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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字?”百里玉嘴欠的问了一句。.
“穷!”靳云轻咬着字音说道,旋即甩了内室的房门。只留下满脸黑线的百里玉。
几日的不眠不休,辗转反侧,直到大夏国的硕荣公主入住雍和宫,百里玉依旧没想到摆脱这惩亲的办法,尤其是百里连城的闭而不见,让百里玉心里彻底没了底,不得不拉下架子来求靳云轻。
“咳咳.....如今那个硕荣公主已经住进来了,你觉得本王该怎么办?”开口求人的滋味虽然不好,不过被‘嫁’到那么个穷乡僻壤的滋味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尤其是百里玉由始至终都没有娶妻的打算,这个世上,他再不会对任何女子动心了,百里玉如是想。
“这事儿跟筱萝有关系么?”靳云轻这几日说话一直不阴不晴,语调亦不愠不火,此刻,靳云轻正瞧着桌上的清蒸鱼,筷子敲了下瓷碗。
“当然有关系,如果本王不在,谁来给你夹菜啊!”百里玉说着话,当下夹了块鱼肉搁在靳云轻的碗内,一脸殷勤,一脸虔诚,一脸期待。
“有人夹菜的感觉虽然好,不过这件事么,筱萝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办,王爷还是自己看着办吧!”靳云轻的确没想到更好的主意打发了硕荣,可没想到,不代表她会让任何人带走百里玉。
“把鱼肉还给本王!”百里玉闻声,脸色骤变,登时欲夹回那块鱼肉,却已晚了一步。
“王爷何必......阿嚏”还没等靳云轻说完,便觉一股浓浓的脂粉香飘际过来,靳云轻鼻尖一酸,当下打了个喷嚏。
“娘娘恕罪,奴婢想着禀报娘娘,可硕荣公主硬要闯进来。”汀月先一步跑到靳云轻身侧,低声请罪。
“没事。”靳云轻敛了眼底的精明,换以一副天真表情,一侧,百里玉心下骤凉,转眸间,赫然看到一女子娉婷而入。
伴着浓浓的脂粉香,靳云轻分明看到一个金光闪闪的女子站在关雎宫的门口,只见眼前女子一袭薄丝蝉翼的华裳裹身,外罩赤金鳞片披肩,腰间绑着一根翠石系带,中间的鸡血石红的耀眼,下着一条长长的拖尾曳地裙,每条裙褶上都镶着百颗饱满圆润的珍珠,整条长裙数下来,足有千粒之多。
此时,女子正低眉顺眼的走进来,避开阳光照射,靳云轻这才看清女子的容颜,人家说浓妆淡抹总相宜,可眼前女子显然是浓妆过了头,眉黑如墨,唇红如血,尤其是那张脸蛋儿,即便离的这么近,她还觉得自己看到的是猴子屁股!而此人,正是大夏国国主最宠爱的公主-夏芙蓉。
“你说大夏国很穷?”百里玉瞥了眼靳云轻,语气透着掩饰不住的质疑。
“她该不是把大夏国库里的那点儿玩意全都穿在自己身上了吧......”靳云轻不禁摇头,悻悻道。
“芙蓉初入大百里,还未曾拜见肃亲王,此刻贸然出现在王爷面前,还请王爷见谅。”娇柔的声音温和婉转,偏生听在百里玉耳朵里生出无限寒意。
“咳咳.......原来是夏国公主,百里玉失礼了。”即便不想面对,可人家都在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了,百里玉总不能装作视而不见呵。
“王爷哪有失礼,是芙蓉不请自来,王爷该不会介意吧?”夏芙蓉拖着十几斤重的华裳再度施礼。
“百里玉岂会介意,阿嚏......公主多虑了。”百里玉揉了揉鼻子,无奈还礼,依着夏芙蓉的身份,百里玉的确需要以礼相待。
“芙蓉不是多虑,实在是贸贸然出现在这里着实不妥,不管怎样,芙蓉事先都该跟王爷打声招呼的。”夏芙蓉没完没了的俯身施礼,那股香喷喷的味道一股股的吹向靳云轻,害的靳云轻喷嚏不断,好不容易才得了空当开口。
“阿嚏!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好呛人啊!”靳云轻捂着鼻子,嫌恶的看向夏芙蓉。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跟硕荣公主说话!”未等夏芙蓉开口,其身后恶奴已然指着靳云轻的鼻子破口大骂。
“恕百里玉直言,公主的侍从竟敢如此辱骂我大百里的皇后娘娘,实在没什么教养。”百里玉的声音清冷无波,俊颜却已有愠怒之色。
‘啪’百里玉语闭之时,夏芙蓉忽的转身,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只见刚刚还颐指气使的侍从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纵是唇角有血涌出,亦不敢抬手去擦。
靳云轻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里划过一抹冷笑,原本以为穷国的孩子早当家,没想到也是个败坏的主儿。不过也好,幸而是纸老虎,总比披着狼皮的羊好对付。
“你好凶啊......”靳云轻怯怯的看向夏芙蓉,眼底闪烁着莹莹光芒。夏芙蓉闻声恍然,登时收起那副狰狞之态,一脸羞涩的转身,启眸看向百里玉。
“王爷说的极是,皇后娘娘乃千金之躯,怎可被奴婢这般数落,都是被这贱奴气极了,芙蓉平日里是不打人的!”夏芙蓉眼底华彩熠熠,急忙澄清。一侧,靳云轻嗤之以鼻,动作这么利落,还敢说平日里不打人?
