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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儿,你怎么这么说话啊!楼儿是你奶娘的儿子,他从小跟你们兄弟俩一起长大,你怎么如此说自家人呢!”夜夫人颇有责备的轻骂了几句,眼里也带着些许的思念。
离鸽筱闻言,眼里闪过一抹精明,原来钟子楼是夜君琛奶娘的儿子,难怪夜君琛提起此人的时候,神情口吻都如此熟悉,他们之间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琛儿说得没错,子楼就是略懂皮毛,他哪里是什么神医啊!他那医神的名号,不过是那些穷人家没钱看病,乱给他按上的。”
这是谁?
离鸽筱闻声望去,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身穿一袭灰色的衣袍从门外走了进来,微圆的脸蛋,看往夜君琛是一脸的慈祥,而妇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衣男子。
男子清瘦的身影,俊秀的容颜,一双冰冷的双眸,身上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冷漠与疏离,他的气息很像夜凌勋,如果不知道的,也许还会以为夜凌勋与这个男子才是亲兄弟,然而夜凌勋的冷,部分是来自伪装,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现象,可是这个男子身上的冷,却是实实在在,不折不扣的。
“奶娘!”夜君琛首先扬起一抹俊朗的笑容,随后又一掌拍在身后男子的肩膀上:“钟子楼,你可是弃我大哥而去啊!丢了一句话就走了,你可真是狠心,现在才知道回来,不过你回来晚了,大哥的腿已经被四小姐治好,而且还不像你说的要截肢,想来你这个神医要换人了。”
夜君琛与钟子楼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所以说话也直接,从不拐弯抹角,当然,夜君琛刚刚说的话也有点小报复,谁叫钟子楼曾经让他痒得想骂人呢!所以小仇不报非君子,此时不报更待何时呢!
“恭喜庄主,如果没事子楼先回去了,夫人,娘,子楼先行离开。”声音冰冷,面无表情,待话说完,钟子楼也没理会众人,便先行离开。
奶娘气愤的瞪着离去的身影,神情火冒三丈:“医术不好,琛儿还说不得吗?竟然走也不跟琛儿打一声招呼,琛儿是主,你是仆,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越来越没礼貌了。”
“奶娘,他的个性一向是如此,您又何必生气?气坏身子可不好。”夜君琛觉得无奈,奶娘有头痛病,气不得,一生气就会头痛,虽说奶娘疼着他,他是很高兴,可是奶娘的话也说得有点无情了。
钟子楼怎么说也是奶娘的亲生儿子,可是奶娘似乎从来都没有给过钟子楼好眼色,从小不是打就是骂,现在长大了,虽然不打了,但是嘴上骂的话可没见少。
“哎~”奶娘轻声一叹,脸上又回到了慈祥的面容,她眼里满是宠溺:“还是琛儿乖巧懂事,知道奶娘气不得。”
离鸽筱犀利的瞳眸闪过一抹智慧的精明,她轻轻垂下了眼眸,眼底染上的些许的怀疑,这个奶娘对亲生儿子与夜君琛的态度截然不同,照理说就算儿子不懂事,做娘的,就算生气,也会为儿子开口说句好话,可是奶娘不帮着钟子楼说话也就算了,而且还处处带刺。
倒是对夜君琛这个吃她奶水长大的孩子,她只是一个奶娘,就算把夜君琛当儿子看待,但也不会比亲儿子还亲吧?离鸽筱疑惑的看向窗外,却让她看到了这样一幕。
钟子楼稳重的脚步似有似无的停顿了一下,才举步离开,从他那孤单的背影里,离鸽筱似乎看到了落寞。
其实钟子楼也不是无动于衷的吧!只是得不到,所以他学会了放弃,学会了不去奢求,也许他也是一个害怕失去的人,他怕得到,也怕失去,所以他用冷漠来面对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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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夜凌勋小院里离开,离鸽筱单独向夜君琛要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这个地方有一个迷阵,口绝也只有夜君琛与离鸽筱知道,所以离鸽筱闭关的时期,她的饮食也由夜君琛亲自送往,但也只是送到门外,然后就离开。
对于离鸽筱神秘的举动,众人是摸不着头脑,照理说练个药而已,只要她说一声,他们也不会进去打扰,只是有必要如此森严吗?难不成离鸽筱练的药还是什么秘密?
