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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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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墨城比之伊循城虽小,却也繁华,比之伊循城更加的东西交汇,汉人是多的,可在这里也能看到常驻的西域各国商人。比之伊循城靠近沙漠的干燥气候,姑墨城临近水源,倒显得像是塞上江南了,气候湿润温暖,的确适宜花草生长,人居住。其实早在她旧年气疾犯了的时候,姜枫就劝她来这里调养,可惜黄家生意还未上正轨,她离不得,便搁置了。

如今他们住的是姜家的旧宅,姜枫特意让人在去年就将宅子翻修了一番,又添了楼台亭阁,修葺的如栎阳的晓梦山庄一般,一来他想祖母执念中的山庄模样若是重现在她生前居住的地方,她老人家一定会开心的,二来,他怕君瑜在西域不方便适应,这里也算是一处可以调养的地方。这里的一众仆役都是姜枫挑好的,有姜家忠心耿耿的老管家钟伯操持,并不需要君瑜等人再做任何多余的事。

疏影与柳叶到了姑墨城显得异常的兴奋,也对,她们在西域待了一年多了,如今到了大胤的地界,汉人又多,总算是开心的。两人似是说好的一般,撇下众人先去逛街了,君瑜也不恼火,劝倚月与喜乐跟着去。喜乐如今是一刻也不肯离君瑜的,倚月便随着去了。

“你这丫头,不去随他们一同看看么。兴许能找到栎阳的新鲜玩意的。”君瑜看着陪在自己身旁的喜乐,给她斟了一杯茶。

喜乐摇头,之前大漠的事情她还心有余悸,“不了,我陪着小姐挺好的。不如小姐先休息一会子,到了傍晚归枫少爷回来时,我们再让他带我们去玩,总比像是无头苍蝇乱撞好的吧。”

君瑜颌首,“我听钟伯说今日是在姑墨城上羌族庆贺百年前破敌的节日,入夜不论男女老少都带着面具上街庆贺,也是一道风景。”

才不肖一会,外边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喜乐放下了卷帘,想要去关门时,被君瑜叫住,说要听雨打梧桐的声音,听得她不禁笑了起来,“喜乐还记刚伺候小姐时,小姐也是要在雨天观景,哪只连我都一起睡着了。还被王嫂子一顿好骂呢。”

“你也过来同我歪一会吧。”君瑜躺在床榻上朝她招招手,“左右她们怕是要找一处酒肆茶楼避雨了,咱们且歇息会。”

喜乐也觉得困意袭人,取了她的枕头与君瑜躺在榻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姜枫回来时,挑开帘子,见这主仆两人睡得香甜,君瑜云鬓如墨散在床榻上,香腮胜雪添几分红润,吐气若兰,心道好一副美人夏睡图,也难怪齐煊会如此惦念。又有些担忧,看来该是加强一下护院,到底都是女眷,尤其是君瑜如今越发的姿容瑰丽端庄,真怕有些无耻之徒起了贼心。

不忍叫醒这二人,姜枫准备回自己房中时,君瑜倒是先被惊醒,见是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你可办完事了?”

姜枫点头,额头的鬓发还有被雨打湿的痕迹。

君瑜起身,拿干巾子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水珠,又叫醒来的喜乐去打热水过来洗漱。

“这外头的雨可算停了。”喜乐打水回来,将帘子卷起,雨后黄昏橘红色的余晖照进屋里,伴随着清新的泥土味让人神清气爽。

将茶壶放在炉火上,君瑜放进了前些日子在伊循城拿到的红茶,又去一旁的耳室取了姜片与红糖加进去。

姜枫一杯茶入腹,终觉得身上的寒意被一扫而光。

君瑜这厢在喜乐的伺候下洗漱完毕,才坐在铜镜前打理着散乱的发髻,“阿枫,我听钟伯说今日有上羌族夜游,你可有时间带我去看看。”

“姐姐的话,自是有时间的。”姜枫又兀自添了一杯红茶,“只是夜里冷,喜乐把蜀锦褙子拿出来给姐姐穿。蜀锦最是保暖雨水浸不湿的,这会子雨虽停了,却怕是有湿气的。”

正说了,疏影柳叶倚月三人嘻嘻哈哈地过来了,手上还都拿着青面獠牙的面具,见了姜枫欠了欠身,就围到君瑜身旁,“小姐,这个面具是上羌族用来辟邪的,说是今晚带着它顺着姑墨城走一圈,剩下这半年什么邪气不怕了。”

夜幕降临,姜府本就离姑墨城街市不远,君瑜几人带着青面獠牙的上羌族面具加入了庆贺的人群,最终人群停在了姑墨城的中心,平日里繁华的闹市早已撤空,中间堆起篝火,城中的男女老少牵手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君瑜也被热情的上羌族人拉入了庆贺的中心,有人上前牵起她的双手,就在那人握住她的那一刻,他手心传递来的炙热的温度烫的她不禁想要逃离,有时候太熟悉一个人也不是一件好事。抬头,在獠牙面具下,那双温润有神的眼睛让她有些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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