“公主知道皇后娘娘是千金之躯就好,百里玉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百里玉说话间转身看向靳云轻,双手拱拳,郑重其事的作了个揖后,倒退着走出关雎宫。
“王爷去哪儿啊!芙蓉陪您!”见百里玉离开,夏芙蓉二话没说,当下转身追了出去,华裳暴露在阳光下时金光闪闪,晃的人眼睛疼。身后的侍女见此,亦小跑着颠在后面。
直至夏芙蓉离开,靳云轻方才舒了口气。
“娘娘,您说那个夏芙蓉是不是瞎子啊,她没看到您坐在这里吗?”汀月气不过,嘟囔着开口。
“怎么说呢,本宫觉得那个夏芙蓉是瞎子,她身后的两个宫女是瞎子,基本来说,大夏国的人都是瞎子!”靳云轻也怒了,自己还没被这么无视过。
或许是因为应下和亲之事,百里连城怕与百里玉打个照面儿,所以即便夏芙蓉已经入住雍和宫,百里连城仍然没有出现。
适百里,月朗星稀,偶有浮云掠过,掩住了皎皎月光,整个大地一片朦胧之色。雍和宫内,夏芙蓉负气坐在椅子上,裙裾不小心刮在梳妆台的棱角处,一颗珍珠滴溜溜的滚了下来。
“快捡起来!”夏芙蓉心下生急,大声叫道。侍女自不敢怠慢,急急追着珍珠跑了过去,却不想脚下生滑,猛的踩到了珍珠上。侍女当下心底生寒,怯生生将脚抬起来,只见脚下珍珠早已成了粉末,风过,化为尘埃。
‘啪’侍女才一抬脸,便被甩了个巴掌。
“公主饶命 ,奴婢不是故意的......饶命啊......”侍女顿时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脸色煞白如纸,与唇角渗出的血迹形成鲜明的对比。
“饶命!你知道这颗珍珠有多珍贵!凭你几条贱命都赔不起!看本宫不打死你!”夏芙蓉面容扭曲,随手抄起身边的椅子就要砸向侍女。
“公主,求您饶了阿紫吧,现下您的近身侍婢只有两个,若是无端死了一个,一定会惹起肃亲王怀疑!公主,求您看在肃亲王的份上,先饶了阿紫!” 一侧,名曰阿碧的侍女扑通跪在地上,悲戚哀求。
几乎同一时间,夏芙蓉手中的椅子砰的扔了出去,正砸在阿碧头上,鲜血顿时如柱般涌出,即便疼的钻心,可阿碧仍跪在那里,双手捂着伤口,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你还敢跟本宫提肃亲王!本宫是让你在那个傻子面前莫失了本宫的威严,却也没让你在肃亲王面前那么不识相!你倒是骂的痛快!看看这一整天!百里玉甚至没跟本宫正经说上一句话!都怪你!”夏芙蓉双目如荼,赤红欲裂,睚眦的表情仿佛地狱的恶魔,让人噤若寒蝉。
“公主饶命......”阿碧不敢辩解,只将头埋在双膝间,苦苦哀求。一侧,阿紫跪爬到阿碧身边,以同样卑微的姿态跪在夏芙蓉面前。
“奴婢自知有罪,亦知就算死上一千次也偿还不了这颗珍珠,奴婢只求公主消消气,奴婢死不足惜,只是怕奴婢们死了,便没人伺候主公......”阿紫深知,在自己主子眼里,她们命如蚁贱,若想活下来,就只能苦苦哀求,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你也知道自己命贱!你们知不知道,这些珍珠和金鳞都是从齐国借的!为了借这些东西,父皇不知费了多大劲儿!现在踩坏了一颗,你让本宫怎么跟父皇交代!”夏芙蓉恨恨的走回到梳妆台上,眼中尽是戾气。
“奴婢们知错了......”此时的阿紫和阿碧就只剩下了磕头认错的份儿。
“都滚下去!”夏芙蓉嫌恶挥手退了两个奴才,旋即紧抚着太阳穴,脸上焦躁之情尽显。
关雎宫内,靳云轻打散了发髻,青丝如瀑般泻落下来,在烛光的映衬下流转着绚烂的华彩。
“是借的啊?”靳云轻转身看向殷雪,恍然开口。.
