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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微风徐徐吹过,春日里略带清冷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迎春花香,乐忧堂里灯火微暗,齐煊静默地站在院中一汪池水旁。
身后有人轻轻地为他披上外衣,蔷薇花香暗暗地浮在空气中,他单手握住了帮他系着衣襟的小手,冷峻的目光顿时柔和了下来,“阿瑜,今日你受惊了。”
“只要在三哥身旁,什么事我都不怕。”君瑜凝视着齐煊的双眸,认真道。
齐煊有些失神,倏然又笑了笑,“还好三哥有你。”
“三哥莫要担心,太医说了,游姐姐是受了惊吓,多喝几日安神的方子就会好起来。”君瑜抽出自己的绢子,在齐煊的脸上擦了擦,一抹殷红赫然出现在她黛色的绢上。
齐煊耳根不觉红了起来,欲要解释,却听君瑜娇俏地笑了起来,“我都还未不好意思,三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鬼精灵!”齐煊拧了拧她的脸颊,又正色道,“若兰她很可怜。我初见她时,她已是孤家寡人了。现在,她随我来到大胤,身旁更是连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三哥不在家时,劳你替三哥照顾她。”
君瑜听到只得点头,本想为卫夫人说话的话也尽数咽回去,但想想又觉得不妥,便硬着头皮道,“三哥,我觉得卫姐姐不会做这样的事。”
“你是替她来求情的?”齐煊神色顿时冷了起来。
“并不是如此,三哥,关心则乱。今日之事过于刻意凑巧,难道三哥不曾有一丝怀疑?”君瑜忙解释道。
齐煊忽然松开她的手,“夜深了,你回去吧。”
“三哥,卫姐姐脾性虽跋扈了些,但她还不会做这些事情,也不懂得做。难道三哥与她相处两载还不明白吗?”君瑜有些着急,便也不思虑了。
“若兰今日差点没命,阿瑜,你不懂,我只是不能失去她。”齐煊目光有些迟疑,游若兰是唯一能弥补他未能与崔兰在一起的遗憾。他再也找不出与崔兰这般相似的人了。
君瑜红了眼圈,“我怎么会不懂呢。游若兰是很像兰姐姐。但三哥这不是你可以随意葬送她人清誉的借口。”
“你走,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齐煊皱眉,下了逐客令。
“卫姐姐的父亲是大理寺正,又要提御史大夫。近日,他已隐隐约约要弹劾太子等人。若此时,三哥你又要提笔休了卫姐姐,冤枉了她,想来她父亲必然是忌恨的。”君瑜的倔脾气也上来,再也不听齐煊的话。
“有其父必有其女,她父亲便是宵小之流,惯用那些阴损的法子,她果得其风。”齐煊讽刺道,俊美的脸上刻薄之色尽显。
这一刻,君瑜似乎看到每每指责自己时的母亲,那句有其父必有其女,她以前也并不陌生,“三哥,王妃的授印在我那里。若我不同意,不在你的休书上拓印,这休书便不奏效,也不能送出府。”
齐煊冷眼看她,讽笑道,“你真当自己是王妃么?”
脑中传来嗡嗡的轰鸣声,君瑜有些发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但却也是一刻也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转身就跑。羞愤,悲哀,心痛,一时间所有的情绪一涌而上,眼泪早已夺眶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阿瑜。。。”齐煊自觉失言,但说出的话却再也收不回来了,他又做了什么混帐事。
这厢君瑜失魂落魄地走到清芷榭,坐在雕花幽碧的屋檐下,兀自呆望着夜空,“外公,我该怎么办,心好痛。。。”
过往两年的事情历历在目,她最初不也经常来此哭么。做不好事被府里的嬷嬷奚落,怯场被其他贵妇们嘲笑,步步小心生怕出一点点差错,成婚近三年,无所出被人刻薄。她承受了许多,却不能告诉旁人。齐煊待她的好几近成了这无尽苦涩中唯一的救赎,她曾以为他们不是夫妻至少尚有一丝情谊。但今晚的他说了什么?她不是王妃,甚至连名都是虚担了,她不过想要保护他,却好像连保护他的资格都没有。
她的心中除了委屈还有一股无名的火气,忍得她很辛苦,只能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臂,直到钻心的疼从小臂传来,她生生地将自己的手臂咬破了,看到鲜红的血花从白皙的皮肤上不断地冒出时,她的心忽然畅快了起来,仿佛只有这鲜血能浇熄她心中的怒火。
乐忧堂里,疏影正与一干小丫鬟们轮流看守着游若兰,不一会,有小丫鬟走进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疏影弯眉微蹙,忙跟着小丫鬟一同出去。
在一旁美人榻上歇息的齐煊忽然睁开了眼,他并未说话,断断续续地听着门外疏影与倚月的对话。
“姐姐,小姐还未回去。不在这里么?”倚月的声音有些焦急。
疏影压低了声音,“柳叶没有去旁的地方找么?对了,清芷榭,你忘记了小姐常一人去那里?”
“我现在去寻。。她才大病初愈,这回子受凉了又该如何是好。”倚月跺了跺脚,忙不迭地去了。
躺在美人榻上的齐煊轻轻地叹了声气,唇角漫起一丝苦笑,却再也睡不着了,起身去书房在灯下翻阅书籍。
不一会,一股清香漫在整个书房,他抬头见疏影放了一颗香线进了悬挂的香拢,见他抬头,欠身退到一旁捧了一杯热茶放在他的矮几旁。
“这是什么香?”齐煊不由地问道。
“是小姐三个月前寻人专为王爷调制的安宁香,吩咐我们若是王爷烦闷不安时点上。”疏影低身回道。
齐煊捧起茶盏,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香拢,呷了一口热茶,不由得愣住,“这是参茶?”
