的规模狂涨了几倍,也正因为如此,风烈焰与费尘封才会开始窥视它。
“四小姐!”
就在离鸽筱欣赏着眼前美景的时候,一个低沉健朗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离鸽筱闻声望去,夜君琛正带着一个丫鬟走了过来,夜君琛身穿一袭蓝袍,黝黑的脸上带着朗朗的笑容。
“二公子有事想问?”离鸽筱问得淡然,虽然身上穿着一袭袖子被勾破的白袍,却不因得体而感到失礼,反而举止投足之间带着淡淡的优雅,言行落落大方。
夜君琛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丫鬟身上穿着一抹淡绿的衣袍,手上捧着一套白袍,由此看来,夜君琛应该是来安排她的衣食住行,又或者是借此问话,因为夜君琛想知道夜凌勋的状况。
夜君琛扬起一抹阳光的笑容,一排洁白的白牙随着笑容显现,他笑着说道:“四小姐向来聪明,一猜就猜中君琛有事要问。”
说到此夜君琛笑容减淡,眼底闪过一抹深沉,他口吻担忧道:“四小姐,其实君琛是想问问大哥的伤势,他的腿可有治?”
“只要二公子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夜庄主就有治。”离鸽筱深色有神的黑眸闪烁着晶莹,眼底一抹狡黠聪慧划过。
她离鸽筱是个精明的商人,她从不做亏本生意,有求于人,当然也要付出代价,夜君琛与她有言在先,所以她不会客气,虽说夜凌勋救过自己一命,但这两码事,并不影响她与夜君琛原本的交易。
过两天她就可以练破神了,待她练好破神,就算再多的杀手,她也不怕,而且她要研究迷药的成份,打算破解它,如此一来,皇后就算用什么都没有用,她不会让她得逞的,而且皇后还要为此负起代价,这个仇,她离鸽筱记下了。
夜君琛闻言,原本暗淡的瞳眸一闪而亮:“这是当然,药房原本就是君琛该准备的,君琛不敢忘。”
离鸽筱话说得如此的满,看来大哥真的有救了,娘要是知道这事,一定会很高兴。
“对了,四小姐,君琛的娘亲知道四小姐远道而来,所以备下了家宴,其实我娘并不知道四小姐摔下悬崖的事,所以她老人家以为你昨日就进庄了,如果四小姐不介意的话,梳洗一下就由丫鬟带路吧!”
他知道离鸽筱现在一定很想好好的休息,可是看着娘那么高兴,他也不好拂了她的意,毕竟从大哥出事以后,他就再也没见娘像今天那么开心了。
“二公子,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明日要为夜庄主开刀去除腐烂的坏肉,而且要好几个时辰,如果没有养足精神,我怕到时一个不小心,会废了夜庄主的腿,所以还请二公子跟夫人说句抱歉!”离鸽筱说的话合情合理,声音淡如轻风,高雅而冷傲,淡定从容的瞳眸里闪烁着聪慧的晶莹。
她离鸽筱不是什么坏人,但也并不是什么好人,累了一天一夜,她并不想成全别人的孝心而苦了自己,夜君琛孝顺,那是他本该的义务,然而她是她,没必要跟随,她只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她现在累了,除了休息,她并不想做无谓的应酬。
“既然如此,那君琛也不好勉强。”夜君琛淡淡轻笑,随后又转身向一旁的丫鬟吩咐道:“春儿,好好照顾四小姐。”
“是!”春儿柔柔的应了声,娇俏的小脸带着淡淡的笑容。
咦?有人要抢她的工作?
燕娘才到,就听见夜君琛的话,她赶紧跑了过来,一边高喊道:“不行不行,二公子,您怎么能让这个春儿来抢我家小姐呢?小姐的事燕娘一个人就可以了。”
开什么玩笑,刚刚她才误会了小姐,而且语气也不怎么好,这会不知道小姐有没有生气呢,要是再来个丫鬟跟她抢,说不定小姐还会觉得有她没她都无所谓,到时候小姐不要她了,那她怎么办啊?师傅走了,她可不能没有小姐。
“这可不行,这里很多地方你都不熟悉,而且这里机关多,春儿从小在这里长大,有她在,我比较放心。”夜君琛感到好笑,燕娘说话就跟个孩子似的,什么抢她家小姐啊?如果燕娘不是女子,他还以为燕娘是在吃醋呢!
“可是……”
“好了燕娘,别可是了,二公子也是一片好意,你也可以闲着点,就当是放个假吧!”离鸽筱红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淡然接受,燕娘来到她的身边开始,都没有出去逛过一次,每天都跟在她的身边,说来她这个主子也挺大意的,竟然忘了给她放个假,这次也刚好,有人帮着打点,燕娘这丫头也可以偷偷闲。
燕娘闻言,不但没有开心的拍起手掌,反而委屈的嘟起了小嘴巴:“小姐,您不要我了?”
小姐竟然叫她闲着,那小姐的意思不就是不要她了?要她永远闲着。
燕娘的话,在场的三人只觉得额前冒出了黑线,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嘴角狠狠的抽搐着,燕娘这单纯得有点白痴的丫头,明明只是让她放个假,怎么到了她嘴里就成不要她了?她那颗脑袋是怎么长的啊!怪!
山谷里的风暖暖吹来,空气里混夹着一股淡淡的药味,离鸽筱缓步向前,步伐轻盈的步入小院,此时,清凤正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淡漠的打了个招呼,点了点头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