“属下听得一清二百里,夏芙蓉身上,头上的所有饰品,都是夏王自齐王手里借来的。属下回来的时候,夏芙蓉正为一颗珍珠在大发雷霆。”殷雪将自己看到的如数禀报。
“封逸寒还真敢借呵,他倒是不怕有借无还。”靳云轻幽眸如潭,转身看向铜镜,下意识把玩着手中的梨花梳。她许是猜到了封逸寒的心思,只可惜百里玉是她不能放手的人,所以封逸寒的如意算盘算是白打了。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响起,靳云轻本以为是汀月,正欲开口,却听到一抹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睡了吗?”清越的声音低戈响起,靳云轻闻声微震,旋即看了眼殷雪。待殷雪离开,靳云轻方才搁下梨花梳,摇曳着走到门前,素手轻轻打开房门。
“王爷这么晚来......是不是对筱萝有什么想法啊?”靳云轻一袭月牙白的内衫,几缕长发落在胸前,尤其是那张脸,卸妆后的容貌宛如出水芙蓉般不染纤尘,肤嫩如水,让人恨不能上去捏一把。或许是对了一天的夏芙蓉,百里玉忽然觉得眼前的靳云轻简直美的天上有,地下无。
“王爷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其实王爷想让筱萝陪睡也不是不可以,筱萝本就没想过对皇上从一而终,不过价钱方面么......”靳云轻忽略了百里玉的表情变化,姿态娇柔的伸出玉指,勾起百里玉弧度完美的下颚。
“阿嚏别开玩笑了,本王有事求你!”百里玉的这个大喷嚏,恨不能将靳云轻从窗户喷出去。无语,靳云轻收回玉指,狠狠的抹了下娇美的容颜,心底无限怨念。
“王爷有什么事,不能明早再说么?筱萝要睡了。”靳云轻踩着细碎的步子走到百里玉身侧,挑眉开口。
“等不到明早了,那个夏芙蓉说明早要陪本王用膳,怎么办啊?”百里玉一脸悲戚的看向靳云轻。
“王爷还是先照照镜子吧,看看这张脸都扭曲成什么样子了!”此刻的百里玉,脸上分明写着一个大大的衰字。
“靳云轻,救命啊!”百里玉哪有心情照镜子,当下拿起茶杯,大口饮水。
“哦?看来那个夏芙蓉似乎不怎么得王爷的心呢?”见百里玉如此,靳云轻饶有兴致的坐下来,意味深长的看向百里玉。
“你是不知道本王这一天怎么过的!那个硕荣公主自离开关雎宫后就一直跟着本王,从御花园到御膳房,再到御医院,甚至连本王出恭......咳咳......反正不管本王做什么她都要跟着,怎么甩都甩不掉啊!靳云轻,本王真是受不了了,只要你能帮本王把她解决掉,本王给你一百两黄金!”百里玉发狠道。
正文(520xs.) 第253章 钱,本宫多的是!
