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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秦阳整个人只剩无力,其实这些事情,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只是个弱者,每次妄图救人的方式,也只是看人脸色的哀求和交换而已,没有半点的主动权,而齐慕繁更是一个霸道的从来不准他去关注别人的人。
他不会帮他,非但不会帮他,更会阻止他知道一切关于朋友们的消息。
就拿李允翔和楚奇的事情来说,他不是不知道他们过得不好,他也不是不想管,他只是管不了,只是无能为力。
他只是一个弱者,别说要和楚云漠周彦尧这样的人斗了,他甚至连打探一下他们的消息,知道他们的行迹都做不到,更谈何利用与挑拨。
故事里那些玩阴谋诡计的高手,也许自身的确是手无缚鸡之力,可他们的身边,良将,消息,钱财,自由,总是有着一定筹码的,可他什么都没有。
借力打力,也不过只是想想而已,齐慕繁从不是昏君。
丢下几句话,子炎就离开了,秦阳在外间又思忖了良久,这才迈着步子走进卧室。
这些事儿,虽然子炎的话语坦荡直接,可秦阳还是感觉得到那字里行间的隐瞒,他没有刻意的去了解,因为知道那定是徒劳。
床上的人,因为药物的关系,此刻正沉沉地睡着,似乎做着不错的美梦,嘴角轻轻地上扬,像是一个孩子般,笑得天真无邪,毫无防备。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依稀可看见那瓷白肌肤上细细的绒毛。
子炎说这是楚奇,那之前扮演楚奇兄长的那个男人呢?
还有楚云漠,秦阳虽然对于很多事情一问三不知,可齐慕繁和楚云漠关系越来越僵,以至于互相夺权这种事实,他还是看在眼里的。
道上,真的没有永远的哥们儿么?还有楚奇,他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呆在这里的?
楚云漠的软肋,还是齐慕繁的人质?
心里有些怅然,秦阳怔怔地看着楚奇,他还是有些不太确定对方的身份,不是不相信子炎的话,只是施洛和他确实是太像了。
皱了皱眉,弯腰下意识伸手去拨对方的发际,整过容的人身上都会有或大或小的刀口,他是见过施洛脸上疤痕的。
线条优美的脸上,鬓角光滑而细致,额头干净亦饱满,润泽的肌肤上,别说疤痕了,甚至就连痘痘也都没有半颗,完美得简直令人触目惊心。
秦阳皱了皱眉,虽然疤痕不会移动吧,可为防万一,他还是又抬起人的下巴看了看,然后又是后脑勺,几乎将能看的都看了,还是没有发现刀疤的痕迹。
真的是楚奇么?
“你在干什么?”
秦阳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正发着愣,一只手猛地抓向他手腕,用力一扯,径直将他翻了个身带入了怀里。
说话的是齐老大。
因为默许了子炎的做法,他上来也是因为担心楚奇苏醒之后,秦阳会制不住他而吃亏,却不曾想一上来就看到秦阳的手在对方脸上摸来摸去。
一股无名火,当场就从心底蹿了出来,烟花似的,蹿得他二话不说就将人往外扯。
“我,你啊……”被不由分说地拉走,秦阳吓得整个人都愣住了。
手腕上的那只手,像是一只铁钳,力道越来越大,仿佛随时都能将他的骨头捏碎一般,贴在对方胸口,他甚至能感觉到齐慕繁身上那膨胀僵硬起来的肌肉。
他在生气,而生气的原因……
脚步踉跄地跟上,秦阳急忙解释:“我只是好奇,那个施洛和楚奇太像了,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
后背一疼,他整个人已经被齐慕繁压在了墙壁上,而对方那近在咫尺的阴沉脸色,分明就是一朵夹带着暴风雨的巨大乌云,他缩了缩脖子,有些委屈地号道。
“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我能就这么算了么?”齐慕繁声音有些发冷。
“我……”秦阳嘴角抽了抽,他一朝被蛇咬,注定是十年怕井绳了,勾起一抹灿烂的弧度看着齐慕繁,道:“你不生气了?”
齐慕繁眯了眯眼睛:“我讨厌你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脉关系,更不喜欢你碰别人。”
“可是……”
“没有可是。”齐慕繁蛮横地打断他,丢下一句“我就不应该让你见他”就二话不说地转身走了。
秦阳怔怔地站在走廊里,看了看大步流星离开的齐慕繁,又看了看楚奇房门的方向,终究还是飞快地追上了齐慕繁。
楚奇还没醒过来,齐慕繁这里,他可不想再有什么隔阂了,而且对于楚奇这事儿的缘由,也许他也能挖出来一些呢?
