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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慕繁嘴里的不太平,秦阳一直未曾正式见过。
平心而论,虽然他们俩自认识以来虽然折腾不少,可齐慕繁还是将他保护的很好。
秦阳也不傻,但他终极知道自己的斤两,除了沉默与陪伴,他的确再没有别的功能了。
在书房又窝了几天,某一天晚上,秦阳迷迷糊糊地刚睡着,就被齐慕繁唰的一下摇醒了,黑夜中,他的眼睛像是两道剧光一般,激得他当场就清醒了过来。
“慕繁?”不明白对方发什么神经,秦阳的声音惊吓中,更多的还是诧异。
对方点了点头,抱着秦阳的上半身,径直将他的双腿夹在了腿弯里,像是对待一个抱枕般:“乖,让我抱一会儿,我要好好的睡上一觉,最近都快困死了,嘘。”
秦阳还想说什么,耳畔就已经传来对方均匀的呼吸声了。
齐慕繁最近确实睡得比较少,黑暗中那张原本轮廓分明的脸,如今似乎更加的深邃了,秦阳略有些心态的看着他,良久,才闭上眼睛。
他知道,这个人的路,有了他之后,就不好走了。
被人当成抱枕,紧箍在怀里一整夜,秦阳第二天醒来,自然浑身免不了腰酸背痛。
齐慕繁已经走了,秦阳摸了摸微凉的床铺,很明显对方已经离开了不止一会儿。
空荡荡的书房,明显杳无人迹。
从卧室一路走来,秦阳扑了一个空正有些愣神,身后一个声音,就忽然叫住他了。
“找齐慕繁么,他不在。”许久未曾见面的子炎,依旧和记忆中的风度翩翩如出一辙。
也许,这就是医生吧,即使明知道本质,可他却还是会在第一眼就给你一种救死扶伤,白衣天使的错觉。
子炎点点头,刚要转身,却又忽然怔住了,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眉宇间夹着一些别的东西,深沉中,像是忧虑,又仿佛是犹豫。
“有什么事情么?”秦阳问。
子炎顿了一会儿,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你跟我来吧。”
秦阳皱了皱眉,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可又觉得子炎应该不会害他才是,半是犹豫,半是忐忑的,跟着子炎穿过走廊,直到走上楼梯……
“秦阳?”听到身后没了脚步声,子炎转过头来看着他。
压住心里的不适,秦阳面露惊疑道:“这是三楼?”
子炎认真地点了点头,他可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我……”秦阳有些迟疑,和齐慕繁在一起两年了,他从未上过别墅的三楼,他记得齐慕繁跟他说过,不要在这栋房子里乱跑。
三楼,无疑是一个禁忌,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去开启。
“如今的你,有资格更有责任去慢慢了解这里的一切。”
子炎的提醒,秦阳不禁恍然大悟,他一直小心的谨守本分,却忘了自己的身份并不是一个奴仆,陪在齐慕繁身边,即使他什么都做不了,可也不能真的撒手不管。
做不了,不能做,还有不去做,三者从来都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想明白之后,那个在他心中一直不敢触碰的禁忌三楼,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近了。
事实证明,人们心中的恐惧,很多时候还是源于对事物的不可知性,对待恐惧的食物,当你勇敢的走进它,了解它之后,其实也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害怕的了。
同一栋别墅,三楼的格局其实和二楼差不多,走廊里的光线很充足,周遭十分安静,但这别墅里大多时候都是安静的,所以秦阳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
他也并不十分好奇以前齐慕繁不准他上来的原因,毕竟这世上所有的腐朽和机密,都是隐藏在绚烂或者平静之下的,他向来不太愿意去主动摸索这些规则,反正如今这一切都即将浮现在他面前了。
秦阳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诧异,浑身上下的那股平静,引得子炎下意识挑了挑眉,他边给秦阳引着路,边开口解释说:“这本就不是什么禁忌的地方,只是以前楚二哥住在这里,然后他和楚奇,你也知道……”
这是解释么?