“这事好办,殷雪,宰了她!”靳云轻倒也利落,当下吩咐。
“慢着!本王不是让你杀她,是想让你帮本王摆脱她!要是能杀,本王还用得着来求你么!阿嚏”直到现在,百里玉鼻间还萦绕着那股浓浓的香味儿。
“其实王爷也别太刻薄了,依筱萝看,那个硕荣公主也怪可怜的......”靳云轻拿捏着嗓子,一副悲春伤秋的表情看向百里玉。
“你吃错药了吧?她可怜?”这还是百里玉第一次厌恶一个女人到如此程度。
“王爷有所不知,其实夏芙蓉身上的珍珠和金鳞都是夏王从封逸寒那里借来的,由此可见,为了见王爷,硕荣公主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呢,可王爷倒好......”靳云轻一脸幽怨的看向百里君清,仿佛自己便是夏芙蓉一般。
“停!你说吧,多少?”如果百里玉相信靳云轻是在可怜夏芙蓉,那他就白跟靳云轻住了这么长时间。
“五千两黄金,不二价。”靳云轻收起猫哭耗子一样的表情,眸光烁亮如星。
“靳云轻,你不当强盗,真是强盗界的一大损失啊!五千两黄金?你把本王卖了,看看值不值那个价儿?你当本王是燕南笙么!”百里玉忽然后悔敲这个房门,当下起身欲走。
“王爷走好,恕不远送。”靳云轻悠然倚在倚子上,轻声启唇。
见靳云轻没有阻拦之意,百里玉复回到座位。
“五百两黄金,如何?”百里玉一脸肃然的看向靳云轻。见靳云轻不语,当下狠下心肠,
“一千两黄金!怎么样?”这是百里玉所能出到的极限。
“五-千-两。”靳云轻扬起精致的面容,朝着百里玉莞尔微笑,天真纯净的容颜美的无暇,可落在百里玉眼里,却狰狞无比。
直至听到百里玉甩门的声音,靳云轻方才舒了口气,继而走榻,安稳的睡了过去,既然夏国一如既往的缺钱,那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翌日,靳云轻刚刚洗漱完,还没离开内室,便听到夏芙蓉的声音自正厅传了进来,此刻,刘醒急急推门而入。
“娘娘,那个硕荣公主越发不将您放在眼里了,现下已经在正厅备好的早膳,正命身边的丫鬟去请肃亲王。”刘醒有心阻拦,可到底是一国公主,在没主子的应允下,他也不好得罪。
“这个夏芙蓉!她以为这是在大夏国呢!鸠占鹊巢,真是可恶!娘娘,奴婢这就帮您赶她出去!”一侧,汀月气恼着起步,却被靳云轻拦了下来。
“不管她,殷雪!”靳云轻低声唤出殷雪。
“主人,这是您要的东西。”殷雪出现后恭敬开口,旋即将一织锦绸袋搁在梳妆台前。
“嗯,做的好,你下去吧。”待殷雪离开,靳云轻命汀月将袋子里所有的血色珍珠缝在自己华衣之上,又将那些琉璃玛瑙的饰品带在头上。直至最后,靳云轻方才从自己的首饰盒里拿出一支九鸾钗,此钗以赤金打造,做工精致细腻,尤其是每条凤尾上攒着的碧色百里明珠,与凤头的翡翠交相辉映,精美绝伦。
待靳云轻走出内室,正看到百里玉一脸默然的坐在那里,任由夏芙蓉为他夹菜,他也只是偶有点头,不置一词。
听到门声一刻,百里玉猛然抬眸,却在看到靳云轻这一身金光灿灿的装扮时,脸色一滞。在他有印象以来,靳云轻算是第二次将自己打扮成一只花孔雀!第一次是在封逸寒来的时候。
自昨晚摔门而去,百里玉心里就不舒服了,只要想到夏芙蓉身上的珠宝都出自封逸寒,百里玉便从心里厌恶,封逸寒这么做明摆着是想让夏芙蓉将自己接到大夏国去,介时他便可肆无忌惮的与靳云轻书信传情!
“百里玉拜见皇后娘娘。”百里玉暂不考虑这些,只道靳云轻的出现算是救他脱离苦海了。
“芙蓉拜见皇后娘娘,芙蓉初到大百里,也不知皇后娘娘喜欢什么,所以今日特别命阿紫备了一桌早膳,都是大夏国的特产,希望皇后娘娘喜欢。”夏芙蓉眉眼皆笑的迎向靳云轻,当触及到靳云轻身上的华衣时,眸子顺间被华衣上的血色珍珠吸引过去。
“有好东西吃,本宫当然喜欢了!”靳云轻欢喜的将玉指搭在夏芙蓉的手上,之后随着夏芙蓉的脚步走到桌边。
看着靳云轻指间的翡翠扳指儿,夏芙蓉不由的噎了下喉咙,眼底抹过一丝贪婪。
“你喜欢这个啊?”见夏芙蓉不肯松手,靳云轻瞪大了眼睛,一派天真的问道。
“呃......不是......”夏芙蓉心知自己失态,登时收回玉指,只是话音未落,便见靳云轻当即摘下扳指儿,之后握起夏芙蓉的玉指,硬是将扳指儿给她带在了指腹上。
“这些玩意芙蓉多的是,皇后娘娘不用再给芙蓉了......”夏芙蓉强忍住心底的惊喜,故作拒绝道。