“回王爷,这是小姐今夜来之前特意吩咐人拿过来的,怕王爷夜不能寐,恐伤心神,才叫撤了王爷平日用的茶。”她心里暗叹君瑜对齐煊可算是百依百顺,凡事都十分周到了,只是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爷心中对君瑜又是怎样想的?
手中的茶杯变得炙手,齐煊忘不掉君瑜今夜落荒而逃时的模样。
倚月带人在清芷榭找到了站在海棠树下的君瑜,她今日本就着一件水云滚雪浣纱裙,映着在夜间开得火红娇艳的海棠树竟然有一种别致的美,仿佛是树中的精灵般。
见倚月提着灯笼过来,君瑜痴痴道,“我记得它前两年都是未开花的,怎地今年开得如此美。果然是新主要到了么。”
“小姐,太晚了。我们回去吧。”饶是平日里再活泼心直口快的倚月也看得出君瑜方才定是与齐煊起了冲突,她没有再像平日般啰啰嗦嗦,而是扶着她缓缓地走出清芷榭。
经过了一夜的审问,卫夫人身边的碧如还是一口咬定所有的事情皆是卫夫人所授意。而锦华轩众人则个个叫冤,明仁与文向一一排查过去,的确无一二证据可证明与锦华轩众人有关。
而齐煊次日匆匆入宫与太子商议,回来时,就叫人去将卫夫人等一干人送官。
君瑜得知后,心下即刻明白齐煊的算盘,齐煊与太子大概是想用此事反将礼王等人一军,咒魇巫蛊之事但凡要昭示天下,必然是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卫家很有可能会被株连。
当她要去寻齐煊理论时,问月轩却被人团团围住。
齐煊身旁的文向在她门外传道,“禀王妃,府里要捉拿重犯,怕误伤了王妃,还请王妃在此休养几日。”
“文侍卫留步!”君瑜推开房门,脸色凝重,“此事当真没有一点回旋余地?王爷人呢?”
文向默然不语,半晌才道,“王妃请回房,王爷正与白大人在捉拿重犯。”
“不行,卫姐姐是冤枉的。。我不能看着三哥犯这个错。。”君瑜推开挡在她身前的侍卫,就要出去,却被文向从背后利落的一个手刀打晕。
“你大胆!”倚月忙扶住倒下的君瑜,朝文向喊道。
文向抱拳,面无表情,“属下有命在身不得已,凡请王妃与各位姑娘见谅。王爷说了,这几日,王妃与姑娘们都不得出入问月轩。”
正说着间,前院传来卫夫人凄厉绝望的嘶喊声,却在顷刻间没了。倚月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旁的柳叶忙上前向文向颌首道,“文侍卫请回,我们自会照顾好王妃的。”说着,知会倚月与她一同扶着君瑜进了暖阁。
多年后,谁也忘不了充斥着栎阳城那血腥的三日。安王府巫蛊咒魇之事起,累及卫家与许多无辜之人丧命。这是一场隐藏着嫡位之争的杀戮,礼王一方元气大伤。众人皆以为安王炮制了这场杀戮,一时间他几乎为千夫所指,成了百姓口中的修罗王爷。
三日后,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覆盖了整个栎阳城,似乎要掩盖住这些罪孽。
君瑜站在问月轩游廊之上,伸出去接住那温凉晶莹的雪花,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又落了泪。
“你在问月轩不出去,是生了三哥的气?”齐煊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的视线。
素日里让她欣喜的松木香气,此刻却让她反胃极了。没有说话,她别过身干呕了起来。
齐煊怔了怔,想要伸出去抚她的背,被她生生地避闪开,只能尴尬地收回自己的双手。
半晌,她才接过柳叶递过来的茶水漱口,之后便直直低着身子向齐煊行礼,语气疏离冷漠,“君瑜失仪,请王爷恕罪。”
望着她蒙着惫的额头,齐煊挥手,温声道,“你好生歇息,来人去请太医。”
倚月将君瑜轻轻地扶到床榻上,又取了软垫叫她靠着。
齐煊跟着她们一同进了暖阁,坐在离她不远的软塌上,见她恹恹的不说话,抬手拾起木几上散落着的书本,翻了几页,却见那字迹有些奇怪,他霍然起身,也不顾及君瑜是否喜欢,一把捋起她的袖子,几道狰狞的伤口蜿蜒在她白皙纤细的手臂上,触目惊心。
君瑜惊恐地看着他,来不及掩饰手臂上的伤口,一旁端茶的柳叶见状吓得连手上的茶都泼洒了,与倚月一起跪了下来。
“好个奴才!你们是怎么照看的,统统都去司刑院领罚!”齐煊怒吼道,脸色铁青。
“是我自己划伤的,与她们无关。”君瑜扯住他的袖子,哭道。
齐煊听到此话,怒火更添几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泪痕斑驳的面容,“司徒君瑜,谁给你权力这样糟践自己了!你嫁入王府就是我齐煊的人,全都不由得你一分!你听着,若再多一条伤痕,你便数着你屋里的丫鬟是不是够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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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多字,应该能看爽吧。这时候的齐煊是喜欢君瑜的,但还没有彼此确定心意。就互相误会,互相伤害咯。其实齐煊骨子里就黑啊。。好多条人命阿。。
预告,今天可能再更一章,尽量将这个番外收尾~有留言更得更有动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