“二公子,我家小姐到底是在练什么药啊?都已经五天了,她怎么还不出来啊?”燕娘见到来人,便顺手给他倒了一杯茶,眼里有着担忧,小姐这次的举动好奇怪啊!以前练药的时候还让她在一旁看呢,现在别说是在一旁看着了,就连人都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了,也不知道小姐在里面怎么样了。
夜君琛大叹一声,无奈的道:“我跟你们一样清楚。”
他每次都不得其门而入,每次送食物都只送到了门前,他也没见着人啊!而且他都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燕娘再问有用吗?他的回答还是不知道。
“到了门前你怎么也不进去看看呢?”燕娘瞪着夜君琛抱怨连连,总之她就是觉得是二公子的错,没事设什么迷阵啊?而且还不让他们知道口决,自己知道也不进门看看她家小姐好不好,万一在里面练药出了什么事,又没人知道,那谁负责啊?
“喂,你瞪我干嘛?我又不是没试过,可是我手才碰到门把,你家小姐那淡漠的声音就到了,她不让我进,我能怎么办?总不能食言吧?”他可是答应过离鸽筱,绝对会给她一个安静的地方,也不会有人去打扰,可是如果他不守诺言进门,离鸽筱不知会不会反悔不给大哥提供药物了呢!
大哥的腿现在虽然已经好多了,可是离鸽筱并没有一次把药给完,她一点一点的开药,而且每次的药都会有一点不同,所以为了大哥着想,他哪敢违背离鸽筱的意思啊!
“燕娘,你也别怪二公子了,他这么做,只是遵守自己的诚诺,而且你家小姐那么做肯定也有自己的道理,她从来不会做无谓的举动,我们就在这里等吧!”风向天心有怀疑,离鸽筱是因为自己说的话所以才躲着吗?还是真的如夜君琛所说,只是为了练药?
“二公子,我们整天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而且我们到这里也已经有些时日了,庄外还有皇上、老太妃他们等着消息,我也只是进庄时给皇上报过平安,要不你再帮我们带话出庄,皇上、老太妃他们还等着四小姐的消息呢!”
飞扬淡淡的提出自己的意见,离鸽筱落下悬崖找到时,他曾给皇上逞过奏折,可是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皇上有没有把离鸽筱受伤的事告诉老太妃,如果老太妃知道了,肯定在担心,所以他还是再报个平安比较妥当。
夜君琛闻言,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离鸽筱的身份特殊,她到静墨山庄出诊,皇上跟老太妃担忧也是正常。
而且离鸽筱才遇刺,老太妃又那么疼着离鸽筱,所以宫里那边肯定要好好处理,否则老太妃也许会因为担忧,一个圣旨就将离鸽筱宣回,那到时候大哥医治到一半的腿,不就前功尽弃了。
“那劳烦二公子也帮清凤送个信吧!”从升平镇之后,她就没有给王报过信了,为了自己的私心,她选择将事情隔下,因为她不想骗王。
说了离鸽筱落下悬崖的事,必然要把离鸽筱是筱儿的事一并告知,当时她犹豫了,可是现在为了王的声誉,她必须要说,否则风向天也许会让王为此脸上蒙羞,而她,不允许有人伤害他们伟大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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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顶十分华贵的步撵,通体呈现着唯美,四周布满着淡黄色的轻纱,随着微微的轻风吹来,轻纱曼帐渺渺飞扬荡漾,一股淡淡的芳草味随着轻纱曼舞,柔柔的扑鼻而来。
“王,清凤来报。”
淡淡悠扬的气氛中,一个俏丽的女子悄然接近,清冷的嗓音,淡淡的呈叙,面无表情的疏离,女子一头秀发没有多余的装饰,一根玉簪花简洁淡雅,几缕乌黑的发丝迎风轻舞,手里还拿着一本小小的奏折。
俏丽女子说完,守候在步撵旁边的另一个白衣女子立即接过俏丽女子手中的奏折,然后恭敬的低着头,将奏折递入轻纱帐中,白衣女子从头到尾都不敢张望的低着瞳眸,因为在这个西凉国里,人人都知道王的容貌是秘密,王不许他见窥见,所以他们也只能恭敬的尊从。
轻纱步撵内,费尘封一袭翩然华丽的金丝软袍,淡漠疏离的斜躺在珍贵的豹席软榻上,纯金色的金丝软袍上绣着莹莹夺目的钻石,华贵衣袍下摆呈现着优美的弧度,弯弯绕绕的搭在软榻中,层层叠叠。
慵懒的姿态,绚丽夺目如星星般闪烁着光芒的瞳孔,孤傲淡漠的容颜优雅迷人,费尘封不紧不慢的动作,纤纤十指如葱,他懒懒的将奏折轻取,缓缓的打开,里面出现了一行简单却令他惊讶也满意的字体。
离鸽筱遇刺,小伤无恙,筱儿寻获,臂带桃花离鸽筱!