“既然多的是,也不差这一个嘛!婉儿也多的是呢J上说了,你是客人,让婉儿好好照顾你,以后你要是喜欢什么,尽管告诉婉儿,婉儿都给你!”靳云轻毫不吝啬的笑着,旋即没心没肺的用膳。一侧,百里玉不知靳云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以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靳云轻刚刚给夏芙蓉的扳指儿真心值不了几个钱。
“如此说,那芙蓉谢过皇后娘娘了。”夏芙蓉佯装有礼回应,心底却生起了邪念。
以致于早膳结束后,夏芙蓉竟没缠着百里玉,而是留在关雎宫里跟靳云轻唠起家常。靳云轻自是屏退了汀月他们,独自与夏芙蓉坐在贵妃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看娘娘这一身富贵打扮,便知越王是极疼娘娘的!”夏芙蓉轻抚着靳云轻身上的血色珍珠,贪婪的不肯移开手指。
“嗯,皇上是很疼婉儿啊,时常会送好多好玩的东西给婉儿,可是这些东西看的时间长了,就不新鲜了!就说这些珍珠吧,红红的,没有你身上的好看!”靳云轻开始下套。
“是吗?若是娘娘喜欢芙蓉身上的珍珠,芙蓉跟娘娘换过来便是了!”夏芙蓉惊喜过望,眼底华彩纷呈。
“真的?你肯换?”靳云轻顶着那副无邪的表情,纯净的双眼写满天真。
“芙蓉当然愿意!咳咳......芙蓉的意思是能博娘娘一笑,纵是委屈些也是愿意的。”夏芙蓉强自压住心底的狂喜,矫情道。
“委屈不好,婉儿从来不委屈别人。”靳云轻有些失望的看向夏芙蓉,眸光暗淡下来。
“不委屈!是芙蓉心甘情愿跟娘娘换的!”夏芙蓉哪容靳云轻反悔,当下表态。
“那好啊!你等着,本宫把这件衣服脱给你,你拿回去换好之后再还给本宫,怎么样?”靳云轻腾的起身,认真问道。
“自然好!”夏芙蓉狠狠点头,眼底的贪婪越发浓了几分。
眼见着靳云轻蹦跳着走进内室,夏芙蓉自心底骂了一句白痴,任谁都能看出靳云轻身上的血珍珠比起一般的珍珠贵重十倍不止,这一换,自己至少赚了一千两黄金不止,夏芙蓉如是想。
待靳云轻自内室走出来,夏芙蓉当下起身迎了过去,
“这件给你,不过我们可是说好的,这是你愿意的,婉儿可没逼你啊!”靳云轻一本正经强调。
“娘娘放心,就算是越王来了,芙蓉也会这么说。”夏芙蓉故作谦恭的接过华服,旋即打了个欠,便转身离开了关雎宫。
待夏芙蓉离开,殷雪忽然出现在靳云轻身侧。
“主人,奔雷那边来了消息。”殷雪说着话,将手中的字笺递到靳云轻手里,靳云轻瞥了眼夏芙蓉离开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这才走到贵妃椅边坐了下来,紧接着打开字笺。
“岂有此理!”当看到字笺内容之时,靳云轻脸色骤变,愤然起身,幽深的眸顺间寒冽如冰。
“主人?”殷雪还从未见过靳云轻有如此震怒的时候,在殷雪眼里,靳云轻仿佛有着掌控全局的力量,无论有多棘手的事出现,靳云轻都能解决的游刃有余。
“居然被打劫了!向来都是本宫打劫别人,还没听说谁敢打劫本宫的!”靳云轻恨恨将字笺交到殷雪手里,咬牙切齿低吼。
殷雪接过字笺后摊在手里,垂目一看,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启禀主人,‘旌靳号’三日内运往各国的丝绸,茶叶,铁器同一时间遭人打劫,损失两千两黄金,属下与风雨雷电追查无果,现下‘旌靳号’所有商队皆已停运,等候主人指示-奔雷。’
看着手中的字笺,殷雪柳眉紧蹙,旋即将字笺紧紧捏在手心,字笺顷刻化作灰飞。
“主人,依‘旌靳号’在莽原的威望,一般的绿林贼匪断然不敢招惹,如今‘旌靳号’一连三日被劫,属下以为,必是有人蓄意与‘旌靳号’作对!”殷雪忧心看向靳云轻。
“会是谁呢......”靳云轻凝眸沉思,心底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属下稍后便传书给殷氏一族,希望能替主人分忧。”殷雪肃然请示。
“万万不可!”靳云轻当下拒绝。殷雪不解看向靳云轻,想问,却终究没有开口。
