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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棉花之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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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又问:“你究竟想不想吃?”

我说:“想,当然想了,有谁不想吃的,只是我没钱,我摊摊手。”

和“夜叉”要,那无异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我脑子还没被驴踢呢?和父亲要,父亲没在家;和奶奶要,奶奶会给我的话除非是老天变糊涂,把太阳变月亮,大白天的升起来吓人;和姑姑要,姑姑又没有出去打工,天天在家里做农活,哪来的钱,就算是奶奶偶尔给她一点,她也不会就样用掉的,最起码是不会买东西给我吃,这点自知之明的觉悟我还是有的。

“只要二毛钱,就可以买到四根了,才五分钱一根呢,你和你妈要吧。”我非常惊讶地望向姑姑的脸,发现上面有兴奋、有憧憬、有期待、有吃过东西后甜蜜的神情,在此之前我从没发现一个人的脸上表情能如此丰富。

“要是你妈不给,我们就偷偷的从她的兜里拿两毛钱好不好?”姑姑依旧自顾自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我一直在看着她。难道她不知道我和“夜叉”的关系势如水火么?

“我是不会去和她要钱更不会去偷她的钱,因为我要的话她铁定了不会给,我不想受这种羞辱;我偷的话说不定会把我打死。我早晨才挨了打,好不容易今天一天就要平平安安的过去了,我可不想有事没事的找着要给她打我的理由。”我斩钉截铁的说道,口气异常的坚定,以此表达我的立场是多么的牢固。

“如果你不去她兜里拿的话我以后都不和你玩了,话也不和你说了。”她像青蛙叫时一样鼓着腮帮子对我说。这个问题要值得好好考虑考虑,因为家里附近并没有年龄和我相仿的孝子,全是一些比我大的孝,而且他们都要上学,放学后还要到田间帮助大人干农活,只有每个周末才会有空和我玩上一嗅儿,而且他们有时间的时候我并不一定有时间。如果连姑姑都不理我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其实我很想告诉所有的人我非常寂寞,可此时的我年龄太小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只能是用一些行动来扞卫那所谓的孝子情谊。

见我好像不为所动,姑姑又展开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滔滔不绝,说如果被发现的话,她就说是她偷的,与我无关。在这种不停的怂恿与孝子天生就渴望吃糖的情况下,我不禁心动了,而且是动得非常厉害,不知掩藏面部表情的我,此时的神情被姑姑尽收眼底。

在这种情况下,最后我投降了,趁着“夜叉”去小卖铺卖东西的时候,我悄悄地从凳子上她的衣服里拿了两毛钱出来,手抖了又抖。起先我也不知道这兜里有钱,是姑姑告诉我的,就好像是未卜先知、神机妙算一样,她说哪里有钱就能在哪里拿到钱。

我俩偷偷地溜到村头那棵不知名的大树底下,我真的见到了姑姑口中的甜得直沁人心的,好大的一大朵白色的花儿呀,像是天上的蘑菇云,又像是田间正在打苞快要开放的莲花,又好像都不是,隔着它这么远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甜甜的清香味,不要说是吃了,光是闻闻看就醉了。

我手里拿着钱正准备过去买呢,姑姑一把把我手里的钱抢了过去。这时我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种柱棍糖,就是用玉米和糖炸成的一种类似于老爷爷手里的的拐杖样子的糖。吃起来也是甜甜的脆脆的。

“你要吃哪种?我给你买。”没有丝毫怀疑,我左看看右看看,两样都想吃。最后问了拐杖糖也是五分钱一根,最后我两样都要了,两毛钱,我和姑姑一人一毛钱,刚好可以两样东西都吃到,不用再纠结什么吃了这个吃不到那个的。

姑姑把递给我时,我迫不及待的擅抖着双手接过来,轻轻的非常不舍的用舌头舔了一下,一股清甜的感觉从舌头往全身各个神经传递了出去,真甜真好吃呀,长这么大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陶醉在这种美好的氛围里,小心的一下一下的舔,生怕一下子吃完了就没得吃了。