玉树临风的妖娆,眉若墨黑,珍如钻石般的黑眸璀璨如星,轮廓棱角分明,温雅慵美,淡漠疏离的瞳眸中闪烁着一丝温柔。
离鸽筱,筱儿?
寻寻觅觅却早已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他却不知道,这是天意,还是上天给他的考验,还好他没有拒绝此婚,否则他恐怕又要错过了。
“王,齐心镇瘟疫恶起,此地是边界,不知是否将边界的子民驱散以保安全?”就在费尘封看折的时候,俏丽的女子再次开启红唇,语言中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完全是一副干练沉稳。
“任意驱散,只会撩动民心,宣太医前往,加以防范即可。”费尘封声音依旧淡淡的慵懒,邪魅疏离中透着浓浓的威严。
俏丽女子低着头,恭敬的回道:“属下尊命!”
“告诉清凤,王妃的命跟她的脑袋一起拴着,如果王妃再受伤,孤王要了她的命。”费尘封声音里没有半丝的情感,冷如阎王,在他的心中,筱儿是最重要的,这次筱儿受伤,因为清凤找到了筱儿,他让清凤将功折过,然而要是再有下次,他就摘了她那颗没用的脑袋。
说完那话,寒冰凛冽的瞳眸再次染上了柔情,费尘封性感的朱唇微微勾勒起一抹慵懒的弧度,筱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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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璟宫里,风烈焰慵懒的斜卧在龙椅上,优雅娴情的享受着午后香茶,轻风微吹,淡雅的清香缠绕在鼻尖,一个轻快的腿步声接近,紧接着就是太监刘长生那尖细轻缓的嗓音:“皇上,飞扬将军来报,公主平安!只是飞扬将军奏折中还提到一事,公主以练药为名,已经有五日不曾与众人相见。”
“五日?”风烈焰优雅的动作微微一愣,妖娆的瞳孔带着淡淡的怀疑,离鸽筱在练什么药?竟然需要避不见面?而且还五日之多,她倒底在干嘛?不会是暗中逃走了吧?
不对,离鸽筱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她要想逃走,早就逃了,如今老太妃疼着她,她又何必逃呢!况且他与离鸽筱有口头之约,她的婚事只要和谐处理,他不会管,一切都照她自己的想法处理,所以离鸽筱实在犯不着逃离,那么她真的只是练药吗?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刘长生恭敬的低着头:“回皇上,是的,飞扬将军奏折中还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所以公主应该是安全的。”
最后一句,是刘长生自己加上去的,虽然飞扬将军没有明说,可是既然能听见公主的声音,那么公主在里面应该是安全的,就不知道公主为什么将自己锁在屋里,避不见人,难道公主还练了什么长生不死药?想到此,刘生长自己心里也疑惑了。
“下去吧!”风烈焰纤纤十指轻摆,举止投足间傲然冷冽,浑然中,优雅慵懒的声音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
“奴才告退!”刘长生闻言,立即恭敬的行礼跪安。
风烈焰缓缓勾起琉璃盏杯,淡品轻尝,飞扬来报时,离鸽筱五日未见尊容,从静墨山庄回来,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也有几天,那么离鸽筱现在可有出现?而她在里面究竟干了什么?
风烈焰妖魅的微扬一抹淡淡的笑容,嘴角噙起一个性感的弧度,下次的奏折,应该会很有趣,离鸽筱从来不会做无聊的决定,那么离鸽筱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又或者是惊骇?
第十四天,众人终于按耐不住全部站在了迷阵前,就连腿上还没好的夜凌勋也以轮椅代步,以庄主的身份逼着夜君琛入阵,要他必须把离鸽筱请出门。
离鸽筱身份特殊,十几天不见人影,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奇怪了,如果离鸽筱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们静墨山庄必然遭殃。
“大哥,不是君琛不愿意,只是……”夜君琛说着像一只泄气的皮球:“四小姐说了,只要十五天,现在是第十四天,还有一天,你们就再忍忍吧!”
他也想进去叫人啊!可是……
哎!他能跟他们说自己的阵被离鸽筱破了吗?一个小小的女子,却破了他的阵中阵,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他们还不把他笑个够。
其实这事说来还得怪他们,为什么非要逼他去叫人呢!现在好了吧!离鸽筱就是因为嫌他烦,所以干脆破了他的阵,把阵改在了门边,他现在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小弟,只能走到门边送吃的了!