“如果本宫没猜错,这个人十有**是百里漠北那个瘟神!若真是他,那么他这么大动作无非是想搅浑这滩水,继而顺藤摸瓜找出‘旌靳号’的幕后之人。你能想到求助殷氏一族,筱萝感激,可有殷雄在,百里漠北自然会知道这件事,这个世上,能动用殷氏一族的就只有你和殷雄,介时他便可轻易猜出‘旌靳号’的幕后之人是本宫!”靳云轻细心解释。
“是属下大意,那当下我们该怎么办?”殷雪恍然,暗自佩服靳云轻的心思细腻。
“回书给奔雷,即日起,停止‘旌靳号’一切商队出行,所有交易都在莽原进行。”靳云轻肃然开口,眼底幽光如潭。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殷雪忧心忡忡,她很清百里,莽原的收入大部分来自与各国互通,当地的交易其实赚不了多少。
“让奔雷他们暂时忍耐,本宫自会想出法子对付那些拦路的贼匪!”靳云轻忽然想到一人,唇角勾笑。
“主人......该不是想让燕南笙出面吧?”殷雪唇角抽搐,拜靳云轻所赐,如今她一入凤羽山庄,那些家丁仆人都用看贼一样的眼光看她,久而久之,她已经被列入凤羽山庄最不受欢迎的宾客之首,而不是之一。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本宫是瞧得起他!”靳云轻悻悻扬唇。
“主人英明......”殷雪狠狠点头。燕南笙还真心没想过让主人瞧得起!殷雪如是想。
适百里,圆月高悬,月光皎洁如华,洒落一地碎银。雍和宫内,夏芙蓉亲眼督促着阿紫和阿碧将自己衣服上的珍珠摘下来,之后与靳云轻的那件对换。
有了之前的教训,阿紫和阿碧动作十分小心,生怕再弄坏手里的珍珠。这些在夏芙蓉看来贵重无比的珍珠落在阿紫和阿碧眼里,不过是索命的毒蛇,稍有大意,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靳云轻那个白痴,居然用这么名贵的血珍珠跟本宫换,这一转手,本宫至少能赚一千两黄金,有了这一千两,本宫就可以重新起座驸马府!”夏芙蓉着香腮,憧憬着即将要过的奢华生活,唇角不由扬起肆意欢喜的弧度。
“公主,今个儿越朝礼部侍郎来过,说越王将您与驸马离越的时间定在十日后的吉日了。”阿紫恍然,当下禀报。
“才十天啊......”夏芙蓉有些失望道。
“公主不是想快些回去吗?”阿紫狐疑看向夏芙蓉。
“本宫哪里知道靳云轻是这么好骗的主儿,若是能在她身上多捞些银子岂不更好么!你们两个给本宫小心着点儿,若是坏了一颗,看本宫不拧断你们的脑袋!”夏芙蓉看着眼前的血色珍珠,黝黑的眸子越发闪亮起来。阿紫和阿碧顿时提起百倍精神,细心穿珠,不敢多言。
翌日,靳云轻以同样方法用自己衣服上的七彩鳞片换掉了夏芙蓉身上的金鳞。以致于夏芙蓉连续两天没再缠着百里玉。
“昨天礼部来人告诉本王准备准备,九日之后随硕荣公主回大夏,你想到办法没啊!”即便没有夏芙蓉这条尾巴,百里玉的心情依旧沉重的如同上坟。
“筱萝为什么要想办法啊?”靳云轻不以为然。
“两千两黄金!这两千两黄金里已经包括本王肃亲王府的地契了!”百里玉咬牙举出两个手指,言外之意两千两黄金是他的极限。
“王爷还是准备准备吧,免得误了时辰。”靳云轻不为所动。
“靳云轻!你太无情了你!”见靳云轻无甚表示,百里玉拍案而起,正欲离开时却被靳云轻唤了回来。
“咳咳......既然王爷跟本宫谈感情,那本宫就不提钱了。”靳云轻一语,百里玉登时回到座位,目光闪烁的看向靳云轻。
“真的?”百里玉揉了揉眼睛,仿佛看到一尊菩萨坐在自己面前。
“当然,谈钱太伤感情了!”靳云轻正色点头。
“那你是有办法替本王退了这门亲事?”百里玉从没有一刻觉得靳云轻的形象如此高大过。
“办法倒是有,不过......”靳云轻挑了挑眉梢,眼如新月,笑靥如花。
“你不是说不谈钱么?”百里玉顿时敛眸,质疑问道。
“如果王爷能劝动燕南笙替筱萝解决莽原的麻烦,本宫保证,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带不走王爷你!”靳云轻信誓旦旦,言之凿凿。
无语,百里玉脸上已然僵硬的微笑一片片的碎掉,额头顿时浮起三条黑线。
“你干嘛不自己去求?”百里玉终于认清一个事实,就算等到天荒地老,靳云轻也不会大发慈悲!
“他不是不肯见本宫么。”靳云轻撒娇的扯了下百里玉的广袖,声音柔如琼花,灵动悦耳。
“那你觉得他是很想见到本王了?”百里玉反问,如今对燕南笙而言,靳云轻,百里玉还有殷雪,是他本命格的三大煞星,避之唯恐不及啊!