书房里,齐慕繁正襟危坐地处理着文件,他最近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可书桌上的文件却从来都没有断过。
空前的繁忙与认真,秦阳想,也许楚云漠真的和他决裂了,这样的重视的确像是面对着一个曾经最亲近他,最了解他的敌人。
他帮不了他,所以就只能在琐事上,力所能及的做一点了。
“咖啡凉了,我给你换一杯。”
“这文件需不需要分类啊?”
“垫个靠枕吧,腰能舒服点儿。”
“你饿么,我去给你找点儿吃的啊?”
见着小男生陀螺般不亦乐乎的为自己繁忙,齐慕繁终于丢下了手里那份已经看了半小时的文件。
“秦阳,你再这么殷勤,我会忍不住把你摁在这里办了的。”
“啊?”秦阳整个人一愣,面色绯红之际,那只手就已经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摁在了桌子上,两个人之间,仅隔着一张偌大的书桌和文件。
“你是不是还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齐慕繁低头看着他,幽深的眼里,情绪莫测。
“我,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啊?”秦阳没好气地挣扎着,齐慕繁也没拦着他的意思,径直松开秦阳,眼里那了然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知道自己的拙劣有多可笑,秦阳腹诽了一阵,问:“你真的和楚云漠决裂了?”
“哦?”齐慕繁挑了挑眉,戏谑的脸上,真意难测。
秦阳下意识皱眉:“你们一起这么多年,手下的人脉关系以及明面上的生意还有资金,许多的牵扯早已经分不清了。只是云辉走的那时候,很多人以及那么明显的要扶持他了,而他虽然看起来像是在帮你,但是意向确实是并不明确的。而且……”
齐慕繁了然的点点头,颇为赞许的伸出一根手指覆在秦阳唇边,打断他之后,缓缓地抚摸着那粉润的肌肤,说:“而且一山不容二虎,我和他这种共主的模式注定难以长远,只要有利益在,我们早晚得分家是不是?”
秦阳点头,他是文科生,贯古通今,利益至上合久必分这些个道理,他虽然难以接受,但其实比谁都明白。
齐慕繁笑了笑,抚着秦阳唇瓣的手忽地扣住了他的后脑勺,将人扯到面前轻轻留下一吻,道:“我喜欢你的聪明,但是秦阳,你的这点聪明,其实说白了就是不谙世事的天真,有些事儿,远非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你什么意思?”秦阳也不恼,要是他能玩得转这些,也不至于被他齐慕繁压榨至此了,他只是好奇,不是看到的这个样子,那么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齐慕繁微微摇头,平静的目光里,仿佛夹着极致的魄力般,完全不容拒绝的说:“跟着我,你只要做个单纯快乐的孩子就行了。”
“所以,你打算什么都不告诉我是不是?”心里有些苦涩,这个人从来都是这么强势,油盐不进,像是一块巨大的顽石。
“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些。”语气温和,强势中仿佛裹着一层甜软的似的。
“我是你的宠物么?”秦阳的语气很轻,仿佛没有多余的表情,可睿智如齐老大,怎么会不明白他又钻进了死胡同里面。
伸手,一左一右,郑重的握着秦阳的双肩,齐老大的表情十分认真:“我不养宠物那种毛茸茸的东西。”
秦阳哑然,却还是开口:“那你为什么总是自以为是的帮我决定一切呢?我虽然没什么用处,可我到底是个成年人,不是孩子,也不是任你修剪搭理盆栽。”
“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秦阳摇了摇头:“好与不好是相对的,你不让我知道那些,我知道你是想让我过的简单一些。我的确可以对很多事情都视而不见,可是那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样的我,和你的一个玩偶有什么区别?”
“秦阳!”虽然秦阳态度良好,语气温柔,却还是让齐老大明显的不悦了,唤他名字的声音也沉地像是能滴出水一般。
秦阳缩了缩脖子,瞪着一双黝黑的眸子看他:“我是在跟你商量,咱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明显的示弱,而齐慕繁也确实受用至极,情绪立时即消。
“我也不想和你吵。只是有些事儿,你承受不起,也接受不了,与其看你瞻前顾后的徒劳忙碌,我宁可你怪我瞒着你。”他清楚秦阳的底线,更清楚他的性格,所以他从来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可是……”
“你不是说了,以后都要相信我了么?”语气是温柔的,这话也的确是秦阳前不久对他说过的,一点一滴,构成一张天衣无缝的罗网,而秦阳的确是再无反驳的机会了。
“不会有事儿的。”齐慕繁说。
秦阳还是有些不死心:“所以楚奇……”
“你再说,我就一定让他有事儿了,你信不信?”
“……”