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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太后这东一棒西一棒,到底几个意思?
白云曦看着目光怜悯轻叹的太后,心里也有些搞不清状况的迷糊。.
既然不能确定太后意图,白云曦只能以沉默不变来应对太后的万变。
“白姑娘顾虑着仙去的父母,显然是个极为纯善孝悌的好姑娘。”太后又叹口气,“那些糟心的人不提也罢。”
少女愕然,越发让太后的做法弄得云里雾里。
“不过有一点,哀家觉得他们确实有心想与你们兄妹修复关系。”太后意味不明的打量她一眼,“不然他们也不会全家披麻戴孝入城。”
作秀!
白云曦脑里立即崩出这个词,听着太后将话题绕来绕去又绕回到原点,她暗暗松了口气又同时起了几分郁恼。
不吭声,她微微垂眸一副聆听长辈训示的乖巧模样。
太后见她不接话,只得压下眼里怏怏恼色,余光斜瞟神色端然的少女,继续唱独角戏,“南苍以仁孝治天下,他们这么做确实算有心了。”
白云曦盯着自己脚尖,决定当只沉默乖乖狗。
“听说你父母亡故尚不足一年?”
不能再装聋作哑,少女恭敬答,“是的。”
太后似乎颇为难的皱了皱眉,凝着她看了半晌,幽幽长叹,“白姑娘,我们南苍自先祖创立江山以来便有条不成文规定。”
白云曦茫然眨着眼睛,从善如流询问,“民女愚钝,还请太后不吝赐下。”
“家中长辈新丧不足三年者,所有晚辈一律不应谈婚论嫁。”
白云曦讶然抬头,没去看太后铿锵如铁的脸色,而佯装不经意的掠了掠她身后那楚姿纤纤的少女。很明显,她惊讶愕然的神态落在秦清映眼里,让这位异姓郡主十分愉悦。瞧那微微上弯的嘴角,猛然发亮的眼睛,还有眉梢再小心翼翼也掩不住的得意兴奋……。
心里嗤笑一声,白云曦又微微垂首,“多谢太后赐教,民女现在知道了。”
太后皱眉,瞧这丫头明明是个伶俐的。难道还不明白她的用心?偏拣她不想听的来说?
“照理说,你父母新丧三年内,本应停止一切嫁娶事宜。”太后漫不经心开口试探,“圣上下旨将你赐婚宁王之前,并不清楚你家中诸事……。”
少女皱了皱眉,太后想按个蒙敝圣听的欺君罪名在她身上?
“太后明鉴,民女亦不知赐婚圣旨因何而来。.当初宁王前来宣旨,民女也吃了一惊。”
想说服皇帝收回成命,还是找你自己的孙子开口吧。什么三年守孝什么欺君大罪,她担不起。
那道圣旨又不是她求来的,凭什么这些人肖想着那个人,怕捊不顺他身上的毛,又想捏着她委屈求去。
白云曦压下心头怒火,一副卑微忐忑之态,“民女以前不知有新丧三年禁嫁娶的规矩,现在知道了自不敢有违圣训,民女实不敢高攀宁王殿下。如太后能说服宁王殿下改变主意,民女心里实在感激不尽。”
这下轮到太后愕然了。
飞快与秦清映对视一眼,似是不敢置信的盯了白云曦半晌,末了,才勉强含糊道,“这个……哀家自然是盼着你们好的。”
也不说劝不劝南宫无殇,更没再提嫁娶之类的话。
白云曦心想,大概太后也知道皇帝金口一开圣命难收,短时间让皇帝改口只怕不易。却又不甘心让她这么个“蝼蚁”占了宁王妃的位置,才借着让她认族亲一事明着劝和暗中警醒。
三年不应嫁娶?
是拖延时间好让秦清映有机会抢人?
那她睁大眼睛瞧着好了,反正目前她也没兴趣成亲。
白云曦缄默,在想太后整治她也整过了,现在训也训完;暗示什么的也讲完,该放她出宫了吧?
“你难得进宫。”
太后斜光掠来,白云曦迎着她意味不明的目光,心先凉半截。
这个开场白,分明是打算再留她在宫里的意思。
“偏偏导致永嘉公主受伤,”太后板着脸睨她,白云曦心里苦笑,难道她要一直背着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让太后秋后算帐?“你父母又是新丧……。”
这话风转变太快,白云曦有些傻眼,她真跟不上太后这节奏。一会阴一会晴,一会怜她一会怒她,到底想捏着她这只蚂蚁怎么玩?
“慈和宫旁边修有座佛堂,里面供奉的观音经过名僧开光,你去佛堂抄一卷经书,当是为公主祈福亦为你父母积福吧。”
抄经书!