“二公子,你话说得轻巧,十几天没见着人,你还叫我们忍忍?你可知道十四天的时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十四天也可以发生很多事,我们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你赶紧进去把人叫出来。”风向天冰冷着瞳眸微微眯起,乌黑深沉如星星般的深渊里闪烁着寒光,声音悠然冷漠,却无比的威仪。
他们把人交到他手上,如今十几天没见到离鸽筱,夜君琛竟然还敢叫他们忍忍?他是想被扒皮,还是想抽筋啊?
“就是,二公子,你也太过分了,干嘛设个阵不让我们进去啊!你快解阵,否则……否则我就让夜庄主不给你饭吃。”燕娘急着找不到话,最后只好弱弱的丢下威胁,也把夜凌勋拉下了水,总之小姐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兄弟俩喜欢怎么打也无所有谓。
众人听闻燕娘的话,莫不是两眼一翻,她这算什么威胁啊?一两天不吃饭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况且就算夜凌勋不给夜君琛吃饭,他还有别的吃啊!比如在山里打个猎,就有美美的几餐了,夜君琛在山里长大,会饿得了他吗?
“君琛,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十几天了,万一四小姐在里面出了事,我们整个静墨山庄都要为此陪上性命。”夜凌勋微微皱起了眉头,淡漠的瞳眸染上了些许的怒气。
君琛虽说是为了尊守诺言,可是孰轻孰重他还分不清吗?如若离鸽筱真的在里面出了事,他们就得株连九族,整个静墨山庄有关的人都得陪上性命。
“哎呀~我老实跟你们说了吧!这个阵我就进不去,因为四小姐嫌我烦,前几天就把阵改了。”
众人闻言一愣,随后都莫不是抿起了红唇偷笑,觉得烦,然后拒之门外,这的确像离鸽筱的作风。
风向天首先扬起性感的朱唇,轻笑了起来:“二公子,你怎么不早说啊!早说我们就不会逼着你来。”
改阵,这种事的确像离鸽筱的所作所为,只是离鸽筱果真是真人不露相,跟在她身边,总是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就好比这个迷阵吧!原本他们还不知道离鸽筱会列阵法,现在却突然破了夜君琛的阵,而且还列出了一个局,他发现自己又多了解她一点,离鸽筱的身上就如一个迷,越是接近迷底,就越是发现阵中有阵,迷中有迷,他们对她的了解,还是大海与小溪,只知其一,还不知其二。
而且离鸽筱既然能改阵,那就说明一件事,离鸽筱真的不希望被人打扰,而且她是平安的,知道她平安,他也不再担心,而且以她的行事作为,有哪件事是不怪的,原本要她参赛,然后潜伏在西凉王身边做细作,可是她愣是做了老太妃的义女,而且比赛时不也怪事连连,就连西凉王的青玉笛也吹响了,所以还是见怪不怪就好。
“早说出来好让你们笑话吗?想我夜君韫是列阵高手呢!离鸽筱一个小小的女子,随便摆了一个阵就让我不得其门而入,你们觉得我好意思说出口吗?”夜君琛越说越郁闷,越说越纠结,想他们静墨山庄也是阵阵出名,可是离鸽筱一个无名小阵手却愣是把他给打败了,他哪好意思说出去啊!说出去简直是丢人。
“咳咳~”夜凌勋想笑又不能笑的清了清嗓音:“那个君琛啊!一次失败不代表永远失败,四小姐或者只是碰巧撞上了。”
夜凌勋安慰着夜君琛,也猜测着事情的发展,静墨山庄的阵法一向出名,当然,身为二公子的君琛资质也不差,所以离鸽筱能破了君琛列的阵法,应该只是巧合罢了。
“这可难说,小姐那么聪明,燕娘还没见有事难得倒我家小姐呢!所以二公子,你是注定要败在我家小姐手下。”燕娘毫无心机的取笑着夜君琛,然而她却不知道,她那无心的话,却在夜凌勋的心里投下了一颗小石。
夜凌勋眼底闪过一抹惊心,心里开始为燕娘的话忌惮着,离鸽筱为何会答应到静墨山庄原本就是一个迷,如今却发现离鸽筱真的聪明绝顶,还是列阵高手,如若她是有备而来,那么她想要干嘛?难道就是来破他们静墨山庄的阵吗?而她又是受谁的指使?是皇帝?还是西凉王?又或者真的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