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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密布的天空昭示着一场大雨的到来,空气里没有一丝风的流动,往来的燕子都顺着地势低飞着。
君瑜依旧坐在后院的屋檐下,心中有一团气似乎怎样都出不来。
“小姐,你在这里啊。”喜乐拿着一把伞小碎步从一旁的偏门跑过来。
“你怎么找过来了?”君瑜勾起唇角,示意她坐在自己身旁。
喜乐将伞放在一旁,望着天空,“小姐很喜欢在雨天发呆呢。方才我去王爷房中送药,王爷让我出来寻小姐,怕雨淋到小姐。”
“他喝过药了么?”君瑜抓着自己的裙摆。
“我搁下药就过来了,只是王爷的脸色不大好看。”喜乐侧歪着脑袋看着君瑜,“王爷真的很在乎小姐,那夜王爷抱着小姐回来的模样,吓到了许多人,满身是血,起初我们以为不是小姐的就是王爷的,谁知是追杀王爷的突厥人的。为了不连累营里的其他军爷,王爷救小姐可算是单枪匹马。”
喜乐见她依旧不说话,继续道,“小姐和王爷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呢。怎么说,就是很放松。”
“小姐,小姐,方才有人来报说是二小姐他们一行后日就到。”倚月的声音从外门传来了过来,似乎很是欣喜。
“果真,太好了。”君瑜也笑了笑,总算盼来了,她的事情怕是舒翰已经知晓了。
倚月拉上喜乐,“快去与我一起准备,我一个人顾不来。”
“不是还有梅香月寒在么。”喜乐似乎还有话要与君瑜说,并不想起身。
“她们哪有我们喜乐能干。好喜乐,帮帮我吧。”倚月最是爱撒娇的。
君瑜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我去看安王殿下服药了么。这几日,你们要费心了。”
倚月绕着发丝呵呵一笑,“不费心,小姐尽管安心去照顾王爷就好了。”
才到了齐煊的屋前,倾盆大雨而至,君瑜兀自关了窗户,见齐煊在榻上正闭目养神,而一旁的汤药几乎是丝毫未动的。走到门去吩咐了守门的小丫鬟去叫人再热一碗药过来,又点了檀木香在香笼里,君瑜继续坐在齐煊的榻前去打穗子,却见绣筐似乎被人翻过,除了眼前委屈装睡的齐煊,怕是难有第二人。
叹了叹气,她从绣筐中抽出几股彩绳,将齐煊手上已经磨损的结缘绳卸下来,只见齐煊的小指微微动了一下,她也没有戳穿他的意思。继续手上的活计,齐煊却是唇角一直弯着一个弧度不能自已。
次日,前来探望齐煊的萧白已经被在榻上笑傻的齐煊弄得很无语,不过就是个手链,自家老大居然笑成这副白痴模样,哪里有战场上的一点雄姿。
不过齐煊的好心情也就只到了司徒悦一行人到来的前夕,文向回来向他禀告了栎阳的事宜后,便是司徒君瑜与崔觐的旧事以及黄夫人的秘辛。
而这厢司徒君瑜因见到了快要两年未见的司徒悦,欣喜之余并未察觉齐煊的心情变化。司徒悦再次去齐煊屋里谢了齐煊救君瑜的恩情,这才安顿下来与慕容明达二人撇开众人独自相处。
舒翰也来探望了齐煊,只是齐煊待他的态度远不如待司徒悦客气,舒翰也毫不在意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不屑,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的尴尬,凝聚着一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对于舒翰对齐煊突如其来的不善,君瑜百思不得其解,她想不出舒翰为何会讨厌齐煊。
带着舒翰从齐煊房中出来后,君瑜好奇,“大叔,你若是为了鄯善以后封锁突厥的大局,不该对安王殿下如此不敬的。”
舒翰沉默了好一会,伸手抚了抚她脸上淡去的鞭痕,“都是大叔害的。”
“大叔不必介怀,我不是没事嘛。”君瑜微微一笑,她不希望舒翰觉得自己欠她的,事实上也是她自己警觉不够,若是待在伊循城,想必旁人也无从下手的。
“女子的容貌是一生的事情,怎会不介怀。若旁人嫌弃你,大叔会对你负责的。”舒翰碧色的眼眸里有几分心疼,“还痛吗?”
君瑜吐了吐舌头,“哈哈,哥舒说得没错。大叔果真是最体贴温柔的,他还说若我毁容大叔一定不会抛下我的。”
舒翰皱眉,“哥舒?他怎么会跟着阿史那芊薇胡闹?”
“不是,他也算救了我。”君瑜摇头,想起那个落寞的突厥少年,未来的突厥王,心中有着久久散不去的哀伤。
“也对,哥舒他大概是与安王联系上了,他一直在寻机与大胤联手。南昇公主的亲生弟弟最好不过了。”舒翰拉起她的手,散步在开满紫藤花下的连廊上,“这次大胤之行很成功,多亏了白子墨大人的帮忙,一切都很顺利。”
“子墨?子墨哥哥他还好吗?”君瑜想起那谪仙般的人物,不知晓他是不是忘记了自己。
舒翰捏了捏她的脸颊,带着几分戏谑,“你的未婚夫就在面前,你却提及其他男人有这么开心的表情,真不该。”
打落舒翰的魔爪,君瑜揉着脸颊,眼泪汪汪,“大叔下手没轻重,若是留疤了,我就赖你一辈子!”
“这样也好。”舒翰笑,“白大人很好,你们的陛下很器重他。”
“白大哥本就是一块无价之宝,被陛下发掘是迟早的事情。”君瑜满足地点点头,脑中灵光一现,“不对,我是在问你安王的事情,你与安王都无任何过节,却很讨厌他。一定是有原因的,不要告诉我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嫉妒他,这个理由骗骗其他人也就罢了。绝对不要拿来敷衍我。”
舒翰瞪大了眼睛,看着君瑜一口气说完了一大段话,愣在原地,忽然又哈哈大笑了起来,直到眼泪都飚了出来,“就说你好玩,与众不同的。”说罢后,才正色道,“我说我有预知未来的本事,你相信吗?”
“那你说来听听。”君瑜心里啐道,装神棍的坏家伙。
“你与齐煊不会有好结果的。齐煊注定为天子,你跟着他不幸福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会折寿哦。”舒翰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惊碎了君瑜的侥幸,更多让她心中起了无限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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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翰同学,你要暴露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