“没人愿意看到你掺和进去,想必你也清楚,你掺和进去之后 ,对谁也都是没有好处的。”说话间,子炎已经在一间类似于主卧的门前停下了,他一手握着房门把手,一边转过头看他。
“所以,他们搬出去,也是防着我和楚奇?”想起楚奇对自己那种心思,秦阳的脸色微微一愣,而子炎脸上那种正儿八经的神色,也像是一个锤子般忽然打了他一下。
“既然他们已经搬出去了,那为什么现在忽然又带我上来这里了呢?”他忽然有些好奇,指着面前的屋子问:“这里是……”
“他们俩的房间。”子炎没有回答他前边的问题,推开了房门就示意秦阳跟着他进去,秦阳皱了皱眉,终究不曾推诿。
不同于二楼的压抑冰冷的沉闷黑白,三楼主打色是那种让人看上去就心情很好的朝气蓬勃,房间里甚至还贴上了浅蓝色的壁纸,就连地毯,也是米白色的。
这真的是楚云漠住的对方么?
秦阳实在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这年头的变态,真的都喜欢这样温暖的颜色么?
屋子很大,格局依然和二楼差不多,外间有点像是个饭厅,角落里摆了沙发等家具点缀,而秦阳此刻正跟着子炎朝里间走去,那里应该是卧室吧。
“你带我来这里……”情不自禁的问题,在看清卧室床上的那个人影时,彻底怔住。
子炎说:“虽然你干涉这事儿不太好,可权衡之下,你如今还是多少掺和一些的好。”
“他,他是?”秦阳没再去理会子炎话里的意思,他怔怔地看着床上那个昏迷的人影,第一反应觉得会是楚奇,可想起以前在这里见到的施洛,他忽然就不确定起来了。
“你希望他是谁?”子炎问,似乎料到了秦阳不会回答,于是开口说:“他是施洛,也是楚奇,可他到底是谁,等他醒了你就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秦阳脑子更乱了。
子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应该怎么开口似的,领着秦阳走到外间,这才慢慢地告诉他这件事儿的始末。
一字一句,秦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情绪也随着对方的话语不住的变化,先是疑惑,继而变得震惊,然后忽然沉重,到最后已经成了有些哭笑不得的癫狂。
“他怎么可以这样?”
终于明白为什么再见面的楚奇如此陌生,也终于明白施洛存在的必要, 这一瞬间,秦阳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拧成了麻花似的,放在油锅里正不停地烹炸着。
知道楚云漠对楚奇的执念,秦阳一直觉得虽然楚云漠可怕而扭曲,但他对楚奇到底是有着感情在的,所以肯定不会从本质上伤害他的,就像齐慕繁不曾将他逼疯一样。
但他终究忘了,楚奇不是他,楚云漠更不是齐慕繁,两个完全冲动固执的人碰撞在一起,结局从来都是不死不休的。
“每个人对于感情都有着不同的执着,这是他表达的方式,对错暂且不论,但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子炎的语气里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他们这样的人,一直坚信每条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而兄弟们彼此之间守望相助大多还是在公事上,至于各自的私事儿,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谨守分寸的。
他们唯一干涉齐慕繁和秦阳的时候,其实也是怕齐慕繁因为他影响到公事儿而已,虽然云辉最终还是因此丢掉了性命,可他们大家都明白,云辉会死,并不能说是齐老大的错。
毕竟齐老大走之前,明令过云辉不准去的,而云辉的死,也明显是遭人算计,这笔账,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想到这里,子炎的眉目倏然阴冷了下来。
秦阳不知道子炎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再一次见识到了这些人的残酷。
不过是简单的一份感情而已,可楚奇却被楚云漠以爱为名的硬生生逼疯了,而之前那个让自己疑惑的校园乃至家庭,不过是特地催眠之后的一持复治疗罢了。
而施洛的存在,不过是一个替身,一个为正主承担所有怒火与危险的替身。
“这是人命啊,一条人命啊!”
楚奇的身体有些脱力,他觉得自己像是忽然间没了骨头似的,只能烂泥瘫在沙发了,想起施洛发际处那个整容的刀口,想起施洛那个满是嘲讽的无奈笑容,想起雪地里施洛对着楚云漠跪下自残的画面……
心,突突的开始发疼。
这些人,怎么可以把好端端的人逼成这样?
“世界从来是弱肉强食,弱者的命从来不值钱。况且,人性贪婪,你怎么知道自己看到的一切,就是真实的呢?秦阳,那个施洛不值得你同情。”
不值得同情吗?
秦阳哑然失笑,在他们这帮铁石心肠的人眼里,什么样的人是值得同情呢?
他们这样的人,还会有同情这种稀缺的情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