“筱萝相信王爷会有办法的,除非王爷想当驸马,亦或者王爷能拿出五千两黄金。”靳云轻言归正传,不再与百里玉讨价还价。
“靳云轻啊!如果本王有钱,就绝对不会跟你谈感情!”百里玉一字一句,如杜鹃啼血,悲愤至极。见百里玉拂袖而去,靳云轻知道,这事儿算是成了。
入秋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细如牛毛的雨丝落在身上,驱赶了夏末的酷热,让人自心里多了几分清爽。
御花园内,夏芙蓉小跑着跟上百里玉,随手抻起长袖欲为百里玉避雨,百里玉无意周旋,下意识快走几步到了凉亭。
“这雨来的好快啊。”夏芙蓉捋着自己胸前的长发,感慨着看向百里玉,这几日下来,无论她如何殷勤献媚都换不来百里玉一丝笑容,即便有婚约在手,可夏芙蓉还是有些担忧。
“不知王爷是否记得,芙蓉第一次与王爷相识也是在雨中,彼时长平之战,王爷途经大夏,芙蓉为见王爷一面,特意溜出皇宫,在行军的必经之路上等着王爷,那时的雨就如同现在这般淅淅沥沥,可为了见王爷,芙蓉舍不得离开,终于......”夏芙蓉正说的起兴时,身侧的阿碧突然出声唤了一句。
“公主,您......”没等阿碧说完,夏芙蓉倏的回眸狠瞪了眼阿碧,命其闭嘴。阿碧当下噤言,面露纠结之色。
待夏芙蓉转身之时,正看到百里玉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夏芙蓉一时欢喜,以为是自己的故事感动了百里玉,当下继续说道,
“芙蓉终得见王爷风采,蒙蒙细雨里,王爷宛如嫡仙般乘风而来,银亮的盔甲衬的王爷威风凛凛,就在那个时候......”夏芙蓉正说的陶醉之时,百里玉终是忍无可忍了。
“百里玉觉得公主或许该换套衣裳。”百里玉好意提醒,夏芙蓉闻声微怔,旋即垂眸,赫然看到自己身着的素白月牙底的长衫竟然被染的五颜六色,而肩上的七彩鳞片,此刻已然变成乌色,仔细看来,分明就是铁!而裙褶上的血色珍珠,掉色之后现其本身,根本就是最不值钱的绿瓦球!
“怎么会这样?”夏芙蓉惊愕之余,恍然想到身侧的百里玉,当下捂脸跑回雍和宫。
关雎宫内,靳云轻独自倚在窗口,清澈的眸充满忧伤。
“娘娘,您怎么了?”汀月自身后为靳云轻披了件紫缎披肩,忧心问道。
“这秋雨来的早了些啊,夏芙蓉头上那只飞凤簪子本宫还没骗到手呢,可惜啊可惜!”靳云轻怅然之际,汀月绝倒。
就在此刻,一阵嘈杂的声音自正厅传了进来。
“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正在小憩,您稍后再来,或者让奴才禀报一声......”刘醒全力阻挡,仍未拦下似已癫狂的夏芙蓉。
“靳云轻!你这个白痴!快给本宫滚出来!出来!”夏芙蓉睚眦欲裂,狰狞的面容似地狱厉鬼般让人望而生畏。
“公主殿下,这里是大百里皇宫,你站的地方是百里后所居之处,您若再出言不逊,刘醒这便禀报皇上,相信皇上断不能让我家娘娘受了委屈!”刘醒虽不敢动手,却也不能容忍夏芙蓉这样谩骂主子。
“受委屈?本宫没听错吧!她靳云轻会受委屈!你不是要叫越王么,去啊!你现在就去把越王找来,本宫要跟靳云轻当面对峙!世人皆说靳云轻是傻子,那是他们眼瞎啊!”夏芙蓉暴戾吼向刘醒,那声音震的刘醒脑仁儿疼。
“刘醒,你去门外守着。”悠然的声音自内室传来,靳云轻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旋即走向夏芙蓉。
“靳云轻!你还真敢出来见本宫!把珍珠还给本宫!把金鳞还给本宫!统统还给本宫!”夏芙蓉像只狮子般张着血盆大口,恨不得一口将靳云轻吞进肚子里。
“凭什么啊?”靳云轻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摇曳着走到贵妃椅处坐了下来,随手将絮子抱在怀里,许是跟着靳云轻久了,那絮子也越发淡定起来,倒是小优,在夏芙蓉冲进门时便蹭的窜没影了。
“你还好意思问凭什么!阿碧,拿给她看!”夏芙蓉跺脚冲到靳云轻面前,面容如覆冰霜,此刻,阿碧已然将那条五颜六色的华裳捧了过去。
“这衣服怎么了?”靳云轻睁大眼睛,狐疑问道。