当舔到棍子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我吃光了,回过神来的我意犹未尽,两只眼睛开始四处扫描找姑姑,却发现周围根本就没有她的身影,只有一些大人们坐在石墩上树底的草地上闲聊着,还有一些孝子在不停的奔来跑去追逐嬉戏。姑姑应该是回家了,我赶紧一路小跑回家,不停的加着速度,生怕回去晚了姑姑就吃完了,啥都没有给我留下。气喘吁吁的跑到家时,才发现姑姑和奶奶坐在院子里的草墩上不知在说些什么,中间还掺杂着愉快的笑声。

我说:“姑姑我的那根拐杖糖呢?你怎么也不等等我就一个人跑回来掉了,害得我一路小跑。”

“我什么时候拿过你的拐杖糖了,我哪也没去。”听着这不带感情还有疑问的话我怎么就感觉像是春天打雷一样,不止不可思议还让人无比的震惊。我们刚刚还在一起,怎么才半个小时没有就变了,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你不是让我拿了钱和你去买糖吃么?我们刚刚还在一起吃呀,你还把糖递到我手上呀,怎么现在就变了呢?”

“我啥时候和你一起去买糖了,我哪都没去,你可不要冤枉我啊!”

“你姑姑哪都没去,你在这疯喊什么。”奶奶厉声呵斥。

什么?不会吧?姑姑一瞬间就失去了记忆么?这种强大的落差感让我无比的郁闷,难道今天是我做梦,可的味道还萦绕在嘴边,唇齿留香,粘绵绵的手心更是显示着我今天确实是吃过。健忘也不至于健忘到这个程度呀,难道是另有隐情。

晚上快睡觉的时候“夜叉”终于发现钱不见了两毛,于是她第一个就跑来窗户外面质问:“你有没有拿了我的钱。”不用问,这话绝对是对着我吼的。

“没有。”我心里一颤,暗道大事不好,东窗事发了。

她又问:“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了。”我随即斩钉截铁的掷字有声,如果承认了,那我离死也不远了。

于是“夜叉”就在窗户外面破口大骂,我拿了两团纸塞住耳朵,又用被子把头都盖住了,装做没听见。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好像下床了。不一会儿,身上一冷,原来是被子被掀开了,灯也亮着。一张黑得跟张飞的似的脸拉得比驴子还长,眼珠子瞪得大大的都快要跑出来了,手里还捏着一根拇指粗细的棍子。没等我细看随即而来的就是一阵扑天盖地的谩骂和让我毫无躲闪之地的抽打。

身上的血痕一条接着一条,以看得见的速度递增,每痛一次就多了一条,躲也躲不过,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打吧,打死了就算了。好一会儿,可能是这个女人累了吧,把棍子往我身上一扔,走了,奶奶和姑姑在另一张床上眯着眼睛笑得好不开心哪。看那样子就像是天上掉下了个金元宝砸到了他们头上似的。

从“夜叉”的骂声当中,我知道了,从偷钱到买,姑姑全部都推到我一个人头上了,她装做丝毫不知情的样子去“夜叉”面前表功。我的心渐渐冷到了谷底,发现原来我一直以为对我还不错的姑姑竟然也是这样对我,原来我在这个家里是这么的不受欢迎。

这个时候我已经读得懂一些不是很复杂的字了,有些读不懂的我就去查字典,有时候我也会连猜带蒙的去读,什么毛爷爷语录、毛爷爷手稿、西游记、水浒传、故事会之类的等等旧书,这些书页都已经泛黄了,有些连字都模糊了,可是我却依然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看。这些书我从识字起就开始翻了,每次都是看完后又重头看起,也不知道看了些什么。而“夜叉”一看见便笑着讽刺我,明明不是秀才,却偏要装秀才样,还说我看了西游记,到老不成器。不成器就不成器吧,本来我也没指望自己能成什么器!我本是人又何来成器一说。

为了不想看见“夜叉”也不想听见她的声音,我每个周末都是天没亮就出发去放牛,天黑了才往家里赶。今天又到星期六了,不用上课。

起床时天还没亮灰蒙蒙的,趁着“夜叉”和弟弟还在睡觉。依旧拿本书叫上大黄,和以往一样牵着小牛带它去山林里吃草。

到了山林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一些不知名的鸟儿在林间欢快地鸣叫着。俗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尽管还有些早,可是已经有说话的声音从林子里传出来了,有些在抓松毛,有些在捡蘑菇、有些在捡柴。松毛就是从松树上掉下的一种细细的叶子又比筷子长不过比筷子细的易燃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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