想起那些经文,白云曦就头皮发麻。她是吃五谷杂粮的肉体凡胎,她跳不出这万丈红尘也没有想过要跳出去,那些高大上鼓吹别人饿肚子对仇人以德报怨的佛经,她觉得一点也不适合她这个万恶凡胎。
可太后的话,就是懿旨。
在这慈和宫里,她只有听的份。
“谢太后恩赏。”心里不甘不愿,面上还得装出感激涕零。白云曦觉得别扭,真担心在这宫里待久了,自己也会被逼弄个分裂人格出来。
怨归怨,还是期期艾艾跟着宫女去了佛堂。
想着才抄一卷经书而已,她加快些速度,顶多饿半日肚子就能出宫了。白云曦十分有觉悟,知道在这宫里,慈和宫的主子不喜欢自己,晚膳肯定没有着落了。
然而,当她看见宫女给她搬来那卷经书,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之前想得太简单了。一个时辰抄完一卷经书?她瞪着眼前这足足两米长的卷轴,欲哭无泪的坐在地上。
就算她一晚不休不眠,这经文她也未必抄得完。
直到此刻,她才深深确定,太后绝对厌恶她。她更确定的是,让她抄这一卷经文,太后只是对她小惩大戒而已。
“妈呀,若是她不顾忌着那家伙,真不知太后会怎么刁难我。”
抱头叹了一会气,白云曦就想通了。
如果她不按太后要求乖乖将这卷经文抄完,只怕后续的才是真正的惩罚。
她不怕麻烦,但不意味着她喜欢麻烦。
静下心来,白云曦就执笔一心一意的抄写经文。
尽管佛堂烛火很暗,尽管佛堂抄经文只能站着,她一旦决心做好某件事,就一定会全力以赴一心一意做好它。
至于做好之后的结果,那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事了。
白云曦在南苍这片土地生活了将近一年,还是无法习惯使用软绵绵的毛笔书写。可是眼下,她不习惯也不行。
写一会,手便又酸又痛。但她瞄一瞄那长长卷轴,只得咬牙继续。
夜,悄然而来。
佛堂里,除了烛芯偶尔爆响的声音,再无一丝声响。白云曦抄得十分专注,但离抄完一卷经书这目标还有一大截。
不知过了多久,白云曦只知道她觉得手累脖子酸偶然抬头的时候,外面天色已完全黑如墨斗。
摸了摸咕咕乱叫的肚子,她无奈叹口气,又执笔斟墨水继续奋斗。
早料到了,在这佛堂里,太后不会让她沾一滴水吃一口饭。扛着吧,不然还能怎样。
好在,一会之后她全神贯注投入到经文里,渐渐便忘了自己肚饿口渴这回事。
但是,她太专注的结果,导致除了忘记肚子饿之外,连周遭环境渐起变化也没有留意到。
佛堂的门一直都是关着的,但两扇窗不知什么时候也悄然关上了。她进来时,原本打开了一扇。没有风,佛堂室温慢慢高了起来。
白云曦仍旧没察觉出什么不对,或者说,她除了觉得有些闷之外,并没有太在意其他。
她饿着肚子顶着冒烟的嗓子还要专心抄经文,哪里分得出闲心支关注别的。她可不想因为一时分神出什么差错,万一让太后逮着不放,她极可能两天也出不了宫。
但她,一点也不愿意再在这座富贵牢笼里待着。
然而,她的专注终于被外面的不寻常打破了。
室内很闷很热,室外隐约有火光划亮夜色。
只一眼,惊得她手里毛笔当即“啪”的落地。
“火?”她惊而不慌,盯住外头熊熊猛窜的火苗,只觉心里头直冒的火也给引了出来,“好端端怎么会起火?”
她走近窗边观察,想要尽快弄清眼前情况。
这一靠近,才惊觉两扇窗户已关上。
推了推,窗扉纹丝不动。
她大惊跑向门后,用力将门往里拉,但是,门也被人关得死死的。随着她用力拉晃,隐约还能听闻外面有金属撞击发出的叮当声。
“难道……外面用锁头锁住了?”她不想做出这样的猜测,但两扇莫名被反锁的窗,再加上金属撞击声,她不得不做最坏打算。
这一刻,愤怒或惊慌也于事无补。
她不能被烧死在这,她一定要活着出去。
但问题是,她怎样才能从这个完全没有出路的佛堂出去?
门窗封死,大火熊熊,又是人人酣梦的深夜。
即使她求救……白云曦差点跳起来,她真是被吓傻了,连最直接的办法都没有尝试过。
“来人,救命啊,救命啊!”
她靠近窗边,扯开嗓子尽最大可能的喊叫。然而,喊了一会之后,她发觉自己这么做不过陡然白费力气而已。
佛堂离慈和宫不远,但慈和宫与其他宫殿并不相邻。如今她如此大声叫喊,慈和宫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还能指望更远地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