“怎么了?你看看!这就是你跟本宫换的七彩鳞片,还有血珍珠!都是假的!你承不承认?”夏芙蓉一把抄起衣服甩在靳云轻脚下,怒不可遏质问。
“承认啊,是本宫跟你换的没错,有什么问题吗?”靳云轻一脸无害的看向夏芙蓉,不以为然反问。
“有什么问题你自己看不出来么!这些全都是假的!你用这些破铜烂铁换走了本宫的珍珠和金鳞!靳云轻,你现在把你骗本宫的东西还给本宫,本宫或许既往不咎,否则本宫一定要到越王那里揭发你!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根本就不傻,你是装傻!”夏芙蓉如何不急,那些东西都是父皇从齐王那里借来的,若是弄丢了,可怎么还啊。
“第一,当初换的时候,筱萝可不止一次问你是否愿意,你是怎么回答的该不用筱萝提醒吧?第二,你现在就去找皇上啊!筱萝是百里后,你不过是个穷国的公主,你觉得皇上会偏袒谁?而且你又怎知皇上不知我痴傻?又如何保证皇上会相信你的话?”靳云轻的几句话,问的夏芙蓉哑口无言。
“靳云轻,你太阴损了!你是一国之母,根本不缺那些东西,为什么要陷害本宫?”夏芙蓉双手攥拳,额头青筋迸起。
“陷害谈不上,只是想跟公主殿下做笔交易。”靳云轻挑了挑眉梢,声音有些肃然。
“什么交易?”夏芙蓉狐疑看向靳云轻。
“只要公主殿下能取消和亲的婚约,筱萝不仅会将那些珍珠和鳞片还给公主,还会以多出十倍的报酬当作答谢。”靳云轻开门见山。
“你......你不想肃亲王娶本宫?为什么?难不成你.......靳云轻!你简直不知廉耻!”夏芙蓉恍然之际,厉声斥责。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肃亲王那么水嫩嫩的可人儿,谁看了不想咬上一口啊,筱萝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的。当然,公主可以拒绝,不过拒绝之前公主可想好了,那些东西加起来也有一千两黄金了,不知道大夏国的国库里够不够这个数还给封逸寒呢。”靳云轻冷笑着看向夏芙蓉,悻悻开口。
“你!靳云轻!这件事本宫不会这么算了的!”夏芙蓉一时无言,当下跺脚,转身离开关雎宫,身后的阿碧临走时还不忘将地上的华服捡起来。
直至夏芙蓉离开,靳云轻这才转眸看向内室。
“人都走了,王爷还不打算出来么?”靳云轻语闭之时,内室房门轻启,百里玉脸色绯红的走了出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水嫩嫩了!你才水嫩嫩!”百里玉显然对这个形容词十分介怀。
“不用王爷说,筱萝也知道自己水嫩嫩。”靳云轻举指轻弹在自己###的面颊上,甚是自豪回应。
“你确定夏芙蓉会投鼠忌器,向皇上提出取消婚约?”百里玉也不理她,自顾问道。
“除非她能筹到银两,否则她无路可走。”靳云轻笃定开口。
“那她若真能筹到银两呢?”百里玉有些担忧的看向靳云轻。
“那就等她筹到银两之后再说嘛。”靳云轻云淡风轻说着,随手搁下絮子。百里玉深吸口气,旋即正色看向靳云轻。
“本王已经修书给燕南笙了,你最好能兑现自己的承诺!”百里玉知道靳云轻想听的是什么。
“王爷放心,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本宫再怎么都不会拿王爷的终身大事开玩笑的。”靳云轻浅笑着走到百里玉身侧,突发奇想的伸手在百里玉脸颊上点了一下。
“你干什么?”百里玉几乎弹跳着退出好几步,愕然看向靳云轻。
“王爷还真是水嫩嫩呢!”靳云轻煞有介事点头。百里玉原地石化。
适百里,雍和宫内,夏芙蓉正拿阿碧和阿紫出气,忽听外面传来一阵阴柔的声音。
“那个靳云轻果然有本事,竟然把素有涵养的硕荣公主气成这样。”夏芙蓉闻声识人,正看到一身着华裳的女子出现在雍和宫内,手中握着织锦的袋子。
“你是谁?到本宫这里做什么?”夏芙蓉微怔了一下,方才收起扬在空中的巴掌。此刻,阿紫和阿碧的脸已经肿猖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