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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中的伞递给君瑜,齐玲珑一步并做两步小跑开来。
无奈地看着齐玲珑的背影,君瑜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望着腊梅林里月白色衫的少年却有些挪不动步子。
大年初二与他吵架后已过了半个月,如今看到他还是有些踌躇。回想起来,与其说她气他不信自己,倒不如说她气他偏袒李雪晴,不自觉地又走了上辈子的路数。她该放下的,却又怕终有一日李雪晴的不善会给崔觐带来灾祸。
漫天的雪花簌簌地落下,站在腊梅林里的崔觐更显得单薄,到底心不忍,她还是一步步地走到他的跟前,为他撑起纸伞。
“不走么?”崔觐没有转身,声音中颇有些讽笑的意味。
“阿觐,我们不要吵了。”她将盒子递过去,“我从不知李雪晴也喜爱芙蓉冰花玉,更不知会扰了你与她的关系,叫你难做。”
崔觐背对着她轻笑,秀美的脸上却挂着几分悲哀,“这就是你想说的话?”
君瑜见他态度如此,弯腰放下手中的盒子,将纸伞塞到他的手中,手不禁抖了一下,崔觐的手冷得好像冰块,心里又气又疼,“阿觐快回去吧。”她无法与李雪晴做朋友,上辈子不行,这辈子也不行。所以,她又能说什么。说她怀疑李雪晴与之前临渊阁事件有关么?这不过是徒增崔觐的烦恼罢了。
她走了几步,身后传来玉镯触地的清脆声,君瑜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随着那玉镯一起碎在了雪地里,迫使着自己不要回头,君瑜强忍着眼泪跑出了寒香阁。
齐玲珑本在宫道上等着君瑜,见她跑了过来,忙将她拦住,却见君瑜早已双眼通红,“你这是怎么了?”
君瑜摇摇头,兀自向自己的揽月轩走去,不论齐玲珑说什么,她都一言不发。
方到揽月轩时,太后身旁的张嬷嬷派人请她与齐玲珑去殿中。
齐玲珑才想要帮她回了,却被君瑜笑着挡住,她依稀可以看得见君瑜眼角噙着的泪花,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即便是君瑜的表弟,她也该先过问君瑜的意愿才是。
太后千秋殿中,淑妃与袁贵妃两人依旧在,除却袁思真与李雪晴外在淑妃娘娘宫中的张碧华与柳依依也过来了。只是张碧华看她的眼神似乎有几分闪烁,君瑜却装作故意没有看到,照旧与她颌首打招呼。
见她们二人进来,袁太后轻笑,“这会子可聚齐了。那哀家便说了,这几日宫中寒冷不比往年,陛下勤于政事不能离宫,哀家要去雍山汤峪去避寒,正有意请你们一起去。”
袁贵妃点头,“还是母后想得周到,儿臣自上月起气疾又犯了,去雍山汤峪自然是好的。”
“也是,自腊月起都是淑妃在协理六宫之事,怕也累了。就与哀家一同歇息几日吧。”还未等淑妃说话,袁太后便说道。
“母后疼惜儿臣,儿臣心领了,可儿臣领了陛下的旨意帮贵妃姐姐协理六宫,这走了怕是陛下那里不好交代。”淑妃笑着回道。
饶是这话里拒绝的意味很浓重了,袁太后似乎并不在意,反倒笑言,“这好办,张嬷嬷去陛下那里说淑妃这几月劳累了是大功臣,哀家就借她些日子。”
张嬷嬷领命去办,淑妃则仍旧不死心,继续道,“那这偌大的后宫,总不能一日没有人来看着。”
“这哀家早帮你想好了,就穆丫头好了。她性子沉稳,做事张弛有度。且陛下也倚重她,到底是堪比九仪之首的贵嫔了,该学着为你与贵妃分忧了。”袁太后挥手示意淑妃莫再说,到底后宫如今第一人还是她这个长辈,说起话来,自然是以她为首。
君瑜心里感叹姜还是老的辣,袁太后这几句话不但将淑妃与袁贵妃一同带去汤峪,又间接地挑了淑妃与穆贵嫔间的关系,如今大胤后宫制度中在九嫔之上便是四夫人,也就是贵淑德贤四妃,而穆贵嫔因颇得盛宠,偏偏封了一个位列九嫔之上有略低四夫人之下的贵嫔,这封号历来都是颇为受宠的妃子才会有的,并不常见。而袁太后偏偏又拿此事来说话,虽是不经意,可看淑妃眼底的嗔恨便也明了淑妃对于自己内侄女受宠之事也并不得意。不过太后刻意支开袁贵妃与淑妃又是为了什么,君瑜倒是很好奇。
过一会,张嬷嬷领命回来,朝淑妃轻轻一拜,“陛下说了,太后娘娘疼惜淑妃就随太后娘娘之意,后宫之事暂时交由穆贵嫔协理。”
“陛下倒是与哀家想到一块了。”袁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且各回宫去准备吧。这些孩子们在宫中也是憋坏了,后日启辰,切莫耽误了日子。”
袁贵妃与淑妃告辞不在话下,君瑜低身行礼恭送两人,袁思真经过她身旁时,状若无意地身子往下倒,却被一旁眼疾手快的齐玲珑一把扶住,“袁小姐小心脚下。”齐玲珑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道,这袁思真还真是见缝插针地要害君瑜出丑。
“公主手法真是轻快。”张碧华经过时,暗暗笑道,“否则袁小姐怕又要摔伤了手指。”
袁思真脸上哂红,张碧华这话是在影射自己暗害司徒君瑜之事,此事虽贵妃娘娘与太后娘娘压下去了,却还是被宫人传了出去了,成了宫里公开的秘密。
一直在欠身行礼的君瑜只觉得膝盖发酸,想要这群人赶紧离开。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饶舌的地方么,不怕扰了太后娘娘清静么。”齐玲珑低声喝道,张碧华与袁思真才不情愿地分道扬镳。
见她们都走了,齐玲珑忙扶起君瑜,对着那两人的背影暗啐了一口,“袁思真小心眼这么多,迟早要气死自己的。”
君瑜忙捂住她的嘴,“宫里最忌讳死了活了的词眼,公主慎言。”
齐玲珑吐了吐舌头,朝宫里看了看,见太后似乎并没有在意,才笑了笑,“有时候觉得阿瑜你好像才是宫里长大的一样。”
“快进去吧,还要侍奉太后娘娘用晚膳。方才多谢了。”君瑜回道,方才若非齐玲珑手快,又是一事。
“你们两个今日也不必伺候了,哀家方才与她们吃了些点心,并不饿。玲珑你带君瑜去收拾妥帖,我们这次要在汤峪好生住上一段日子了。”袁太后笑道,又示意张嬷嬷将桌上的点心拿走,“这是淑妃送来的墨玉酥,哀家人老了不喜这甜食,你们就帮哀家用了,也不枉她一番心意。”
齐玲珑闻言心中一丝伤感涌上,上前拉着太后的胳膊,“祖母才不老呢,不许祖母说自己老。”
看着齐玲珑与袁太后祖孙慈爱的场面,君瑜不觉伤感,若她没有记错,明年此时就离太后娘娘大行的日子不远了,紧接着就是玲珑下嫁陇西梁家。想到此君瑜不禁为玲珑的事情担忧,她这么美好,不该有此劫难,齐煊如今守在漠北,朝廷也不必再受梁家挟持,希冀这辈子玲珑的命运也可以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